第二百五十七章 成長的代價

  小寶恍若未見，繼續聲嘶力竭，滿臉的悲痛和不敢置信。


  雲若梵將二虎拉過來，「讓她過過戲癮，再說了，其他兩人也太淡定了。」


  聽聞這話，小七臉上頓時出現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誇張的搖了搖頭，「不！我不信！」


  「他怎麼會想著謀朝篡位呢，一定是劉玄嫉妒他，使得什麼陰損的毒招。」


  「虎弟啊虎弟，你真的死的好慘啊！我好傷心！」


  雲若梵幾人一致評價：「浮誇。」


  劉秀又吐了一口血，掙扎著站起來，踉蹌著朝門外跑去


  口中呢喃著，「我要回去！這不可能！」


  說完便朝著昆陽城的方向狂奔。


  小寶的哭聲頓了一頓，連忙騎上一匹馬，牽了一匹馬追了出去。


  小七飛身上前，將劉秀抱上馬。


  劉秀掙扎著要下來。


  小七冷呵道，「你冷靜一下，你覺得你能有馬跑得快嗎？」


  劉秀手持韁繩，一夾馬腹，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焦灼的心情。


  如離弦的劍一般，沖向了昆陽城。


  小七走到二虎的跟前說：「將孩子造成這樣，你真的忍心？」


  二虎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之前慣得太狠？」


  「去看著他點，免得摔了。」


  然二虎的話音未落，前面便傳來小寶的驚呼聲。


  飛過去一看，劉秀已經從馬上跌落，滾到了旁邊的水池裡。


  「你的嘴，怕不是開過光吧。」


  小七瞪了他一眼，將劉秀從水中撈起。


  劉秀突然坐在水中崩潰的大哭了起來，「都是我沒用！」


  「我隱約記得，之前就有兩個孩子和一個父親為了救我死去。」


  「現在竟然又搭上二虎，那是二虎啊，他怎麼可以死呢！」


  「小七哥，我什麼都不要。」


  「我後悔了，我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二虎活過來。」


  小七滿是動容和心疼，「孩子，這是你的命。」


  「你若放棄了，那些為你死去的人，當真是白死了。」


  劉秀掙扎著站起來，「我還是不信。」


  「我來的時候，二虎他還說要等我回來呢。」


  「我得回去，我得回去。」


  小七攙扶著他，「慢些走，不著急。」


  劉秀抹了一把臉，重新躍上馬，飛快的朝昆陽城出發。


  二虎沉默了許久。


  最終微微嘆息了一聲，「走吧。」


  雲若梵看向司堯，「我突然覺得，這一刻，二虎長大了。」


  司堯點了點頭，「或許悲痛最能讓人成長，死別永遠是最痛的。」


  知道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雲若梵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


  司堯笑了笑，而後說道，「梵兒親親就好了。」


  雲若梵正想親上去。


  小寶落後了幾步，來到了她的面前，「娘親，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些？」


  雲若梵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你方才不是演的很開心嗎？」


  小寶慫慫的縮了縮肩，「話雖這樣說，但是我覺得吧，這樣對劉秀太過殘忍。」


  雲若梵反問，「我們就要走了，你覺得，對於劉秀現在的這個性格。」


  「怎麼處置比較妥當？若是一味的那種性格，會不會被劉玄吃的渣都不剩。」


  「所以，到底是哪種才是真正的為他好？小七說的沒錯，這是他的命。」


  小寶皺眉想了想，「也確實，現在這樣是最為妥當的。」


  而後也微微嘆了一口氣，去追劉秀。


  等到達昆陽城的時候，二虎心疼的說了句，「十五次！整整跌落下馬十五次！」


  再看劉秀，身上的盔甲早已爛的不成形。


  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不復那俊俏的容顏。


  此刻正跪在二虎的墳前，低著頭，看不真切臉上的表情。


  接著，便陷入了無盡的孤寂與沉默。


  雲若梵幾人站在他的周圍，都沒有打擾他。


  一直到第二日太陽重新升起時，劉秀才終於站了起來。


  站起來時，腿還忍不住抖了一下。


  小七連忙上前扶著他，而後有些抱歉的說：「抱歉，我和大寶小寶也要離開了。」


  劉秀猛地抬頭看先小七，眼中僅剩的一點餘溫被殘忍取代。


  良久，艱難的點了點頭，「好，小七哥。」


  「大寶，小寶，我們後會有期。」


  說完便掙開了小七的手，朝城中走去。


  雙腿雖然還在發抖，可是脊背卻挺得筆直。


  每一步，都是一個深深的腳印。


  通往城中的路上，只有他孤寂的一個背影。


  或許，這便是通往龍椅的路，從來都是孤寂的。


  雲若梵感嘆道，「又長大了一個。」


  小寶擔憂的說：「我擔心，他會去找劉玄拚命。」


  司堯篤定的說：「不會的。」


  一行人又跟著他，來到了城中。


  聽聞劉秀歸來，劉玄立即叫人傳他覲見。


  劉秀一進來就行了個標標準準的大禮。


  劉玄看著劉秀這滿身是傷，頹廢的模樣。


  試探性的說：「我知道長安一戰，你們大捷。」


  「可是你竟然受了如此重的傷？」


  劉秀面無表情的說：「這傷，是我聽聞家兄身死。」


  「一路上著急趕路所受，與打仗無關。」


  劉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你這話，可是在怪我殺了你的兄長？」


  劉秀朝他磕了個響頭，「陛下誤會了。」


  「家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深感痛心。」


  「但是畢竟我們從小一同長大的親手足，所以說不難過，那是騙人的。」


  「陛下處置的甚為妥當，微臣心服口服。」


  劉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當真怎麼認為？」


  劉秀重重的點頭，「對，我們之所以討伐王莽。」


  「不就是因為王莽的皇位是篡位奪來的嗎？」


  「所以我對這種行為甚是厭惡，只是也很慚愧沒有提前告誡兄長。」


  看著劉秀那真摯的眼神。


  劉玄還當真有些半信半疑了，不過他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


  他也不能說什麼，再說了，除了劉玄這顆眼中釘。


  劉秀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這樣一番思量下，劉玄打算先留著劉秀。


  但是卻不得不防，於是就說道，「你兄長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很是痛心，朝中人皆知，我一再的給他機會，但他就是冥頑不靈。」


  「哎！不提他了，你今年多大了？」


  劉秀回答道，「二十有八。」


  「嗯，也是時候成家立業了，這裡呢，有一位好姑娘。」


  「家世品相配你也綽綽有餘了，麗華，出來見見劉秀吧。」


  一女子款款從旁邊的屏風內走出。


  朝劉玄落落大方的行禮后，又朝劉秀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