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就怕沒好人
「你說吧，別白來一趟，把話都說開了。」秦小魚手裡沒閑著，給王團長的頭髮上了捲髮器。
「你也爽快人，這麼說吧，這學校也有我親家一半，我說得對吧。」許媽媽把二郎腿一搬，開始提條件。
「憑什麼啊，小魚這個學校是我親眼看著開起來了，租房子都是我領著租的，簽完合同交了錢才告訴王師傅，怎麼就得有她一半？跟她就沒關係好不好！」
王團長懷裡抱著放捲髮器的塑料筐，搶著跟許媽媽講理。
「屁話！她秦小魚能開得了這麼大的美髮學校，還不是因為有我親家？東風的大劉都來幫忙，不看我親家的面上，她請得動？」許媽媽脖子一扭，輕蔑的說。
「你去問問大劉，來這裡幫忙是沖誰來的，打報不平呢，先把事情來龍去脈問清了，別現了眼。」王團長冷冷一笑。
「王姨，算了，別傷了和氣。」秦小魚一直強壓怒火，怎麼說也得看在王師傅的面上。
「看看，她自己怕了吧！做人要講良心的，她一個紡織廠下崗的小寡婦，沒有我親家，能辦得了學校？做夢去吧！哎，哎，哎……」
「你說誰小寡婦，你說誰呢？就見不得你這種人，欺負到誰頭上了，你也不看看在誰面前就敢撒野，跟誰倆呢！」
聽到小寡婦三個字，王團長直接就跳起來，舉著塑料筐兜頭打下去，把許媽媽打得抱頭鼠竄。
本來這一屋的學員不少，憋著氣，見狀都上來拉偏架，有兩三個把許媽媽的胳膊抱住不讓她動，另外幾個假意勸王團長不要動手，又是捶又是掐的使暗招兒。
「殺人了！你們仗著人多要殺人啊！」許媽媽殺豬般的嚎起來，樓上的學員都跑下來看熱鬧，王師傅一進門就傻了。
秦小魚一個人攔不住，拉住這個跑了那個，最後只好大吼一聲：「都別鬧了！」
王團長已經打出氣了，累了一身的汗，她跌坐回椅子，喘著粗氣，田甜有眼力見兒，忙過來又是拍又是捏，給她按摩放鬆。
塑料筐壞了，把許媽媽的臉刮破兩道，血都流出來了。許媽媽摸了臉上一把，看到血叫得更慘了。
「哎呀，親家，你這真是！」王師傅又羞又臊，可又不能不管，自己孫子還在人家女兒肚子里。
只有秦小魚幫著她，把許媽媽從地上拖起來，按到椅子上。
「今天的事兒沒完了，我就死在這裡給你們看。」許媽媽把鼻涕一抹，索性撒起潑來。
「對，你就在這裡待著別走，你要敢走你不是人養的！」王團長跟她較上勁兒來。
「王姨，您去隔壁，一會我過去給您做頭髮，快去吧。」秦小魚只好先打發她。
「我不走，我就看著她，看她能怎麼著，不行我就報警，我給派出所打電話，就說有人來敲詐勒索，我看有沒有人治她！還沒了王法呢！」王團長見的事多了，還真不怕許媽媽這樣的。
「行，你馬上打電話讓人來抓我，快打！我就等著讓人抓進去，讓我閨女頂著八個月的大肚子去局子里接陪我，你們打電話，快打！」許媽媽捏著王師傅的軟肋呢。
王師傅長嘆一聲，淆然淚下。王團長也有點沒轍了。
「含含，快帶王姥姥去隔壁，快點。」秦小魚一回頭抓到了救星，含含和小妹飛奔過來，一左一右架著王團長出了門。
「你們都出去吧。」秦小魚把學員都攆了出去。
「你說吧，要多少。」秦小魚面對著許媽媽，等她獅子大開口。
「本來我就想要個幾千，夠我女兒買個樓房就行了，今天把我給打了，怎麼也得給醫藥費，給一萬吧。」許媽媽一見秦小魚這態度，知道她軟了。
「什麼？一萬！你弄根繩子把我勒死算了！」王師傅揪過許媽媽的衣領，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往她身上撞。
「師傅，別這樣，您血壓不好，彆氣著，我來解決。」秦小魚拉著王師傅，扶她坐到一邊，這才轉過來對許媽媽說：「跟你說實話，這錢數太多，我拿不出來。」
「你拿不出來，我就天天來拿，看誰能靠過誰！」許媽媽也來了狠勁，秦小魚知道她是說到做到。
咣！門被踹開了，齊四走了進來。
「怎麼的？我聽說來人要錢的？」齊四的出現，把許媽媽嚇得不輕，一下就慫了，直往椅子里縮。
「哥，你去我辦公室等我一下，我把這些事處理了就去。」
「你別想這麼打發我，你心軟，讓人熊著，我可不能忍。欺負我齊四的妹子，跟打我臉有什麼區別！」齊四還橫起來。
「哥，求你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讓我來處理吧，好不好，你去辦公室，我馬上就來。」
秦小魚堅持，齊四隻好轉身走出去。
「這小寡婦還挺能的，傍上齊四了。」許媽媽嘴還挺損。
「師傅，這事是我考慮不周。雖然我開學校時，沒跟您商量，可是如果沒有之前您幫我打下的基礎，學校開不起來，所以我給您錢是應該的。」秦小魚先安撫王師傅。
「你這話說得不是打我臉嗎？」王師傅拚命搖頭，哭得人都軟了。
「師傅你別急，聽我說完。」秦小魚轉向許媽媽，接著說道：「現在你女兒快生了，我師傅是很傳統的人，以後你女兒是要給我師傅養老的，所以現在我師傅給拿錢也是正常。只是我現在的錢不夠，容我幾天，我把錢湊上給你，不過說好，這錢到手，就算兩契了，你不許再來鬧事。」
「行，你把錢給我，我就不鬧事了。」許媽媽一聽給錢，馬上跳起來，身上的傷也都不礙事了。
「你下周一來吧。不送了。」
許媽媽走了，屋子裡只剩下王師傅和秦小魚。秦小魚走到王師傅的面前，蹲下身，拉著她的手輕聲說：「師傅，這錢就當是免災的，您的兒媳快生了，經不起這折騰，這次就咽了這口氣吧。」
「小魚啊，你這事做得，我沒法說。」王師傅用一隻手捂著眼睛，說什麼也不肯移開，秦小魚只好嘆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齊四站在窗口向外看，見秦小魚進來，忙問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