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不想見到的人
大廠長姓齊,雖然有五十來歲了,可是身材挺拔,神清氣朗,談吐不凡。
秦小魚跟他聊得投機,服務員已經川流不息開始上菜了。
「是齊廠長?」門口有人打招呼,齊廠長回頭一看,忙站起身來。
「馮主任,幸會,什麼時候來的?」齊廠長主動伸手,看來那人的身份不俗。
「幾個朋友過來玩幾天,明天就回上海了。」馮主任向屋子裡張望一下,目光在秦小魚身上略做停留。
不知怎地,秦小魚對這個人莫明的討厭,所以根本不給他對眼神,故意扭頭跟崔姐聊天。
「這是日月服飾的秦廠長。」齊廠長見馮主任執著,只好給介紹一下。
「您好。」秦小魚也不能裝死到底了,只能應付一下。
「日月服飾的大名可是久仰,想不到秦廠長這麼年輕。」馮主任笑道,握著秦小魚的手,遲遲不肯鬆開。
秦小魚也不管他樂不樂意,用力一甩,掙出來。
對面的門開了,有個慵懶的聲音傳過來,「馮哥,怎麼還不回來。」
「小葉,這是我的朋友,來見一下。」馮主任說到小葉的名字時,秦小魚身體一震,不要是她!
一個妖嬈的身影裊裊亭亭閃出來,秦小葉跟上次見時已經是大不同了。
她的臉上畫著濃妝,早沒了原來冷清的模樣,一雙眼勾魂兒一般,在齊廠長的身上滴溜轉過。
最後才懶懶落在秦小魚的身上,隨即像過了電一般,整個人就僵了。
「我去下衛生間。」秦小葉逃也似地跑開了。
「馮主任,這小嫂子眼生。」齊廠長附在馮主任耳邊笑道。
看來都是了解的,這馮主任對自已的花心還很得意。
「張大海送我的,先玩著。」
秦小魚三觀盡碎,張大海把秦小葉送給別的男人了?
她還乖乖就範?這世上真有這麼荒唐的事?
「小魚,你臉色不好。」葉秋心知肚明,低聲問道。
「沒事兒。」秦小魚板著臉坐回去。
齊廠長這才察覺失態了,忙坐回桌邊,坦然自若,又是原來坦坦蕩蕩的樣子了。人生台戲,這都是老油條了,切換自如。
秦小魚偷眼溜著對門,秦小葉再沒敢回來。
饒是如此,她心裡堵堵的,一點胃口也沒有。不知不覺對齊廠長也冷淡下來。
碟子里的菜都堆成山了,還是推到一邊。
「小魚是不是累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葉秋給他們打了個圓場。齊廠長忙下台階。
只是回去時齊廠長執意上了秦小魚的車。葉秋不放心,一直跟著秦小魚不放。
「小妹妹,現在不是在酒桌上,也不是在談工作的時候,論年齡,你叫我叔叔也可以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爽了,這是我招待不周。老哥有幾句話說,男人在生意場上,有許多迫不得已,逢場作戲。我家有個母老虎呢,我可不是馮主任那樣的人。」
聽他特意來解釋,秦小魚有些不安了。
原本他不必說這些的,就是秦小魚有不悅,也不能影響了他們談生意,這本是她事太多了,做事任性的不像個成年人。
生意場上哪個不是喜怒不行於色,她還拿出小女孩的脾氣,分明是被寵壞了。
「齊廠長,我懂得。只是有些情況,不方便多說。」秦小魚咬了咬嘴唇,不由得嘆了口氣。
葉秋是認識秦小葉的,後來在上海發生的事,也聽了一些,今天也是心裡堵。坐上車一直緊拉著秦小魚的手,想替她分分憂。
「齊廠長,真跟你沒關係……」她還想幫秦小魚解釋,忽聽手機鈴響,是齊廠長的大哥大。
他接起電話,語氣就變了,「這,這,我能怎麼辦?報警?那可不行,不報警這事誰也擔不起……」
他開始說方言,蘇州話鄉下話很難懂,秦小魚聽得雲里霧裡的,葉秋的臉色可是越來越難看,不知不覺抓緊秦小魚的手。
「秋姐,怎麼了?」秦小魚不解地問。
「小葉可能出事了。」葉秋的嘴唇都哆嗦了。
「什麼事?」
「從樓上掉下去了,具體情況還不知道。」葉秋低聲說。
齊廠長已經讓司機停車了,看來馮主任一直在糾纏他,讓他幫著善後。
「司機送你們回去,光頭強他們的車就在後面,放心吧。我有急事去處理。」齊廠長解釋道。
「等一下。」秦小魚一狠心叫住他。
「秦廠長有什麼事?」齊廠長是老滑頭,看出秦小魚有重要的事兒了。
「我想知道我們離開酒樓后出了什麼事。」
「這個……」齊廠長把嘴閉上。
「從樓上掉下來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秦小魚一句話,齊廠長全明白了,他坐回副駕位,讓司機把車開向醫院。
秦小葉一直等秦小魚離開,才回到酒席的。
席間並不止是馮主任,有他的幾個朋友,席間只帶了三個女人,秦小葉回去得晚了,馮主任臉上很是不快,加上有人起鬨,就讓她挨個給這些人陪酒。
秦小葉剛哭過了,心裡不舒服,也不敢不從,只能從頭敬下去。
走了大概有半圈,一個男人拉住她。
「老馮,上次我那個馬子可是讓給你了。你這個我想要,行不行?」
秦小葉厭惡地甩開他的手。
她有點恍惚,不明白,為什麼就落到這樣的境地,尤其是剛才,跟秦小魚突然面對面,有了一個比較。
原本她們姐妹二人,差的並不是很多。甚至有一段時間她們幾乎就要並肩了。
可是她一路跌下塵埃,還不知道怎麼去阻止一下。
在醫院遇到秦小魚時,她嘴硬,可實際上母親的死給她很大的震撼。她夜夜從噩夢中醒來,她知道母親想她在這條路上走多遠,可是她並不願意。
她有心找個老實人,把過去的一切埋藏掉,重新開始。但說得容易,現在的她,眼界高了,哪裡看得上老實人?
小葉爸也沉寂了一段時間,對國人講,生死是大事。死者為大,他不敢太鬧騰了。
父女兩個開始做打算,在哪裡繼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