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本來今晚計劃和石少去玩，這不是，他姥爺那邊喊他回去吃飯撒，」龔琛翹著的腿抖了抖，「所以孤家寡人的我不想一個人吃飯，來找沈哥您了。」
沈一茨從筆記本上抬眼睨過去，「孤家寡人？前天那個女人呢？」
「哎，都是隨便玩玩的，那些女人對我的用途又不是湊著喝酒吃飯的，而是……你懂的，啊？」龔琛輕佻地眨了下眼。
「走啊，到飯點了，該祭五臟廟咯。」
「下次別老跑這兒擾我清凈。」沈一茨低頭繼續寫東西。
龔琛哥倆好似的攬了下他肩膀，「寫什麼啊？」
「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華夏詩詞大會》……哎這主持稿你還親力親為啊？」龔琛眯著眼瞧，「哎？姜晚？決賽？」
沈一茨將筆帽蓋上，「不然你來寫？」
「不是，這姜晚還進決賽了啊？沒搞錯吧？」
「那姑娘還挺厲害的。」沈一茨輕笑了下。
「厲害？假的吧？」龔琛撇嘴，「別不是提前背的答案。」
沈一茨懶得多說。
「下個月決賽？我倒要看看……」
……
從經紀公司出來，姜晚一上計程車就問77：「積分可以救謝知嗎？」
【可以，1積分可以換系統商城裡的所有物品，比如：提升美貌的功能卡、提升魅力的功能卡……】
「我要救謝知。」
【好吧……】77告訴她，【默念「商城」即可呼出商城面板。】
姜晚默念：商城。
虛空浮現的面板上排列滿了各種卡片，價格從1積分、2積分，到100積分不等。姜晚往下滑，幾秒找到提升健康值的功能卡：制定目標健康值+1，消耗1積分。
【宿主，你僅有的1積分確定要兌換……】
姜晚不作猶豫地完成兌換操作並立即對謝知使用。
幾秒之後，【目標對象當前健康值為34。】
「我有多少生命時長？」
【報告宿主，截止到目前，你的剩餘生命時長為956個小時。】
***
「不是我說你啊，怎麼放著女二不要，要這女四哩？就算你順利選上吧，這鏡頭也不多啊。」
李芳寧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絮叨：「而且這劇的導演是曹學理啊，可不像一般拍肥皂劇偶像劇的導演，他要求高著哩，我當初就應該看清楚篩選過再將邀約發給你。」
「感覺懸……你做好心理準備啊，很大可能啊，你這半個月的努力白搭。」
姜晚平靜開口：「多嘗試總是有收穫的。」
「罷了，你能這樣想也行。」
到了試鏡室外的走廊，看到那些來試鏡的人，李芳寧又捏著姜晚的手小聲抱怨起來：「你看坐在最靠近門那個，演過幾部偶像劇重要角色；穿米色長裙那個，現在有部她主演的爆紅的網劇在播……」
「李姐，」姜晚淡聲打斷她，「我已經站在這裡了，難道你希望我臨陣脫逃？」
「不是，我只是……」
「那就別說了。」姜晚輕撫兩下裙角，走向試鏡室。
李芳寧覷她臉上沒什麼表情，摸不清姜晚是不是有氣了，一時又有些驚詫她怎麼會……剛剛那瞬間，她身上彷彿散發著無形的壓迫感。
姜晚雖然長相出眾，但也只有長相出眾這個優點，其他資質都一般。李芳寧手上還有更優秀髮展更好的藝人，是以打一開始就沒有對姜晚太上心，最近見她參加節目後有了些熱度，才開始多給些關注。
周圍幾個熟面孔的同行跟隨著來試鏡的都是在影視領域有些名氣或作品的藝人，李芳寧在心裡嘆了口氣，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拿出手機打發等待的時間。
刷了一會兒新聞，在微信上吩咐手下兩個藝人幾句，李芳寧打開視頻app開始追劇。
看了沒幾分鐘，一隻瑩白的手在李芳寧面前晃了晃，她抬頭，「結束了？」
「嗯。走吧。」
這麼快就出來，臉上沒有一絲喜色，李芳寧更堅定了姜晚入選無望的想法。
一路無話，快到姜晚公寓樓下時，李芳寧提議：「要不，過幾天你去試試那個女二？」
姜晚沒說什麼。
幾分鐘后，車子停下，姜晚打開車門，「李姐，你先安心等通知。」
「啊？」
很快，李芳寧就知道「安心等通知」是什麼意思了。
電話打進來那時，李芳寧在超市買菜，聽到對方說「姜晚……《一芳花店》……試鏡」，她懵了下，怕自己聽錯，跑到安靜的貨架邊讓對方重複了一遍。
「……通知您，姜晚通過了《一芳花店》的角色試鏡。」
「好的，謝謝啊！」李芳寧掛了電話，當即喜笑顏開地給姜晚打過去。
姜晚的回答只有一個「嗯」，淡定得似乎早有所料。
……
「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華夏詩詞是浸潤在每一個華夏人血脈里的文化基因。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沈一茨。歡迎收看由植根華夏，善建者行的華夏建設銀行獨家冠名播出的《華夏詩詞大會》第四季，總決賽！」
「沈哥今晚的造型怎麼樣？」龔琛歪過身子問身側坐著的人，「你就說是不是年輕又fashion？」
龔琛眨眼，「我給他把關的。」
「閉嘴，坐好。」石天遠用手肘懟開龔琛，「別靠我那麼近。」
「行行行。」
沒安靜多久，龔琛跟著台上的沈一茨復讀機似的小聲重複：「有請進入決賽的優秀挑戰者們，何靖林，姜晚……」旁邊丟來冷冷一瞥，龔琛訕訕吐槽：「這不是想鍛煉一下口才嗎？」
「你還不夠巧舌如簧？」
「不夠，都吵不過你。」
「吵不過是因為，」石天遠拿眼角睨他，拇指摩挲著下唇，「你智商不行。「
「我……行行行，現在你是老闆你最大。」
「我去！」龔琛低聲嘆，「這女人夠亮眼啊！」
石天遠早在龔琛出聲前便注意到了初初登場的那個女人。米白底潑墨雨荷旗袍，露出白皙修長的腿、纖細的藕臂，整個人頗有幾分雨中清荷的柔美秀雅。
這副模樣，險些讓他忘記她是個俗氣無腦的女人。
「四位挑戰者將進行兩個環節的切磋，其中『飛花令』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名順次得分……」
沈一茨將比賽規則介紹完畢，看向姜晚四人，「你們準備好了嗎？」
挑戰們響亮的回答聲之後，現場響起一陣號角聲。
「大家可以參與微信搖電視或微博帶話題#詩詞大會#發微博競猜本季詩詞王，參與互動，贏大獎。」
【宿主，你覺得有人會押你贏嗎？】
「有沒有人押我和我能不能贏有什麼關係？」
【呃……不影響你比賽了。】
「第一個環節，飛花令。」
四位挑戰者需要輪流說出含有某個字的詩句，答錯、重複或在100秒內沒有答出者出局，直至最後只剩一人或總用時達到30分鐘。
「注意聽要求的字——」沈一茨朗聲道，「花。」
「當年飛花令是從這句詩開始的，我就以此開始吧，」站在最左邊的一號挑戰者自信一笑，「春城無處不飛花（注1）。」
排第二的挑戰者很快接上：「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注2）。」
顏值最高的姜晚被安排站在最右，一個身高和她差不多的男人旁邊。那男人搖頭晃腦地念了一大段：「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注3）。」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注4）。」姜晚不急不徐道。
兩個回合下來，站第一的大哥被淘汰出局。
站第二的雙馬尾女人也有些吃力，思考時間明顯長了很多。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注5）。」站第三的何靖林表現得還是很自信。
「特么非要多吟詠幾句，」龔琛翻了個白眼，「怕大家不知道他肚子里的詩詞多？」
進入第四個回合，雙馬尾女人皺著眉思索良久，「花謝花開花滿天……」
「錯了！她錯了！」何靖林激動地大聲喊，「『花謝花飛花滿天』才對。」
被搶話的沈一茨禮貌地朝何靖林抬手朝下壓了壓，示意已知道，面向觀眾宣布：「二號時方方出局。」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注6）……」
「停，」評委席上的張天老師比了個停止的手勢，「這個何靖林，你能不能別背這麼多，最多背兩句就行了，啊？」
何靖林有些尷尬地點點頭。
「飛花令繼續。」
姜晚表情一直沒變過，「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注7）。」
「好！」百人團有人禁不住叫好。姜晚的上下句都包含了「花」。
隨著挑戰者的接連淘汰出局，實際留給倖存者的思考時間越來越少，你兩句，他兩句，緊接著又輪到你。進行到第七回合，何靖林答題的速度已經慢了很多。
花……花什麼啊……腦袋裡的所有含「花」的詩句都被說光了。
讀秒器滴滴滴的像催命符叫個不停，怎麼也想不出的何靖林急得想抓耳撓腮。
最後十秒，滴、滴、滴……
因為何靖林排在姜晚前，所以姜晚要吟得出來才算完成這一回合贏過何靖林。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注8）。」
「恭喜姜晚拿到第一回合的50分。」沈一茨宣布，「何靖林獲得35分，時方方20分，康健5分。」
「張天老師，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張天老師目光矍鑠，「姜晚，這個飛花令，你還能往下背嗎？」
「什麼鬼？這個老頭這麼喜歡考人的嗎？」龔琛前段時間去補了前面的節目，知道張天考問過姜晚。
石天遠不說話，饒有興趣地看著台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