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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 136 章

  ……碼字不易, 請支持正版……  祝央一度有點擔心這傢伙的慘叫把自己給震散了,畢竟鬼魂按照常識來說, 應該是比較飄忽虛弱的東西。


  連人受到驚嚇都有魂飛魄散的說法, 更何況沒有肉身凝實的鬼?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畢竟在這之前祝央甚至不知道有真的鬼,那麼那些常識也不見得適用於這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這超出理解的存在。


  「成了, 嚎什麼嚎?現在女鬼都不用培訓上崗嗎?自己都是鬼了還矯情個屁。」


  女鬼正尖叫著,突然聽到門背後傳來這懶洋洋的聲音。


  她瞪著眼睛猛的回頭, 就看到那碧池只穿了條內褲抱著雙臂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身體半裸,但這碧池好像全不以為意,站姿囂張隨意, 毫無瑟縮,橫過的手臂正好擋在胸前,長腿微伸, 一隻腳的腳尖還有節奏的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


  因此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狼狽羞恥的處境, 對於她來說卻呈現出別樣的美感。


  就像藝術大師鏡頭下半裸主題的寫真一樣, 這間常年簡陋陳舊, 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子, 此刻竟因為她的存在呈現出了一種時光沉澱的美感。


  女鬼咬牙切齒, 妒意彷彿能凝聚成針,更有種自己的存在領地被入侵的恐慌。


  明明以前拉進來的人只會感到暗無天日的絕望, 在夢境里被她肆意摧殘, 大限之日到來之前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心理凌遲, 最終形神絕望,輕而易舉被她索命的。


  祝央見女鬼瞪著她不說話,眼睛里的惡毒倒是猶如實質,不過仗著是做夢——


  估計這一環就是為了營造明知深陷夢境,但還是無法醒來的絕望感,所以祝央知道自己在做清醒夢,邏輯和思維全無滯澀。


  她無視對方的表情:「怎麼?不能說話?還是自知聲音太難聽,所以在我面前自慚形穢?來來來,先把睡裙還給我唄,打這麼些交道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的嘴臉。」


  說著還扭了扭腰:「我這魔鬼身材你看了也不好受吧?」


  女鬼臉色更扭曲了,祝央還在使喚:「愣著幹嘛?就吊扇上,踩著凳子就夠著了——哦,不好意思,剛沒注意你腿短,算了算了,我自己取吧。」


  說到這裡,女鬼終於惱羞成怒,只見她長大嘴巴,一直張到了下顎的極限,還在繼續,露出嘴裡一口腐爛發黑的牙齒和空無一物的口腔。


  舌頭不翼而飛,但是她的喉嚨里發出一種咯咯咯猶如臨死前被絞著脖子的聲音,眼睛也不見了瞳仁整個翻白。


  然後伸出兩隻手臂,朝祝央掐了過來。


  祝央這會兒正把裙子扯了下來,套回自己身上,就看到兩隻慘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十指如勾,指甲腐敗灰黑。


  她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攔,一隻手按在女鬼腦門上,那女鬼便揮舞著手臂夠不著她。


  原因無他,和祝央比起來,女鬼的手臂都太短了。


  祝央應急之下這一按,差點沒把自己噁心死,她肯定自己按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至於那是什麼,祝央甚至不願意去想。


  她打小就愛乾淨愛漂亮,這一手的黏糊讓她當場理智崩潰。


  祝央手用勁一推順勢抽回來,然後趁著女鬼趔趄之際,提起地上那隻摺疊凳就往女鬼腦袋上削——


  「我他媽讓你不洗臉,髒東西糊滿臉,嘴巴張這麼大還一口爛牙,我剛要是不小心把手伸進你嘴裡,那我這隻手還要不要了?」


  「成天山寨貞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貞子小姐生前是清麗絕美超能力少女,死後更是鬼界大佬,多年蟬聯最高影響力女鬼寶座。」


  「你配和人家相提並論嗎?你配嗎?你配個幾把!你還山寨人家楚人美,人家生前那也是粵劇名伶,哈我發現你這傻逼自己沒兩把刷子,眼皮子倒是高得很,你咋不冒充聶小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裡全靠一腔憤怒不用真的浪費體力,戰五渣的祝央一把摺疊凳舞得虎虎生風。


  等她揍舒坦了捋了把頭髮站起來,那女鬼已經被打成了蝦米,弓著身子一邊往前爬,一邊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


  女鬼拉人入夢其實本事並沒有這麼不堪,只是兜頭就被那碧池先發制人的嚇破了膽。


  所謂狹路相逢先出手者制勝,這裡是夢境,精神世界的莆一碰撞,誰先佔據主導,這裡便是誰的主宰了。


  女鬼一開始露怯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只是仗著這碧池不懂規則,還抱著僥倖想和她鬥上一斗而已。


  換了別人,首先被女鬼拉入夢境的恐懼所支配,就已經著了道,然後整個夢境世界便可以隨她操控修改,她甚至能讓人體驗一晚上的末日追殺或者一萬種死法。


  但相對的,這碧池掌握主導權后,也就處於絕對壓制地位,所以她一介女鬼在夢裡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女鬼被削怕了,忙趁著這碧池疏漏之際從她夢境逃走,這番恥辱更是被深深積攢了起來。


  她已經在撓著指甲等待第七天的來臨了,快點讓她能夠顯實體吧,她要宰了這碧池。


  女鬼一走,祝央便從夢境中醒來,此時窗外已經微亮。


  她連忙翻身下床,衝到廁所死命搓洗自己的右手,雖然是夢,但是太過清醒了,那黏答答的感覺讓人記憶尤深。


  祝央不知道搓了多久,始終覺得手上才殘留著膈應,早上吃飯的時候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嫌噁心。


  於是讓阿姨喂她!

  謝奕從房間出來吃早餐,看到她這架勢,嘆為觀止道:「我上次見到這麼被喂的,是我家不到三歲的侄女和我一個客戶的腦癱女兒。」


  祝央白了他一眼,把昨晚的夢跟他說了。


  謝奕聽完,鄭重其事道:「你對未來的職業有規劃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捉鬼天師了解一下?收入很豐厚的哦,憑你這手撕活鬼的魄力,咱倆一定能財源廣進。」


  祝央嗤笑一聲,張嘴咽下阿姨餵過來的草莓:「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住的屬於我的豪華大別墅醒醒神?」


  「再說了,即便我真的哪天淪落到抓鬼賺錢,幹嘛要憑空給自己找個拖後腿的?」


  謝奕果然掃了一眼周圍,按照這個城市的房價,這棟別墅至少是兩千萬打底。


  而且單是買來給女兒讀書落腳用,這祝家即便說不上名流豪門,那至少也是有錢土豪。


  上午祝央來到學校,因昨晚女鬼的埋汰實在噁心她夠嗆,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讓女鬼同樣嘗嘗這膈應的滋味——


  看看,揍了人家一晚上,合著還當吃虧的是自己。


  祝央一個電話招來了朱麗娜,朱麗娜經歷過這些,知道其中規律。


  她來的時候腿都有些發抖,生怕祝央在夢裡被嚇著了找她撒氣。


  結果一到祝央就扔了一沓畫紙出來:「我不會畫畫,你來,把你印象中那碧池的衰樣全畫出來,哦還有,昨晚她在我面前變成楚人美,你應該能聯想她做楚人美樣子的時候是什麼樣吧?一樣畫出來。」


  「動作快點,我中午之前就要。」


  朱麗娜都快哭了,可以的話她是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憶那女鬼,可明擺著祝央的話不容拒絕。


  她只得心肝發顫的一一照著印象畫了出來,而且照著祝央的說法,轉挑又丑又low的視角畫。


  雖說那女鬼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麗娜一臉恍惚的把幾張畫紙交給祝央,周圍的姐妹會成員見狀,有點懷疑祝央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祝央卻是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對朱麗娜誇讚道:「不愧是美術系的才女,這還原度,跟我要的那死樣子一模一樣。」


  接著就毫不客氣的一把將畫紙扔林茜面前,趾高氣昂道:「你,把這些畫掃描下來,傳到論壇上,編個主題。」


  「主題內容就是評選十大最醜女鬼,把國內外以醜陋著稱的女鬼或恐怖片女主搜羅進來,讓大家票選。」


  「但你得在背後控風向,主要有兩點,第一點先是嘲這山寨貞子跟楚人美的丑逼何德何能可以上榜,然後再暗箱操作推她上榜首,最後號召眾人P圖,誰能把她P得最荒誕搞笑,恐怖氣息全無,前三名有10000到2000不等的獎金。放心,這錢我出。」


  「不過這些全部的今天之內辦完,明天中午截止。」


  林茜正懵,就見祝央拍了拍她的肩膀:「總之我要你在一天之內把這渲染成全校話題,明天中午再等我接下來的通知。」


  「不,不是!」林茜忙把面前的畫紙推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祝央你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新聞部的資源是用來搞這種惡作劇的?」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以話題的發酵和擴散時間來看,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馬上行動,而不是在這裡跟我刨根問底。」


  「除非你星期天不想來我的派對了。」


  林茜一怔,不被邀請集體活動,相當於變相被逐出姐妹會了,況且程學長到時候也會去,她還得防著祝央到底會不會玩陰的搞她。


  所以再是不滿也得領了活兒去辦事了。


  祝央打發走林茜,便繼續吃飯,因手上還覺得膈應,中午也是要人喂的。


  今天中午坐她右邊的正好是朱麗娜,所以就由她做了布菜丫鬟。


  餐盤的沙拉里有幾粒晶瑩水潤的葡萄,看得人胃口大開。


  祝央便吩咐道:「把葡萄給我。」


  「好!」不知道為什麼,朱麗娜這聲應聲突然變得有些陰森沙啞。


  祝央正準備張嘴,就看到眼前的朱麗娜,染成時髦的淺栗色的波浪長發,突然一縷縷變成了垂直油亮的黑。


  漂亮姣好的臉蛋也轉為僵硬普通,嘴角掛著怨毒險惡的笑。


  然而她的手正舉著,叉子上叉著的那枚葡萄,赫然變成了人的眼珠子。


  那是因為你剛剛親眼見了鬼,祝央心道。要沒那出,這傻大膽不還打農藥打得歡嘛。


  見祝央要出門,謝奕忙道:「那個,能給我換個房間嗎?或者叫阿姨過來陪我?」


  祝央戲謔一笑:「你確定?阿姨最近可是恨嫁得很,一周相親好幾次,你有這要求我當然無所謂。」


  謝奕渾身一抖,哭喪著臉:「那要是女鬼再回來找我怎麼辦?」


  「如果你沒撒謊的話,憑你那體質,她應該沒這麼快和你卯上,畢竟這會兒她不算強,跟你耗上不划算。」


  祝央回到房間,這次倒是沒多久就睡著了,不過和朱麗娜形容的有出入的是,今晚女鬼竟然沒有入夢。


  祝央對此有所預料,也許那蹩腳大師一進門就讓女鬼感到了威脅,所以晚上來找她之前,想先發力把人趕走。


  但既然沒趕走,以現在女鬼的能力,想必也是損耗不小,甚至連入她夢的力氣也沒了。


  當然這只是樂觀推測,也可能那丑碧池故意打亂了節奏,在憋什麼大招。


  對此祝央只能提高警惕。


  次日就是第四天,吃過早餐后祝央便草草整理一番就去了學校。


  今天她特意沒化妝,也沒有穿光鮮亮麗的衣服,素色的森系連衣裙穿在身上。


  本就纖細姣好的身材顯得更不盈一握,整個上午她都眉峰輕蹙,眼神憂鬱。


  看著有些憔悴,但又美得讓人嘆息,直教人看了保護欲膨脹。


  一時間校內論壇的八卦更熱鬧了,不過大致風向倒是可憐心疼祝央撞上髒東西,男生那邊甚至已經開始組織想辦法,出各種狗皮膏藥主意的都有。


  倒是女生這邊偶爾一兩個聲音酸【沒病沒災,不過是做兩個噩夢而已,有這麼矯情?一翻進論壇全是她。人家真抑鬱症或者休學治病的還沒她招搖呢。】


  【可不是,有精神分裂前兆就趕緊送醫,晚了就痊癒了。】


  諸如此類的嘲諷才冒出頭,就被各種指責落井下石,嘲諷人家的不幸,倒霉事還要拿來對比爭排名等等的道德帽子壓下去了。


  中午例行和姐妹會的人吃飯,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眾人在二樓那張已經約定成俗,專屬姐妹會的餐桌前一一坐下,開始詢問並安慰祝央的狀況。


  不過即便表情擔憂,可眼神里的內容倒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好奇刺探,或者若有所思的。


  祝央也一貫演技在線,一時間氣氛其樂融融,年輕姣好的女孩兒互相扶持鼓勵,共渡難關,叫人看了感動。


  只突然一個不一樣的聲音道:「那個,祝央,雖然我不想在你痛苦的時候說這件事。」


  祝央抬頭,是走到面前的林茜,這碧池眼睛里的得意飛揚都快掩藏不住。


  還做出一副有一說一的嘴臉:「你今天沒有化妝吧?不能因為私人情緒形象狼狽,姐妹會的人在外必須維持美貌,要麼就乾脆別出門,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前天謝小萌這樣還被你說了一通呢,今天你卻自己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則,作為會長,這是不是已經算原則性失職了?」


  祝央聞言挑了挑眉,沒有急著回答,倒是先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的反應。


  並沒有人對林茜落井下石表示不滿,反倒是對她的話頗為認同。


  人人都要遵守的規則她祝央憑什麼自己無視,更何況姐妹會的人典型的牆頭草,誰的氣勢強就應誰的聲。


  就跟上次林茜被削回去后。一個個落井下石一樣,祝央她們不敢這麼快出口挑釁,但沉默任勢發展還是可以的。


  祝央早知道她們的德行,心裡全無落差,她只要保持絕對的強勢就好。


  但出了朱麗娜這件事,那麼姐妹會這一個個人的心思就不得不狠狠敲打一番了,也省得下一回有人敢背後狗膽包天搞她。


  這場設計,不但等著女鬼,重要的也得讓這一個個碧池認識到,敢把主意打她身上是找錯人了。


  就見她憂鬱輕蹙的眉心一散,整個脆弱無助的氣質消散全無,眼神又恢復了那居高臨下的輕鄙。


  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茜,嗤笑一聲:「我自己制定的規則,當然會遵守。」


  「不過你作為播音系的牌面,這讓人掩面無語的理解能力,實在讓人懷疑你們系的整體水平。」


  「不得形象狼狽,隨時維持美貌,我有哪一點沒有做到嗎?」


  「可你——」林茜見她還死不承認,指著她素凈的臉。


  還沒說話,就見祝央招了個人過來。


  巧了,這是新聞系的才子程學長,長得帥氣家境又好,性格也不錯。因為專業經常接觸的緣故,林茜早已對其芳心暗許。


  卻聽祝央這碧池把人招過來后,又做出那副楚楚可憐的白蓮樣:「學長,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們男生的看法。」


  程學長受寵若驚:「你說,是不是有什麼麻煩?儘管說。」


  祝央撞鬼受驚這事全校都知道,不過她本人沒說出來,便也不好當面先道出來。


  但不料祝央說的卻是別的話題:「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也發現自己氣色不好,人模鬼樣的,來學校見大家都盯著我看,就想著是不是妨礙到大家了。」


  「你們男生的看法比較客觀,所以我想問問,我現在——沒問題吧?」


  程學長一聽,立馬反駁道:「哪裡?你們女孩子就是喜歡多想,知道你們愛漂亮,不過大家看著你絕對不是嫌棄,就是突然換種風格,既新鮮又讓人挪不開眼而已。」


  話說著說著就變得有些曖昧,祝央遊刃有餘道:「那學長覺得我補個妝怎麼樣?哦,就補個林茜這樣的妝面。」


  程學長看了看和自己曖昧依舊但一直沒挑破關係的林茜,又看了看一群漂亮女生中都最為顯眼美貌的祝央。


  表情嚴肅道:「不用了,其實相比林茜,我更欣賞祝學妹今天這樣樸素的裝扮風格。」


  林茜不可置信的看著學長,祝央倒是輕飄飄的揮了揮手:「那行,打擾學長用餐了,對了,我的生日派對可能要提前,定在這周星期天,請學長到時務必賞臉。」


  美人親自邀請,程學長自然臉上有光,想去參加祝央派對的男生多了,這實在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更何況祝央剛剛偏偏找到他,還拿林茜別苗頭,莫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男生帶著無限腦補離開,祝央這才翹起長腿,看著林茜道:「怎麼辦?老娘就是素顏不洗臉,裹一身桌布就出門,在別人眼裡依舊比你漂亮。」


  又掃了周圍的女生一眼:「當然誰要有自信也可以這麼照做。我看看,就拿化妝后的林茜做參照好了,只要不低於這個標準,我絕不會說三道四。」


  「當然,要是對自己的長相沒點逼數,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了。」


  「祝央你——」林茜氣急,這□□不但當著她的面勾引她中意的男生,還這麼羞辱她。


  拿她當參照物,不就說明她是姐妹會容貌的最低標準嗎?


  祝央回頭看向她,冷冷道:「怎麼?有意見?」


  林茜一開始就是想趁她病要她命,抓住空子摧毀這碧池的威信然後一步步拉她下來。


  此時看著她的眼睛,裡面全是輕描淡寫的諷刺,才意識到所謂撞鬼害怕,精神萎靡什麼的,全是這□□在作秀。


  沒準就是釣魚執法看她們的反應好把急著竄出來的人捶下去而已,可恨自己太衝動了。


  又被這一通削還有曖昧對象的背叛弄得神思不屬,林茜只能咽下這口血,低聲下氣解釋自己沒那意思。


  周圍女生這才跟反應過來一樣,紛紛半真半假的指責林茜沒事挑事。


  祝央笑了起來,笑容璀璨甜美,就是說出口的話讓人心下顫顫——


  她說:「我就欣賞林茜你拿得起放得下,豁得出面子又越挫越勇的樣子。」又對姐妹會其他人道:「哦當然,你們對風向的敏感,轉舵痛快利落也讓我滿意。」


  這是明著罵林茜見勢不對認錯飛快和眾人見風使舵了。


  可沒一個人敢回話,只訕訕的埋頭吃盤裡的沙拉。


  已經從家裡出來的朱麗娜卻是坐在餐桌末尾,全程一聲大氣不敢喘。


  同樣是被女鬼糾纏,她什麼樣?祝央什麼樣?朱麗娜甚至覺得,這碧池哪怕死前最後一秒,也能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


  因此她由衷的希望女鬼收了她去,她要是不死,秋後算賬自己肯定不知道會怎麼樣。


  下午祝央回到家,謝奕還在,算他識相沒有逃跑,只躲在房間里打了一天王者農藥。


  見祝央回來,把手機一扔:「開飯了開飯了,你也不早點回來,你那阿姨看著我,差點沒把我煩死。」


  「她做清潔的時候來來去去打聽我祖宗八代,還說咱倆生肖匹配八字合適,大姐您比我大快二十歲。」


  「我豁出去臉明著拒絕後,她又開始推銷自己女兒,我……」謝奕拍著大腿控訴道:「現在的大老娘們都這麼不講究了?」


  「我說,我雖然受你要挾,在這兒做人形驅鬼蚊香,本來安全就得不到保障,還得承受精神攻擊。」


  自從昨晚現原形后,這傢伙就乾脆擼下了大師的氣質,整個就一墮落網癮青年。


  祝央懶得聽他抱怨,擺擺手:「我管你,阿姨手腳乾淨,辦事勤快,做飯好吃,這也就夠了。」


  這個謝奕倒是承認,尤其特意給他燒的一道排骨,那是真香,大酒店都做不出這種讓人吃著停不下來的家味兒。


  晚上睡覺前,謝奕道:「昨天那女鬼沒入夢,今天肯定會來,你想好法子沒有?要是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陪你把今晚熬過去。」


  祝央點頭,指了指口袋裡的錄音筆:「嗯!性騷擾又多了條證據。」


  把謝奕噎回了房間。


  祝央不是不明白今晚肯定女鬼會有所表示,不過既然決定了生杠到底,就不能慫。


  按照朱麗娜的說法,前期甚至到了第六天能大白天在任何地方都可能見鬼,那都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很大概率規則上只有第七天能動手。


  也就是說前面全是紙老虎,削弱人意志用的,當然很多人這前面已經很難熬了。


  叫一周前的祝央,是從不會相信自己能和鬼怪硬剛的,在她自我認知里,恐怖片倒是看得,但也不是那種嚇不倒的傻大膽。


  也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壞掉了,反正面對女鬼這會兒只有弄死她的戾氣,倒是不怎麼怕了。


  躺床上半夢半醒之間,祝央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狹窄昏暗的。


  房間布局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個梳妝台,天花板上有台吊扇。


  祝央納悶的打量了一會兒,頓時一個激靈,這就是視頻里那女鬼的房間。


  有這個認知的下一秒,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踩在老舊的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聲音無端讓人毛骨悚然。


  祝央估計是女鬼快進來了,腦子一轉惡毒心眼就鑽了出來。


  她忙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真絲睡裙,從床邊抽了個衣架掛上,又墊著腳把裙子掛吊扇上,然後將吊扇開最小轉檔。


  昏暗的房間內,一襲白裙慢悠悠的在空中旋轉,乍一看就像吊了具白衣屍體。


  接著祝央輕手輕腳躲門邊視線死角處,房門也在此時幽幽打開,發出令人不安的咯吱響聲。


  女鬼一路上嘴角冷笑,眼神刻毒得意,今天終於可以拉那碧池入夢了。


  她就不信那碧池還能撐下去,今晚不把她嚇得屎尿失禁,她就枉為厲鬼。


  結果打開門,兜頭看見的不是那碧池的身影,而已一具掛在吊扇上慢悠悠轉動的慘白屍體。


  女鬼頓時渾身僵硬,凄厲的尖叫從她嘴裡不自覺的傾瀉而出——


  「啊——」


  然而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因為祝央在那天看完假貞子錄像帶的時候,已經體驗過一次了。


  當時的她還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現在嘛——


  只能說句時過境遷。


  顯然有這感覺的不止她一個人,李立他們作為經驗者,只怕更明白這怎麼回事。


  只聽他低罵了一聲:「操!都這難度了,還來?」


  顯然這節外生枝的支線把他們購物后的開心毀了個乾淨。


  打發走了三個混混,幾人回到別墅,原本只是對未來第七天擔驚受怕的他們,頓時現在就覺得陰風陣陣。


  關鍵是他們都明白,這他媽還九成不是心理作用而已。


  房東掛著一張笑臉樂呵呵的走過來,李立他們昨天還能和這個和他們一樣平凡普通的男人談笑風生,這會兒卻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關於以前的女房客失蹤還有房東太太意外身亡的事,要放在現實世界,沒有證據還不好隨便懷疑他人。


  但這棟別墅的人和事,真能直接確定這龜兒子百分之百脫不了干係的。


  普通人要是和這種人面對面早心裡發慌,而且對方還是這裡的主人,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沒人比他更了解,只要房東想的話,可以隨時去這棟房子任何地方。


  但畢竟渡過好幾次恐怖遊戲了,幾個經驗者都還算淡定。


  唯獨第一次進遊戲的祝央——


  李立正想著她會不會收斂不好情緒,露出什麼破綻。


  就聽她突然開口道:「老肖,我們剛在外面聽說你這兒以前失蹤過一個女房客,是不是真的呀?這種事你怎麼不在網上說清楚呢,早說我也不來這裡了,膈應人得慌。」


  李立和汪蓓兩個人都懵了,別說隱藏情緒了,就這麼當著人的面直接問出來?


  房東的笑臉僵了一下,不過既然是能應對過警察的人,自然不會在這裡露出破綻。


  他連忙苦著一張臉做作揖告饒道:「哎喲大小姐誒!您就別提這事了,小姑娘貪玩不知道亂跑哪些地方走丟了,我這裡當時是被翻了個轉啊。」


  「就那一件事,拖累我這兒差點關門,我招誰惹誰了?行唄!人家姑娘死者為大,我也不說人好歹。所以我逢人就說啊,女孩子不管是在哪兒,還是得注意安全的。」


  「那些不好的地方別去,大晚上的也少到處亂鑽,這自己有個好歹家人傷心,也連累旁的人不是?」


  一番逗唱把個無辜被牽連的苦主演得是入木三分,要不是遊戲世界明顯添加了鬼魂NPC的提示,真就要信了。


  這素質也難怪能騙過警/察,真小瞧這人了。


  誰想祝央卻不依不饒:「可聽說你太太沒多久也意外去世了,光一件事還說巧合,老這麼不吉利,你在網上又不說清楚,就不地道了吧?」


  「死過人的房子誰樂意住啊。」祝央說著不理會房東不好看的臉色,還走到樓梯那邊。


  腳尖在上面點了點:「聽說人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哎呀,好可怕~,這點樓梯都能憑空摔死,我們這些租客的安全有保證嗎?」


  這女人的話又快又尖,一口一個死的毫不在意自己言辭刻薄,聽在人耳朵里簡直跟催命咒一樣,讓人戾氣掩都掩不住,手裡有把刀的都想兜頭給她捅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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