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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常昊發火了

  “常施主!”


  玄奘也反應過來,飛身而起。


  他與裴宣一左一右,終於在駿馬衝進河裏之前,將常昊從馬背上夾了下來。


  唏律律!

  駿馬一聲嘶吼,踏入大河,幾個騰躍間衝向對岸,不見了蹤影。


  好在人沒事。


  裴宣鬆了口氣,看向常昊。


  卻見常昊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朝著大河嘶吼:“黃金,我的五兩黃金!”


  他急得直跺腳。


  裴宣與玄奘向大河看去,正巧看到一抹金黃落入水中,被滔滔河水不知卷往了何處。


  “我的黃金,我昨天砸了半個茶樓才得來的黃金!”


  常昊不管不顧,就要向大河衝去。


  “常老板,河水湍急,別下去!”


  裴宣連忙拽住這位愛財如命的常老板。


  “對啊常施主,別下去。”


  玄奘也在邊上道:“金銀乃身外之物,為之搭上性命可不值得!”


  兩人連拉帶扯,將常昊拽到了遠離河岸的位置。


  “黃金,我的黃金……”


  常昊靠在一棵老樹下,手捂心口,仿佛心口中了一箭般,痛苦難當。


  因為知道今天買地可能要花不少錢,他昨晚將茶樓所有的現錢都給取了出來,留足一百文給檀兒日常花銷後,全帶在了身上。


  誰能想到方才馬失前蹄,慣性之下包袱竟然開了一道口子,好死不死地將那錠黃金飛了出去。


  他現在能拿出來的錢也就六十多貫,那錠價值五十貫的黃金,可是他六分之五的資產啊!

  錢沒了,他拿什麽買地?

  拿什麽擴大生產?

  拿什麽買官養老?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


  常昊的目光瞬間變得惡狠狠起來,他起身掃了一樣。


  橋頭處已經亂做了一團,幾個騎馬的漢子揚鞭抽打著鄉民,地麵上,鄉民與十來個同騎馬漢子穿相同服飾的漢子扭打。


  “花和尚,你要是想繼續在我家蹭住,就幫我把那幾個騎馬的混蛋弄過來!”


  常昊伸手朝橋頭一指,咬牙切齒。


  “我來!”


  沒等玄奘回複,裴宣就搶過了這個活。


  千牛衛本來就是防衛軍隊,他裴宣身為千牛備身,卻讓護衛對象常老板險些遇險入河,正覺得沒麵子呢!


  隻見他一招手,另外三名便服千牛衛與他站在一起。


  “張弓,射四肢!”


  裴宣一聲令下,眾人抽弓在手,直接搭箭。


  咻!咻!……


  連番的箭矢破空聲響起,橋頭馬背上的人,或胳膊或腿部中箭,一個個倒下馬來慘嚎著。


  千牛衛訓練有素,說射四肢拿活的,就絕不會射空。


  橋頭處,因為裴宣等人動用弓箭,打鬥停頓了下來。


  還在現場的三十多個鄉民分不清楚敵友,戒備地四散開來。


  那些個橋霸漢子見到同伴被射,卻是怒從心頭起:“哪來的遊俠,竟然敢管我們許府的閑事!”


  十幾個漢子呼嘯著朝這邊衝來。


  “哼!”


  裴宣冷哼一聲,拔刀出鞘:“欺壓鄉裏的惡奴,到了現在還敢張狂,斷你們手腳筋以作警示!”


  他身如猛虎,一眨眼便竄入了人群當中。


  他身後,三名便服千牛衛同步拔刀,跟著殺入人群。


  ……


  不消一百個呼吸,裴宣收刀入鞘,帶著三名手下走回常昊身邊,衣衫上不見半點血漬。


  而在煙塵逐漸散去的地麵上,原本張牙舞爪的十幾名漢子橫七豎八地躺著,口中盡是淒慘的嚎叫。


  而他們的手腕腳踝處,都有一條明顯的傷口,正汩汩地冒著鮮血。


  顯然裴宣說到做到,直接將他們所有人的手腳筋都給挑斷了。


  “幹得漂亮!”


  老樹下,常昊望著背對太陽,從煙塵、惡奴中走出來的裴宣四人,猛地揚了揚拳頭。


  看這些惡奴方才的架勢,以前不知道幹過多少惡事,現在落得這個下場,他可不會同情。


  他撐著玄奘的肩膀站起來,隨著裴宣來到了橋頭處。


  四個手臂或腿部中箭的惡奴,正靠坐在橋頭,目光驚懼地看著常昊一行。


  太狠了!

  尋常大家械鬥,哪有上來就射箭、斷人手腳筋的?

  看到裴宣等人的手段,他們又驚又懼,連放狠話都忘了。


  “剛才是哪個王八蛋打了我的馬?”


  常昊居高臨下看著幾個,目光陰冷。


  四個惡奴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不說是嗎?”


  常昊冷笑一聲,轉頭對裴宣吩咐:“裴大哥,幫忙找幾根繩子,將他們倒吊在大橋兩側!”


  “我這就去!”


  裴宣得到的皇命就是保護常昊,聽常昊的話,哪有拒絕的道理。


  他四下找找,在大橋周圍拾了幾根馬鞭韁繩,做成了四根繩子,與手下一起,將四個惡奴倒吊在了大橋兩側。


  四個惡奴頭朝下,下方一尺左右就是滔滔河水,帶著腥臭味的河風直往鼻子裏鑽。


  也許是江風吹醒了腦子,終於有人想起了自己的拿手好戲,喊道:“放開我們,我們是許家的人!”


  “沒錯,你傷了我們,我們老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現在放我們下來,你們將來還能少受點罪!”


  有人帶頭,其餘幾個惡奴,也跟著叫喊威脅起來。


  放在尋常,謹慎小心的常昊說不定會投鼠忌器,但今天他剛沒了五兩黃金,正生氣呢,哪管什麽許家不許家。


  “廢話真多!”


  他冷喝一聲,對著裴宣吩咐道:“將他們的頭放進河水裏,讓他們找找我的黃金!”


  “知道了!”


  裴宣獰笑一聲,與同伴一起放鬆了手中的繩子。


  橋下的惡奴們慌了:“小子,你敢……唔唔咕嚕咕嚕……”


  惡奴威脅的話語,被浸在河水當中,悄不可聞。


  隻剩下他們掙紮的繩子,被裴宣四人牢牢用繩子控製住。


  常昊黑著臉看著四顆水生倒栽蔥,一言不發。


  足足數十息之後,常昊才抬手:“好了,放上來!”


  裴宣四人手腕一抖,四名惡奴的頭離開河水。


  “啊……”四名惡奴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甩著口鼻耳眼中汙濁的河水。


  有人怒火上頭,暴喝道:“小子,我們是許敬宗許大人家的奴才,敢得罪我們,你死定了!”


  他這次卻是學乖了,直接先將主子的名字報了出來。


  可惜常昊正在氣頭上,天王老子來了也不好使:“看來他們沒找到我的黃金啊,繼續浸!”


  “呃……”裴宣這回卻遲疑了:“他們是許敬宗家的……”


  “許敬宗是誰?”常昊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今陛下在秦王府的十八學士之一,文章辭藻華麗深受陛下喜愛。”


  玄奘雙手合十做了回答:“最重要的是,此人乃是出了名的貪財和護短,家中豢養豪士三百,動輒殺人報複。”


  “而且……他家就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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