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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比例50%, 如果不足,24小時之後可以看新章節內容 繁星總共做了三道菜, 清溜蝦仁, 松鼠桂魚,地三鮮。
加上易公館的廚子做好的菜,總共九菜一湯, 擺滿了圓桌。
易亭川在飯菜上齊之前回到客廳, 一進來,易母就笑說:「還以為你在廚房就吃上了。」
易亭川神色淡然:「有客人在, 規矩還是要講的。」
說著,目光先是往易亭素身上淡淡掃過,再看向徐飛盈。
徐飛盈特意整理過裝束,有所準備,就等著見他,見易亭川望過來, 柔柔地溫和一笑:「亭川哥。」
易亭川神情未變,點了點頭。
他態度算不上多熱情, 落在易亭素眼裡就是冷漠, 易亭素的眼珠子靜悄悄地來回在兩人臉上掃過,心裡也是真急。
她盈姐美得跟仙女似的,他哥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啊!
是不是男人啊!
這男人是假的吧!
易亭川已經在易母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母子倆閑聊了幾句,多是易母問, 做兒子的答, 說著說著, 易母提到今天量衣服的事。
「你回來晚了,早一點回來,還能趕上裁縫量下尺寸。」
易亭川待人待事似乎永遠是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下次吧。」
易母忽然想起什麼:「你上次和我說,讓我給你老婆多做兩件酒紅色,今天她倒是說這個季度不要這個顏色,我還在想到底要不要裁縫給她做呢,剛好你來了,幫我拿個主意。」
這種小事 ,哪裡需要易公館的小易總費神,不過是易母這個當媽久不見兒子,隨便話話加長而已。
易亭川顯然心裡有數,可聽在客廳里另外兩個女人的耳朵里卻不是這樣了。
尤其是徐飛盈,滿心歡喜地暗暗做好見面的準備,結果一見面,聽的卻是男人在關心自己老婆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無異於兜頭一盆涼水,所有的歡喜全都澆滅,放在腿上的手暗暗攥緊。
易亭川那邊回應易母:「當然做。」
易母笑:「這你要多做兩件,她一件不要的,意見也太不統一了。」
易亭川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勾唇一笑。
易母揚眉。
易亭川道:「她要不喜歡做成衣服,那就乾脆做兩條圍裙。」
圍裙?
煮飯用的圍裙?
易母聽完直樂:「你還真想得出來。」
易亭川倒是真這麼想,還說:「多做幾條。」
易母:「幾條?」
易亭川哪裡會細數需要幾條,只是想起自己公寓那件被當做圍裙用的阿瑪尼西裝:「隨便吧,回頭做好了讓人給我公寓那邊送幾條。」
易母都知道繁星過去做飯了,也不意外,只是暗暗心驚這兒媳的本事。
不錯啊,有點能耐。
邊上易亭素和徐飛盈早已聽得七葷八素暗暗傷神。
兩人女人,一個是女神,一個是痴迷女神的腦殘粉,還都是有背景有家世的大小姐,怎麼也想不通易亭川這種男人怎麼會這麼高看一個靠手段上位、如今只知道做飯的落魄戶家的女兒。
易大小姐的世界觀都有點被shock到了,徐飛盈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不多時,做完菜的繁星從廚房回客廳。
她一進門,易亭素就捂鼻子皺眉頭:「什麼味兒啊。」
繁星看了看她,心說能是什麼味道,當然是炒菜的油煙味。
其實回客廳之前她特意在門口吹了會兒風,散了散味道,只是油煙菜香味沒那麼容易散掉,身上多少還沾了一些。
但剩下的那些味道又能有多重,她在廚房也沒呆多久,這位大小姐的反應未免有點誇張,誇張的讓人懷疑有幾分是真,幾分是故意的針對。
易亭素也是個心裡想什麼臉上表露什麼的脾性,這針對如此明顯,廳里沒人瞧不出來。
大家起先也沒說什麼,易亭素卻沖著繁星夾槍帶棒道:「我說嫂子啊,你要不還是去外面呆一會兒,等味道沒了再進來?你身上這味道是真刺鼻,我聞了受不了啊。」
繁星剛走到沙發邊,聞言看過去。
不等她說話,徐飛盈倒是開口了:「亭素,別這樣。」
易亭素:「哦。」
徐飛盈起身,茶几上取了一個新茶盞,倒了一杯水,端起來遞給繁星,含笑溫婉道:「辛苦你了嫂子。」
繁星看著面前的女人,伸手接過:「謝謝。」
徐飛盈:「不客氣。」說著坐下。
她這一站一坐,帶起周身空氣流動,剛好有風從窗外吹進來,女人身上清淡的香水味幽幽飄散。
與繁星身上的油煙菜香味形成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
此刻無論換了哪個男人坐在一旁,中了這麼一招,眼裡哪兒還能有繁星,當然滿心都是女神一樣的徐飛盈。
然而易亭川,他畢竟是個對繁星煮的飯菜上癮的男人。
所以什麼女人體香,什麼前調中調后調,什麼靈動飄逸的香水味,他通通聞不見,只有菜香味。
香得易總裁暗自連連吞咽了好幾次,目光里全然都是端著茶在喝的繁星。
徐飛盈本以為自己這招穩贏,端莊大方的帶笑坐下,等了好一會兒,卻始終等不到預料中的目光,疑惑地抬頭,卻見易亭川一瞬不瞬盯著顧繁星。
徐飛盈當場就有點崩潰了,差點沒坐穩。
繁星轉頭,也奇怪易亭川看什麼,和男人對視了一眼,眨眨眼。
易亭川還看著她:「別聽亭素的,她就是嬌氣慣了,什麼油煙味聞不得,地溝油做的菜多吃兩次就習慣了。」
剛把戰鬥一線的C位讓出來退居二線的易亭素:「………………」
Excuse me?讓你身家N億的妹妹吃地溝油,你是親哥嗎?
當天中午的這頓午飯吃得格外順心,沒人說話夾槍帶棒,也沒人試探綿里藏針,該吃吃該喝喝。
繁星也終於發現,易亭川這男人其實還不錯,雖然和老婆的關係比陌生人還差,但該有的規矩和原則還是有的,至少不會讓易亭素爬到她這個嫂子頭上撒野。
而且她也看出來,他是真的對徐飛盈非常冷淡,幾乎不看她,說話也只應兩句,別的什麼廢話都沒有。
於是一頓飯下來,聒噪張牙舞爪的易亭素偃旗息鼓了,懷揣著私心和野心住進易公館的徐飛盈也徹底蔫兒了。
飯畢便雙雙回房午休,沒有多在客廳停留。
她們一走,易亭川便對易母道:「徐飛盈是女星,被人拍到在易公館出入,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易母想了想,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之前也想到這一層,不過她是你合伙人的妹妹,又是亭素的閨蜜,來這邊躲躲清凈我也不能直接拒絕。」
易亭川只提醒了這麼一句,其他不多言,但想到易亭素,又道:「亭素最近一直這麼瘋嗎?學不上了,天天追星。」
易母嘆氣:「有什麼辦法呢,她媽那邊寵著,我說多了也不好。」
易亭川的指尖點了點太陽穴:「或許應該送她出國讀點書。」
易母一愣:「出國?還是算了吧,別說她媽媽那邊舍不捨得,我都捨不得。」
易亭川淡然道:「慈母多敗兒,兒子是這樣,女兒也是,你們對她太寬容了。她一個學生,還在念書,就不該和一個明星整天呆在一起,我回頭和徐飛渡說一下,讓他給徐飛盈弄部電影拍拍,沒她在,亭素也好收收心,省得整天胡思亂想。」
前面那些話易母都能理解,最後那句「省得」,她卻不太懂了。
「胡思亂想?你是說亭素還是徐小姐?」
易亭川含糊道:「都一樣。」
繁星從頭到尾一直坐在一旁喝茶,聽著聽著算是懂了。
原來易亭川知道徐飛盈那點小心思,原來他這麼冷淡這麼拒人千里之外,是因為知道?
哇哦~
繁星不禁在心裡默默拍起了巴掌鼓起來掌。
這男人人品是真不錯啊。
易母和易亭川又聊了一會兒,易亭川看看時間,起身欲走。
他走前看看繁星:「你走嗎?」
易母沒說下午有事,裁縫也量完衣服了,繁星想到顧家父母也要回來了,便點頭:「要走的。」
易母也不留他們:「走吧走吧,都回去吧,我去睡個午覺。」
兩人從主宅出來。
那輛粉色轎跑還扎眼地停在那裡。
易亭川漠然掃過,轉回頭,又看到繁星那輛紅色跑車。
「這車開了多久了?」
繁星一愣,想了想:「才幾個月吧。」
易亭川邊走邊道:「換一輛。」
繁星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易亭川要收走跑車把別的什麼車換給她。
易亭川跟著道:「自己去挑,訂好車聯繫小張,讓他去給你付款。」
繁星終於反應過來,震驚了。(⊙⊙)…
他要給她買新車?
還讓她自己去挑?
繁星詫異地眨眨眼,順口問:「多少預算?」
易亭川腳下不停,姿態挺拔:「隨你便。」
繁星:「五百萬也給買?」
易亭川忽然停下,轉身:「易太太,我還沒有破產,五百萬,不是『也給買』,是『隨便買』。」
繁星被巨款砸得頭暈眼花,冷靜又冷靜:「好,我知道了。」
易亭川說完便開車離開,繁星目送他,才注意到他開了一輛阿斯頓馬丁。
繁星默默深呼吸——
巨富還是那麼讓人身心愉悅啊。
133忽然開口:「宿主,有提示。」
繁星留意系統面板,果然有提示。
【角色:易亭川。】
【提示:有些男人就該剁手,比女人還能亂花錢,動不動就給老婆買買買,不就是心裡不爽,看別人家的車礙眼,想讓自己老婆開更好的車么。呸!】
繁星深呼吸,只覺得鳥語花香,人間處處是芳華,心情更好了。
買買買!
挑貴的買!
說完徑直離開。
繁星沒叫他,這初來乍到,什麼都搞不清楚,離婚的事也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既然現在他不談了,那剛剛好,來日方長,以後再說。
只是看著男人離開的身影,那腳步怎麼看怎麼比來的時候輕快。
這頓飯就吃得這麼開心?
想想系統的開門紅提示,繁星很快了悟,應該就是這樣,對胃不好的人來說,不吃難受,吃了更難受,一頓又能填肚子、暖胃又好吃的晚飯可不就跟久旱遇甘霖一樣。
這下送走了易亭川,終於又有時間想想如今的處境和後面的事情了。
而在和這位大佬丈夫接觸過之後,屬於原主的相關記憶也被觸發。
易亭川有錢,很有錢,他是川渡科技的大老闆,商務金融區那塊最赫赫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在經歷過AB兩輪的巨額融資之後,他公司的科技產品已經通過投放市場而產生令人咋舌的現金流,他的公司是各大投資公司眼中的准搖錢樹,他本人也是炙手可熱的科技大佬。
年紀輕輕,已有幾十億身家。
幾十……億?
看過小說知道易亭川有錢、卻沒想到他這麼有錢的繁星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幾十億啊!
幾十億的男人,幾十億的大佬!
而她,是幾十億男人的老婆!
這婚還離嗎?
繁星自己都陷入了茫然。
離婚,她能分的可能也就原主提的那麼多,再要恐怕易亭川也不會給。
那離完了,什麼身家幾十億的男人的老婆就跟她沒半毛錢關係了。
可如果不離……
133分析地很明確:「如果不離,你就還是易太太,你擁有易亭川給你帶來的每一分富貴榮華,還擁有易太太的身份帶來的各種便利。」
榮華富貴她懂,這個便利……
133舉了個例子:「好比你身上的衣服,你是易太太,這家制衣仿才接納你是顧客,如果你不是易太太,他們可能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繁星:「可衣服是買的還是定做的根本不重要,地攤貨我也能穿。」
133:「這就需要宿主你自己定奪了。」
自己定奪?
離不離婚,似乎都可以,也似乎都有很明顯的不利因素。
但這次繁星沒糾結很久,因為在她踏入廚房準備去把泡了有一會兒的粥鍋洗掉的時候,福至心靈的,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離婚?
她其實根本不想離。
她是看過小說的,也知道原主和易亭川這對夫妻最後的結局,而過來之後,原主主動提出離婚的情勢也擺在眼前,但凡她想離婚,也就順勢而為和男人談離婚了,何必還要拖拖拉拉這麼糾結?
說到底,她本能里想繼續佔據易太太這個身份,也是本能里無法抵抗女人愛財的心性。
想明白了之後,繁星心裡忽然就鬆了一口氣,她坦然面對自己的選擇,也坦然面對自己對有錢人太太這個身份的留戀。
沒什麼,愛錢而已,誰不愛錢。
要是一個人能占著一個身份躺做米蟲,這個機會何必放棄?
所以這個易太太,她就先「笑納」了,至於離婚,反正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情勢不對再離不就得了。
繁星輕輕鬆鬆想通了這件事。
她一想通,133立刻又來勸:「其實包子挺可愛的,龍鳳包子也特別好揉。」
繁星:「……你幹嘛總勸我生孩子?」
133:「是這樣的,最近我們穿書界很流行生包子,而且我發現男主男配炮灰們好像特別吃這套,如果這種風格方便攻略世界的話,其實我們也可以……」
繁星幽幽道:「眼看著就是秋天了,抽空做兩籠系統餡兒的包子吧……」
133乖巧地閉上了嘴。
就這樣,繁星安安心心做起了這個易太太。
晚上臨睡前,她換下身上那套酒紅色的定製套裝。
決定了,以後輕易不穿酒紅色,免得某位易先生又胡思亂想。
而此刻,被母親叫回家中敘話的易亭川的確神思飄然,注意力全不在易母的話上。
易母倒是沒注意這些,繼續說著:「現在雖然天沒冷下來,但也沒那麼熱了,算是剛入秋,過兩天成衣店那邊會過來量尺寸,你秋冬的西服也該做了,不做就太晚了。」
頓了頓,聲音冷淡下來:「還有你老婆那邊,她像是不喜歡這樣做衣服的,她要是在不喜歡,我就不讓裁縫過去了。」
易母這是當著兒子的面才說得如此留情,要是旁人,哪怕是在這兒媳面前,她都不會這樣客氣。
閑閑地靠在沙發上的男人這時才回神,他沒聽到易母前面那些嘮叨,做衣服的事倒是聽了兩耳朵,尤其是最後幾句。
想了想,他道:「還是給她做吧。」
易母看向兒子,有些不解,這些事情雖說她這個當媽的會同他這個兒子說,可他不是向來不管的嗎。
換了從前,肯定隨口一句「隨便吧,媽看著辦」,今天竟然說給她做?
「可她不是不喜歡嗎?」易母哼了哼。
易亭川沒多在意這個話題,隨口道:「我今天看她穿了,就夏天那件酒紅色,還不錯。」
今天?
他們今天怎麼見面了?
不怪易母一個婆婆這麼想自己的兒子兒媳,實在是她心裡門兒清顧家為了聯姻上位做出的算計。
她也一直知道兒子婚後根本不和這個兒媳同住,怎麼今天就忽然見面了?
易母不解,問:「你們見面了?她有事?」
易亭川並不打算說離婚的事,隨意道:「嗯,沒什麼。」
頓了頓,看看腕錶:「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易母:「嗯,沒什麼了,天也晚了,你要回就趕緊回吧,路上多注意安全。」
易亭川起身:「好。」
本來都走了,忽然又側身,「對了,給她多做兩件酒紅色的裙子。」
易母愣住:「酒紅色?」
易亭川:「嗯,那顏色看著還行,挺襯人的,我走了。」
易母猶豫,想問是顏色看著還行,還是穿著衣服的人看著還行,可看兒子走都走了,也就罷了。
想了想,覺得這種小事還是別煩兒子,不如明天叫別人來問問,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
次日,繁星一早醒來就接了兩個電話。
一個是顧母打來的,一個是婆家的。
顧母親自來問:「昨天談的怎麼樣,你們不會真要離婚吧。」
繁星否認,顧母終於安心,可以不用那麼著急地趕回來了。
當然,這趟被離婚嚇得不輕,也沒心情在國外玩兒了,還是先回來要緊。
婆家的電話卻不是易母打的,而是易家宅子里的保姆。
保姆溫言軟語地喊她起床了就來易家,說是易母喊她來吃午飯,又說:「現在天也涼了,要制衣服了,剛好今天裁縫要過來,太太就說先量家裡女人們的衣服,也叫了亭素小姐回來。」
繁星還能怎麼樣,自然客氣道:「好的,謝謝阿姨,我馬上就過去。」
要去易家。
可提到易家,繁星又輕輕嘆了口氣。
易家的情況也是複雜的很。
首先,這個易太太是易父的妻子,正經老婆,也是唯一娶進門的太太。
可易太太既不是易亭川的母親,也不是易亭川同父異母的妹妹易亭素的媽。
換句話說,這亦家的母子母女之間是毫無血緣關係的親人。
但易亭川和易亭素又的的確確是在易家,在易母身邊長大的。
且易母沒有生自己的孩子,一直視兄妹二人如己出,兄妹兩個也一直喊易母媽媽。
更神的是,易亭川的生母和易亭素的親媽都是有錢有背景人家出來的小姐,而易母,易父正正經經娶的老婆,卻根本毫無背景,當年不過是易父發跡之初請的一個打掃衛生做做飯的小保姆而已。
而易亭川、易亭素的親媽們呢,人家雖然從小不把孩子養在身邊,卻一直沒斷了聯繫,隔三差五就把孩子接回家養著慣著,物質上精神上照例給予支持,更不提成年後事業上的幫襯。
尤其是易亭川這邊,生母家族背景強大,親媽本人也十分強勢,易亭川結婚的時候這親媽既瞧不傷這個兒媳婦本人,也瞧不傷易父給置辦的婚房,大手一揮扔下市中心千平大豪宅,光房子市價就超過一億。
與易父易母碰頭談起兒子婚事的時候,也滿不在意道:「這兒媳呢,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上的,反正我是連一根毛都沒瞧上。」
說著瞥眼看看易母,翻了一眼:「也是不知道兒子繼承他老子什麼不好,繼承這種娶妻往低了娶的毛病。」
又道:「但既然兒子開口了說要娶,我也是全力支持的,這既然要支持,當然要全力支持,所以房子的事你們就別管了,還有什麼彩禮,婚宴,我就這一個兒子,可不想辦得磕磕磣磣的,回頭丟我和我兒子的臉。」
這一段內容,原主不知道,繁星自然沒辦法從她的記憶力知曉。
她能知道,純粹因為她看過小說,小說里有這段內容。
而之所以能把一個炮灰大佬的背景記得如此清楚,也純粹因為這複雜的家庭背景當時把她震驚得不行。
她這個萬年潛水黨當年還在評論區留言了——
「卧槽,易父這什麼本事,連著睡了兩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哄得人家心甘情願生下孩子,回頭還讓娶的老婆接盤幫他養孩子?這樣自己孩子也有了,老婆也有了,未來孩子還有親媽家族幫襯,自己也能通過孩子間接和這兩個家族產生斬不斷的血脈關係,真·人生贏家啊!」
而事實就是,易父的確是人生贏家。
他後來通過易亭川易亭素兄妹二人生母家族的關係,獲得了不少助力,事業也才因此更上幾層樓,有了如今的事業和地位。
當然了,易家的父母兄妹四人,在繁星看來似乎就沒有輸家,全是贏家。
易父成功了,易母呢,在易父把兩個孩子先後接回家養育的時候不過還是個保姆,她自己看的明白,是不可能通過色/誘來上位做暴發戶的老婆的,便從兩個孩子入手,悉心照顧,獲得了易父的信任,最終成功上位。
兄妹二人,父親有錢生母強大,照顧他們長大的易母對他們視如己出,獲得了愛,獲得了支持,兄妹間各有支持也無需競爭,自然更不可能是輸家。
至於家庭情況複雜容易落人口舌嚼八卦……
早些年或許還有,可在易亭川易亭素兄妹長大之後,在眾人親眼目睹易父怎麼靠著孩子間接與兩個家族產生聯繫,子女又如何獲得母族的全力支持之後,怎麼可能有人嘲笑呢?
恨不得爭相模仿,也搞大兩個大小姐的肚子才好呢。
易家,如今只剩下被人羨慕的份。
想來這也是原主母女倆想要算計攀附上易家的緣由,畢竟易家不是只有一個易父,還有兩個孩子的生母,和生母背後的家族。
繁星邊回憶這些邊洗漱,洗漱完了去衣帽間挑衣服。
沒挑酒紅色,也沒挑那些花里胡哨的奢侈品成衣,而是在定製的衣服里挑了件白裙子換上,首飾就選了一副耳釘、一條腕鏈。
收拾完后,因為趕著去易家,來不及做飯,隨便喝了一袋牛奶,動身出門。
坐上電梯才想起原主是不是還有車。
剛想完,原主的記憶跳出來,是有一輛車,停在地庫,還是一輛上百萬的跑車。
繁星到地庫后找到那輛車,包里摸了摸,摸出車鑰匙,尋著記憶拿鑰匙解鎖,上車。
上車后,看看這輛百萬豪車的內飾,她默默在心裡感慨。
有錢真特么好啊。
巨富簡直讓人心情愉快。
發動車子,馬達轟轟轟的聲音像歡快地小調,載著她往易家而去。
幾千平的住宅用地圈起來,裡面蓋了套面積足有千平出頭的宅子,取名「易公館」。
「易公館」三字,足見易父那想要甩掉暴發戶身份進階豪門的膨脹心態。
此刻,一輛紅色跑車穿過易公館大門,往宅子內駛去。
快到主宅旁停車空地的時候,一個專門負責泊車的傭人跑過來,伸手示意。
繁星落下車窗。
那人見到她,客氣殷勤地打招呼:「少夫人。」
繁星被這稱呼雷了,說:「我自己泊車吧。」
傭人便不再多問,退讓開,站到一邊目視她停車,隨時待命,有任何需要就會第一時間上前。
繁星倒著車,暗暗感慨這巨富家庭就是不一樣啊,連停個車都有專人管。
下了車,那傭人還對繁星微笑躬身,抬手朝向主宅,做出「請」的姿勢。
繁星點點頭,走向主宅。
剛到宅子門口,一個熟悉的聲音迎過來:「少夫人來了。」
正是早上給繁星打電話通知過來的那位易家保姆。
那保姆看著四五十歲,模樣周正,裝扮一絲不苟,說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總是掛著笑,看人的表情也格外真誠。
繁星猜測,她應該就是易公館的女管家周萍。
一個在易家,乃至是在易父易亭川面前都能說得上話的人。
繁星客客氣氣與她打招呼:「周姨。」
周管家愣了愣,顯然有些意外年輕女人今日的好脾氣,可她身為女管事的涵養很快讓她恢復素日的從容溫和,笑著說:「少夫人快進來吧,太太和亭素小姐都已經到了。」
繁星進門:「好。」
易家的主宅很大,佔地面積上千平,之所以這麼大,純粹因為易父覺得獨棟別墅幾層的建築顯得太過「暴發戶氣質」。
在某日拜訪過日本某大家族的宅院之後,痛定思痛,叫來設計師,重新規劃設計了現在的易公館。
簡潔,明了,大氣,動靜分明。
別說,還真比富景灣那複式看著高雅得多。
第一次來易公館的繁星並不准備大張旗鼓地觀摩,只用餘光四處悄悄,很快收起視線,做好應對易家人的準備。
可進了門,廳里卻不見易亭素和易母的身影。
倒是沙發那兒幾個靠枕歪了,明顯有人坐過,一隻鏈條包隨意地扔在茶几上。
繁星猜測,那包應該是易亭素的。
只是母女倆不知去了哪裡。
周管家這時候過來,給繁星遞過來一杯茶,笑笑道:「太太和亭素小姐應該是回房說話了。」並不多言其他。
繁星也沒有多問,接過溫茶,也笑笑:「母女敘話再正常不過,我等等好了。」說著轉身去沙發那邊坐。
周管家到此方才露出疑惑,淡淡地看著走去沙發那邊的年輕女人,眼神里飽含探究。
今天怎麼感覺不太一樣?
要換了從前,特意把她叫回來,結果一進門易家一個人都不在,只有她這個管家,肯定早瞪眼撇嘴不滿了。
今天竟然這麼好脾氣。
周管家滿心疑惑,卻礙於身份不便多問,更不想攙和易家家庭內部的矛盾紛爭,見繁星也沒有別的事吩咐,默默退了出去。
繁星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她現在一點也不無聊,恰恰相反,為了應對易家人,她的腦子從出門開始就在飛速運轉——
易家的宅子在哪裡?規矩多不多,進門之後要做什麼?易母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有易亭素?會不會還有別的人?他們會說什麼,知不知道先前她要離婚的事。
就是沒想到,來了之後會坐冷板凳。
沒錯,就是冷板凳。
這也是她屁股挨上沙發,情景觸發原主記憶后,她才意識到的——
在易家,除了易父,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對她這位少夫人根本就不滿意也不喜歡。
而易母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每兩周把這位兒媳婦叫回來,美其名曰回家裡吃個飯。
但其實電話都是管家打的,她這個婆婆也從來不在家裡迎接新媳婦,還要賜個冷板凳給媳婦坐坐,短則一個小時,長則三四個小時。
最久的一次,原主等了一個下午,直到易母睡了個午覺、再跟幾個太太逛完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