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微微屈膝是什麼操作?
陸辰在配合她的身高,貝箏箏剛好壓到他唇角,單純的親親,不摻雜一點兒情/欲。
得逞,滿意。
她笑得俏皮。
蔣英銘凌亂了:「……」
「車鑰匙。」陸辰說。
蔣英銘認命的將車鑰匙給他,準備call司機來接自己。
陸辰送貝箏箏上了副駕駛,繫上安全帶,關車門,轉身走上駕駛座,平緩的踩油門。
被晾在車屁股後頭的蔣英銘:「……」男友力滿滿的一套動作,陸辰被下降頭了?
車窗降下,有風灌進來。
周圍是高檔住宅區,貝箏箏嗖得跳起來,幸虧陸辰及時摁住她。
貝箏箏不高興的搖頭:「我不跟陌生男人回家的。」她十指扣在安全帶的邊緣上,後視鏡暴露她的忐忑。
陸辰帶她去了附近酒店,頂層總統套房間,上電梯時,貝箏箏跟在他身後當尾巴,差點絆一跤,鼻尖撞在他肩背上,她剛在沉迷於欣賞他的肩寬。
她聽見頭頂傳來低笑。
陸辰攬過她的肩,貝箏箏困的睜不開眼。他刷門卡時,她在不停的打哈欠。
他察覺到她體溫升高,她醉的太厲害。
貝箏箏揪了揪他的襯衫角,不滿:「快點呀你。」
從他的角度,目光滑落過她的鎖骨,肩帶。
陸先生的外表,實在太符合她的審美觀念,貝箏箏不得不承認,她就是鐘意吃他這一套。
唉,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都拉著陸先生來開房了,不知道夢到哪一步會拉閘,她第一次對人做小黃/夢,對方她才見過一面,這也太刺激了吧。
陸辰剛貼上她的后腰,她整個人在他掌心瑟縮了一下。
他的吻纏上來。
她被壓在一進門的牆上。
貝箏箏恍惚的閉眼,他唇齒間的從容溫柔,和她預想中的一樣,從蜻蜓點水到慢慢推動,她能感受到味蕾被一絲絲掠奪,一場漫長的拉鋸戰,曖昧的氣氛,美好到滿足她所有幻想。
她聽到自己一顆心快跳出來了。
慚愧。
貝箏箏毫無還手的力氣。
她在他面前分分鐘菜出八條街,更多是本能的反應,要不是陸辰架著她的手,她壓根站不住。
貝箏箏決定給自己這場夢境取個名字,粉紅色的回憶,留作以後當紀念。
可是這不代表附和陸辰的預期。
如果戀愛是坐蹺蹺板,對面專屬位置留給一個人,貝箏箏希望今夜是陸先生,上上下下,眼裡都是他,一絲一毫都合她的口味。
貝箏箏一路上除了犯困,每次打起精神第一秒,朝陸辰瞄一眼,再瞄一眼,傻乎乎的痴漢行為,沉迷在他的一舉一動里。
她比自己想的更有趣。
現在大多數兩性關係,飲食男女。釣魚就像釣凱子,偶爾投一次食,故意釣你的新鮮感,進行最起碼的偽裝。陸辰見過身邊好友戀愛,比同行競爭更殘酷,勢均力敵的博弈,在自以為是的猜忌中,互相找存在感。
這些對於他來說,一沒興趣,二統統是浪費時間。
或許人才是關鍵。
纖長的睫毛打著顫,怯生生的蹙眉,心事寫滿臉,貝箏箏在門口催自己快點。
陸辰心裡一動,再也忍不住,連門帶人壓進去,低頭去捕捉她的氣息。他一定嚇壞她了。
他的動作拿捏有度,不至於讓她感到不適,身下陷入柔軟的大床,貝箏箏才發現自己紐扣解開大半,她低頭,看到自己的內衣輪廓,隨著她呼吸的起伏微動。
她口乾舌燥,剛想伸手推他。
陸辰一手撐在她腰邊,沒有一點兒急躁,靠近看她的眼睛,「我叫陸辰。」
她鼻尖一癢,他已經離開。
貝箏箏對他的自我介紹,沒什麼回應。
她從床上爬起來,飛快的說:「我先去洗澡。」
浴室門被她摔上。
做夢還能發福利的么?
貝箏箏暈乎乎的想,腳下打滑,「啪嘰」一聲,結結實實的原地摔,膝蓋碰到冰涼的瓷磚上,她倒吸一口氣,失去意識。
一覺睡醒。
貝箏箏睜開眼,一身疲憊。
……彷彿身體被掏空。
她還是閉上眼吧。
活了二十三年,在貝媽的督促下,她堅持養生作息,沒有過這麼……狼狽的早晨。
貝箏箏將手背壓到額頭上,揉了揉太陽穴,腦袋裡像開過一場大趴體。
她艱難的再次睜開眼,處在蒙蔽中。
魂穿?做夢?貝箏箏看著自己手指甲,剪得光禿禿。她想找人拚命的心都有了。誰啊,惡作劇?無不無聊?
現在好了,張導看到不知道有多高興,早想讓她剪,說符合女主柔弱的形象,貝箏箏和他講道理做抗爭,表示戲里的女主也有堅韌性格,怎麼都說得通。
……好氣哦!
貝箏箏在被子里翻個身,想起床。空蕩蕩的摩擦感,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握草。她拉開一條縫,為什麼她一件衣服都沒穿,她沒有裸/睡的習慣!記憶漸漸回籠,貝箏箏想死一死的心都有了。她居然跟見過一面的男人來酒店開房,媽見打系列。
貝箏箏緊張的要死,萬一是她酒後獸性大發,把人家上了怎麼辦?
……太迷幻了。
喝酒害人。
她上次喝多是成人禮,貝媽在場,有個gay蜜之後有半個多月沒和她聯繫。
用貝媽的原話說,貝箏箏一沾酒,化身親親抱抱小惡魔。
現在小惡魔的鍋她想摘也摘不掉了。
貝箏箏悄悄觀察局勢:房間里沒其他人,浴室離她幾步遠,窗帘緊拉,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出太陽。她衣服去哪兒了?不管了,貝箏箏抓起床頭的浴巾,疊放整齊,她躲在被窩裡套好,床下擺著酒店的拖鞋,她之前的鞋也不見了。
走進浴室簡單洗漱完畢,光幾步路,貝箏箏走的腳下發軟。站在鏡子前,她扒開浴巾檢查,草莓印從肚臍邊上開始,像一行大雁飛過,一直到腰后。
再一看腿上,兩團膝蓋上蹭破皮,有淡淡的藥膏味,還挺對稱。
到底做沒做貝箏箏搞不清,她身體不太好受是真的。只能安慰自己,成年人的世界,她當叫了個鴨子。
反正她不虧。
誰叫她扔給陸先生兩塊八毛,她就當包夜費了。
過程記不起來。
……這是最傷的。
貝箏箏裹緊身上的小浴巾,一臉生無可戀。
她在鏡子里對上另一個人的眼睛。
浴室門半掩,站在外面的男人身材挺拔,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陸辰叩起指節,敲了三聲門。
……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住的是套房。
貝箏箏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能打什麼招呼?陸先生早上好,我不小心和你滾了床單Orz。
陸辰將手袋遞給她,她僵硬的接過,指尖擰著紙袋邊,在想怎麼開口。
「貝箏箏?」陸辰說,「換上,你可以走。」
手袋裡裝著新的換洗衣物,有的吊牌都沒來得及拆,貝箏箏選擇將就。
一件弔帶窄腰連衣裙,荷葉邊的甜美裙擺,杏色蕾絲底,很襯皮膚。
貝箏箏快忘記上次穿這麼淑女的小裙子是什麼時候。陸先生的審美……呵,男人。一字肩的設計,非常顯她細細白白的鎖骨輪廓,貝箏箏隨手抓了兩把頭髮。真不敢想象,她剛用亂糟糟的形象見了陸先生。
書桌上鋪著文件,陸辰拉開椅背,沒有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響。
「啪」一聲,貝箏箏推開浴室門,探出腦袋。
空氣變得安靜。
「……我、」貝箏箏犯結巴,「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抱歉,你朋友給你打了五十七個未接電話,」陸辰說,「早上才發現還在打,以為有急事,我替你接了。」
貝箏箏磨蹭的走出浴室,視線刮到桌面一角,龍飛鳳舞的鋼筆字跡:陸辰。
她腦海里閃過一個旖旎畫面,她和陸辰吻得那叫一個難捨難分。貝箏箏給自己的腦洞跪了,臆想的男主人公剛好在自己面前,她輕咳一聲,猶猶豫豫的揪著裙邊。
陸辰一手壓在桌面上,站起身,面向她。
貝箏箏只覺得嗓子眼乾澀。
「你背過身。」陸辰說。
「好。」貝箏箏說。
她裙子背後的拉鏈沒拉上。
貝箏箏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的鍋。
陸辰的指尖有涼意。
不像她,渾身燒的快成煮熟蝦。
無辜的陸先生不要太良家,一眼讓她想到精英人士。放在諜戰片里,他就算一件都不穿,也像是做地下黨的,隨時可以洗白。反觀她,穿件小裙子像欲蓋彌彰,整個一作天作地的反派小姨太,禍害本害,建議直接槍斃。
事實擺在面前,她在想要不要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受害者還好心的幫她系拉鏈。
貝箏箏揣著作案后的愧疚,吸了吸鼻子,「尺碼小了。」
「收腹。」
他說這話時,劃過她后脊溝的凹陷處,來回一遍又一遍,或輕或重,或揉或捏。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貝箏箏忽然想到這句歌詞,以前她沒拿到上路駕照聽時,以為是細水長流的柔情歌,生活教做人,現在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內涵。
她無意識的舔了舔唇,「我渴了。」
背後的拉鏈沿縫合上。
貝箏箏腰后一空,她站在原地半天沒動。面前伸過白凈修長的手,陸辰餵給她一杯溫白開。
水杯放在桌面上,水麵線在輕輕搖晃。
男色才是真害人。
「我……我要走了。」貝箏箏說,「陸先生?」
她無措垂著的手被人捉住,撫過她每一個指節,到手背、腕側。
「怎麼辦?」陸辰說,「現在我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