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陸辰的話靈驗了。
貝箏箏心噗的一跳,她朝後躲了躲,無意間的動作。
陸辰沒有再靠近。
貝箏箏開始翻箱倒櫃,她記得家裡有體溫計,找出家庭專用的醫療箱,貝箏箏被自己鋼鐵直女的操作震驚了。體溫計找到了,單身原因也找到了。
就拿剛剛來說,什麼才是正確的應對方式,她應該把握住時機,和玩陷阱類遊戲一個玩法,激進的睿智女人應該是趴在他腿上,「陸先生你摸摸我身上是不是也很燙?」
而不是像她,差點張口又是一句謝謝陸先生提醒。
體溫計顯示三十八度二,貝箏箏苦著臉,好像她生病發燒都是他提醒出來的鍋,小本本上再給他貼個烏鴉嘴的標籤。
有人摁門鈴。
貝箏箏開門,她下車前訂好的外賣。她本來估計,陸司機會和她客氣,不會真的上來喝杯水,喝杯水也不會喝很久,沒想到出了一連串的意外。
「辛苦啦。」貝箏箏接過外賣餐盒。
她關上門。
陸辰說:「你訂的?」
貝箏箏點頭。
「不健康。」陸辰說。
貝箏箏想起一個段子,當你因為吹空調忘記蓋被子,第二天感冒了,老媽卻說你電腦玩多了。
她服了。
因為定期會有阿姨來做家政,冰箱里的新鮮食材沒斷過,貝箏箏在這方面屬於菜鳥一隻,難得回來住一次,都是訂外賣解決。
貝箏箏看著陸辰脫下西裝外套,她主動接過,材質平整順手,掛到靠近玄關的衣架上。
「……你要一起么?」貝箏箏問。
三分鐘不到,餐桌端上一碗雞蛋面。
她心情複雜。
貝箏箏看著陸辰面前漂浮的荷包蛋,一臉羨慕:「真沒想到陸先生還有下廚這項技能。」
陸辰看了她一眼。
「清淡過頭了,沒營養。這份痛苦就留給生病的人吧。」貝箏箏厚著臉皮的端過面碗,裡面有零星蔥花,筋道算不上,普通的家常面,她忍住挑食的習慣。很想收回剛剛商業互吹的彩虹屁,標上黑暗料理的評級。
可能是餓了,也有可能這兩天食欲不振,貝箏箏居然覺得挺香,她和蔥花的恩怨不是不能和解。
陸辰不客氣的拆了外賣盒。
貝箏箏偷瞄他。
「我身體素質好。」陸辰說。
貝箏箏:「……」可能陸辰對自己的廚藝也有數。
看陸辰的意思,好像要帶她去打一針。貝箏箏表示不用去醫院,吃兩顆感冒藥就好了。她身體一直很耐造。後面這句她沒敢說出口,每次見到陸辰,准沒好事發生,回頭等他走了,她得多轉發幾條錦鯉許願。
陸辰這人說好相處也還行,本人卻不是走隨和路線的,不像貝箏箏,她天生定級段位高,接觸陸辰才第二次,只能將騷話心裡藏,再加上有點小緊張。
低調歸一碼事,再發生類似蔣英銘不講理的事件,貝箏箏做不到腆著臉,苦哈哈給老爺子撒嬌,爛攤子幫她收拾多了,順便警告她別在外面作死,滾回家摳腳,宣告影壇損失了一位重大人才。
想想當年,英雄項羽打不下江山,都不好意思見江東父老。
貝箏箏越想越覺得,陸辰是個不錯的交往人選,剛好他外表「每個地方」(←_←大霧)長得都討她喜歡。上樓前王阿姨說的有道理,談朋友嘛,可進可退的說法,對象做不成也可以做朋友的。
長輩說話就是有水平。
如果陸辰知道她心裡的權衡利弊,一定會匪夷所思的問她:……你覺得我會缺朋友么?
貝箏箏枕著胳膊肘睡著了。
嘴角掛著心想事成的笑。
貝箏箏醒來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空間局限,貝箏箏才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她肩上蓋著薄毯,貝箏箏一骨碌爬起來。
「你抱著我不撒手。」陸辰說。
貝箏箏對自己抱大腿的直白動作感到汗顏。抱大腿就算了,還枕著人家睡著了,鬼知道過程中發生了什麼,她摸了摸後頸,陸辰當枕頭還挺舒服的。
陸辰的反應告訴她,估計是正直的他,出於正直的關懷,想將她正直的抱回卧室,自己這個厚顏無恥之徒,沒羞沒躁的賴到他身上,才造成現在的局面。
貝箏箏這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她看了眼陸辰的表,外面天已經黑透了。
她去洗手間整理了下自己,幸好沒有發生側漏。貝箏箏手裡捧了水,想讓自己清醒清醒,鏡子里是她的素顏。Tony老師第一次給她化妝時,說她可塑性很高,素顏也能打遍圈內無敵手。
貝箏箏看著不習慣,像失去了一層保護色。
不能盡情的造作。
補妝?不。畢竟床單都滾過,問題不能解決,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得委婉的提醒陸辰,揮手說886,她要敷面膜了。
陸辰正站在陽台接電話,說得都是她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貝箏箏隔著一道玻璃,抱著胳膊,小心的看著他,若有所思。
陸辰聽完電話,看到的就是貝箏箏這個樣子。
她素顏特別顯幼,陸辰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素顏。就算強行被遺棄、被拔去利爪,淋蓬頭下淋的慘兮兮,萬里挑一寵大的貓主子,還是會傲慢的……喵喵叫。
不知道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因素,貝箏箏今天白的過分。破天荒的病弱感,和那天她在他身下時很像,沒有防備,毫無攻擊性。五官精緻,眼睛里有股屬於女孩子的乾淨柔潤,靈的不行。陸辰以前對漂亮妹妹這四個字沒什麼映像,第一次見到這個辭彙本身。
看起來……讓人很想欺負。
他從陽台進來。
貝箏箏趕緊拉上窗帘,「大半夜的,被記者拍到映像不好,我現在還沒想炒戀愛緋聞……」
她看到陸辰彎了彎唇,有被她逗笑的趨勢。
貝箏箏:「……」十八線女星給你快樂了么?
「你能行么?」陸辰問。
貝箏箏點頭:「……能。」
陸辰低頭。
她攥著他的襯衫袖口,指尖擦過袖扣。
貝箏箏說:「剛剛我……」
她想縮回手,他的唇壓下來。
陸辰能感受到她的戰慄不安。他穿過她的髮根,摩挲著她的頸邊,她耳根軟,碰一下像化開。他不懷好意的經過,唇齒一遍遍親在她耳垂上,看著她的顏色,漸漸紅的飽滿。
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像擺設。
貝箏箏從來不知道這裡是自己的敏/感點,感官被放大,腰一軟,兩手下意識揪住他,想找一個支撐點,平整的襯衫上出現褶印。貝箏箏之前在劇組休息室,偶爾能看到有人進出前後的異樣,衣服變得皺巴巴,徵兆著曖昧。
她背後靠在光滑的玻璃上,貝箏箏想起自己窗帘拉到一半,緊張的綳起背,他將她的腰往上一提,她才沒有滑稽的摔下去。貝箏箏不得不承認,她在陸辰面前總有站不穩的時候,不僅限於生病。
選擇跟著心走的話,她會閉上眼睛。
貝箏箏想到了生病這一層。
她看到他的眼睛,感嘆他山根的挺拔。
近距離的接觸,往往朝負距離只差一步到位。
貝箏箏察覺到他的剋制,陸辰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輕的癢,像傷口結了痂,平復出新生的圓滿肌膚,想去撓一撓。
「要不,陸先生和我一起吃感冒藥?」她的氣息很輕,暖和和的。
貝箏箏抿了抿唇。
陸辰第一次聽陸先生三個字聽出煩躁。
他這幾天一直在做一個循環的夢,夢裡她拿背對著他,啜泣的聲音比呼吸還要低。扯開礙事的布料,細腰、腿心,他和她最脆弱的柔軟,短兵相接。夢在關鍵時刻戛然而止。他急切的想看清她的長相,臉上的輪廓大致清晰,貝箏箏剛拿手腕抹完眼淚,紅著眼睛瞪他,前後鼻音快黏乎的分不開,喊了他一聲陸先生。
陸辰在她唇角咬了一口,鬆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