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此為防盜章 那邊同樣是一個女老師, 聲音中夾雜著歡喜。
「您好，我是燕京市高中生數學競賽的老師。」
「是這樣的, 我們昨天加了三波老師，連夜把數學競賽初試的試卷批改出來。」
「姜白，對，就是這個孩子，史無前例, 考了滿分。」
李莉第一反應——這是騙子吧。
哪裡有人數學競賽拿滿分的？
搞笑的吧。
但是李莉在掛電話之前, 核對了一遍號碼。
作為數學教研組, 她這邊辦公桌上貼滿了各個權威機構的電話。
「010……」
好像沒問題。
沒問題的話……
那這個人說的就是真的了？
那邊許久不見李莉回聲, 「喂, 您好, 請問有什麼疑問嗎？」
李莉此刻已經被巨大的驚喜沖昏了腦袋。
非常想像猿人那樣仰天長嘯, 最後再捶一下自己胸口表示開心。
但一想到電話還沒掛掉，她此刻要淡定。
淡、定！
「沒、沒有疑問, 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打這個電話通知我。」
那邊笑了一聲, 「因為我也被這個成績震驚到了。」
「複試的話在下周二, 希望姜白可以繼續參加，需要我們派車接送嗎？」
開什麼玩笑？
十二中還要不要面子的？！
「這就不用麻煩了, 我們有自己的校車, 姜白是我們劉建軍老師的學生。」
「劉建軍老師非常敬業，這次競賽一直都是全程跟著姜白的。」
那邊放下心來：「那就等候姜白下一次創造奇迹了。」
「謝謝您。」
「不客氣。」
劉建軍聽到李莉打電話說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正在低頭批改作業, 厚厚的一摞卷子上面只留下一個反光的腦袋和旁邊幾縷稀疏的頭髮。
這會兒迷茫的抬起頭來：「跟誰打電話, 這是？」
「燕京市數學競賽辦公室的人！！！」
李莉終於抑制不住的站起身來, 笑容都要裂到耳根去。
「我們姜白這次數學競賽拿到了滿分！！」
「滿分什麼概念？」
「那邊特別希望姜白參加複試，還說要派車來接，被我拒絕了。」
城南這邊開發的比較晚。
不像城北，之前就是富人的集聚地，所以發展的最早。
城西則聯通了很多交通樞紐，也間接性帶動了這片地區發展。
城東那邊現在是高新區，很多新興企業拔地而起，最近也發展的不錯。
只有城南，像被時間凍結住一樣。
依然保持著二十多年前的面貌，筒子樓，狹窄的街道，城中村……
不是開發商不想來這片地方。
主要是開發的成本太大，就算現在國家大力扶持，也沒幾個企業能有這麼多資金開發這一片。
姜湛原計劃是在三年內一步一步開發這一片區域。
但是得到佛珠指引的方向後。
姜湛打算，把三年擠壓為一年。
而且，一次找不到。
他就不信自己天天往這裡跑，還能找不到佛珠指引的東西！
學區房的開發，對學生安全也有個保障。
畢竟這邊很多家長都選擇過來陪讀。
一直住在城中村，晚上下了自習，學生走夜路回去本來就不安全。
所以這次姜湛過來，校長是全程陪同的。
「這裡是我們高一年級的數學教研組，那邊就是我們高一的一到八班。」
其實校長不大樂意說教研組的事情，這麼多年了，學校都沒出過一個競賽得獎的。
就算一本上線率不錯，但還是覺得學校有了短板。
姜湛耳朵尖。
聽到裡面的老師又在說姜白。
如今，他對這個名字真的都要魔怔了。
「借屍還魂……」
姜湛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但十年了，姜白在他的世界里消失足足有十年了。
姜湛已經不敢有更多的期待。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就像剛開始他一直都不肯相信姜白死了，但無數的證據都在表明。
姜白真的死了。
昨天又從舟裴那裡再次確認了這個事情。
姜湛甚至還找到了那家殯儀館的老闆，拿到的記錄上白紙黑字的寫著——
姜白，死亡。
但姜湛還是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教研室地門口。
校長：「……」
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得給姜湛開門。
四位老師剛剛還在激烈的討論姜白。
這會兒看到校長帶人進來，不用看也知道這個人地位肯定很高。
「這位是姜先生。」
「這些是我們高一年級數學教研組的老師。」
姜湛臉上的情緒緩和幾分。
「諸位好。」
校長說：「最近好像有數學競賽，可是有什麼成績？」
他一個勁兒地給老師們使眼色。
就算沒有也得說的冠冕堂皇一些！！！
要不然大財神怎麼看的上我們學校啊！
李莉臉上的笑容還在：「是這樣的，近期數學競賽中，姜白同學拿到了滿分！」
「剛剛競賽那邊的老師打電話通知的。」
姜湛臉上沒什麼表情：「恭喜諸位。」
校長想走。
畢竟這只是初試，後續的還不知道呢。
能不能拿獎也是個未知數。
可姜湛站在原地不動。
校長也是個人精：「那就把姜白同學叫來，我們得好好的表揚她。」
姜白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在病床上。
她對001號系統說的什麼——『做完這次任務，你的癌症就好了』這種話根本沒有全信。
她只希望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後，還有時間跟父母告別。
讓他們二老別再為自己傷心難過。
姜白覺得，自己還是一個非常注重形式的人。
比如在進門前一定要給爸爸媽媽說一句，『你們回來啦』。
或者出門的時候，會來一句『我出去一下』。
這個習慣被姜白延續到了這個世界的身體上。
所以，姜白很不喜歡不告而別的行為。
就連當時她直到自己快要死了，也是給姜湛告了別的。
——「我送你一份大禮。」
「然後，後會無期。」
只是後半句，姜湛可能沒有聽到罷了。
*
言歸正傳，姜白醒來的時候，確實是在病床上。
她覺得眼皮很重，怎麼都睜不開。
也正是因為不能睜開眼睛，什麼都看不到，姜白才隱隱約約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如果這是她原本的世界，那麼她為什麼還能感受到001號系統的存在呢？
雖然那個系統現在龜縮在一角，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這更有了一眾欲蓋彌彰的架勢。
姜白心一涼，「我不會沒死成吧？難道我現在成了植物人？」
001系統嗚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宿主啊，我對不起你……我真不是人……」
姜白心裡默默的想到『你本來就不是人。』
但她還是問道：「怎麼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001崩潰的狂掉眼淚，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說：「宿主，你死了之後，氣運之子也就是姜湛，性格大變，連帶著世界意識都發生了改變。」
「我努力的帶你的靈魂找回到你原來世界的道路，但是因為世界意識改變，我找不到路了嗚哇哇！」
姜白如果可以動，這時候肯定會微微合上眼眸，然後捏著鼻根。
這是姜白思考事情時候下意識地動作。
但是可憐她現在還在病床上，連睜開眼睛都不能，更別提抬起手了。
姜白沉默了一下，說到：「那你給我說說我現在的情況。」
既然001說帶著自己的靈魂走了，那麼之前那個姜白的身體肯定涼透了，再說了她之前以為萬無一失，已經吩咐人把自己的屍體給火化了。
那麼現在肯定不是自己原來的身體。
001依然抽抽答答的說：「這是個新的身體，女生，今年16歲，也叫姜白。」
「父母都是普通的職工，目前姜白正在讀高一。」
「這個姜白非常迷信，經常玩一些請鬼上身的遊戲，昨天晚上姜白玩脫了，把自己給玩死了。」
「我趁著那個鬼還沒來得及侵佔姜白的身子，我眼疾手快就把宿主的靈魂塞進來了。」
姜白：「……」
姜白終於想到了一個被001忽視掉了的問題。
「現在是多少年？」
001吞了吞口水：「10年後，現在的姜湛29歲……」
姜白：「……」
姜白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001也自知理虧，只能小聲的給姜白解釋：「我一直在給宿主的靈魂找合適的身體。」
「但是一邊要瞞過世界意志，一邊還要跟宿主有足夠的契合度。」
「所以就、就、就找了十年……」
姜白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事已至此，除了默默接受，難道還能把001這個系統回爐重造了不成？
姜白問道：「那我還有沒有回到原來世界的機會？」
001可能是真的愧疚了，他說：「我利用自己的許可權，給宿主投影宿主原來世界的情況……」
「但是這樣可能導致我們被世界意志發現，然後毀滅。」
「不過，只投影一小會兒應該是沒事的。」
姜白沒有拒絕，她是真的非常記掛自己原身的父母。
尤其在她穿越過來的這十幾年中，從沒有得到屬於姜家老爺和夫人的一點真心的愛意。
這讓她對自己原身一直愛護自己的父母更加的懷念。
001說：「開始了！」
很快，姜白一片漆黑的眼前就出現了自己原來世界的景象。
姜白很容易的就發現了，這裡是醫院。
但是已經不是她熟悉的那個重症監護室。
反而已經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母親正在一邊給自己擦拭身體。
父親則跟大夫在交流。
姜白甚至還聽到大夫在說：「令愛身體的恢復在醫學生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奇迹。」
「癌細胞已經完全消失，至於現在令愛一直醒不過來的原因，我想恐怕需要一段時間吧。」
「不過你們也別太擔心了，她的身體機能很不錯，想必很快就會蘇醒過來。」
姜白看到父親的鬢角已經完全蒼白，但是他聽到大夫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比什麼都開心。
「爸爸，媽媽……」姜白出生叫著。
那邊姜父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然後飛快地跑到病床邊上。
他說：「我剛聽到咱閨女叫我了！」
姜白的母親也說：「我也聽到了，咱們閨女也叫我了！」
「閨女一定會很快就醒過來，癌症她都熬過去了，這世界上就沒有什麼她熬不過去的坎！」
這邊的姜白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001說：「宿主你放心，這邊世界的流速是原來世界的三十倍，也就是說這邊三十年，原來世界才過去一年。」
「等你適應了這個身體之後，我們一起找打開世界通道的方法！」
就在姜白還想繼續看下去的時候，突然間，投影斷了。
001喘著氣：「好險，差點就要被世界意志給發現了。」
「宿主，我們現在屬於這個世界的黑戶。」
「不過，這也代表著宿主不受世界意志的制約，可以隨便的OOC。」
姜白更關注的是世界意志什麼時候會出手抹掉自己的存在。
001說：「按理說只要不被世界意志發現，就不會被抹殺掉。」
「怎麼才算不被發現呢……那就是不要到氣運之子的身邊去吧。」
「因為世界意志一般都是圍繞著氣運之子存在的。」
姜白點點頭表示明白。
——只要不接觸姜湛，她就可以默默的尋找自己回去的路。
結果卻因為姜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尋找。
司機現在對十年前那個溫柔大方的姜家小姐印象很深。
尤其是對方穿著校服，隔著大老遠看到姜湛，然後笑著跑過來的場景。
司機張了張嘴，幾乎說不出話來。
因為面前不遠處那個笑起來甜滋滋的少女，跟他印象中的姜白正在緩緩、緩緩地重合。
姜湛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他僵硬的朝前走了幾步。
然後猛地停住。
司機也跟著不敢再走，他覺得姜湛先生今天地臉色十分可怕。
司機小聲問：「先生，這位……」
姜湛說：「她不是姜白。」
司機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天生當保鏢和司機地料，根本聽不懂老闆在說什麼。
果然這就是成功人士說話的技巧么？
讓人感覺雲里霧裡的。
只有姜湛自己知道，面前的少女雖然神似姜白，但她終究不是。
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地夢到姜白那天晚上對他說話地場景。
——那是他的十九歲生日。
也是自己跟姜白的最後一面。
「我送你一份大禮。」
而這份大禮究竟是什麼，姜湛用了十年的時間，才慢慢的參透。
姜湛閉了閉眼。
手指用勁地掐自己地鼻根，彷彿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
司機一個字都不敢說。
全聽姜湛的吩咐。
只見姜湛這時候轉過身，目標卻是車子的方向。
「走，回公司，開會。」
司機都傻眼了。
剛剛那個姑娘分明叫做姜白，而且……而且跟姜白幾乎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就算這個姑娘不是老闆的心上人。
但也打聽打聽她的身份啊，說不定就能找到尋找姜白的線索呢。
可是姜湛的話就是死命令，司機不敢不從。
就在車子駛離人群的時候，姜湛搖下車窗，不經意間對上一雙絲毫沒有防備的眼眸。
湛藍色的校服反射著刺目的光。
場景一度十分熟悉。
但姜湛卻始終沒想起來自己在什麼時候見到過這雙眼眸。
——裡面是滿滿的成竹在胸和不驕不躁。
致命的熟悉。
姜白看到姜湛之後，整個人緊張到幾乎不會動。
還是傅川拉著傅萌走到她身邊才緩過神來。
「喲，小小年紀也認識豪車啊？」
姜白想，我當年賺的錢想買這種上千萬的車也是隨隨便便眼睛都不眨的買。
傅川很快從面前眼睛大大的女孩眸中讀出了一種……鄙視。
好像一點都不把這種豪車放在眼裡一樣。
傅川覺得自己問那一句話有點無腦，登時臉上有點燒。
「你剛剛你盯著這輛車那模樣，簡直都想坐上去了。」
果然，還是要為自己找回場子的。
傅萌已經捂臉，深深的為自家哥哥追妹子的能力表示擔憂。
可能這就是直男吧。
也不知道以前那些女朋友都是為什麼要貼著傅川不放啊。
姜白沒為自己辯解，反而一字一頓的說：「以後在外面別亂喊我的名字。」
說完姜白就走了，混在要進考場的人群中。
很快就不見了。
何雨檬也是一臉懵逼。
「姜白生氣了，傅川你腦子有洞啊？」
說那種話！
傅川以前的女朋友大部分都是看中傅川的臉和十二種扛把子的身份倒貼上來的。
縱然傅川再怎麼不會哄人。
也可以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勤快。
傅川自知理虧，又是當著妹妹和發小的面，他反手把棒球帽扣在腦袋上。
一言不發，朝著校外走去。
看那背影，像一頭受傷要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狼。
少年人頎長的身姿被朝陽拉的老長老長。
何雨檬說：「我怎麼感覺傅川今天有點不一樣了。」
以前，傅川不會說這種沒品的話。
傅萌對自家哥哥不擔心。
「可能是發現自己喜歡上人家了吧，然後又胡亂吃飛醋，再後來人家姜、姜白又不搭理他。」
所以灰溜溜地跑了。
何雨檬說：「果然學習好的人就是腦筋轉的快，你快進去找教室吧，我在這裡等你。」
傅萌朝前走了兩步，又退回去。
「對了，以後在姜白面前多替我哥美言幾句啊。」
「這麼有個性的嫂子，我喜歡。」
何雨檬等到傅萌走遠了，才小聲嘀咕：「我是絕對不會讓傅川這頭豬拱/了大白菜的！」
初試的考題沒有複試那麼深奧，但是涉及到的知識面卻很廣。
很多人對此怨聲載道。
「太難了太難了，我根本沒想著去看矩陣那邊。」
「做過分的是把矩陣跟matlab連在一起，這麼深奧的東西考出來出題人良心不會痛嗎？」
姜白倒覺得還行。
她上輩子其實就蠻喜歡數學競賽，但為了在姜家藏拙。
她故意把自己偽裝的什麼都不懂，做一個只會學課本上知識的乖乖女。
寫完最後一個步驟，姜白舉手，老師過來收卷子。
監考老師原本以為這又是一個渾水摸魚的學生，直接大題交白卷的那種。
結果在拿起姜白試卷的一剎那震驚了，上面寫的滿滿當當。
從證明到答案，每一步都很清晰，完全不象是亂寫一通。
監考老師想了想，「你不用再檢查一遍了嗎？」
競賽考試時間本來就短，這位同學還提前半小時交卷……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把大題再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