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春是一場兵荒馬亂
第11章 青春是一場兵荒馬亂
蘇憶辰推著自行車，打著那把雨傘回到家，把門推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淋濕了一半了。
母親坐在桌子旁邊拿著針線縫補以前破損的衣服，看到渾身淋得像是落湯雞的蘇憶辰，連忙的站起來。
「憶辰，怎麼把衣服都淋濕了，趕快去把衣服換掉，不然一會兒感冒了。」
「知道了，媽，我沒事的。」
蘇憶辰將手裡的雨傘靠在桌子邊，將書包丟到桌子上，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找以前穿的尺寸小的衣服，然後換上。
「媽， 你看這衣服合適嗎？」蘇憶辰換好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問道。
母親手裡的針線活兒放下，拿起那把蘇憶辰剛才拿回來上面還在滴著水的雨傘，仔細的看了半天。
「憶辰，你這哪來的雨傘啊？」母親的眉毛皺在一起。
「問同學借的。」蘇憶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蘇憶辰的母親一臉認真的表情看了半天，又問道：「蘇憶辰，你可要跟我說實話，這雨傘是你借的嗎，問誰借的，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
蘇憶辰心想這是我替雨洋上音樂課，在音樂班上認識的夏苒，我總不能說出來吧，不然我替雨洋上音樂課的事情就露餡， 母親也不會同意我代替雨洋去上音樂課的。
蘇憶辰一臉不自然的表情早已經背媽媽懷疑，他現在又什麼也說不出來。母親自然是是十分的懷疑這雨傘來歷不明。
「哎呀！媽，雨傘就是同學借我的，那同學叫什麼名字，我也忘記了，她是季雨洋的同學。」
蘇憶辰的媽媽濕潤的眼神看著蘇憶辰說：「這雨傘字多少錢我不知道啊，像這樣的雨傘，不是有錢人是捨不得花錢去買的，我從小是怎麼教育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偷盜的事情來，我們家就算是再窮，也要窮的光明磊落，你怎麼能隨便偷別人東西了，這把雨傘你趕快還回去。」
「媽，你不要生氣，你聽我解釋，這把雨傘真是我借的同學的。」蘇憶辰的淚水頃刻間涌了出來。
「我不要聽你解釋，你馬上把雨傘還回去，我不想別人明天指著我的鼻子說我的兒子是小偷。」
蘇憶辰惱怒的說：「好，我現在就送回去。」
蘇憶辰推開門，奮不顧身的衝到大雨里。
「憶辰…憶辰…」蘇憶辰的母親看到周雪岩衝進大雨里，心裡十分的難過，都說兒子是母親的心頭肉，看到自己衝進大雨里，蘇媽媽何嘗心裡不是萬分的難過了。
蘇憶辰懷裡抱著雨傘，始終也沒有把那把傘撐開過，抱著雨傘朝著回學校的路上衝過去。
韓詩雨下午一放學，就站在學校門口等車，原本答應自己在放學後會安排車來接她的車也沒有出現，眼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韓詩雨只好冒著雨朝著家裡跑回去。推開門的那一刻，韓詩雨渾身衣服已經徹底地濕透了，衣服上的水順著裙擺一點一點的向下面滴水，濕噠噠的頭髮凝在一起，貼在頭上沒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韓詩雨把手裡的書包丟在地上，韓詩雨繼父的王國權坐在沙發上嘴裡叼著一根雪茄，坐在沙發上看那些成人不健康的雜誌和美胸模特雜誌來打發時間。
「哎喲！詩雨啊，外面下這麼大的雨啊，今天是爸爸對不起你，今天原本答應安排車去接你的師傅路上出了點問題，家裡有急事就沒有趕過來，真是爸爸對不起你了。」王國權站起來說。
「叔叔，我媽了？」韓涵冰冷的表情問道。
「你媽一大早就出去打牌了。」
韓詩雨頭也不回的就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的繼父王國權可不是那麼一個像是表面上那麼正經的一個人。他看到韓詩雨渾身衣服都濕透了，他緊跟著韓詩雨準備進入韓涵的房間。
「砰…」一聲，王國權被擋在門外面。
王國權在外面使勁的敲門，說：「韓詩雨，你的渾身不是被雨水淋透了嗎，爸爸想進來幫你…」
韓詩雨緊緊地靠在門後面，然後把房門反鎖著，喊道：「叔叔，我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已經不是什麼小孩子了，有自己的秘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說那麼幼稚的話了。」
「韓詩雨，爸爸這也是關心你，你媽媽經常在外面做美容、打牌，哪有時間陪我，我也非常的寂寞…」
韓詩雨沒有理會，把房間里的門反鎖著，打開衣櫃把自己換洗的衣服拿出來放在自己的床上，隨便找了一兩件，拉開門，準備拿著衣服進浴室。
「…噢！嚇死我了。」韓詩雨一拉開門，看到繼父王國權靠在門口，嚇了一大跳，急忙的用手捂住胸口。
「叔叔，麻煩你以後不要在門口嚇人了。」韓詩雨看到繼父王國權像是很委屈的走到沙發邊坐下了。
韓詩雨走進洗浴間把門關上，然後把門反鎖著，才解開衣服打開淋浴頭開始洗澡，嘩嘩的水流從浴頭裡面噴出來，順著韓詩雨的頭頂流下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韓詩雨洗完澡換好衣服，拿著剛脫下來的衣服輕輕地打開洗浴間的門，看到客廳裡面剛剛還坐著的繼父王國權不見了。
韓詩雨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幾步，就看見自己的房間里晃過一個人影。
「他是誰，怎麼會在我的房間里？」韓詩雨輕輕的放慢了腳步。
韓詩雨走到門口，看到繼父王國權將自己剛才從衣櫃里拿出來的衣服捧在手裡，然後用鼻子在上面不停地嗅著。
「哇！好香啊…」
韓詩雨惱怒大發雷霆的衝進去，像是一個定時炸彈爆炸一樣，喊道：「叔叔，你在幹什麼？」
繼父王國權立刻轉過身來，把自己剛才那在手裡親聞韓詩雨的衣服藏到自己的身後面。
「韓詩雨，爸爸也是一時間寂寞，你媽媽嫁給我這幾年天天在外面花錢，也沒有時間好好的陪陪我， 今年就有你代替你媽媽好好的陪陪我。」
王國權說著，就開始一步一步的朝著韓詩雨緊逼，準備將剛洗完澡的韓詩雨按倒在床上非禮，哪知道韓詩雨快閃到一邊，王國權撲了一個空。
「韓詩雨，快過來，你和爸爸也沒有血緣關係，就算是你媽知道了也沒事的， 你跟在你媽媽的身邊就是一個拖油瓶。」
「不要，不要…」韓詩雨一步一步的朝著牆角後退。
韓詩雨剛洗過澡，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體香。
繼父王國權像是畜生一樣的開始對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展開攻勢王國權一把抓住韓詩雨的手，將她放倒在床上，準備撕開她的衣服。
韓詩雨拚命的掙扎著，一腳踢中繼父王國權，推開門奮不顧身的逃了出去。
韓詩雨穿著單薄的衣服冒著大雨朝著不明的方向沖了過去，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水灘里。淚水和雨水融和在一起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漆黑的夜晚，漫天是瓢潑的大雨，昏暗的燈光僅能照亮一小片區域，韓詩雨從小就膽小，今晚跑出來，還不知道自己該去何處。恐懼、害怕、臨近崩潰的內心伴著大雨一起洗劫著韓詩雨。
韓詩雨大約跑了半個多小時，看到大路的前面有一個公交車站廳，韓詩雨的心中萬分的欣喜，於是拚命的跑了進去。公交車站廳的面積很小，很多地方都已經被雨水飄濕了。
韓詩雨雙手緊緊的抱著身體縮在一起，全身哆嗦著。四處都是漆黑的一片，只有不遠處的路燈發出來微弱的光，韓詩雨突然一轉頭看到公交車站廳旁邊還縮著一個人。
「喂！你是誰啊，怎麼不說話啊？」韓詩雨害怕的詢問道。
從家裡跑出來的蘇憶辰看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也沒有辦法，只好躲進公交車站廳亭裡面，渾身的衣服都被淋透了，他渾身哆嗦著，剛剛聽到有人在問他話，就支了一聲。
「你又是誰啊？」
「怎麼會是你啊？」韓詩雨看著這個曾經在學校里遇到的小憤青好奇的問道。
「我還想問你了，怎麼會是你？」蘇憶辰渾身哆嗦的問道。
「大晚上，你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麼？」韓詩雨斜目側視著小憤青。
「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跑出來幹什麼？」蘇憶辰顫抖著身體問道。
韓詩雨看到蘇憶辰懷裡抱著雨傘還沒有撐開，就說：「你真傻啊，有雨傘還不撐開，活該淋雨。」
「淋雨怎麼了，我樂意，還不行啊。」
「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韓詩雨看著蘇憶辰罵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韓詩雨站起來走到那個小憤青的旁邊。
「喂！喂！你想幹什麼？」蘇憶辰臉上掛著一副像是被別人猥瑣的表情。
「你這個人真是奇葩，下這麼大的雨，有雨傘不打開，渾身淋濕，真是活該！」
韓詩雨收斂起剛才一臉平和的臉色，眸色漸深，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看不出喜怒。
蘇憶辰沒有見過韓涵這樣的表情，畢竟和她只有幾面之緣，不是非常的了解。也不想解釋什麼。
「把你的雨傘拿過來啊，這裡也不是長久避雨的地方，前面有一個地方可以避雨，雨傘既然你不用就借給我用唄。」
「好好…好，你想要就給你。」
蘇憶辰把緊緊抱在懷裡的手鬆開，蘇憶辰把那把夏苒寄給他的雨傘遞給韓詩雨，韓詩雨撐開雨傘。
「喂！喂！你去哪裡啊？」蘇憶辰站在公交車站廳里喊著。
韓詩雨突然的轉過身來，撐著雨傘，站在雨中，蘇憶辰看到雨點噼里啪啦的在雨傘上碎開，沿著傘脊慢慢的流下來。
「告訴你，我不叫喂，我叫韓詩雨。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在這裡淋雨，前面有一個避雨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啊？」韓詩雨撐開雨傘站在雨里轉身問道。
蘇憶辰冒著大雨沖了過去，躲進了雨傘里。
「喂！你想幹什麼？」韓詩雨害怕的問道。
蘇憶辰伸手扶著雨傘的手柄，說：「我們一起去那個可以躲雨的地方。」
韓詩雨一路掙扎彷徨失措的，和這個小憤青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水潭裡，朝著前面跑過去。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他們看到前面路邊有幾間荒廢的屋子，於是興奮地說：「我們趕快過去吧。」
四周是漆黑的一片, 蘇憶辰和韓詩雨兩個人朝著那幾間屋子走過去，等走到那幾間屋子外面的時候，才看到屋子十分的荒廢，好像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屋子外面是一個走廊，
蘇憶辰慢慢的把雨傘收起來，走到屋子前面四處的探望著。
「這裡是哪裡啊，鬼地方？」韓詩雨跟在蘇憶辰的後面，伸手拽著周雪岩的衣角。
韓詩雨跟著蘇憶辰慢慢的走了進去。這間教室里是漆黑的一片，教室里的燈也壞了，教室後面擺著一些廢舊的座椅還有雜物，看上去比較的凌亂。
「還好，這裡總算是可以避雨。」
「…鞥，這裡的氣溫好難聞，快把門打開。」韓詩雨說。
教室的前面還有一架陳舊的鋼琴，上面落滿了灰塵，黑板上寫著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凳子也倒在地上。蘇憶辰哆嗦著身子靠在講桌坐在幾張舊報紙上面，靜靜地閉上雙眼。
「好冷啊！」韓詩雨靠在講座的另一邊，坐在地上閉著眼睛。
她們彼此都不看對方，卻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喂！你怎麼不講話啊？」蘇憶辰冒昧的問了一句。
「 我不叫喂，我叫韓詩雨。」韓詩雨有氣無力的說。
「韓詩雨，你還沒有告訴我，大晚上你一個人跑出來幹什麼？」蘇憶辰問道。
「你先告訴我，大晚上你跑出來幹什麼？」韓涵糊裡糊塗的問道。
「你先說…」
「 你先說…」
蘇憶辰看到旁邊放的那一架鋼琴，心裡想著自己不能就這樣靠在講桌邊睡著了，這樣會更冷的。蘇憶辰就站起來打開鋼琴的琴蓋，上面已經落滿灰塵，用手指輕輕的在上面按了幾個琴鍵，發出不同的聲響。
「難聽死了，不要再按了。」韓詩雨用雙手捂住耳朵說。
「你說不按就不按啊，我偏要按。」說著，蘇憶辰開始拚命的在鋼琴的琴鍵上不停地亂按著，發出來非常難聽的聲音。
「啊…好難聽，難聽死了。」韓詩雨用手捂住耳朵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窗外的大雨將這一切都隔絕了，這裡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
「我就是要彈琴，看你還睡，就是要彈琴，看你還睡…」
韓詩雨用手捂住耳朵，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男生彈琴發出來難聽的聲音了，就把憤怒的站起來和周雪岩一起開始在鋼琴的琴鍵上亂按起來。
一瞬間整個教室里瀰漫的都是鋼琴琴鍵上發出來的亂七八糟的音符混成的曲子。
韓詩雨和蘇憶辰兩個人瘋狂的大約彈了半個小時，蘇憶辰實在是累了，就準備在教室後面堆廢舊桌椅的地方找一個可以鋪在地上睡覺的墊子，哪知道他在後面的那一堆雜物中間，無意間找到了一大包的蠟燭還有火柴。
「韓詩雨，你快來看啊，這是什麼？」蘇憶辰興奮的叫道。
韓詩雨跑過來，看到卷在一個小盒子裡面的有蠟燭還有火柴，高興地叫了起來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那我們快點把這些蠟燭都點上吧。」
蘇憶辰和韓詩雨兩個人瘋狂的把小盒子裡面的全部的蠟燭拿出來分散的擺在教室的地上，然後蘇憶辰用火柴將地上的一根根蠟燭全部點亮，看著剛剛昏暗的教室現在滿屋子燈火通明，心裡非常的開心。
看著整個教室里瞬間燈火通明，真像是小說《賣火柴的小女孩》里描述的那個小女孩在窗外透過玻璃窗，看到屋子裡面的那個場景，溫馨，浪漫。
「哎！為了記錄著美好的時刻，我看我還是在這裡簽個名吧，也好記錄著美好的時刻。」周雪岩說著，就走到前面，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著名字。
「順便幫我也簽一個字名吧。」韓詩雨側過頭來看著蘇憶辰說。
「好啊。」
「你叫什麼名字？」
「季雨洋。別人都叫我傻帽。」蘇憶辰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蘇憶辰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不是在替傻帽在上音樂課，可能是剛才自己接觸到鋼琴，再加上自己從小對鋼琴就有一種情緣的緣故吧。
蘇憶辰在黑板上寫著傻帽和韓詩宇到此一游。蘇憶辰寫完后興奮的站在一邊說：「寫好了，寫好了，你快看啊。」
韓詩雨側過頭來，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黑板上寫的傻帽和韓詩宇到此一游，嘴裡稀里糊塗的擠出來幾個字：「笨蛋，真是個大笨蛋。」
蘇憶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沒有講話，走過來靠在韓詩雨的旁邊開始睡覺。教室的地上點滿了蠟燭，瞬間教室里暖和了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蘇憶辰朦朧的睜開眼睛，發現有一個東西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仔細的一看，原來是她啊，心裡還在回想昨晚上發生什麼事情，看到地上都是蠟燭燃燒過殘留的痕迹。
蘇憶辰看到韓涵在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比較的熟，就沒好叫醒她，過來一會兒，韓詩雨也睡醒了，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然後看了看蘇憶辰說：「昨晚，我一直靠在你的肩膀上嗎？」
蘇憶辰點了點頭，說：「是的。」
蘇憶辰，說：「你不用謝我。」
「季同學，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準說出去？」韓詩雨看著他嚴厲的說。
蘇憶辰愣了半天，才很平淡的回答了一聲：「嗯。」
「不行，必須拉小勾勾。」
韓詩雨伸出小拇指，蘇憶辰看了看，沉默了一會兒，也把自己的小拇指伸過去，兩個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了。
「這就當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一個小秘密，你不準和別人提起。」韓詩雨很認真的看著他說。
韓詩雨說完就站起來，走出了這間教室，蘇憶辰看著韓詩雨走了出去，站起來走到黑板前，拿起黑板擦把黑板上寫的傻帽兩個字擦去，然後寫了蘇憶辰三個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蘇憶辰拿著雨傘走到教室門口，拉開門準備離去，突然又走回來，拿起黑板擦，將黑板上寫的字全部都擦去。
那個夏天，她們十七歲，那個夏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的睡著了，那個夏天，她們在馬路上不起而遇，在過去的這些日子裡，總是反反覆復的出現在他們的夢裡。
作者：郭爽，榕樹下籤約作者，網易雲人氣作者，豆瓣@郭爽，簡書作者郭爽sky,微博@會寫故事的小蝸牛，粉絲群：415061256微信公眾號：爽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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