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嫁
第59章 我嫁
當晚，雲止晟把雲音叫到書房。
「雲音，聽說你今天出關，感覺怎麼樣。」雲止晟的模樣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雲音猜不透父親的想法，也不敢亂說話：「靈力稍有提升。」
「嗯，你之前隱瞞結契的事，我也能理解，鋒芒太露未必是好事。」雲止晟沉聲說道。
「是，父親。」雲音微微點頭，「本來想在下一次劍靈大賽上才顯露，沒想到被阿瑟逼的無路可走。」
雲音在說這話時，唇角含著苦笑，眼神清冷卻毫無責怪之意。
「阿瑟是有些盛氣凌人，不過比賽全力以赴，也是應該的。」
聽了雲止晟的話，雲音藏在袖子下的手再次緊握，眸光泛著陰森的寒氣，卻被她重重壓下，硬是轉化成一抹笑容。
「是啊，阿瑟在劍靈大賽上的表現，是為雲家爭光，我也很自豪。」
「音兒，你的靈力才情不輸任何人，雖然這次比賽輸了，但你的實力為父很清楚。」
雲音眉眼帶笑：「多謝父親讚賞。」
「今日喚你過來，主要為一件事。」
雲音靜等著，她確實猜不出。
「你與太子皇之北關係如何？」
雲音忽然抬頭，詫異地看向雲止晟，聽到這個名字心臟猛然漏跳一拍。
雲止晟看著她的眼神，又問了一遍。
「關係……一般。」雲音吞著口水，掌心滲出細密的汗。
「若是之北想娶你做太子妃，你可願意？」
「娶……我？」雲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向來端莊大氣的她神情獃滯痴傻。
之北哥哥怎麼可能娶她，他現在分明很討厭她，幾次見面也從未表露過任何想法。
「嗯，皇上說要在雲家選太子妃，又說之北有心儀的人，我想著只有你與之北年齡相仿，相識時間也長。」
「你們關係該是不錯。」雲止晟看著雲音的樣子。
她和平時相差很多，雙頰泛紅一副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雲音從來沒有這樣過。
「太子殿下想娶的應該不是我。」雲音苦笑著，「父親大概是會錯意了。」
「那是誰。」雲止晟想了幾日才確定了是雲音，現在她卻說不是。
雲音雙唇輕碰卻發不出聲音，喉頭像是被誰緊扼著，她盯著腳底，那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雲瑟！
之北哥哥想娶雲瑟那個賤人！
雲止晟看她說不出，以為是害羞了：「音兒，你母親早早不管你們，婚姻大事只好由爹爹做主。」
「雖然對方是皇家，但你若是不想嫁，我們拒絕了也沒關係。」雲止晟安慰著她。
他們雲家還不至於被皇家吃死，沒必要為此斷送了雲音的後半生。
「不。」雲音緩緩搖頭，果斷地說道，「我嫁。」
嫁給皇之北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從小到大，她為了能多見他一面，做過多少努力。
她變得更加優秀，不就是為了能站在他身邊，不就是為了——
做他的皇后么。
雲音出了書房，心裡卻沒有愉悅的感覺，反而很沉重。
她看著清冷的月光，目光落寞，面色蒼白。
雲瑟睡了一晚只有身體有些乏累，她看著床上的血跡，還有衣服上也是，血跡斑斑。
是昨日她吐的黑血。
雲瑟額角滑下三條黑線，墨緋就不能用靈力把這些收拾一下？
她盯著衣服上的血看，是因為乾涸了，還是怎麼回事？
血是黑色的。
這是中了多深的毒。
雲瑟眉頭輕顰，眉尾精緻地上揚著，睡了一日有些迷糊，以至於她現在才想起昨日最重要的一件事。
雲音用了一個幻境屬性的兵器，而白霧中有引發她體內毒素的物質。
本來想等雲音晚一點暴露了，她再去逼問解藥。
沒想到雲音這麼快就暴露了，她不像是這麼不謹慎的人……
雲瑟清傲的眸子看向前方，拿好墨色樹枝，她靈活地動著手腕，桀驁地歪了歪嘴角。
既然如此，只能親自去看看了。
「嘶嘶嘶——」黑曜盤在她手腕上，阻止著她。
雲瑟拎著它：「走，去給你報仇。」
「嘶嘶嘶！」它不需要報仇啊！
那個劍靈說要在這幾天保護好雲瑟，讓她不要輕易動武。
「知道了，看主人怎麼給你打回來。」雲瑟難得溫柔地點著黑曜的頭，「乖。」
別走啊！要是出了事小爺會死啊！小爺還想好好活著！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能不能安穩幾天！
而此時雲音房中已被下了禁制，外面的人進不來也聽不到裡面有什麼聲音。
雲音緊張地看著墨緋：「墨緋公子，請喝茶。」
墨緋冷傲地看著她，深邃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銳利的鋒芒讓雲音幾乎忘了呼吸，站得愈發恭謹。
她擦掉額角滑下的汗水，手心已是濕糯一片，心臟跳的很快，在安靜的房中極為明顯。
「你緊張什麼。」墨緋狹長的眼眸輕側，看向另一邊。
雲音一離開他的目光，立刻鬆了口氣，額頭細密的汗水浸濕額前的碎發。
她牽強地掀起一抹笑容，心跳如雷：「墨緋公子驚為天人，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我是有點緊張。」
「嗯？」墨緋尾音上挑，濃郁的靈力散出，逼得雲音幾乎站不穩，雙足輕顫拼盡全力才不至於後退。
雲音薄唇輕抿：「墨緋公子可是有事？」
「有。」
雲音吞了吞口水，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自謂強大，但在墨緋前面如同一隻螻蟻，在這浩瀚的靈力下，她渺小的幾乎不存在。
「雲瑟中了什麼毒。」
雲音神色微愣，眉頭輕顰立刻擔憂地說著：「阿瑟中毒了？讓醫師看過了么？什麼樣的毒嚴重么？」
墨緋隨手一勾，雲音立即被一道靈力纏住，那靈力不光纏住她，還在吸食她的靈力和血！
「說，還是不說。」墨緋矜貴地坐著，身姿挺直，玄衣為他添了一絲冷漠，整個人也更加俊美邪肆。
雲音緊咬著下唇，靈力流失的越來越快，身上那道透明的靈力也漸漸變成血紅，都是她的血。
「墨緋公子……您先是打傷了二哥，現在又毫無緣由地重傷我……您是不想和雲家交好了？」雲音支撐不住癱坐在地。
縱然語氣再強硬，還是氣虛不足……
墨緋眸光更冷，神色更是輕蔑，隨後手臂輕抬，雲音從腳開始被冰凍，被凍住的地方，冰層還在不停滲入。
片刻之後鮮血汩汩流出，沒有流到地上，而是被冰層吸收，透徹的冰成了血紅。
「啊！不要！」雲音撕裂地喊著，目光猙獰五官緊皺在一起，那冰一寸寸地割著她的腳，又冷又疼，全身都凍的發抖，雙腳的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
「說。」墨緋坐姿高貴，神情輕蔑地俯視著她。
「我不知道！」雲音大喊著喉嚨沙啞粗礫，臉上的汗水已經成了一層薄冰，窒息的白。
「我真的不知道！啊！救命啊！是、是別人給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雲音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痛到撕心裂肺，她恨不得直接咬舌自盡！
「求你！我求你放了我！啊！我的腳！啊！腳啊！」雲音雙手狠狠捶地，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手骨已經被打碎，雙手血肉模糊。
墨緋神情未變，眸中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徹骨的寒，極致的冷。
「看來你不想說。」
話音剛落，冰層瞬間把雲音完全覆蓋，磨人的疼煞那間侵襲了她全身，刺痛的涼，削骨般的疼。
雲音用力摳著地，指甲紛紛斷裂，她那雙鮮血淋漓的手重重拍打著地面，只剩下猛獸般的嘶鳴。
真的太痛了！
痛到恨不得立刻去死！
「我……真的不知道……她中了什麼毒……那葯是別人……別人給的！」雲音斷斷續續地說著，嘴角不停有血流出，是她咬破舌尖所致。
「啊！我說的都……都是真的！」雲音劇烈喘息著，身上的冰層已經完全成了紅色，顏色十分誘人。
墨緋端坐著，白皙有力的指緩緩滑過茶壺，像是在看上面的圖案。
「誰。」
「我真的不知道啊！」雲音疼的受不了了，額頭用力撞著地板。
她只希望自己趕快暈過去！
「……真的只見過……一面！呃！我沒膽量騙你！」
「還清醒，看來能說謊。」墨緋冷眸輕轉，沒有一點要放過她的意思。
雲音費力地抬頭，薄唇緊咬血流了一下巴，狼狽又骯髒：「那葯……出自一個……強大的劍靈……」
強大的劍靈。
墨緋挑眉深思，他確實在北靈國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也是上古劍靈，但不是他熟悉的氣息。
蘇鈺說雲瑟很可能中了上古絕毒。
而能拿到這種毒藥的，上古劍靈的可能性最大。
墨緋狹長的雙眸深邃銳利，如同利劍。
雲音趴在地上已經到了極限，再多一秒似乎就要死去。
墨緋揮手撤了她的壓制，血紅冰層瞬間消失。
雲音連忙去碰自己的腳，怎麼什麼事都沒有！明明感覺骨頭都要被割斷了，現在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她又看著雙手，除了被她自己弄的傷，什麼事也沒有，而且很紅潤不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
「你……」雲音驚愕地抬頭，才發現墨緋已經走了。
她虛脫地坐在地上，神色愣怔，剛才那些難道是幻術？
墨緋的幻術居然如此強！痛感太真實了！
這就是雲瑟以後的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