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親手殺了自己
第235章 親手殺了自己
雲瑟正和冰陣較勁，天空猛地響起一道驚雷，恍如一柄利劍，劃破夜空。尤為驚人！
雲瑟面色一變：「黑曜！」
話音剛落，一道驚雷剛落，下一道便緊接著響起，頃刻間墨色已被銀白的閃電覆蓋，閃電長驅直下，打在雲瑟身邊，樹木瞬間燃起一片，黑煙滾滾。
墨緋召來寒氣，先滅了火。
雲瑟神色緊張，已經先一步去了黑曜所在的地方。
只見數十道天雷直直劈向黑曜！還能聽到閃電的滋滋聲，還有隨之而來的陣陣狂風！
「黑曜！」雲瑟站在天雷外大聲吼著。
此時黑曜已經化成原型，巨大的身子痛苦地翻滾著，尾巴所到之處山崩地裂！
「吼吼！吼！」黑曜痛苦地嘶吼著，一紅一黑兩隻眼睛瞪得極大！銅鈴般的眼珠子像是馬上就要掉出來一般！
雲瑟厲害喊道：「黑曜！你給我撐住！聽到沒有！」
而後長劍一甩，就要衝上去！
「別去。」墨緋拉住她，「這是黑曜的劫，必須他自己解決。」
「但是他現在……」
「他現在是痛苦，可除了相信他，我們什麼都不能替他做。」
墨緋握住她的手，緊了又緊：「等著吧」
雲瑟緊咬著下唇，手背青筋爆出，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死死盯著黑曜，眉頭緊皺！
黑曜已經被擋在結界內，墨紅色的結界把黑曜包圍著，他瘋狂地撞擊著結界，被天雷傷到的身體狠撞之後，身子已經一片血紅！
「已經喪失理智了。」墨緋說道，「一旦被天雷的結界包圍，就是開始歷劫，中間不能打斷。」
「打斷會怎樣？」
「重則傷及性命，輕則失去神識。」
雲瑟心裡一驚，失去神識……
那就永遠都是這樣了！
「所以你別想幫他了。」
黑曜的嘶吼聲響徹靈毒山，一聲高過一聲，彷彿整座山都在劇烈顫抖！
靈毒山上的靈物都沒有說話，他們看著漂浮在半空的山主，都在默默祈禱。
有些更是無聲哭泣著。
黑曜只覺得體內有股力量在衝撞，眼前一片黑暗！寒冷跟疼痛折磨著他，靈識已經漸漸被吞沒！
那種絕望和無措侵襲著他。
這就是歷劫？
黑曜陷入黑暗之中，他的身體依舊很疼，他還能聽到自己的嘶吼聲，他現在的狀態更像是一種靈體狀態，而且是人形。
周圍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疼入肺腑的傷。
都說歷劫會喪失理智，他為何是這種狀態。
在黑暗中漂浮了很久，除了不停響起的嘶吼聲，什麼都聽不到。
他應該怎麼辦？
黑暗中，人總是容易焦躁，黑曜遲遲找不到亮光也看不到出口，耳邊又一直響徹著嘶吼聲。
他重重擰眉，然後盤腿坐下，閉目凝神。
這幾天他一直穩定著心神，讓自己平心靜氣，不被黑暗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黑曜覺得有些呼吸不暢，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來回纏繞著扼住了他的咽喉。
黑曜不動，平色平靜地坐著。
「痛苦么……只要你往前走一步，用力撕開這黑色的幕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聽見你內心的聲音了……為什麼選擇壓抑自己？釋放自己不是更好嗎！」
有汗漸漸從黑曜的額頭滑下，呼吸更加急促。
他不睜眼，不去看周圍都有什麼。不去聽周圍有什麼聲音！
他有很多朋友等在外面，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同伴！
「血蛇，自古就少，血蛇是邪物！你為何不選擇力量更大的方式。」
「之前害過你，嘲笑過你的那些人，那些妖！你不想報仇？他們是如何將你踩在腳下，如何將你棄下！」
「那些厭惡你，憎恨你的人！我們本就應該一一回敬！」
黑曜的呼吸更困難，全身都被緊緊纏住。
「這樣束手束腳的很難受吧？過來，來我這裡。」
黑曜眉頭緊皺，這個聲音很熟悉，可他想不起這是誰。
「黑曜，這是你被骯髒低賤的人類賦予的名字？來，睜眼看我。」
那聲音剛一落下，就有一股強大的衝力猛擊他的眼睛。
「睜眼！想歷劫你就只能過我這關！你以為選擇逃避就能過去？別傻了……」
黑曜揉著眼睛，在嗤笑聲中緩緩睜眼。
面前有一個人，幾乎沉入黑暗中，又像是剛從黑暗中爬了出來。
黑曜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猛地後退一步，面容驚慌！
面前的人四肢被鐵鏈綁著，鐵鏈的末端與黑暗融合在一起。他滿身的傷，從頭到腳沒有一處完好，已經全部被血水淹沒！
「怎麼？害怕了？」面前的人笑著。
黑曜盯著他的臉，他不是怕他，而是這個人——
長得和他一模一樣。
「你是誰？」
「我是你。」那人邪笑著，「我是你，是黑暗中的你，是要讓你變得更強大的力量。」
黑曜不解：「力量？」
「對，我是你的力量！」那人一臉認真，「你想衝破黑暗，就必要撕開這道結界。」
「僅憑你的能力，你連結界都看不到，你要用我的力量出去！」
黑曜不動，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為什麼不動？」那人又問。
「我怎麼讓你成為我的力量。」黑曜問道。
只聽那人陰測測地笑了幾聲：「用你的靈力打斷我的枷鎖！這道枷鎖！只能你親手打斷！」
「獲得我的力量衝出去，你可以繼續跟你的主人在一起，還有你那些同伴，你們可以繼續在一起！」
「但如果你連第一步都做不到，別說出去，你連活著都成了困難。」
黑曜眉頭緊皺：「你為什麼幫我，不都說血蛇歷劫如同死一次？」
「你這條小蛇，你以為這鏈子這麼輕鬆就能砍斷？如果真的這麼輕鬆，我又為什麼會被困住？」
黑曜沉眸看著他，卻沒有動靜。
「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那是你即將死去的聲音，你知道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三天！」
「三天的天雷之刑，你覺得以你的皮肉能撐多久？」
黑曜心裡一驚，他已經這樣嘶吼了三天？！
阿瑟他們等在外面，應該很著急了！
「黑曜，你現在是靈毒山山主啊，你不能死！我們血蛇一族中難得出現個有能力的！你肩上的使命很重！」
靈毒山，他是山主。
黑曜薄唇緊抿，雙拳緊握在身側，他不能死！
他如果死了的話，靈毒山怎麼辦？那些靈物交給別人管他不放心。
「我都聽到他們為你哭泣的聲音了，一個個都以為你快死了！」
黑曜猛地抬頭，看著他：「我要出去！」
「我提醒你一點，如果誤傷了我……你的靈力會遭到反噬，如果出去還想留住你這一身的靈力，你下手要准！」
「這鏈子你要用盡全力，但是小心點，會有危險。」
黑曜盯著他，這種和自己說話的感覺並不好。
他將靈力匯聚於掌心，墨紫色的妖力在黑暗中並不顯眼。
他看著面前的人，就像看著自己，這般醜陋的姿態，這般憐憫。
在男子欣喜的目光中，黑曜猛地刺入男子的胸膛！狠狠穿過，一隻手鮮血淋漓，溫度灼熱！
「你……」
「我記得，你這鐵鏈是我小時候親自鎖上的。」黑曜冷聲說道。
男子驚愕地看著他：「你怎麼可能記得！所有的血蛇都不可能記得這件事！」
黑曜將手抽回，染了血的手往下滴血：「我還知道你就是我，在見到你的那刻，我就全部都想起來了，你就是我。」
「你究竟是……什麼！」男子的身子漸漸消散，神情震驚不已！
黑曜看著自己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記得，可剛才確實很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
所有血蛇都有陰暗面，邪性是從一開始就被關押著的，一直深藏在體內。
他記得當時把小小的自己鎖在黑暗中。
一旦打開那鐵鏈，就只有一個結果，邪性就會取代現在的自己。
黑曜看著周圍，很遠的地方好像出現了一抹亮光。他面色一喜，出口！
結界外。
「一天了。」雲瑟擔心地說道，黑曜已經被天雷擊打了一整天，無論她說什麼都沒有反應，真的好像發狂了一般！
墨緋眼睛一沉猛地側身，揚手抓住一個小石子。
「什麼人？！」雲瑟立刻說道。
「別急呀，是我。」不遠處緩緩走來一個身影。
雲瑟很快看出那是誰——
肖陌！
「我還以為你倆死定了，真是低估你們了，厲害！」肖陌說話時看著雲瑟，「醜丫頭戲演得真好，我差點就以為你是真的開心，想和我一起呆在暗月閣了？」
雲瑟冷笑一聲：「痴人說夢！」
「可不就是痴人嗎？我對你多好，想著辦法哄你開心……」
「夠了。」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
肖陌冷笑地看向墨緋。
「怎麼？我和自己的馭主說說話都不行了？」肖陌不屑地看著墨緋，「別忘了，這個馭主是我先看上的，你不過是先我一步……搶走了而已。」
雲瑟上前一步，被墨緋攔住。
「怎麼才肯消除你的印記。」墨緋冷聲問道。
肖陌挑眉：「怎麼都不肯，那可是我擁有雲瑟的證明。」
「說你的條件！」墨緋面無表情，對他已經沒了那份兄弟情。
肖陌看了他一眼：「一定要有個條件的話，拿你的命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