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一個世界10

  吃屎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沈長卿答不出來。


  他只知道,身為一個人,是怎麼也不會想吃屎的。而作為一幅人形的畫像,想必小畫像也是這麼認為的。


  沒過多長時間,那小畫像便重新回到了畫框里。只是這一次,小畫像的臉色明顯要比之前陰沉了許多,她看向沈長卿的眼神陰毒濕冷,宛如一條受了傷的毒蛇,讓人背脊發寒。


  頂著這樣的目光,沈長卿面不改色,異常溫柔地掏出紙巾在小畫像的嘴邊擦了擦。他神色慈愛,噓寒問暖:「怎麼樣,好吃嗎?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帶你去。」


  小畫像:……


  聽完沈長卿的話,她的眼神幽怨得幾乎都要化作實體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嘴巴被馬克筆封住,她這時候肯定會痛罵出來。


  見她回來得快,沈長卿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一些驚訝。不過他一琢磨,這時候估計正好有人在廁所方便過了,才讓小畫像成功食到了新鮮的熱X。


  ……這麼一想,小畫像好像更可憐了呢。


  不過沈長卿可不會在意小畫像的複雜心情,在食屎面前,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他反正完全沒辦法做出「英勇就屎」的事情來,對於自己坑害了小畫像一事,他一點負罪感也沒有。


  在虛偽地關心了一下她后,他就直接把小畫像塞進了背包里,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大畫像的身上。


  按照之前從這女人嘴裡套出來的,這副身體的主人以前似乎坑過她,把她引到了某個不太好的地方。而且聽之前女人和他說話時的語氣,原主和她之前似乎認識,關係還頗為不錯的樣子。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有了眉目。這個畫像估計是以前被原主騙到了有火的地方,被火給燒到了。身為一幅畫,她當然最討厭火了,由此對沈長卿生恨也不是不能解釋的。


  至於她喊這個老人為「爸爸」,也很好理解,對於一幅畫像來說,畫出它的人不就是它的父母么?

  想到這裡,沈長卿心裡便有了主意。


  「對不起……」沈長卿猶豫了一下,對那幅畫像低聲說道。


  他抬起頭,露出一個愧疚的神色來:「你當初被火燒的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不管怎樣,先順著這樣說下去就對了。沈長卿心裡想。


  女人聽他這樣說,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冷笑一聲,臉上浮現一絲十分明顯的反感。


  「沈長卿,你還在這裡假惺惺的做什麼?」她無比嘲諷地說道,「我過得如何,你心裡沒點數?」


  聽了她的話,沈長卿扯了下嘴角,裝作被重重打擊的樣子,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


  「別裝了!」畫像尖叫著打斷了他,「你真有悔改之心,先前幹嘛不去找我,不去救我?現在過來道歉,不就是因為想活下來嗎!」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沈長卿,臉上露出無比快意的神色:「不用想了,你們每個人都要死,無論是出賣我的你,還是傷害過我的他們!」


  這畫的嘴巴也太牢了吧?!

  沈長卿被她罵了一頓,張張嘴還想繼續套話。只可惜那老人見畫像情緒太過激動,二話不說,直接強硬地攔在了沈長卿面前,將他請了出去。


  沈長卿一想,覺得自己也套了不少話了,再套下去就會引人懷疑了,於是便十分乾脆地帶著成海晏走了。


  離開的路上,他們還撞見了許笑巧。她一臉尷尬地看著他們兩個,面容詭異,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的嘴邊。


  她的身邊正站著那位大少爺,這公子哥平時就愛沾花惹草,到了這種環境,也不忘騷擾模樣漂亮的許笑巧。


  當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沈長卿無比清晰地聽到大少爺一臉驚恐地對許笑巧嚷嚷:「……我真的沒騙你,剛剛在廁所里,真的有流氓摸了我的屁/股!」


  聽完他那句話,沈長卿的背包里頓時傳出小畫像無比憤怒的「嗚嗚嗚」聲。


  沈長卿:……真是想不到,畫像居然也能化作實體呢。


  許笑巧見他們過來,臉上馬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沒有多理會那大少爺,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要跟著沈長卿他們走。


  大少爺最開始還有些不滿,斜著眼睛看沈長卿和成海晏,嘴裡還哼哼:「一個小白臉和一個矮冬瓜高中生?你覺得他們能有用?」


  聽了這句話,成海晏瞬間被刺痛。他冷笑一聲,露出一個陰森駭人笑容,走過去就要給大少爺一腳。


  性格溫柔崇尚和平的沈長卿連忙攔住了他,轉過頭笑眯眯地看著大少爺:「哦?你說我小白臉?」


  大少爺被他笑得心裡發虛,色厲內荏地瞪著他:「沒……沒錯,就是我說的,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有點困擾罷了,」沈長卿摸了摸自己的臉,悲傷地說,「長得好看就是這麼受人喜歡,哪怕你把被基佬摸/屁/股的事情說出來,也留不住她的心呢。」


  大少爺:……


  媽的,好想呸他一臉!

  然而更讓大少爺絕望的,則是沈長卿說的居然是事實,許笑巧就是喜歡這小白臉不喜歡他!


  被深深打擊的大少爺總算放棄了糾纏許笑巧,在成海晏恐嚇似的目光里灰溜溜地走了。


  而等他離開后,許笑巧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出來的時候碰到了他,不留神就被纏住了,」許笑巧對那浪蕩輕浮的大少爺十分厭惡,說起他的時候,眉毛都嫌棄地皺著,「不過,我倒從他嘴裡套出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在看到沈長卿他們之前,她也不是沒有試著用別的辦法擺脫那個少爺的,只可惜對方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死活甩不開。


  許笑巧清晰地記得,當她借口說要去找商人時,那大少爺惱羞成怒,一時不慎說漏嘴了什麼——


  「那個商人么,哈,他自己都保不住自己的,你求他保護還不如求我,當年要不是他要賣……反正那畫像絕對會第一個對他下手!」


  賣?商人賣了什麼?

  許笑巧一瞬間便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後來她也不再急著離開,一直有意無意地套話。只可惜那少爺之後嘴巴便嚴得緊,死活不肯再泄露一個字。


  「賣這個字,可以組成很多詞,」成海晏聽完她的話,挑了下眉,饒有興緻地說道,「不過,符合那畫像女人情況的,好像也就那麼幾個詞。」


  對於剛剛她拋下他們不辭而別一事,他們都十分默契地閉嘴不提,權當沒發生過。


  只是,能被/呼為「毀掉一生」的情況,是賣y?還是拐賣?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看來,他們需要去找商人好好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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