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慕清寒消失了
時間越過越久,慕清寒也越來越沉默。
無憂心裏也是直打鼓,這下完了,他肯定是不喜歡她,肯定會被她的自作多情給困擾到,這該如何是好?就算他不喜歡她,也不要討厭她呀。
無憂心裏胡思亂想著,越想越難過,眼淚差一點就要掉下來了。
忽然,一雙微涼的手捧住了她的臉,她頓覺眼前一花,唇上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
她使勁睜大了眼睛,失焦的雙眼才終於分辨出她麵前的原來是慕清寒,他正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輕輕顫動著。
無憂腦袋頓時嗡的一下,全身的血液都直奔大腦,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領悟過來,他這是在親她!在親她!
慕清寒沒有感受到她的回應,稍稍拉開了一些他們的距離,待他看清無憂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地哭笑不得道:“這麽可怕嗎?”
無憂感受到他離開的動作,頓時深吸了一大口空氣,頭暈目眩地看著他,仍是沒有緩過勁來。
慕清寒唇邊蕩開一抹淺笑,“傻姑娘,不是說想嫁給我嗎?”
無憂此時是一個字都已經說不出來了,隻能在心裏默默地喊:是,是啊!可是,可是,嫁人之前,就,就可以親嗎?
慕清寒拉過她僵硬的不得了的手,將已經傻掉的她攬進懷裏,柔聲在她耳畔道:“等我,很快,我會給你一切最好的東西,還有我的全部。”
無憂被他抱著,聽著他在她耳邊喃喃耳語,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麽,可她的耳朵似乎是壞掉了,她隻能聽見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卻連一個字也分辨不出來他到底說了什麽。
一整天,無憂這樣的狀態了持續了整整一天。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渾渾噩噩地一直在回想,回想他親她的時候;也一直在思考,他到底對她說了什麽?
一直到晚上,她都是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地睡過去的。
她本沒有多少睡意,可撐不住連著兩天的熬夜,她在床上躺著想了沒一會就睡著了。
可就算在夢裏,她也滿腦子都是慕清寒溫柔地捧著她的臉,在她唇上留下的那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吻。
慕清寒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撫過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也不自覺地跟著彎了唇角,“傻丫頭。”
他正說著,忽覺身後氣息一變,接著他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哎喲喲喲,看看我家慕三王爺這是在幹嘛呢?!”
慕清寒回頭看向來人,他現在心情很好,也不在意他的調侃,隻問:“今早交代你的事情辦得如何?”
那人嬉皮笑臉地道:“嘿嘿,我辦事,你放心!”
慕清寒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時間倒回稍早一些的時候。
照顧了無憂的娘一整夜的慕清寒正準備回玉佩中小憩一會,忽聽無憂的房內傳來一聲清響。
他神色一肅,眨眼就進到了房內。
隻見一個灰影正在無憂床前,擺弄著她床頭的窗戶。
床上無憂正無知無覺地酣睡著,而白玉則不在房內。
慕清寒神色一凜,身形一晃。下一瞬他已來到無憂床前,直接遏住了來人的咽喉,手下毫不留情。
他皺眉一看,來的這個人倒是謹慎的很,居然在身上施了術,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隔了層霧,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五官。
那人顯然是沒想到慕清寒會突然出現,一點防備都沒有,被他掐的哇哇直叫,“誒誒誒,你放手,快放手!是我啊!”
“你是誰?”
那人怪叫著,“你,你,你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吧!”說著他大袖在臉前一揮,一張妖孽的麵容頓時顯現出來。
這人生的極美,比起慕清寒竟是不相上下。皮膚白皙細膩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半點毛孔也看不見。一雙如黑玉般的眸子鑲嵌在他眼中,在此時光線昏暗的房內顯得格外耀眼。
他正急切地望著慕清寒,“你看看是我!月曜啊!”
慕清寒看清了他的容貌,心中一動,但仍是沒有收手,“我怎麽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月曜聞言,如玉般的俊臉上頓時滿麵通紅,也不知是被掐的,還是急的。
他還沒想明白怎麽證明自己確實是自己,便覺脖頸間的力道消失了,慕清寒正在一旁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月曜頓時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跳起來就往慕清寒身上撲去,“你又耍我!”
慕清寒推開他,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轉頭看了看床上的無憂,確認她沒有被吵醒才壓低聲音道:“你動靜小點兒。”
“你個沒良心的!”月曜雖然嘴上不饒人,卻也還是照著他的意思壓低了聲音,隻是表情有些猙獰,“我趕天趕地地來救你,你就這樣對我?”
他不說這還好,一聽他這樣說,慕清寒表情頓時就冷了下來,“趕天趕地?”
月曜仍是未覺不對,“可不是!”
“試問,我給你發信時是幾月?現在又是幾月?您老人家趕天趕地還真是趕到天上地下去了。”
月曜一愣,臉上表情一頓,隨即便打了個哈哈,道:“哎呀,我也是很忙的嘛,這麽幾個月就不要在意啦。”
慕清寒斜睨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從見到月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的肉身之毒已經無礙,而且解決的並不費力,他敢斷定月曜是故意耽擱了不少時間,否則他也不會聽他叫他老人家還能跟他嬉皮笑臉。
他一向最在意別人說他老了。
慕清寒溫柔地看向無憂,也不打算再跟他計較,畢竟這幾個月他過的也還不賴。
月曜見他不說話,心裏頓時就有些不滿,畢竟他們許久未見,這一見麵他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幾眼,反而看著一個小丫頭,這是什麽道理?
月曜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無憂,唔,雖然是個長得還不錯的黃毛丫頭,但是也沒有什麽特別嘛。
“咦?”月曜看了一會,忽然發出一聲疑問。
他繞過慕清寒,伸出食指在無憂腦門上點了點。
慕清寒心間一動,忍住了要打開他手的衝動,由他去了。
月曜的手才剛一觸上無憂的皮膚,竟頓時從他指尖散發出一陣暗紫的流光。
見狀,他收回手,對慕清寒道:“這丫頭是個半妖啊。”
見月曜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慕清寒問道:“是,可她不會法術,我探查過,她身上半點靈力、妖力都沒有。你能感覺她有什麽特別嗎?”
月曜凝神又細看了一會,摸著下巴道:“她身上流著一半妖血,妖力卻像是被人抽走了,靈力嘛,”他頓住,摸了摸下巴,說:“我能感覺到靈力流動,卻不是在她身上,具體在哪……”
慕清寒拿出玉佩,接過他的話道:“在這裏。”
月曜好奇地上前,從他手裏拿過玉佩仔細端詳一會,“嗯,確實都在這裏。”他說著,又將玉佩遞還給他,“你這些時日便是靠的這裏麵的靈力?”
“嗯。”慕清寒淡淡地答,將玉佩妥帖地放在無憂的枕邊。
月曜看著慕清寒此時虛晃的魂影,沒在接話,黑玉般的眸子裏是各種情緒不斷變換出現。
從他接到慕清寒的信件到現在已過了五個月。一開始他惡趣味地想讓慕清寒多吃些苦頭,以解他每次都被他戲耍的憋屈之苦,所以故意在路上多磨*蹭了兩個月。
等他到了王府,親眼看到慕清寒中毒之後的模樣,他才真正開始重視起來。
剩下的三個月他是一刻都沒有停下。
慕清寒所中之毒無比陰險,若非是他留下的那顆玉魂石的保護,若非他那時趕到,恐怕他的身體早已被腐蝕幹淨,連他也是回天乏術了。
他不敢怠慢,費了不少力氣才將慕清寒體內的毒完全去除,又將他的空殼軀體將養了一些時日,這才來的晚了些。
他完全可以想象這段時間內,慕清寒從一個虛弱的殘魂憑著自己的魂力一點點恢複成如今的模樣有多麽的不容易。
那下毒之人用心之狠就連他這個外人都膽戰心驚。人類手足相殘,竟是這般殘忍。
一想到那下毒的人,月曜眼裏便閃爍著嗜血的光芒,“現在隻需你一句話,你就是要他的項上人頭,我也給你取來!”
慕清寒聞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又看了看無憂,神色頓時軟了下來,“不急,我如今要你做的是另一件事情。”
無憂依舊酣睡,嘴邊掛著點點笑意,對他們一早一晚在她房間內的兩次密謀都毫無察覺。
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無憂打著哈欠,悠悠轉醒。
不知怎麽的,本來剛剛醒來一片空白的腦子裏忽然閃現出了晚上她做的那些綺麗的夢,更是不自覺地想到了昨天那個突然發生的吻。
光是這麽想著,她便又羞紅了臉,嘴邊是怎麽也藏不住地甜笑。
她難得地在床上賴了好一會才從溫暖的被子裏爬起來,穿戴好了之後,便直往她娘的房間裏去。
接下來,她如往常一般,替她娘洗漱了一番,勉強喂了些米湯。
服侍好她娘後,她照舊到院子裏進行灑掃,接著又到廚房裏開始準備午餐。
她手下切著蘿卜,卻忽然覺得心頭一跳,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了。
慕清寒不見了。
無憂裏裏外外的找了三遍,周邊的林子也去了好幾次。
她握緊手中的玉佩,忽然就明白了,這一次,他是真的消失了。
不是去了別的地方;
不是沒有聽到她喊他;
不是進了玉佩裏麵休息;
是真的,消失了。
她再也感覺不到玉佩裏他的氣息了,他就這麽忽然地,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