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開菜啦
您的比例不夠喲~訂閱正版、福氣滿滿! 「火火, 你終於來了!」
「我媽天還沒亮就把我喊起來了, 就怕我晚了搶不到, 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呢,呼,好冷!」
「火火, 你怎麼沒在上回的地方啊?」
「就是就是, 我們還給你佔了攤位呢。不過後來讓給一個老奶奶了。」
「哇!好漂亮的西紅柿和茄子!」
「我要十斤西紅柿!」
「給我稱十個茄子……不,二十個吧。」
「……姐姐們手下留茄啊!」
……
「慢點慢點, 別擠別擠,」羅葑笑得眼睛都沒了,「大家乖乖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人人都有份兒。老顧客憑微信晒圖點贊打八折喲。」
車上的西紅柿轉眼呼啦呼啦下去一半。
劉芳雖然愛佔小便宜, 但最愛面子不過, 上回羅葑讓她老頭和兒子出了個大丑,已經逼得她在鄉親面前丟盡了顏面,這回話剛說出口,前後不到半分鐘就被啪啪打臉, 臉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 難看得要命。
她心裡都快恨死了羅葑,但周圍的攤主和鄉親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她又羞又憤又抹不開面子, 惡狠狠瞪了那些看戲的人一眼, 就想悄沒聲兒偷偷溜了。
「哎喲, 這不是剛說西紅柿賣不出去那位大姐嗎?」旁邊一個賣口紅薯的借了羅葑的光,一會兒賣出去了好幾個烤紅薯,看到她想溜,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說,「你不是說今兒就擱這兒瞅著嗎?怎麼,這就走啦?」
「對啊,大媽,」一個賣小飾品的姐姐接腔道,「您不是說這破洋柿子賣十塊一斤,怎麼可能賣得出去嗎?還說看哪個冤大頭來買。」
這話一出口,現場排隊買菜的小姑娘們齊刷刷向劉芳投去了憤怒的眼神。
劉芳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感覺自己的臉皮像是一層層被人拿刀往下剮,惱羞成怒,岔開兩腿往地上一坐,破罐子破摔道:「老娘就罵了,罵的就是你們這些小妮子們,咋地?冤大頭、冤大頭、一群冤大頭,追這種二椅子小白臉追得瘋魔了,破洋柿子十塊錢一斤當個寶,腦子都被驢踢了吧?對象知道你們在外頭和這二椅子搞破鞋嗎?丟人現眼!傷風敗俗!」
潑老娘們徹底撕掉了臉皮,嗓門大得驚人,不過片刻,呼啦啦圍過來一群看熱鬧的,小姑娘們既沒他臉皮厚、也沒她嗓門大,七嘴八舌也懟不過她,有幾個小妹妹都快急哭了。
羅葑剛聽她罵了一路,都笑眯眯的,脾氣好得連王大強都要嘆為觀止,但這會兒臉上的笑意卻陡然冷了下來。
他嘴角仍舊勾著淺淺的笑,但眼底卻一點兒笑意都沒有了。
他把手裡的錢包往王大強手裡一塞,拎起擱在車上的大號擴音喇叭,手一撐坐到三馬車上:「劉芳,你他媽罵誰呢?」
超大號的擴音喇叭,他又特意把音量推到了頂,聲音大得半條街都能聽到,瞬間就將劉芳的罵街聲碾壓得渣都不剩。
「你叫我什麼?」劉芳更怒了,指著他嘶聲吼道,「小王八羔子你叫我什麼?」
「不叫你劉芳,那叫你什麼呀?」羅葑笑眯眯眨了眨眼睛,「死肥婆?潑老娘們?還是瘋老婆子?」
羅葑話說得很慢,每一個字都吐得字正腔圓,宛如播音,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看熱鬧的人,對著劉芳指指點點,認識她的便開始向周圍人科普她老頭兒子光腚睡大街的事,不一會兒她家的「光榮事迹」就傳遍了半條街,人群里時不時傳來一陣陣鬨笑聲。
劉芳氣得手都抖了:「你你你……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
「長輩?」羅葑嘴角的最後一絲笑意也消失了,「長輩之所以叫長輩,是因為有配得上人尊敬的地方,不是年齡大了就能叫長輩,年紀一大把了還偷雞摸狗、順手牽羊、有借無還、信口開河、耍賴罵街,那叫為老不尊、老不正經。您既然想讓大家拿你當長輩,就做出一點兒長輩的樣子來,別一大把年紀坐地上撒潑耍賴、胡說八道。這是一個長輩該做的事嗎?現在三歲小孩兒都不這麼幹了好嗎?
「一大把年紀還比不上一個三歲小孩兒,年紀都活到中華田園犬身上去了吧?
「你看我不順眼沖著我來啊,妹子們招你惹你了?還是說你年紀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誰是誰,所以才亂咬人?」
……
羅葑懟起人來深得王大強真傳,語速又快、咬字又清,再加上超大號擴音喇叭助威,宛如一把彈藥充足的機關槍,biubiubiu,槍鋒所指、所向披靡。
劉芳想還嘴,可是哪怕她喊破了嗓子,也跟小貓叫一樣,根本沒人能聽到她說了個卵。
她這輩子哪兒吃過這麼大的「啞巴」虧,氣得直翻白眼、呼呼喘氣,喘得跟拉風箱似的,指著羅葑的手指不停地顫抖,宛如帕金森晚期患者:「你你你你你……」
「你說什麼?大點兒聲,說話跟蚊子哼哼似的,我聽不到呀。」
劉芳終於徹底失去理智,從地上爬起來,衝過來就要掐羅葑的脖子。
羅葑伸手就架住了她的胳膊,笑眯眯道:「我這人睚眥必報的,你動手之前可要想好了……是不是爺倆上回曬腚曬得不夠爽,還想再來一次呀?」
被科普了他們家「光榮事迹」的圍觀群眾不約而同轟笑了起來。
劉芳:「你你你你你……你敢!」
羅葑眨了眨求知慾旺盛的大眼睛:「我為什麼不敢?」
「為什麼呀?」
「到底為什麼呀?」
「你怎麼不說話了?」
「哎呀,你怎麼哭了?」
「別哭別哭,羅哥給你吃糖啊。」
他從衣袋裡摸出一根真知棒,剝開糖紙,飛快塞進了她嘴裡。劉芳顯然沒有想到他的神操作,愣了一下,含著糖捶胸頓足、嚎啕大哭了起來。
「……」謝燎原向後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胡鬧也就算了,你也算圈裡的老人了,怎麼也跟著他胡鬧?你可別忘了,你也是我們寰宇娛樂的簽約經紀人。」
Allen王平靜地看著他:「辭職書我已經遞上去了,組合的日常工作也基本移交給韓霖姐,違約金也已經按照合約打到公司賬上。三小時后,羅烽火會在演唱會現場以身體不適、需要休養為由宣布退圈,最後炒作一波。等我的辭職申請批下來。我就跟他一起走。
「你可以卡我的辭職申請。反正都是違約,不管批不批複,我都是要走的。
「你也可以不讓羅烽火參加今晚的演唱會。他的微博號和C-4的團博都在我手裡,退圈聲明已經編輯好,隨時都可以發出去。各大娛樂媒體和狗仔八卦號我也都已經通知過了,演唱會一結束就發通稿。恕我直言,正規媒體的通稿你可以壓下來,但狗仔八卦號的你壓不了,如果你執意這麼做,除了失去一次炒作機會之外,並沒有其他好處。」
謝燎原:「…………」
他嘴角微微抽搐,將書面申請往辦公桌上一撂:「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沒問題,」Allen王說,「不過現在離演唱會開始只剩下兩小時十八分鐘了,這裡離六株柏體育館有四十分鐘車程,為避免堵車等意外情況發生,至少要留足一個小時的時間,再加上妝發、造型……謝總最好把談話時間控制在二十分鐘以內。」
謝燎原:「………………」
如果羅烽火提前打申請,說要退圈,他至少有二十種方法讓他乖乖留下來,Allen王應該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故意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厲害!
能把這麼厲害的經紀人都拐跑,那個叫羅烽火的小作精,可真是厲害壞了!
謝燎原滿腹MMP,硬擠出一個微笑,溫柔地說:「我盡量。」
不多會兒,小作精敲門,他穿了一條黑色背帶褲、米白T恤,皮膚白得跟邢窯白瓷似的,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清澈靈動,五官深邃秀氣,是天生就能吃這碗飯的好容顏。
只可惜對方冷著臉,雙手插兜,一臉防備地看著他,就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謝燎原一抬下巴:「坐。」
「不用了,」小作精說,「謝總有什麼話,直說吧。」
「那好,」謝燎原點點頭,公事公辦地問,「為什麼退圈?是不是遇到困難了?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公司會酌情幫你解決。」
羅葑心想,別裝了,你這個人渣的白月光,表面裝得人模狗樣,背後對他不安好心,要不是他溜得快,搞不好就被他潛規則了!
這傢伙除了小嘰嘰還算能幹,長得還算能看,簡直毫無優點!
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因為這個圈子太亂了。某些人表面上文質彬彬,背後包藏禍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簡直令人防不勝防啊。」
羅葑是在冷嘲熱諷謝燎原,謝燎原卻不由想到之前祝榮安在背後暗戳戳搞小動作的事,心想是該給那傢伙一點兒教訓了。
「這件事我會留意,」謝燎原問,「還有嗎?」
「……沒有了。」
「為這點兒事就要退圈?」
「那倒不至於。」
他可不是為了一個死變態就拿自己前程開玩笑的人,只是真正的理由,他無論如何不能說啊。
羅葑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因為我身在娛樂圈心在田園。實不相瞞,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田,田裡種滿白菜、蘿蔔、土豆、茄子、西紅柿和花椰菜,做一個快樂的農民,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謝燎原:「……」
謝燎原:「…………」
謝燎原:「………………」
有夢想這件事他能理解,因為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個優秀的廚子。
但——
混娛樂圈的小鮮肉們,一個兩個都沉迷種田無法自拔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謝燎原眼角瘋狂跳動,卻突然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羅烽火。」
「嗯?」
「讓我看看你的手。」
羅葑下意識地後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他可忘不了上次他倆訂書的時候,謝燎原瘋狂親他手的事,雖然他當時確實沒有臉可以親也就是了,但現在回想起來,謝燎原親他手時候那種痴迷和狂熱……的確非常可疑。
甚至於謝燎原連他的臉都沒看到,就答應和他419這件事也非常可疑!
難道……謝燎原對手有什麼變態的嗜好?
傳說中的……戀手癖?
把手剁下來泡在福爾馬林里的變態血腥新聞刷刷從腦海里飄過,羅葑內心警鈴大作,右手捏緊了褲兜里的手機,隨時準備撥打110。
C-4主舞羅烽火報警肯定是要上熱搜的。
但有什麼關係?
反正他都要退圈了,再搞個大新聞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謝燎原:「……」
小作精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兒誇張了?
不過……算了。
這個滿臉寫著「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報警了」的小作精,和小手窩那種一言不合就掐他屁股的、清純不做作的小妖精,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嘛。
再說了,如果小手窩是他們寰宇娛樂的簽約藝人,沒道理他兩個月都查不出一點兒蛛絲馬跡吧?所以他九成九是圈內其他公司的藝人,聽說他們寰宇開假面舞會,特意跑來釣男人的。
他是真心想和小手窩談戀愛,小手窩卻只想和他上床。
想想就鬱悶好嗎?
可……誰讓他先動心了呢?
動心了,所以捨不得大張旗鼓地在圈裡找人,就擔心事情鬧大了對小手窩的聲名有損,所以只好曲線救國,親自出面談下了香奶奶護手霜的中國區代言,甚至不惜重金打造了一檔全國範圍的手模選秀節目。
不日即將官宣。
……聽起來就充斥著一股智障加賠錢的氣息好嗎?
不過,只要能找到小手窩,就算賠錢他也心甘情願。
也許是因為想起了小手窩,也許是有不為人理解的夢想這件事戳中了他內心最柔軟的那一點。
謝燎原人生頭一次大發慈悲:「行了。你去吧。最後一場演出了,好好表現,別掉鏈子。」
羅葑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你同意我退圈了?」
「嗯,」謝燎原笑著說,「我尊重你的夢想。別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回去好好種地,加油!」
羅葑:「…………」
他一臉玄幻地從謝總的辦公室出來,一臉玄幻地坐車去了六株柏體育館,一臉玄幻地做好了妝發造型。
兩個小時后,他終於得出了一個他不願意相信的結論——謝白月光可能有戀手癖,可能私生活混亂,可能對他有不可告人的變態慾望,但其實是個好人。
羅葑嘆了口氣。
既然是個好人,他就不能任由謝白月光被祝白眼狼給禍禍了。
得想個辦法讓祝白眼狼死心。
不過眼下還是演唱會比較重要。
羅葑登台跳開場舞的時候,謝燎原剛從公司回到別墅。
餐桌神奇地乾坤大挪移到了客廳電視機前,母上大人姜洋佔據了正對電視的黃金位置,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興奮地盯著屏幕,眼睛亮晶晶,像是會自體發光。
謝燎原瞥了一眼電視。
果不其然,是番茄網投屏的C-4巡迴演唱會直播。
直播里,舞台上的燈光抽風一樣閃爍,晃得台上的四個帥哥連臉都要看不清。可就算臉都看不清,他也不得不承認,母上大人這位小愛豆確實是閃閃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