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狗糧

  您的比例不夠喲~訂閱正版、福氣滿滿!  王大強:「?」


  「沒被罵……不對, 是什麼都沒有,」羅葑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 「曬照片和視頻的……全被反黑站當黑子處理了。我剛用小號加了我自己的粉絲群, 想告訴他們羅烽火真的賣白菜了, 然後……」


  王大強一挑眉:「怎麼?」


  「我被粉絲踢了。秒踢。」


  王大強:「…………」


  愛豆是一個大作魔, 自然會有配得上大作魔的強大粉絲群。


  失敬失敬!


  佛了佛了。


  想到羅烽火這個小作精蒸煮被死忠粉秒踢出群的樣子, 王大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滿腔怒火瞬間不翼而飛。


  真是敗給他了!


  王大強無奈地搖了搖頭, 給朋友發了條微信, 解釋了情況, 丟下手機,笑了足足五分鐘,笑得從沙發上滑到羊絨毯上,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沙雕小可愛啊!

  「羅蔓菁,」王大強歪在沙發邊,笑微微斜眼看他,「種菜去?」


  「好的呀,王小強。」


  羅葑沒等王大強反應過來, 就從地毯上爬起來溜了。


  兩人上樓換了輕便的運動服,拿著剛買的小鋤頭,開門去後院。


  外頭數九寒冬北風凜冽, 後院卻溫暖得如同陽春三月。


  日頭暖融融的, 風輕悄悄的, 帶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泥土芬芳撲面而來, 舒服得讓人情不自禁想嘆氣。


  羅葑和王大強拿著鐵鍬和鋤頭把地翻了,興緻勃勃地把後院分成了五塊,一塊種番茄、一塊種茄子,還有白菜、蘿蔔和香菜。花壇里則栽了辣椒。


  這兩天沒下雪,院子里的土有點兒幹了,兩人又從陽台接了水管,嘩啦嘩啦澆了地。


  做完之後,羅葑才發現鋤頭不見了。


  「呀!鋤頭呢?」


  「牆根……」王大強眯著眼睛曬太陽曬得正舒服,拖著嗓音說了一半,才發現牆根只有孤零零的一把鐵鍬,「不知道……可能是剛才翻地的時候埋哪兒了吧。管它呢。」


  羅葑哭笑不得:「會種出一窩小鋤頭的。」


  王大強:?


  「息壤不是普通的土,我之前就試過了,就算不是土裡長的東西,也能種出來,」羅葑伸出五根漂亮的小手指,「五個!可惜不能用。」


  否則他只要多種幾顆鑽石,分分鐘就暴富了!

  王大強:「……」


  王大強:「你都種了什麼?」


  「安全套、口香糖、香皂、鋼筆……」羅葑掰著手指一樣一樣數,「香皂種出來是多孔的,和蜂蜜糕一樣。哦對了,我還種過人/民/幣。」


  王大強:「……」服。心服口服。


  「去找找?」


  「算了,」羅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曬得軟綿綿,完全不想動,「還是等它長出來再說吧。」


  第二天,白菜、蘿蔔、茄子、西紅柿、香菜全都長出小苗苗,後院一片綠意盎然。靠近番茄地的小徑旁邊則長出了一株小樹苗,上面發了五個小杈杈,每個上面都掛著一個迷你版的小鋤頭,隨風飄啊飄,彼此相撞,發出丁零噹啷的聲音,撞出了一溜小缺口。


  羅葑:「他媽的好可愛啊!」


  王大強:「……」


  「哥,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羅葑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神情也有些恍惚,「息壤只能種出原本土裡的東西,其他東西種出來全是壞的。那寶寶呢?」


  王大強被他繞暈了:「這和寶寶有什麼關係?」


  「哦,那啥,我剛拿到息壤的時候,還以為它是巧克力蛋糕。那天我實在是太餓了,就咬了一口,吞下去了。我能懷孕也是因為這個。」


  「……」


  對此,王大強實在無fuck可說,一臉恍惚:「哦,味道怎麼樣?」


  「還行。就是口感像土一樣,嚼起來咯扎咯扎的,有點兒墊牙。」


  王大強:「……」


  他終於回過神來了,嘴角微微抽搐,沒好氣地伸手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你是不是傻!能種出正常的白菜蘿蔔難道不是因為它們是種子嗎?你種出這些奇葩玩意兒難道不是因為它們不是種子嗎?」


  「小蝌蚪也是種子啊!」王大強抬手就是一個腦瓜崩,「整天都瞎幾把亂想些什麼?」


  羅葑眨眨眼睛:「唔。」也對。


  王大強伸手一指:「你瞅瞅那個。」


  羅葑這才發現,牆角旮旯里還有一株小小的、弱弱的,彷彿風一吹就倒的白菜葉樹,和小鋤頭一樣長出了五個枝椏,上面的五片白菜葉既小且爛,葉面上滿是窟窿眼子,宛如被一群螞蚱啃過。


  ——一看就是他們上回落在地里的白菜葉子種出來的!


  「還不信?不然你牽只公狗來試試?」


  羅葑:「……」啥玩意兒?種狗嗎?

  這……這麼重口味的嗎?

  羅葑眨了眨眼睛,笑道:「可誰知道人家是不是狗中gay佬,願不願意自己生小狗啊?」


  王大強見他有心情開玩笑了,知道這是好了一大半了,難得大發慈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行了,別擔心了,等B超機來了,我幫你檢查一下不就得了?」


  對哦!


  所以B超機為什麼還不來?


  羅葑買的不是攜帶型B超機,而是正經醫用的,重得一比,再加上王大強托朋友買的各種產檢用得上的醫療器械,根本走不了快遞,發的是物流,再加上大雪封山,慢悠悠在路上晃蕩了十來天,一直到種出小鋤頭的這天下午,才終於到啦!


  物流只給送到鎮上,羅葑讓物流送貨員先送到他父母那兒,再打電話讓張大壯開電三馬過去拉。


  羅團結去外頭和人下象棋去了,只有費珍在家,幫著他們把沉甸甸的大箱子往車上扛的時候,她順嘴問了一句:「什麼東西啊?這麼沉。」


  羅葑沉醉在B超機到來的快樂中,順口道:「B超機。」


  「B超機?你買B超機幹啥?」費珍一下子緊張起來,「我還沒來得及問你的,為啥跳舞跳得好好兒的,非要回來啊?是不是病了?媽就你一個兒子,你可別瞞著媽呀!」


  羅葑見費珍急得眼圈都紅了,只能硬著頭皮說:「媽,我沒事,這是用來做產檢的。」


  「產檢?」費珍愣了兩秒鐘,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怎麼就不學好!說!你把誰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媽明天就下聘禮去。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


  羅葑:「…………」


  就這麼窩囊了小半輩子。


  一直到羅葑在外面跳舞賺了錢,才在村裡蓋了一棟二層小樓,自個兒買材料自個兒請人工,統共花了不到二十萬。


  羅團結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可羅向上卻越混越慘。


  他沒什麼賺錢的本事,又不肯吃苦,羅葑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坐吃山空,一天天混日子,混到兒子快結婚了,連個新房也蓋不起來。


  沒房子,人家姑娘幹什麼要跟著你吃苦?

  看著哥哥家的新房,羅向上兩口子禁不住眼熱,心思也活絡起來。逢年過節又開始上門走親戚拜年,什麼鹵豬蹄子、醬羊腿,新鮮牛奶、核桃露,有啥好東西都往他家提溜,好話說了一籮筐,每次呆不了五分鐘就被費珍冷嘲熱諷轟出家門。


  結果上回費珍娘家侄兒結婚,她回去幫忙,走了不到一個星期,回來就發現家裡那老慫逼把房子鑰匙都給出去了!

  說什麼羅偉談了個女朋友,人家要來看新房,就借他的房子結個婚,結了婚就搬出去。


  傻缺都知道,借這個字也就是說得好聽,到嘴的肥肉,還指望癩皮狗再吐出來嗎?

  為這事兒,費珍整整一個月沒和老慫逼說話。


  聽了前因後果,王大強:「…………」


  羅葑:「…………」


  他突然想起來,上輩子村裡這個房子,後來也到了叔叔手裡。


  那會兒他剛剛出道不久,通告多到爆炸,過年都沒顧上回家,年後抽空回家的時候,問起房子的事,費珍語焉不詳地說你爹腰不好,以後不回村種地了,就把房子賣給你叔叔了。


  當時他也沒往心裡去,後來在省會給父母買了大房子,就更想不來這事兒了。


  現在想來,以他叔叔的不要臉,嬸嬸的只進不出、佔小便宜沒夠,怎麼可能捨得出錢買房子?

  羅葑咬了咬牙,微笑:「沒事,明天我去把房子要回來。」


  「要不回來了,」費珍嘆了口氣,「你那王八叔叔嬸嬸一家拿到鑰匙第二天就搬進去了,我回來之後去了好幾趟,最後把村支書都叫上了,屁用沒有。那臉皮厚得呀,炮彈都打不穿!你爸的耳根怎麼就長得那麼軟喲……一想到這個我就生氣!」


  費珍的聲音越來越大,羅團結悄沒聲兒蹲在門口抽煙,頭都不敢抬。


  「滾出去抽去!別跟門口杵著,礙眼。」


  羅團結麻溜滾出去了。


  「媽,別生氣了,氣壞身子不值當,」羅葑摟住她一隻胳膊,笑著晃了晃,「房子的事兒我來解決,我有辦法。等以後賺夠了錢,我給你在城裡買大房子,咱不帶羅大頭,好不好?」


  羅團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兔崽子你說什麼?!」


  「老慫逼你閉嘴!」費珍高聲喝罵,又忍不住笑著颳了下羅葑的鼻子,「好好好,媽不生氣了。你們顛簸一路,肯定累了,早點兒睡吧。」


  羅葑和王大強確實都累了,草草洗漱之後就睡下了。


  外面雖然天寒地凍,但燒熱的炕暖融融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寒意,新曬的棉被蓬鬆柔軟,散發著一股乾淨的太陽的香味兒。羅葑懷孕之後本來就嗜睡,瞬間就睡得小豬似的,Allen王這些年壓力大,常年失眠,幾乎每晚都要靠安眠藥才能勉強睡幾個小時,可睡在暖融融的炕上,聞著棉被上好聞的味道,竟然也很快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色大亮。


  金燦燦的陽光從窗子里照進來,灑了滿床。


  羅葑伸了個懶腰,從炕上坐起來,往窗戶外面一看——哇!


  下雪了!

  房頂上、煙囪上、樹枝上、街道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雪花的雕塑下,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稜角,變得白胖胖、毛茸茸、圓滾滾,金燦燦的朝陽灑下來,將整個世界都輝映成淡金色的,好看得就像畫里的世界。


  聽到羅葑起身的動靜,王大強也揉著眼睛坐起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已經有五六年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雪景!


  太美了!

  慢騰騰洗漱起床,深吸一口氣,空氣清新得像是被水洗過一樣。


  早飯是羅媽媽親手擀的牛肉麵,清凌凌的湯底里,麵條根根分明,麵條上鋪了滿滿一層牛肉,幾片清口的白蘿蔔,潑一勺辣椒油,再撒上切得碎碎的蒜苗和香菜,紅的、綠的、白的、綠的,騰騰冒著熱氣。


  賞心悅目,香氣撲鼻。


  王大強迫不及待喝了一口湯,瞬間從胃裡一直暖到心裡。


  昨晚他剛到這兒的時候心裡還全是後悔,才過了一晚上,他就已經完全不想走了。


  「阿姨的手藝可真好!」


  死老頭子半句好話不會說,兒子又挑食挑得厲害,費珍難得被人稱讚,有點兒不好意思,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眼角眉梢全是壓也壓不住的笑意:「那就多吃點兒!鍋里還有呢。」


  王大強一口氣幹掉大半碗麵條,滿足地嘆了口氣,一瞥旁邊,羅葑還在慢騰騰往外挑香菜和蒜苗。


  「……累不累啊,羅蔓菁?」


  「關你屁事,王大強!」


  「怎麼說話的?」費珍拿筷子敲了羅葑一下,順著說道,「他打小兒吃飯就這德行,我都替他累得慌。」


  以前羅葑在家,吃牛肉麵的時候,費珍都會特意不放香菜和蒜苗,但兒子好久沒回來,一順手就丟進去了。


  蒜苗和香菜切得太碎,挑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羅葑也累,不由感嘆道:「要是能種出我能吃的蒜苗和香菜就好了。」


  息壤都能種出他能吃的白菜幫子來了,說不定真能種出他能吃的蒜苗和香菜?

  想到這兒,羅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吃完早飯,羅葑一抹嘴:「媽,我回村一趟。」


  「行,」費珍知道羅葑和他一個脾氣,想做什麼,攔是攔不住的,「路上不好走,留心著些。早點兒回家。」


  「我知道了,媽。」


  村裡和鎮上離得不遠,就五六里地,他和Allen王裹著羽絨服出來,慢悠悠順著落雪的小鎮街道往前走,腳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悅耳的聲音,像是一首幽靜的小樂曲。


  小孩子們和土狗們在他們身旁興奮地跑來跑去,發出嘎嘎嘎和嗷嗚嗷嗚的笑聲,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活潑的小腳印。


  羅葑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下肚子,嘴角漏出一絲笑意。


  「等下你可別瞎幾把亂來,」王大強說,「雖然情況不錯,但才兩個多月,還沒坐穩呢。」


  「我知道。走,找幫手去。」


  「幫手?」


  「嗯。」


  羅葑故作神秘地對他眨了下眼睛,帶著王大強直奔鎮上的網吧。


  才上午九點多,網吧還沒什麼人,羅葑拿身份證開了兩台機子,和王大強玩了兩把吃雞,一夥子小年輕就晃晃悠悠進來了。


  羅葑關了電腦,笑眯眯地站起來:「來了?」


  「你是……喲,這不是大明星嗎?」


  「大明星不在B市呆著,跑回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幹嘛?」


  「你沒看新聞嗎?他退圈了。說是身體不好,回來養病……啥病啊?」


  ……


  年底大雪封山,地里沒活兒,村裡又沒網,年輕小夥子想吃雞,就只能來網吧,羅葑沒搭理他們的問題,掃了一眼,七八/九十……十個人,足夠了!


  他目光落在最後面一個人身上,不禁微微一愣。


  這不是張大壯嗎?他怎麼也跟來了?


  張大壯嚴格說來算是羅葑的發小,老鄰居,比他大兩歲,小時候光屁股蛋子的時候就在一撮兒玩,人長得濃眉大眼,看著很討喜,但性格卻很木,老實、善良,嘴又笨,從小到大沒少被欺負,學習成績也不好,初中畢業就回家種地了。


  上輩子一直到羅葑重生前,他都沒能娶上媳婦兒。


  羅葑眉梢微微一挑:「大壯,你也來吃雞?」他記得他以前從來不玩遊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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