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甜
第二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 喬臻剛剛睡醒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她拿過床頭的手機一看, 7點了。
喬臻打了個哈欠，起床拉開窗帘，入眼的是窗外的一片綠色。
夏天，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喬臻走出卧室, 一眼看到在廚房忙碌的韓斯衡。
她走過去叫了一聲, 「斯衡。」
韓斯衡立刻轉身, 見到喬臻先是一愣，隨即指著鍋里的東西說：「很快就好了。」
喬臻剛睡醒, 披散在腦後的頭髮略微有些亂, 杏仁眼裡還帶著沒散開的霧氣和迷茫，有點像在叢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讓他產生了想狠狠欺負她的衝動。想讓她的眸子裡布滿水潤, 想讓她的聲音更加沙啞，想……
韓斯衡眼睛低垂, 拚命壓抑住自己腦子裡的綺念。
「其實，應該是我做早餐的。」喬臻看著他熟練地煎吐司，心裡有些慚愧。自己比他大, 應該早點起床為他準備早餐的。
「你做？」韓斯衡勾起一邊的嘴角，將裹著蛋液的吐司翻了個身, 金黃色的蛋液慢慢凝固，鍋中不斷響起「滋滋」的聲音。
「你會做飯嗎？」
她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什麼時候做過飯了？
「我, 我給你下過面呀。」喬臻聽出他語氣的笑意, 不服道。
「我記得。」韓斯衡應了一聲, 「不過還是我來吧。我從小做慣了，比你熟練一點。」
說完，他將鍋里的吐司盛入餐具，又倒了杯牛奶，一起端到桌子上。
「可是你平時一個人都不好好做飯啊。」喬臻跟在他後面，忍不住小聲抱怨。
他還不是經常吃泡麵，哪有一直好好做飯嘛。
「那不一樣。」韓斯衡將餐具放在桌上，突然轉身。
「啊？」喬臻被他突然轉身的動作嚇了一跳，一雙帶著疑問的眼睛正好對上他認真的眸子。
「以前我一個人，吃什麼都可以。現在和你一起，不能讓你隨便吃。」
「其實，可以隨便吃吃的。」畢竟不是在家裡，喬臻本就打算隨便吃點，或者叫外賣應付一下。
「不行。」韓斯衡低頭，逼近她的臉龐，低聲道：「我不能虧待你。」
喬臻被他的話弄得無所適從，只好丟下一句要洗漱就匆匆逃走。
*
喬臻在洗臉池邊沖了好幾遍冷水，才將臉上那一點熱度衝下去。
洗漱好，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的喬臻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抓回主動權。
「斯衡，你不用去學校嗎？」喬臻的實習從後天正式開始，所以這兩天她都在家。可韓斯衡……
「明天開始去。」韓斯衡看她一眼，「今天我請假了。」
「請假？你有事呀？」喬臻不解。
「嗯……」韓斯衡拖長了語調，「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
喬臻默默地低頭吃吐司，她聽不見聽不見……
「對了，臻臻，你想看機器人嗎？」
「機器人？你們現在在做的那個嗎？」喬臻來了興緻，「長什麼樣？」
「我一會兒拿給你看。」
兩人吃過飯，韓斯衡從房間拿出一個黑色的，像飛行器的物體放在地上。
「這就是機器人？好像一個飛機。」喬臻蹲下來，仔細端詳著這個不算小的玩意。
「我以為會很小，沒想到這麼大。」她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大概有1平米左右了。
「嗯。」韓斯衡站在喬臻後面，彎腰，幾乎是抵著她的頭髮說，「這是空中機器人。」
他呼出的氣流就在喬臻上方，惹得她的頭頂痒痒的。
「現在也可以嗎？」喬臻抬頭道，眼睛里滿是好奇。
「當然。」韓斯衡站直身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遙控器。他示意喬臻站在一旁，然後按了下遙控器。
只見地上黑色的機器人前方的燈亮了起來，頭頂上的螺旋開始轉動，然後緩緩上升，一直飛到了喬臻胸口的位置。
「它用來做什麼的？」喬臻對這個好奇不已。看上去和自己小時候玩的遙控飛機差不多，就是體積大了很多。
「發射導彈攻擊敵方，給隊友開視野。」韓斯衡簡單解釋。
這個空中機器人是今年大賽新加入的成員，各個高校的戰隊對於它的開發使用還在摸索階段。在分區賽中，S大並沒有將重點放在其上。這是他們為決賽準備的秘密武器。
韓斯衡主要負責的就是空中機器人的演算法，所以他索性將它帶回來一天。這樣在家也可以調試。
「唔……那你們主要是比什麼啊？」喬臻是聽過這個機器人大賽的，但是具體怎麼比賽的她沒有研究過。
韓斯衡看著她難得露出的懵懂表情，想笑，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比賽視頻給她看。
他們參加的全國機器人大賽是通過兩隊競技的模式來決定勝負的。
每隊有5個機器人，他們的任務就是要攻擊對方的機器人和基地。最終，基地血量多的隊伍將獲勝，如果基地血量一致，則攻擊值高的一方獲勝。
5個機器人的種類並不相同，作用也就不同。像韓斯衡控制的這個空中機器人，就要負責在空中投射導彈給對方並給隊友提供一定的比賽視野。
一場比賽的時間只有幾分鐘，喬臻很快就看完了視頻，似乎懂了一點。
「我覺得，你們這個和電競比賽好像啊。」某個手游大火的時候，喬臻也玩過一段時間。雖然具體的規則不同，但看上去很相似。就連選手的比賽方式看上去也一致，都是坐在比賽席上用電腦和滑鼠操縱比賽。
韓斯衡點頭，「是差不多。所以玩起來很爽。」
男人天生對這種競技熱的東西感興趣。操控著自己製作的機器人，指揮他們在戰場作戰並贏得比賽，是一件特別熱血榮耀的事。
他眼裡閃著光，那是一種對事業的興奮與野心。
「嗯，你們肯定能取得好成績的！」喬臻清澈的眼睛里溢滿了鼓勵。
「好，你等著，我會把獎盃和獎金帶回來的。」韓斯衡又按了遙控器，機器人又慢慢地降落在了地上。
喬臻笑，明明眉清目秀的少年樣，說起話來倒是口氣不小，篤定又從容。
「對了，冠軍的獎金有多少啊？」這個大賽是由知名企業贊助的，喬臻印象中去年的冠軍好像有幾十萬的獎金。
「今年是100萬。」
「那祝你們好運嘍！」喬臻蹲下來，又摸了摸機器人，「靠你啦，到時候好好表現。」
韓斯衡抿唇，不太開心：「臻臻，你應該摸我。」
「……」
*
兩人的關係本就熟稔，在一起相處很是自然。
上午，韓斯衡在房間繼續研究演算法。喬臻就將房間又收拾了一番，又上網查了查電視台實習生的主要工作內容。
根據過來人的經驗，實習的人要不就是在辦公室閑得無聊，混個實習經驗。要不就是被用作雜工忙得昏天黑地。
喬臻看著網上的這些言論，對後天的實習越發期待起來。
午餐過後，喬臻照例窩在沙發上看S電視台的節目。
電視上正在放S台新推出的一檔在網民中很火的綜藝節目——《名校偵探社》。
這個節目顧名思義，是探案類的綜藝。
與其他綜藝不同，參與這個綜藝錄製的是來自15個不同高校的大學生，且基本上是名校大學生。節目每期一個案件，來自5個不同高校的名偵探將根據節目組給出的線索，抽絲剝繭地將罪犯找到。
節目前期採取積分制，經過9期的節目，積分最高的5個人將直接進入決賽。剩下的10個人會進入復活賽，爭奪唯一一個進入決賽的復活名額。
既然是電視節目，那參與者的形象總歸不會太差，加上有名校的學霸光環。節目才播了兩期就在網民中特別是大學生群體中引發了熱議。
原因無他，就是參加節目者有兩位分別來自A大和B大的高顏值高智商男神。
目前節目已經進行了6期，兩大男神還沒有失手過，積分並列榜首。網友們為了誰才是節目的第一名偵探吵得不可開交，將節目熱度又炒高了一番。
作為大學生，喬臻對《名校偵探社》這個節目自然是不陌生的，但是她膽子小，從來不敢看這類節目。
想到馬上要去S電視台實習，加之又是白天。喬臻覺得可以挑戰一下試試。
在看之前，她特意上網搜了一下正在播的第5期節目恐不恐怖，得到一連串否定的答案后才放心下來。
雖然給自己做了心裡建設，喬臻看的時候還是大氣都不敢出。她膽戰心驚地縮在沙發裡面，雙膝蜷起，手裡抱著一個抱枕放在膝蓋上，將下半張臉都埋在抱枕里，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里的節目。
韓斯衡從一旁路過，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喬臻像個小蝦米似的躲在沙發一角，緊張地看著電視。
「為什麼要看這個？」明明膽子小，看這個不是自虐嗎？
喬臻被他的突然出聲嚇得一抖。
電視里正好在放被害人的屍體被找到的一幕，喬臻被他嚇得驚叫一聲，然後摸著驚魂不定的心臟小聲抱怨，「你不要突然出聲好不好？很嚇人。」
電視聲音被她開得很小，她的聲音卻是更小。
韓斯衡好笑道，走到她身邊，學她也小聲道：「你為什麼說話聲音要這麼小？」
喬臻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看起來要被嚇哭了，「我不敢大聲說話，怕把自己嚇到……」
說完立刻警告韓斯衡，「不許笑我！」
韓斯衡在她旁邊坐下，「我不笑，陪你看。」
有人陪著，喬臻的心裡稍稍放鬆了一點，她點點頭，將注意力又集中在了電視上。
隨著劇情的逐漸展開，被害人的生平信息越來越多地暴露在眾人面前。
各個偵探心目中都有了罪犯的人選。
在快要揭曉罪犯的時候，節目還原了被害人被殺害的那一幕場景。
被害人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電視上響起了緊張的背景音樂。
喬臻捂住了嘴，瞪大眼睛，屏住氣看他推開了門……
突然，旁邊的一雙手捂住了喬臻的耳朵，將她的頭轉了個方向面對自己。
喬臻還是一臉緊張的表情，不明所以地看著韓斯衡。
只見他嘴唇微張，用口型說了句：「恐怖，別看。」
喬臻立刻點頭，乖乖地看著他不敢動作。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韓斯衡突然低頭，湊近她還在緊張的臉……
喬臻驚恐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唇，心跳如雷，不會吧……
她微微側臉躲開。
韓斯衡的動作卻是不停，將唇移到她的耳畔。
明知道她聽不到，他還是小聲說了一句：「臻臻，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