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婚後（二）
第六十九章
自從那次成功以後, 韓斯衡就對喬臻嚴防死守，家裡的套子被鎖在了床頭櫃的抽屜里，鑰匙只有他有。
好幾次，喬臻看他一本正經地開鎖拿套子都覺得好笑。
至於嗎？
……
其實是至於的。
因為喬臻暗戳戳想過用針把套子戳破這個方法, 可他防範地這麼嚴厲, 自己想的辦法就沒了用武之地。
喬臻有一次盯著抽屜上的鎖發獃, 正好被進來的韓斯衡抓個正著。
「臻臻，別想了。」他坐下來，暗示道：「裡面的套子很充裕。」
喬臻睨了他一眼，不說話。
之前她就算過了，兩人沒戴套的那天正好屬於自己的排卵期。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她還是抱有了一絲期待，希望接下來的幾天不要有大姨媽的出現。
喬臻的生理期一向很准。所以, 當大姨媽沒來的第一天，她就偷偷去樓下的藥店買了幾盒試孕棒回來。
第二天早上，她一起床就懷著興奮又緊張的心情去了衛生間。
15分鐘過去了。
喬臻對著試孕棒上的顯示條皺起了眉。
這算是兩條杠還是一條杠啊？
在一條深紅色的豎線旁邊, 有一條非常淡的灰色。
那顏色淺得讓喬臻懷疑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是試孕棒本身就有這麼一條豎線。
「老婆你還好嗎？」門外響起了韓斯衡的聲音。
「哦，我好了。」
喬臻連忙掏出手機對著驗孕棒拍了張照片, 若無其事地出來了。
上班的間隙，喬臻把照片發給了寧語檬。
寧語檬很快回了個【？】過來。
【喬臻：這算是一條還兩條啊？】
【一隻檸檬：！！！這是你的？我的天！你老公願意生寶寶了？？？】
喬臻：……
含糊其辭地和寧語檬解釋了一下，喬臻心裡七上八下地有些忐忑。
【這個看得不太清楚, 按理說是有了, 只是時間太短還不太明顯。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驗一下吧。】
寧語檬很快就發了回復過來。
喬臻看著回復半天回不過神來, 良久，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還有些不敢置信。
這裡面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嗎？真是好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喬臻本打算第二天去醫院檢查，誰知下了班就直接被韓斯衡帶到了一家私立醫院。
「你知道了？」喬臻轉頭，微怔著看向旁邊抿著唇的韓斯衡。
韓斯衡臉部線條緊繃，低低開口，語氣里滿是無奈，「我知道什麼？我只知道你生理期已經推遲兩天了。」
噢，原來如此。
喬臻解開安全帶，臨下車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側臉，「斯衡，就算有了寶寶，你也是第一位的，放心吧！」
這種話喬臻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韓斯衡的臉色緩和了些，和喬臻一起進了醫院。
私立醫院的人不多，很快就輪到了喬臻。
問診、開單、驗血、拿報告單……
醫生看著報告單，笑眯眯地說：「恭喜你們，是懷孕有寶寶了。」
喬臻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她抬頭看了看旁邊的人。
他好像是被東西砸到似的愣在原地，一臉的懵。
好吧，暫時不管他了。
喬臻懷著興奮的心情和醫生交流起了種種的注意事項。
回家途中，喬臻拉著韓斯衡去了書店，採購了一堆的孕產育兒書籍。
一直回到家，看著坐在沙發上翻書的喬臻，韓斯衡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那一次，居然就有了？
他懊惱不已，可同時又有一些身為男人的驕傲——他這麼厲害，當然是一次就能中啊。
……
兩家人很快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喬母開心不已，打算懷孕後期的時候過來照顧喬臻。
前期的飲食工作則是由王阿姨負責，專門做一些適合孕婦的餐食給她。
喬臻的孕吐反應來得特別快，檢查回來沒幾天後，她就開始時常感覺到噁心想吐，人也沒什麼胃口。
韓斯衡愁死了，也跟著吃不下飯。只要有空，他就親自下廚照著食譜做孕婦餐給喬臻，什麼開胃做什麼，可依舊沒什麼作用。
他急得自己都瘦了一圈。
懷孕第二個月的時候，喬臻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嚴重，白天尤甚，幾乎吃什麼吐什麼。
終於，在她又一次扒拉了幾口午餐就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的時候，韓斯衡徹底坐不住了。
他一臉蒼白地跟在喬臻後面，輕輕拍她的背。
喬臻捂著胸口，噁心感一陣陣地往上涌，幾乎要將膽汁都吐出來。
韓斯衡看著她額頭密密的汗和蒼白的臉，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皺得死緊。
等喬臻好不容易吐完了，他將紙巾和水遞過去，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喬臻緩口氣，虛弱地笑了笑，「吐過後好多了。」
「還要不要再吃點？」韓斯衡從上到下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輕聲問道。
喬臻搖搖頭，「不想吃了，我想休息會兒。」
韓斯衡說了聲「好」，扶著她到沙發那裡坐下。
「你再吃點吧，不用管我了，我看會兒書。」喬臻摸了摸他的臉，「覺得你都瘦了。」
韓斯衡搖了搖頭。
她這個樣子，他根本就吃不下。
他蹲下來，憐惜地親了親喬臻的唇，頓了頓還是開口，「臻臻，懷孩子這麼辛苦，你後悔嗎？」
喬臻的眼睛微微睜開，搖了搖頭，「當然不啊，我覺得很幸福。」
「可是我好後悔。」韓斯衡低下頭，鼻尖抵著她的腿，聲音悶悶的，「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我……」
喬臻摸他後腦勺的髮根，短短硬硬的，有些扎手。
「我沒事的，等再過一段時間就不會這樣了。」
她懷個孕，他簡直比自己還緊張。
沉默了好一會兒，喬臻才聽到他鬱結的聲音：「那我們說好，就生這一個。」
*
下午，韓斯衡帶著喬臻去醫院做第一次B超檢查。
私立醫院，B超檢查時丈夫也是可以一起的。
喬臻躺在檢查室的床上，手剛放在身體兩側就被韓斯衡握在手裡。
她聽到醫生輕笑了一聲，「夫妻感情很好哦。」
喬臻「嗯」了一聲，將視線轉移到對面的大屏幕上，那裡可以實時看到醫生的電腦屏幕。
「好，我們現在來看一看寶寶。」醫生說完，手裡拿著一個探頭在喬臻的肚子上劃了划。
「哎，找到了。」醫生柔聲道，「就在這裡呢，你們看，才這麼一點點大，是個小豆芽呢，胎心很正常。」
喬臻看著屏幕上那個小小的影子，激動到幾乎要落淚，她不禁將兩人交握的手緊了幾分。
這就是生命啊，有種奇妙又神聖的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拿著探頭的醫生報了幾個數據給另一個在記錄的醫生，然後又在她的肚子上劃了划，驚喜道：「咦？還有一個！」
「什麼？」喬臻不敢置通道。
「等等哦，我再看看。」醫生的手動了動，確認了，「確實是兩個，你看，這是一個。」
她又移了移位置，「這是另一個。」
喬臻看著屏幕上接連出現的小不點，開心地轉向旁邊的韓斯衡，晃了晃兩人的手。
雙胞胎！
她居然懷的是雙胞胎，太幸運了吧！
「你們是自然受孕嗎？」醫生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喜悅中的喬臻。
「是。」韓斯衡率先回答道。
「那你們家裡有遺傳基因嗎？」醫生問了一句。
喬臻想了想，搖頭，「沒有。」
「那真的是太幸運了！」醫生由衷地說。
這對年輕小夫妻長相都出眾，能來本院檢查，看起來也是不差錢的人，現在又懷了雙胞胎，簡直不能更幸福了。
「醫生，我這是同卵還是異卵啊？」喬臻被韓斯衡扶起來坐著，好奇道。
「B超上看是異卵的，我們術語叫雙絨毛膜雙羊膜囊雙活胎，簡稱雙絨雙羊。」醫生笑了笑，將列印好B超單遞給兩人，「恭喜啦！有可能是龍鳳胎哦！」
龍鳳胎！
這簡直是喬臻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
拿著B超單，兩人又去找了科室找了醫生。
醫生照例是恭喜了二人，接著講了一堆需要注意的事項。
在得知，懷雙胞胎風險要比單胎大時，韓斯衡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喬臻倒是不怎麼在意，懷兩個嘛，辛苦一點風險大一點也是值得的。
可韓斯衡不這麼想，他寧願她只懷一個，也比現在這樣擔著風險好。
晚上睡覺時候，喬臻被他小心翼翼地摟在懷裡，興奮地有些睡不著。
她忍不住開始幻想寶寶出生以後的場景，會有兩個小糯米團軟軟地叫自己媽媽，叫他爸爸。
想到興處，她不禁逗他，「你說如果我再懷孕，會不會還是雙胞胎啊？」
韓斯衡緊了緊摟著她的手臂，抿唇道：「不可能。」
「說不定就意外懷孕了呢？」喬臻說完也覺得有點囧，這一胎還沒生呢，自己居然就在想下一胎的事。
「等你生完我就去結紮。」韓斯衡低聲說了一句。
「什麼？」喬臻一愣，解釋道：「我說著玩的，有兩個寶寶就夠了，我沒打算再生……」
韓斯衡「嗯」了一聲，「我早就這麼打算了。」
他只是沒告訴她，早在得知她懷孕時，他就決定以後去結紮了。
喬臻手撐著，微微起身，定定地看著他，「你怎麼不讓我結紮啊？或者戴套？」
她知道，以前計劃生育的時候，一般都是用女性帶環的方式來避孕，自己家也不例外，是喬母做的手術。
「戴套不保險。」韓斯衡皺眉，將她的頭髮別在耳後，烏黑的眸子湧起一絲波瀾，「不想讓你做手術，還是我來吧。」
「老公……」喬臻吸了吸鼻子，眼睛有些發酸。自從懷孕后，她的情緒就很容易敏感。
她低頭親他，「你怎麼這麼好呀？」
韓斯衡右手扶住她的後腦勺，沒有說話，加深了這個吻。
因為，他就是要好到讓她離不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