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9章


  互換身體后的第一個澡,越瑢洗的格外艱難。未免自己……或者說蘇妗失血過多而亡,他拿起那玉露膏隨便塗抹了幾下,這便匆匆起身了。


  蘇妗不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見自己身上滿是玉露膏的香氣,心中很是滿意——保養皮膚用的這些個膏啊露的,大多質地油膩,塗在身上黏糊糊的,叫人不舒服得緊。可為了維護自己精緻優雅的貴夫人形象,當然也是因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每回洗完澡之後,她都不得不忍著心中的不喜細心塗抹一番。


  如今她成了越瑢,越瑢成了她,這不用自己動手就能變得美美的什麼的,哎呀呀簡直就是完美!


  ——她是發現了互換身體的好處,越瑢卻只想趕緊跟她換回來,尤其是想到方才洗澡時的場景,他這心裡就更是貓抓似的難受。


  看得到摸得到卻偏偏吃不到,還有比這更叫人鬱悶的么?


  蘇妗不知道自家男人淡然的外表下,一顆躁動的心都快盪出花兒來了,伺候著他上床躺下之後,自己也去洗澡了。


  丫鬟們已經將洗澡水換過一遍,她不大習慣地蜷起越瑢比自己修長了許多的四肢坐進浴桶,認認真真地搓起了澡來。


  因著對越瑢心存敬畏,整個過程中她半點綺念都沒有,只在看到男人線條分明的腹部時,心頭忍不住動了一下——沒想到一向給人斯文瘦弱之感的他身材還挺好的,瞧瞧這幾塊薄薄的並不誇張,卻很養眼的腹肌,可比往常兩人同房時她感覺到的結實多了。


  不過心動歸心動,蘇妗沒敢多看,只忍不住在腹部多搓了幾下,然後視線往下一掃,不好意思又有些嫌棄地捏了捏手中搓澡用的棉布。


  只剩下這個丑不拉幾的玩意兒還沒洗了……


  雖然每回小解之後她都會仔細擦拭乾凈,但畢竟是那啥用的東西,還是得認真清洗一番才行。蘇妗輕咳一聲,閉著眼睛搓了下去。


  知道那東西脆弱,她下手很輕,卻不想搓著搓著,它突然……自己起來了。


  蘇妗:「……??!!」


  詭異的感覺讓她差點把手裡的搓澡布扔出去,然而這都洗到一半了,總不能半途而廢,蘇妗紅著臉咬了咬牙,再次拿起棉布氣勢洶洶地搓了下去。


  卻不想一個沒注意,力氣大了些,蘇妗臉色一青,毫無防備地慘叫出了聲。


  所幸丫鬟僕從們都被她打發出去了,蘇妗弓著身子咬著牙關,許久方才從那難以忍受的疼痛中緩過神來。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蛋疼」的感覺?


  這也太可怕了!


  她一邊吸氣一邊睜開淚水直飛的眼睛,見那地方雖然沒有流血,但卻一改方才生機蓬勃的樣子整個兒都蔫了下來,不由心下一驚——這,不會是被她給弄壞了吧?!

  幸好又趴了一會兒之後,這疼痛就漸漸散去了一些,蘇妗擦了擦額上疼出來的冷汗,再不敢多碰多看自家男人的身體了,只飛快地起了身,匆匆穿上了衣裳。


  「夫……世子,夫人讓奴婢來問問您,您洗好了嗎?」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棲露的聲音。


  「好了,」蘇妗應了一聲,撐著隱隱還有些發疼的身子,雙腿微夾地走了出去,「怎麼了?」


  棲露一看,不解道:「您這腿怎麼了?」


  「……沒事,你先說,世……夫人找我什麼事?」


  棲露左右看了看,小聲說:「四方道長的回信到了!」


  蘇妗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才!」棲露面露興奮,壓著聲音說,「世子這會兒正在屋裡看信呢!您也快去看看吧,四方道長那麼厲害,沒準兒馬上就能把您和世子給變回來了呢!」


  雖然變成男人好處不少,但不方便的地方也有很多,就比如方才洗澡……蘇妗心有餘悸地看了她一眼,果斷道:「去看看!」


  ***

  「世子,」一進門就看見越瑢正拿著張信紙坐在床邊,蘇妗想著自己差點廢了他小兄弟的事兒,心裡陣陣發虛,不過面上還是努力做出了從容的樣子,「您還沒有休息呢。」


  「夫人回來了,」越瑢回頭,指了指手中的信紙,「本來要睡了的,不想突然收到了師父的回信。」


  蘇妗看似優雅實則飛快地走上前:「師父他老人家怎麼說?」


  「說是此事有些怪異,要等見到我們的面后才能查明個中緣由。」本以為有好消息了,結果卻只是白高興一場,越瑢心裡更鬱悶了,偏又不能表現出來,便只能淡聲道,「等後天參加完六妹妹的及笄禮,咱們儘快出發吧。」


  蘇妗一聽,也有些失望,但失望也沒用,她只能點頭應聲道:「那咱們先休息吧,時候也不早了。」


  「好。」


  小兩口這便滅了燭火躺下來,各懷心思地睡了過去。


  至於夫妻夜話什麼的,不存在的,畢竟他們都是「端莊守禮」之人,自然要嚴格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如此便到了第二天早上。


  「世子,夫人,不好了!王爺突然病倒了!」


  剛起了床,正準備吃早飯,便有丫鬟匆匆來報。蘇妗一愣,心裡有點兒發虛,這……真病還是假病啊?


  越瑢則是意外,他父王那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又聽丫鬟說他燒得不輕,青年眸子微眯,放下筷子對蘇妗溫順一笑:「世子,咱們一起去看看父王吧。」


  長輩病了,做晚輩的自然應該前去問候,再加上蘇妗也想知道鎮北王的苦肉計使得怎麼樣了,便點點頭,身姿翩然地站了起來。


  兩人相攜去了前院——鎮北王平時都是睡在玉京院的,可眼下惹惱了媳婦兒,沒地兒可睡了,便只好歇在了前院自己的書房。


  他們到的時候,鎮北王據說正在喝葯,然而一進門就發現這破爹正偷摸著將碗里的葯汁往床邊盆栽里倒什麼的,越瑢蘇妗:「……」


  「誰!」聽到動靜的鎮北王倏然回頭,見是他倆,頓時鬆了口氣,「是你們啊……」


  這會兒他也顧不得在兒媳婦面前保持形象了,忙將碗里剩下的那點葯汁灑在自己的衣襟上,然後躺回在床上,蓋好被子,做出了一副「本王吃了很多葯卻還是很虛弱」的樣子。


  蘇妗:「……」


  越瑢:「……」


  「咳,你們倆怎麼來了?」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鎮北王才想起自己要在「兒媳婦」面前保持威嚴的事兒,忙綳起滿是病色的臉做高深狀,「本王自有本王的用意,方才的事情,你們只做沒看見就是,知道了嗎?」


  蘇妗嘴角微抽,有種再也無法直視這破公公的感覺。越瑢也是忍了又忍,方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沖他擠出了一個恭敬柔順的微笑:「是。」


  自覺保住了威嚴的鎮北王很滿意,點點頭想說什麼,卻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父王沒事吧?」蘇妗一頓,面露擔憂道。


  「沒……咳咳!」鎮北王沒說話,又咳嗽了兩聲,可他卻不覺得難受,反而暗喜不已。


  病吧!


  病得越重越好!


  因為身體太健康,連著洗了三天冷水澡,開了三個晚上的窗戶才終於把自己折騰病了的鎮北王眼睛發亮,又飛快地往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蘇妗:「……」


  她很想說差不多得了,萬一真鬧出大病來怎麼辦?可越瑢還在旁邊呢,她不好說,便只能溫聲道:「父王可得好好保重身子,不然真要病倒了,誰來照顧母妃呢?」


  鎮北王卻沒聽出她的勸告之意,或者說聽出了但沒在意,擺擺手就道:「行了,我沒事,不過就是小小風寒,睡一覺就好了。你們回吧,該幹嘛的幹嘛去。」


  見他邊說眼睛邊頻頻往外頭看,神色間又充滿了期待,越瑢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著這面對他母妃時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破爹,他嘴角微抽的同時忍不住有些訝異。


  竟然知道使苦肉計了,這是終於開竅了?

  剛想說什麼,外頭突然傳由遠及近地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王爺身子素來健朗,這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呢?」是林嬤嬤的聲音,聽著很是擔憂。


  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腳步聲,不輕不重,一聽就是屬於女子的。


  「是不是阿瑤來了?快快快!你們倆快讓開!別擋著她的道兒!」媳婦兒面前,形象算什麼,鎮北王一把撥開床前礙眼的小兩口,緊張又期待地看向了門口。


  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的蘇妗:「……」


  下意識去扶她,卻因身材差距被她帶著差點摔倒的越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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