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此為防盜章, 防盜設置60%,十二個時辰 《王府互穿日常》
文/花里尋歡
2018.10.02首發於晉江
第1章
正月十五元宵夜,宮裡舉辦了花燈宴。到處火樹銀花,歡聲笑語, 一派喜樂之相。
身為鎮北王府的世子夫人,蘇妗自然也在赴宴之列,不過這會兒的她並沒有在殿中與眾人一起賞燈猜謎, 而是站在一處隱蔽的樹叢后, 聽著不遠處涼亭里的動靜。
「每年上元節,金吾不禁夜, 不知一會兒宮宴結束之後,世子還有沒有其他的事要做?若是沒有……聽說城東的萬花園裡今晚燈火萬千,景色極美, 嬿兒一直想去看看, 世子……世子可有興趣一道?」
說話的是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身段婀娜, 眉目含羞, 一身水粉色衣裙, 襯得她嬌嫩如春日海棠。
這是蘇妗的堂妹蘇嬿, 廣安伯府二房庶出的姑娘。至於她對面那個身材頎長, 氣質脫俗, 只看背影便覺得清貴無雙的青年, 不是別人, 正是蘇妗已經成親三年的夫君——鎮北王世子越瑢。
她的堂妹, 竟在有「定情夜」之稱的元宵夜晚,含情脈脈地對她的夫君發出了月下賞燈的邀請。蘇妗眯了眯眼,這還真是半點都沒有把她這個堂姐放在眼裡啊。
不過蘇嬿心儀越瑢的事情她早就知道,這會兒倒是沒怎麼覺得震驚,就是噁心得緊,還有點想大耳瓜子抽哭她,好叫她知道知道什麼是廉恥。
「宮宴結束后,在下要陪夫人回家下棋,三姑娘還是另找他人相陪吧。」好在面對美人的相邀,越瑢並不動心,淡聲拒絕之後便轉了身要走。
蘇妗回神,眼中冷意稍緩。
她家世子爺端方如玉,是個真正的君子,才不會理會這等不要臉的東西呢。
「世子!」蘇嬿張手攔住他,原本含羞帶怯的表情變成了急切,「世子當真不明白嬿兒的心意么?嬿兒對您……」
「三姑娘,」越瑢偏頭打斷她,「在下是你的堂姐夫,你這麼做,置你大姐姐於何地?」
「堂姐夫」三個字咬得有些重,顯然心中已是不喜。
「我……我知道我這麼做不應該,可是世子,嬿兒……嬿兒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呀!我也曾拼了命地告訴自己不可以這麼做,可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放下不你!我又能怎麼辦呢!」
蘇嬿說著就哭了,淚水滾滾而落,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不顯狼狽,反而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美,「嬿兒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要什麼名分,更不敢與大姐姐爭搶,只求陪伴在世子左右,哪怕只是做只小貓小狗,只要能日日見到世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她含淚低語,看起來痴情又可憐,實在是叫人心動,然而蘇妗卻只覺得手癢。
小貓小狗什麼的,這麼喜歡做畜生,直接去投個畜生道得了,還做什麼人!又見蘇嬿說著說著竟還伸出了咸豬手想去抱越瑢,蘇妗眼皮一跳,幾乎就要衝出去。
然而……
不行,不能嚇到她家世子爺。
——雖然生了一副暴脾氣,但在自家男人面前向來溫柔如水,端莊賢惠的世子夫人用力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
「多謝三姑娘厚愛,可在下有夫人足矣。」後退一步躲開蘇嬿的手,越瑢冷淡卻不失風度地說,「今晚的事情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告辭。」
「世子!」
沒想到自己身段都放得這麼低了,他卻仍是半點都不為所動,蘇嬿不敢置信地咬了咬唇,片刻竟是嗚咽一聲,扭頭就朝亭外的荷花池衝去,一副傷心欲絕,不如一死了之的架勢。
如今天寒,池中還不見荷花蹤影,蘇妗見她衝到池邊后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頓時變了臉色。
這顯然是知道越瑢心善,不會對她見死不救,想要藉此機會逼他下水,再以「有了親密接觸,名聲有損」之類的理由賴上他……
簡直就是卑鄙無恥下流!
蘇妗心中大罵,再也忍不住撥開眼前的樹叢沖了出去——不就是下水撈個人么,她來!
為了扞衛自家男人的清白,她跑得極快,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那雖然性情高冷,不怎麼愛說話,但一向心地善良,慈悲為懷,連只螞蟻都不願意踩死的夫君……
也跑了。
不是往蘇嬿那邊跑,而是往她這邊跑,邊跑還邊捏著嗓子學丫鬟大叫:「快來人呀!有人落水啦!」
猝不及防的蘇妗:「……??!!」
她是不是氣糊塗,出現幻覺了?
因太過震驚,她忘了停步,就這麼直直地迎著越瑢撞了上去。越瑢沒想到那黑漆漆的樹叢後會有人,也是快步沖了過去……
碰!
兩人迎面撞了個滿懷,各自急急後退兩步。
……呸!哪個走路不長眼的?!
這一下撞得不輕,越瑢揉著被撞疼的胸口,眼神沒忍住帶了點驚怒,卻不想剛抬頭,就看見了一張溫婉如水,清雅如蘭的俏臉。
「夫……夫人?!」正暗暗齜牙的青年一愣,神色瞬間恢復斯文,聲音也變得輕柔,「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妗還懵著呢,再加上天暗,沒注意到他的變化。
「妾身有點熱,出來吹吹風……」她下意識答了一句,半晌才稍稍回神,眼神古怪地看著他,「世子方才……」
「你都看到了?」越瑢心下暗叫不妙,面上卻是溫和從容地安撫道,「為夫也是覺得屋裡有些熱,便出來走走,誰想卻意外遇見了三姑娘……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會當做沒有發生過的。」
蘇嬿是她的娘家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僅是在打她的臉,也會連累她以及廣安伯府其他姑娘的名聲,蘇妗暗暗捏拳,面色羞愧地說:「小姑娘不懂事,叫世子見笑了。」
「你我夫妻,何必這般客氣。」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顯然是他方才那幾聲尖叫起作用了。越瑢輕咳,面露尷尬地解釋道,「為夫不能下水去救她,也不能叫別人知道我在這裡,不然傳出去,只怕會壞了三姑娘的名聲。只是人命關天,我也不好就這麼走了,這才會……嚇到夫人了吧?」
可不就是嚇到她了么,蘇妗回神,不好意思地說:「妾身只是沒想到世子會這麼做……我以為您會下水去救她。」
「總不好明知不妥還為之。」越瑢無奈一笑,依然溫雅清貴的樣子。
蘇妗看著他,卻是怎麼都沒法把他和方才那個一邊捏著嗓子學女人叫,一邊撩著袍子往前跑的青年聯繫起來。只是他都已經解釋過緣由了……
壓下心中那抹揮之不去的怪異感,蘇妗掃了那邊已經被人救上岸的蘇嬿一眼,正想說那我們先回去吧,頭上突然「轟隆」一聲大響。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抬起頭,便見一道粗壯的紫色閃電劃破黑沉的夜空,直直地朝兩人所在的方向劈了過來。
「!!!」
蘇妗驚呆了,想都沒想就挺身擋向了自家「細皮嫩肉,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
越瑢也是臉色一變,急急朝自家「嬌嬌柔柔,弱不禁風」的媳婦兒撲了過去。
伴隨著一聲震天的雷響,再次迎頭撞上的兩人眼冒金星地倒在了地上。
「……」
一陣死寂過後,渾身冒煙,頭髮直豎的青年張了張嘴,噴出一口黑氣:「夫人你……你沒事吧?」
「妾身……沒事……」同樣成了塊黑炭的蘇妗嗆了兩聲,虛弱道,「世子可還好?」
「還好……」就是有點暈。
話還沒說完,越瑢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蘇妗一驚,想說什麼,眼前也是一陣天旋地轉。
恍惚中,兩人齊齊失去了意識。
***
蘇妗是被某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憋醒的。
就……下身,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硬硬漲漲的,還有種不自覺想要挺動臀部的衝動。
說不上是難受還是怎麼,反正就是很詭異,蘇妗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下意識撐著床想坐起來,誰想剛一動,就碰到了一隻溫熱的胳膊。
她先是驚了一下,待想起越瑢近日在家還沒離開,才又放鬆下來。
「世子?」她迷迷糊糊叫了一聲,想說什麼,卻愣住了。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不對?
還沒反應過來,身邊躺著的那個人翻身轉了過來:「嗯……醒了?」
同樣有些迷糊的聲音,聽著很陌生,最重要的是……
怎麼是個女聲?!
蘇妗猛然睜開眼,對上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鵝蛋臉,小山眉,柳葉眼,還有那張嘴角天生便有些上翹的嘴巴……
這!這不是她天天在銅鏡中看到的自己的臉嗎?!
無法言說的驚悚感席捲了蘇妗,她倏然低頭,看見了一雙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大手。
這不是她的手……再一摸胸口,平的?!
蘇妗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的時候,身邊那人也長睫一顫睜開了眼睛。
「你——」
蘇妗木然地看著一開口便驚恐地捂住了嘴巴的「自己」,扭頭閉上了眼睛。
她想她可能需要再睡一會兒。
越瑢低頭看著自己胸口多出來的兩個大「包子」,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重新閉了半天眼睛后,胸前的「包子」還是沒有消失。他咽了咽口水,顫巍巍地伸出手往下一掏……
啥也沒掏著。
「!!!」
命根子離奇失蹤的感覺讓他頭皮都要炸開了,越瑢再也忍不住,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往不遠處案桌上擺放著的銅鏡衝去。
綠樰愣了一下,嚅囁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他們這位大姑娘,向來是個愛母心切的,平常最容不得的,就是旁人對夫人的不敬。從前那些個見夫人神志不清就心生怠慢的丫鬟,她向來是二話不說先給上三十大板的,可今日怎麼……
莫非是氣極了,準備用更厲害的手段對付她?
想起蘇妗沒出嫁前在府里留下的那些「輝煌戰績」,綠樰瑟瑟發抖,幾乎要忍不住坦白從寬。可一想到這麼做的後果,她又死死地咬緊了牙關。
劉嬤嬤可是長順哥的親娘,她要是敢把她供出來,長順哥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不行,不能說,說了她就再也沒法跟他在一起了。
越瑢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雖然驚恐卻始終不肯老實交代,不由冷笑了一聲,偏頭對棲露道:「去把這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給我叫來。」
其實他更想直接動手——對於這種敬酒不吃就愛吃罰酒的人,直接上刑可比好言相勸好使多了。然而就他媳婦那麵糰似的軟和性子,想也知道做不出這等粗暴之事,未免壞了她在外頭的形象,引來眾人懷疑,他也只能悠著點來了。
越瑢想直接動手,棲露也很想直接動手。要是蘇妗在這,她剛才就已經大耳瓜子抽到綠樰臉上了,可這會兒她眼前站著的不是她家姑娘,而是她家「性格寬和,慈悲為懷」的姑爺——出發前姑娘再三叮囑過她,絕對不能做會嚇到姑爺的事兒,所以這會兒棲露也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意,點頭照做去了。
沒一會兒,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僕從們就都來了,越瑢讓他們排隊在院子里站好,然後問棲露:「可還有誰沒有來?」
「管事的劉嬤嬤沒來,說是生病告假了。」棲露說完,捏著拳頭低聲道,「世……夫人,欺負咱們夫人的,十有八九就是劉嬤嬤,除了她,沒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沒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對著一個神志不清,連告狀都不會的主子……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