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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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覺得驚訝, 蘇嬿從來就不是認命的人,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一點兒也不奇怪。畢竟給人做妾總比丟了性命好, 何況趙王是今上最寵愛的兒子, 近年來更是勢逼太子, 隱隱有取而代之的架勢。這給他做妾和給別人做妾,那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還有寧遠伯世子,趙王那可是寧遠伯世子的親外甥,還有什麼比直接委身給趙王更能打消寧遠伯世子心思的呢?再如何, 他也不能跟自家外甥搶女人不是。
「夫人?怎麼了?」
這會兒見她遲遲沒有放下馬車窗帘,越瑢不解地叫了她一聲。
「沒什麼。」蘇妗回神,放下帘子沖他笑了一下,沒再去想蘇嬿的事兒。
還是那句話, 只要她不再作死打她男人的主意,隨便她幹什麼。
***
日子就這樣在一天天的奔波中飛馳而過,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一路上過得頗為平靜,就是一開始的時候,蘇妗有點不習慣這種每天與越瑢朝夕相處, 面面相對的場景——雖然已經成親三年,但她從沒跟他單獨相處過這麼長時間,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越瑢倒沒覺得如何, 他挺想趁著這個機會多了解了解自家媳婦兒的。可惜蘇妗因為之前的事情對他警惕得很, 根本不給他機會。他試著跟她閑聊也好, 或是不著痕迹地逗她也好,她都是一副端莊賢惠,乖巧柔順的模樣,半點意料之外的反應都沒有。
越瑢有些失望,漸漸也不再想著這事兒了,只拿了幾本雜書胡亂看著,以「修行」的名義維護起了自己的仙君人設。
蘇妗見此暗鬆了口氣,也拿出針線做起了綉活,用來打發時間。
如此,兩人雖然天天面對面坐著,但各有各的消遣,彼此互不干擾,倒也頗為和諧自然。
這天中午,他們路過了一處景色十分美麗的山林。想著已經奔波了一個早上,越瑢便吩咐葉風停車稍作休息。
葉風得令,將馬車停到路邊,棲露也開心地拿出了乾糧和水,準備起午飯來。
已近三月,天氣暖和了不少。路邊的野花已經零星而開,林中的樹木草葉也冒出了嫩生生的新芽,啾啾的鳥鳴聲從四周傳來,清脆好聽,悅人心神。
越瑢收起手中書冊,心情頗好地對蘇妗說:「要不要下車去走走?」
當然要!坐了那麼多天的馬車,一路顛啊顛的,她屁股都要顛成八瓣兒了!
蘇妗心下迫不及待,面上卻是含笑點頭,優雅從容地起了身。
她……或者說越瑢這身體身高腿長,不需要人扶,自己就能下馬車,蘇妗那身體卻不行。因此蘇妗下了馬車站定后,體貼地轉身對越瑢伸出了修長的大手:「妾身扶著您。」
越瑢:「……」
越瑢有點好笑也有點憂傷,點點頭,將姑娘家柔軟的小手放在了她……或者說自己那寬厚的掌心裡。
然而剛要起身,身下突然湧出一股熱流,一直隱隱有些尿急的青年呆了呆,臉色一下子綠了。
不!不會吧??!!
「世子?」見他突然整個人僵住,神色也變得十分奇怪,蘇妗有些不解,「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我,或者說你,好像失……失禁了。
越瑢嘴唇微抖地看著她,整個人又是驚駭又是羞恥,當然,還有擔心。
之前還只是尿不盡,如今卻嚴重到了失禁的地步,他媳婦兒這身體到底出什麼毛病了?!
「世子?」蘇妗被他那眼神看得莫名極了,見他弓著腰僵著身子,遲遲沒有動彈,不由暗暗猜測:這不會是坐得太久,屁股抽筋了吧?
越瑢還是沒說話,直到蘇妗忍不住動了一下開始發酸的手,他才終於下定什麼決心似的閉了一下眼睛:「你……上來一下。」
「?」蘇妗不解,但還是照做。
越瑢僵硬地放下馬車帘子,又飛快地往馬車外頭看了一眼,確定葉風和棲露都各自忙著,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深吸了口氣,壓著聲音說:「為夫……有一件事想問你。」
他看起來很不對勁,蘇妗心下納悶,面上卻只溫順點頭:「什麼事?您問。」
「你……」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尤其頂著個超凡脫俗仙君人設的他,更是深覺艱難。但是不問不行啊,都已經從尿不盡變成尿失禁了!萬一病情繼續加重怎麼辦?越瑢麵皮發燙地看著她,一咬牙,到底是湊到她耳邊低聲問了一句,「夫人平日里……可是有小解方面的毛病?」
蘇妗:「……??!!」
見她呆了一瞬后臉色猛然漲紅,自己一雙本來狹長的鳳眼也被她瞪成了圓溜溜的杏眼,越瑢更覺尷尬,但是最難的那句話已經問出口,剩下的便也就沒有那麼難開口了,他輕咳一聲,索性一鼓作氣道:「夫妻本就是一體,咱們如今又是這樣的情況……夫人千萬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有什麼事兒,只管跟為夫說就是。雖說……雖說這樣的毛病確實有些叫人不知該如何開口,可事關身體健康,咱們絕對不能放任不管……」
蘇妗:「……」
蘇妗有點想抽他,丫胡說八道什麼呢!誰尿尿方面有毛病了?!她身體好得很!
然而一個溫婉賢良的大家閨秀,怎麼能動手抽自家夫君呢?她只能努力忍下心中的惱羞,紅著臉連連擺手道:「世子……世子在說什麼呢?妾身沒有……」
她看起來十分羞恥也十分無措,一雙眼睛瞪得水亮,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越瑢有點抱歉——他可不是故意想弄哭她的,但更多的卻是驚奇——他還從沒見她哭過呢!
雖說現在她頂著的是他的臉,但一想到她可能會失去平日里的端莊優雅,露出嚶嚶哭泣的小可憐樣兒,青年心裡便莫名有些發癢。再加上這事兒也確實不能就這麼置之不理……
他頓了頓,安撫似的握住了她的手:「夫人乖,咱們不能諱疾忌醫啊。」
蘇妗:「……」
諱個屁的疾!忌個屁的醫啊!她沒病!!!
蘇妗邁著越瑢那雙大長腿跳下馬車,跟陣風似的衝進了大門。
頂著一副男人的身體,便是動作粗魯些也不會有人覺得異樣,因此她沒有再端著,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跑進去找到了被人用軟布綁在床上,正瘋狂嘶喊掙扎的母親。
「世子?」
本以為第一個衝進來的會是世子夫人,誰想卻是世子,屋裡候著的僕從們與床邊正試圖讓柳氏冷靜下來的葉太醫俱是愣了一下。
蘇妗這會兒可沒心思管他們怎麼想——反正這做女婿的關心丈母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便只一個箭步衝到了床邊:「我娘……岳母大人怎麼樣了?」
「你岳母這情況,應該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一時無法適應外面的環境。」雖然有些訝異,但葉太醫也沒有多想,只摸摸自己的山羊鬍說,「棲露那丫頭說,她在馬車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可一下馬車進到這院子里就開始叫喊了,尤其是進到這屋裡之後,更是徹底喪失了神志開始咬人——這說明她很不喜歡這個地方,心裡很不安。我本來想用藥先讓她冷靜下來,但她這個情況不大適合,未免她再傷到別人或是不小心傷到自己,我只能叫人用軟布把她綁在床上。讓棲露那丫頭去叫你媳婦兒過來,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用正常手段穩住她的情緒……說到這,怎麼就你來了,你媳婦兒呢?」
葉太醫與鎮北王相交多年,是鎮北王府的常客,跟越瑢和蘇妗都算得上熟悉,因此說起話來比較隨意。
蘇妗強忍著伸手抱住母親的衝動往身後看了一眼:「他……」
「我來了。」剛開口,越瑢就氣息微喘地跑了進來——這又要跑得快又要保持淑女形象什麼的,可累死他了!「葉太醫,我該怎麼做?」
「先想辦法穩住你娘的情緒,她這個樣子,我沒法給她施針。」
柳氏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通紅的雙目也已是渙散無神,無法聚焦,可她還在不停地掙扎叫喊,彷彿一隻垂死的困獸,拼了命地想要掙脫出牢籠,頑強得叫人心驚。
越瑢擰眉聽了聽,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唯一能分辨出來的,只有「歲和」兩個字。
他暗嘆了口氣,憐惜又擔心地看了蘇妗一眼,對葉太醫道:「好,我知道了。勞煩您出去等一會兒,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讓母親冷靜下來的。」
葉太醫識趣點頭,起身出去了。棲露和葉風也帶著屋裡的丫鬟僕從們退了出去。
房門重新被關上的那個瞬間,蘇妗撲過去握住了柳氏的手:「娘!娘你怎麼樣?」
柳氏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掙扎得越發厲害了,蘇妗見此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先收回雙手:「娘,是我,我是妗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