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結局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達60%或者36小時后可看喔~  蘇薇撓了撓頭,「可重了,你搬得動嗎?」


  那幾本厚厚的教輔,讓一個女生一個人搬回來確實很吃力。


  正說著,下課鈴響了,李曼文拿著教案出教室,路過她們課桌,敲了敲桑攸桌子, 「記得去教務領書。」


  「李老師,書太重了,能不能叫個男生幫忙搬下?」蘇薇給桑攸使眼色。


  李曼文頓了頓,沉吟了片刻, 身後有人正好路過, 拿著杯子, 似乎是準備去打水, 她順水推舟, 把人叫住。


  「你去幫新同學去搬下書。」


  男生轉過身,卻正是遲晝, 漆黑的眸子看過來,視線落在了李曼文背後的女生身上。


  李曼文也沒想到自己順嘴叫住了這個魔星,怕他當場甩臉拒絕, 讓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 神情當下就幾分僵硬。


  桑攸呼吸加速, 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 她張口結舌,想說不用了,她自己多走幾趟可以搬回來。


  男生神情慵懶,薄唇卻忽然扯出一個淺淺的笑,「行啊。」


  李曼文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那就這樣吧,早點拿書回來,盡量不要影響上課。」她對桑攸交待,隨即夾著教案,走出了教室。


  「謝謝,那個……不用麻煩同學了,我自己能搬得動的。」桑攸見李曼文背影消失了,結結巴巴,總算說出了口。


  她糾結了很久,沒叫他名字,只拿了個不冷不熱的同學代替。


  男生目光打量過桑攸的纖細的手臂和窄窄的肩,輕笑了聲。


  「遲哥不想去就算了唄。」說話的是後排一個黑黑的男生,「桑攸,你會走教務嗎?要不我去幫你搬?」


  他很熱情,李曼文之前不過提到過一次,他顯然已經記住了這個白皙漂亮的新同學的名字。


  「一個人搬不動我一起去也行。」他同桌道,「下節課是地理課,遲點到也沒事。」


  桑攸沒料到他們這麼熱情,一時梗住,組織不出什麼得體的回絕的理由。


  遲晝懶懶散散的站在對面,伸手在她桌上敲了敲,忽然開口。


  「桑同學,班主任是叫的我幫你搬。」語調懶洋洋,聲音不大不小,清晰磁性。


  兩個男生明顯都愣住了,琢磨不透遲晝意思。


  桑攸抿唇,迴避他的視線。


  他身子略微傾過一點,「還是說,同學你有什麼別的原因,刻意不想讓我幫?」似笑非笑,說的意味深長。


  蘇薇看桑攸神情窘迫,耳後發紅,在那白皙的皮膚上分外明顯,嘆氣道,「遲神,你別逗人家了。」


  桑攸一看就是個臉皮薄,經不起逗的。


  「遲哥今天心情很好啊。」丁博藝跟著尬笑幾聲,收回手。


  「……那,麻煩你了。」左右看了看,桑攸無法,只能站起身,跟在他背後。


  男生的背影很挺拔,烏黑的短髮及頸,從頸到肩的線條都極流暢好看。


  一路無話,桑攸心裡亂糟糟,索性沉默,直到到了教務門口。


  眼下快上課的時候,教務處幾乎沒有學生,傳出零星幾個老師交談的聲音,門虛掩著。


  遲晝在門口站住了腳,忽然回身,對她伸出一隻手,揚了揚下頜,桑攸怔了片刻。


  這個畫面,實在太過於熟悉。


  她腦子一下斷片了似的,呆愣愣,幾乎都想伸手疊在他的掌心。


  直到桑攸懵懂抬頭,撞見男生眸底,他在不動聲色的笑,緩緩開口,「給我書單。」


  一句話,將桑攸從記憶迅速拉回,她臉微微漲紅,從口袋裡拿出書單遞了過去。


  白色的書單,對摺成整齊的小塊。


  女生指甲是很自然的淺粉,圓潤光潔,遲晝眸子微微眯了起來,指尖淺淺相觸,桑攸飛快的縮回了手。


  拿書比她想象中的費時間,教務老師在內間找了很久才找齊,果然厚厚的一大摞,桑攸空著手跟在他後面,覺得不妥。


  「同學,也分給我幾本吧,我拿得動的。」她躊躇的開口。


  「遲晝。」男生頓住腳步,「我名字。」


  桑攸頓了頓,喉頭有些發乾,她點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遲晝。


  桑攸默念一遍這個名字,一筆一劃在心裡寫過去。


  是晝,不是白。


  還是走得遲了點,在半路上,打響了上課鈴。


  桑攸臉色變了,她沒料到這節下課只有短短十分鐘,當下加急腳步往教室趕。


  終究還是遲了,等到教室時,地理老師都已經在台上了,打開PPT正準備講課。


  桑攸沒有遲到的經驗,怕開口打攪到老師上課,猶豫著站在門外。


  遲晝已經先一步推開門走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了。」地理老師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老師,表情嚴肅刻板,「你們幹什麼去了?」


  桑攸漲紅著臉站在男生身後。


  「搬書啊。」遲晝很無所謂的道了句,地理老師才看清他身後跟著的女生,和手裡厚厚一摞嶄新的教輔書。


  「你是哪個班的?」他皺眉,問桑攸,語氣很重,「以前沒上過學?不知道要按時到班?」


  「一,一班,今天第一天到的轉學生。」桑攸垂眸,輕輕答道,再度以這樣一種方式成為全班目光焦點,她渾身上下都火燒火燎,又難受又尷尬。


  「教務處遠,趕不及正常。」遲晝淡淡道,「才晚一分鐘。」


  而且他都還根本沒有開始講課。


  地理老師臉色難看,「遲到還有理了?理科課怎麼沒看見你們有人遲到?你們學了理科是不是就不就把文科當回事了啊?上課睡覺說話做理科作業,還重點班。」


  班裡有寫物理題的同學默默停下了手裡的筆,把一旁的地理書偷偷拉近攤開。


  一班靜默,只聽見後排忽然傳來一個男生粗粗的聲音。


  「老師,遲哥什麼課都遲到,真的不是針對您,您彆氣了。」


  前排有人憋不住笑出聲了,趕緊拿書遮掩。


  地理老師臉越憋越紅,一把摔了手裡教案,講台上激起一蓬厚厚的粉筆灰。


  桑攸呼吸滯了一滯,想拿手掩了,半路又放下,規規矩矩的垂在身體兩側。


  「你們還真以為自己學考就一定能過?到時候拿不到畢業證就別來找我哭。」遲晝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越發激怒了地理老師。「不想聽就給我站到後面去!」


  他剛帶完上一屆高三文科班,剛來這班不久,人還沒法一一對上號,只是對這男生有幾分面熟,想起好像在辦公室見過面。


  聽別的老師說起過是理科班這邊的第一名,初中時就參加過競賽,成績非常好,以後大概率也是個走自招保送道路的。


  只是這印象非但沒安慰到他,反而讓他更加生氣了。


  「過不了我來給你代一年課。」遲晝神情寡淡,「水平不高,替你上幾節課應該還勉強夠。」


  地理老師一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嘴唇蠕動了幾下,硬是沒說出話來。


  班裡激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桑攸只覺得臉頰燒得難受,她上前幾步。


  「是我……我剛來,還不知道上課時間。」女孩聲音細糯,「他是幫我去教務處搬書耽誤了時間,不是有意要遲到。」


  地理老師才仔細看清楚她。


  小姑娘乖巧白凈,烏黑的大眼睛里滿是惶恐,眼尾都紅了。


  他氣勉強消了幾分。


  遲晝瞥了她一眼,想開口,桑攸抬頭看他,烏黑清澈的杏眼睛帶著祈求。


  「我們去罰站,打攪您上課了。」她睫毛輕輕顫動,回自己課桌快速收拾好地理書和筆,徑直往教室後走去。


  遲晝揚了揚眉,竟然沒再說話,他把書搬到桑攸桌上,跟上她。


  教室里再度起了細微的哄鬧,夾著驚詫 。


  到這份上了,地理老師也沒再說什麼,順路下台,清清嗓子,打開PPT,講起了中國氣候。


  「早聽說這老師賊噁心。」丁博藝偷偷對同桌趙毅嘀咕,「把人新同學都快說哭了,明明就遲到了一分鐘,他也沒在上課啊,還說得那麼難聽,估計是早看我們不爽趁機找茬。」


  看得他都有幾分於心不忍。


  「遲哥今天脾氣不錯啊。」趙毅回頭看了下遲晝,「本來我還以為要鬧大了。」


  「還是算了吧,再鬧,新同學真要哭了。」丁博藝咂咂嘴。


  趙毅嗤笑,「張口新同學閉口新同學,你看上人家了?」


  「滾蛋。」丁博藝臉拿書拍了他一把,微黑的臉竟然有點泛紅。


  教室后。


  桑攸規規矩矩,站著筆挺,遲晝斜靠窗站著,倆人隔著半米距離,幾乎能嗅到少女發間清幽的淡香。


  桑攸捧著地理書,看得認真,她鬆軟的烏髮紮成一個低低的馬尾,幾綹落下了,淺淺落在頰側,眼尾還緋紅著,唇瓣抿得緊緊,泛出了粉櫻般的顏色。


  性格和小時候一點沒變。


  他雙手抄在兜里,視線落在女孩側顏,漫不經心的想。


  依舊是只乖巧綿軟,受委屈會默默紅了眼圈,淚汪汪的看著人,揉搓起來手感很好的小兔子。


  甚至看起來要更加可口。


  遲晝眸子幽暗,他垂下眼帘,神色幾分晦默。


  「攸攸。」一番寒暄后,杜茹拉過身後桑攸,「還記得遲叔叔么,小時候你們見過。」


  桑攸垂眸,小聲叫了聲叔叔好。


  遲城端詳了下桑攸的面龐,「女大十八變,我都快不認識了。」他轉身叫過身後的少年,「遲晝,來和妹妹打個招呼。」


  徹底看清他身後少年的面容,桑攸面色煞白,如遭雷擊。


  她看得清清楚楚,從陰影里走出來的少年,唇角噙著一抹輕笑,語氣溫和,向桑正平和杜茹打招呼。


  他身上還穿著湛州一高的白色校服,穿得熨帖規矩,姿態挺拔,袖子下露出一截線條好看的小臂。


  乾淨俊秀,帶點清冷的文氣。


  是每個家長心裡十七歲少年最應該有的模樣。


  桑正平越看越滿意,向遲城誇他兒子長得俊,杜茹稍稍猶豫,低聲問桑正平,「我沒記錯那孩子名字?」


  當年遲白在桑家待過一年,上學時還是杜茹帶他過去報名,戶籍上確鑿無疑,記的名字就是遲白。


  「我改過一次名字,現在叫遲晝,白晝的晝。」桑正平沒回答,遲晝笑笑,自己先說了,聲線清朗,「謝謝小時候您對我的照顧。」


  杜茹忙擺手,「這孩子,真見外。」


  大家都笑。


  遲家父子似乎沒有要解釋為什麼改名字的意思,杜茹於是也不好再刨根問底。


  一行人點了菜,桑正平方才意識到桑攸進門后,除了叫遲城的那一聲之外再也沒說過話,他刻意把桑攸拉過,示意她坐在遲晝旁邊,「我家女兒就是內向了點。」


  他看桑攸一副緊繃的模樣,一直沉默,以為是在害羞,笑她幾句,「小時候玩這麼好,大了見面就害羞了。」


  桑攸,「……」


  她受到的衝擊實在太大,現在都不敢看旁邊的少年。


  遲白就是遲晝?


  一早就被她排除出了腦海,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此時竟然告訴她是是真?


  想起遲晝這段時間對她做過的這些事情……又想到他就是當年她朝思暮想,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的遲白哥哥……


  光想想,桑攸都抑制不住的渾身發燙,拚命抑制,想把腦海里那些羞恥的回憶通通刪除。


  三個大人聊得開心,點了菜,把桑攸的異樣全當成了害羞。


  談話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我記得阿晝和攸攸是一年的吧,現在也上是上高二?在哪個學校?」桑正平問。


  「湛州一高,一班。」


  「那和攸攸在一個班?」換成杜茹驚訝了,「攸攸你之前回來怎麼都沒和我們提起過?」


  桑攸,「……」


  遲晝語氣自然,替她答了,「桑攸剛轉來不久,座位又隔得遠,還不太熟,可能沒認出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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