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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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 簡直長到見不到盡頭……桑攸一想就腦袋發疼, 她像條溺水的魚,勉強做最後的掙扎,「那李老師……換完座位后還會再微調么?」
「呃」蘇薇想了想,誠懇道, 「如果遲神去找她, 不樂意坐那兒的話,應該還是可以調的。」
她看到座位安排表時也有點驚訝, 遲晝之前好像從來沒有和女生同桌過,之前要不是自己坐, 要不就是和於陽澤,宋文這些人坐在一起。
蘇薇不知道李曼文這次為什麼非要把桑攸和他調在一起,不過如果遲晝不願意,就他脾氣,不用桑攸操心,李曼文一準得給他倆換了。
桑攸聞言,睫毛顫了顫,沒作聲、
班裡同學已經開始搬起桌椅來了,桑攸雙手搬著書,背著沉甸甸的書包, 一路找自己的新座位。
好在她新位置也靠窗, 把書和書包都擱在了窗台上, 桑攸慢吞吞走回去,試圖搬自己的桌椅。
湛州一高的桌子是雙層的,除去一個常規的桌洞之外,下面還有一個橫板,可以放下更多的書,代價卻是桌子又高又重,桑攸把書都清了出來,揪住桌子邊沿,努力一拖。
女生袖子微抬,下面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腕,費力挪動著沉重的課桌。
桌腳發出了尖利的摩擦聲,她光潔的額上冒出了點細細的汗水,沒搬出一點距離,桌子被人按下。
高個男生站在她面前,輕輕鬆鬆,雙手微微用力,她的課桌直接被搬離地面,挪到了倆人要坐的新位置。
遲晝放下她的課桌,懶洋洋道,「以後就是同桌了,別見外。」他修長的手指落在桑攸手腕上,觸感微涼,桑攸像是觸了電一般,飛快擼下袖子,縮回自己手腕。
桑攸把兩人椅子擺好,半晌,猶豫了下,揚起小臉,輕輕道,「遲晝,你能不能去和李老師說一說……」
「說什麼?」遲晝靠桌子站著,歪頭,問她,漆黑的額發垂落,視線幽深。
「說。」桑攸一咬牙,避開他的視線,「說你不願意和我同桌,讓她給你換一個人。」
遲晝揚眉,似乎認真思索了片刻,「桑同學,可是我好像還挺樂意和你坐同位,怎麼辦?」
桑攸,「……」
就兩個月,她告訴自己,抿起唇,側身走進座位,在自己椅子上坐下,她深吸一口氣,好聲好氣道,「遲晝,你能不能好好叫我名字。」
偏偏每次他這樣叫起來還都一本正經,嗓音冷冽,聽起來有難以言喻的微妙感。
「那要我叫你什麼?」遲晝還站著,他本來就高,和桑攸一站一坐,更加居高臨下,薄唇微微勾起,「攸攸?」
桑攸把書包擱進新座位,不想再說話,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突突的跳著發疼。
*
和遲晝第一天的同桌生活。
桑攸渾身不自在,像只蹲在狼窩旁邊的兔子,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牽擾到她,一有風吹草動,她就豎起耳朵,炸起絨毛,渾身警戒。
好在遲晝也再沒什麼浪蕩的出格舉動。
他作息很良好,除了上課時候日常不聽講之外,暫時挑不出什麼任何別的劣跡。
倆人前排是兩個女生,後排是兩個男生,女生桑攸不熟悉,男生是謝舟行和趙毅,讓她略微舒了口氣,心裡暗自遺憾,為什麼李曼文調座位的時候沒有能把她稍微移一移,無論是往前還是往後。
她覺得無論是和謝舟行還是趙毅坐,都比現在這樣好多了……
上午第四節是英語課。
講完課文,李曼文老習慣,叫周圍同學分下組,兩兩用新學的辭彙和句型對話。
大部分人當然是就近選擇同桌。
遲晝沒聽課,英語書放在前面,在自己草稿上算著什麼,眉毛微微皺著,他專心致志做事的時候,沒了之前和她說話的輕佻隨意模樣,看起來很是冷淡。
他肯定會認為這這種練習純屬浪費時間。
桑攸默默收回視線,把自己英語筆記本拿好,打算乾脆放棄這項活動算了,反正李曼文也不強制,她自己默讀幾遍,權當練習。
「遲晝,你要不要和我一組?」前排一個女生卻忽然回頭,拿筆敲了敲遲晝桌面。
孫帆帆是班裡英語課代表,洋氣漂亮,口語曾經還在中學生英語演講比賽中獲過獎,她同桌殷泉是個農村考進來的女生,平時悶不做聲,孫帆帆嫌棄她口語爛,說了半句就不想再開口。
她見後排倆人似乎也沒開始練習,抱著英語書就反過身來。
「殷泉說的爪哇語我聽不懂。」她拿筆指了指殷泉,撇嘴。
殷泉一副木訥的表情,垂著頭,似乎孫帆帆在說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桑攸看了她一眼,合上英語書,「那要不我們換一下?」她說,「我也說得不太好,我們正好能一起練練。」她對殷泉笑了笑,長長的睫毛扇動了兩下。
她伸出纖細溫軟的手指,輕輕按了按殷泉擱在她座位邊緣的手背,安撫一般。
殷泉手指顫了顫,小聲嗯了一句。
「行啊,那你們去練。」孫帆帆有點意外。
看桑攸從北城重點轉過來的,人又白皙漂亮,她還以為至少也會從小練練英語,沒想到這麼上不了檯面。
「我覺得不行。」一旁的男生忽然說話了,他垂眸,黑眼睛冰冰涼涼,沒看孫帆帆,語氣平淡。
桑攸呼了口氣,心平氣和,「我口語不好,你和她練效果更好。」
遲晝眯眼,笑了,「你們兩個自己練。」這話是對殷泉和孫帆帆說的。
看大佬明顯心情不好,孫帆帆不敢再惹他。
惹毛了遲晝後果是很可怕的,在一班是個公開的秘密。
她慢吞吞轉了回去,嫌棄的瞥了眼殷泉,找前排別人說去了。
桑攸看殷泉坐得背影蕭瑟,想拍拍她,手指伸出一半,直接被另一隻手捉住了。
掌心女生的手指細細軟軟,他用自己的手覆上,慢條斯理,像在擦拭什麼一般,一寸寸,拂過肌膚與指尖。
他手指修長,清涼乾燥,此時微垂著睫毛,眉眼乾淨清雋,不見眼底的乖張輕佻。
桑攸背脊湧上一股極其異樣的感覺,極端的彆扭中帶著絲絲異樣的酥麻。
她抿唇,用力抽回手,從筆盒裡取出一支筆,埋頭記起英語筆記,再也不提英語對話的事情。
遲晝也不逼她,笑了笑,下課後同學紛紛去了飯堂,他座位在外面,桑攸收拾著自己東西,不看他,綳著小臉請他讓開,讓她出去。
「攸攸。」遲晝起身,不知道什麼時候轉了稱呼,漫不經心道,「你沒小時候那麼乖了。」
桑攸腳步頓了頓,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
風平浪靜的一下午,直到快放學,桑攸才恍然想起來,今天是培優班有課的第一天。
那時候已經是五點半,快放學的的時候了。
她忙打開手機,剛開機,屏幕上蹦出杜茹簡訊,「攸攸,今晚爸媽在外面有個重要的飯局,飯在家給你做好了,你回家熱熱。」
好巧不巧……
桑攸只能回復,「媽,我今晚學校有培優課,今天是第一天,可能要到九點半才能回家。」
杜茹在車上接到女兒的簡訊,「怎麼辦?我們九點半能回去接攸攸么?」她問桑正平。
桑正平邊開車,頭也不回,「我知道那個培優課,老遲說阿晝也在,要不讓他家幫忙送送攸攸?」
他和遲城交情好,男人心大,覺得是個小事。
杜茹猶豫了下,「老這樣麻煩人家,不太好吧。」
桑正平不以為意,「我和他什麼關係,再說本來就回不去,你難道放心讓攸攸大晚上一個人回家?兩孩子搭伴走也挺好,本來就是同學。」
杜茹沒辦法,只能給遲城打了個電話,桑正平接過電話,和他說了幾句,輕輕鬆鬆,「老遲說他給阿晝說了,讓我們放心,以後都不去接了都行。」
杜茹還沒回信。
桑攸在食堂吃完了晚飯,關了手機,往培優班教室走去。
晚風悠悠,第一天排的是數學課,她按地址找到綜合樓,一樓,來到理科班教室,裡面已經滿滿坐了不少人了。
都是陌生面孔,桑攸怕生,從後門盡量悄無聲息的走進去,才發現沒有座位表,才三十個人,教室又足夠大,坐哪裡似乎都差不多,大部分人都是選擇的和自己班熟人坐的一桌。
桑攸左看右看,忽然發覺,一班來這個班的九個人里,似乎只有她一個女生。
她稍微熟一點的面孔就只有趙毅和謝舟行了。
趙毅已經和一個男生坐了一桌,談笑風生,很愉快的模樣。
謝舟行坐在第三排,在座位上安靜的看一本書,桑攸猶豫了片刻,找到他,把書包放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有點不安,小聲問,「請問,我可以坐這裡么?」
謝舟行翻了一頁書,聲線溫和,少年穿著整潔的校服,短短的黑髮乾乾淨淨,柔和俊秀,身旁似乎有股讓人安心的氣氛,「沒人,儘管坐。」他很貼心的往裡面讓了讓。
桑攸抿唇,笑了,眼睛亮晶晶的,「謝謝。」她把自己的課本文具放下,安心在謝舟行旁邊坐下。
一股冰涼的視線落在了桑攸身上。
遲晝。
他來得遲,和一個陌生男生坐著,倆人看起來很是熟絡,視線落在桑攸身上,她莫名心虛,不回頭,努力在演算本上解題。
「阿晝,咋了?」江瀾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沒見什麼稀奇東西,順嘴問了句。
遲晝收回視線,冷笑,「今晚放學你自己先走。」
江瀾哦了聲,「你幹啥去?」
「干有意思的事情。」遲晝語氣冷漠。
江瀾嘖嘖,遲晝這人,原來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最近好像越來越有點……騷了。
培優班上課節奏果然比平時快很多,內容不止新課,還大量涉及了以後高三的新內容,蜻蜓點水般講講新課,立馬就上手做題,桑攸一晚上腦袋都沒停過運轉,筆一直刷刷沒停。
好在謝舟行是個很不錯的同桌,桑攸有聽不明白的,課間試著問了問他,他講得很清楚,溫和細緻。
九點半課程結束了,桑攸把課本文具收好,背上書包,穿好外套。
她走到綜合樓出口,把手機開機,杜茹的簡訊蹦了出來,「攸攸,爸媽今晚有事趕不過來,拜託遲白家裡人送你回去,你放學等一下他。」
桑攸難以置信的把簡訊看了三遍,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閱讀能力。
門外車燈人影晃悠,夜風裡,有個修長的影子慢慢拉近。
「走了。」遲晝雙手抄在兜里,似笑非笑的模樣,眸子極亮。
不遠處樹下站了另外一個穿校服的高挑男生,校服袖子隨意的卷到一半,看到這一幕,咧開嘴,意味深長的笑了。
按這次考試的成績,文理科每邊會選出三十個學生,組成培優班,在每周一三五晚上加小課。
名義上是學生自願參加,但是給培優班上課的老師都是歷屆名師,在外面輔導學生都是按小時收費,費用高的嚇人,還不一定能請到。
而這培優班卻是全免費,加上大量特供的內部資料,基本上心裡有想法,想沖頂尖名校的學生沒有不想進的。
「平時考試能進年紀前五十基本有希望。」蘇薇說。
桑攸想了想,疑惑道,「不是只有三十個名額么?」
蘇薇聳了聳肩,笑道,「考試成績有波動啊,而且是自願的,有人不會去,就空名額了。」
聽描述這麼熾手可熱,居然還有人不去……
蘇薇解釋,「比如遲神,我們都覺得他不會去,就空下一個名額了,他們這些搞競賽的,培訓體系和高考生不太一樣,去不去都正常。」
桑攸默默點了點頭。
她來湛州半個月了,參加過幾次小測,大概對自己成績有了數,以前她在北城時,一般能排到年紀前五,在這邊,發揮正常的話,或許也可以沖沖這個名額?
這幾天生活很平靜。
桑攸沒再見過那個叫馮筱姿的女生,反而是有天,她朋友,陸雅妍刻意找到了一班,說是替她給桑攸道歉。
她好像化了點淡妝,肌膚潤澤,黑髮發梢微卷,明媚鮮妍,笑起來很好看。
桑攸一貫不擅長應付這種自來熟的類型,只能小聲說沒事。
「那就好,晚上放學請你去喝奶茶。」陸雅妍放下心來一般,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她不經意瞟了眼教室後面,靠窗的一個空座位,椅子也是空蕩蕩的。
「遲哥今天又遲到了?」她笑,語氣很熟悉。
蘇薇嘆了口氣,「也可能是請假吧,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陸雅妍笑眯眯的,「他老這樣,上高中了也不改改。」見桑攸在旁邊,她有意無意解釋道,「我和他初中就認識啦,同班了好多年。」
桑攸沒什麼表情,點了點頭,依舊寫自己手下的作業。
蘇薇和她聊了幾句,後座趙毅回座位,看見陸雅妍,嬉笑道,「陸美女來一班有何貴幹?又來找遲神?」
陸雅妍嗔笑,打了他幾下,「什麼意思 ,不找他我還不能來了?我來找薇薇的不行?」
桑攸麻利填好閱讀最後一空,把英語試卷收好,夾進文件夾,拿起水杯去飲水機處倒水,回來時陸雅妍已經走了,她呼了口氣,捧住茶杯啜了一口,從小喝到大的草藥茶的味道,苦中沁著股微微的甜。
九月下旬,檢驗考。
第一場數學,題量很大,教室里靜悄悄,只聽到在紙上書寫的沙沙聲,教室門被人推開。
桑攸座位靠前,停下筆。
穿著黑色短袖的男生,單肩背著書包,站在陽光下,剪影說不出來的乾淨俊秀。
監考的是侯志平,他關上門,拉著遲晝出門,倆人不知道在外談了些什麼,侯志平進來時居然滿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