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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比例不足,稍等  意識到危險, 她的速度愈發快了起來。


  爬起身,氣喘吁吁,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腦中一熱, 什麼都不敢想。唯有迅速起身往山坡上跑,心思斷成一縷一縷, 心跳加快,早已失了往日的從容。


  即便如此,仍舊得騰出機會想, 想哪處人多,最容易搬到救兵。


  可惜如此大雨,北高坡上人本就不多。放眼望去,方圓幾裡外尋不著一處燈火。領悟到此,紀嫣突地感到絕望。


  心裡頭重重地堵著,一絲鬆快都不見。唯有拚命呼救,口中嚷著「救人」,「救命」。一記響雷, 雨水迎面灌來, 姑娘咬牙屏著,得不到回應,唯有加快腳步。


  寒氣襲人, 遍山濕漉漉。吸吸鼻子, 踩住一步台階攀上。小心翼翼卻用足了勁, 奔波不停,步履匆匆。


  深宅女子的體力不比山裡人,即便如此,她仍儘力往上爬。左顧右盼,就期望能見著素日常從這路過的李叔。然而這樣的天氣,李叔喝酒都來不及,哪裡趕得及回來。


  她用盡畢生力氣奔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爬坡上坎更加耗費體力。尤其還是萬般兇險的時刻,每一個步伐都在給營救增添時機。為了婆婆,只能竭力狂奔。


  汗水和著雨水,順著領口往裡灌。天陰了幾分,冷嗖嗖的。滿山陰沉,渾像噩夢般的境遇。靜悄悄,又似狂涌。


  她只矛足勁尋求救援,萬沒心思再想別的。穿過竹林,小冷風撲面而來,入眼之處灰濛濛一片。


  這姑娘不算特別有膽,但卻會瞧事。奔走同時不住張望,直到路過白日摘桑葚的果園。目光往上,赫然發現那崖邊的木屋正亮著燈火。


  眼神微亮,像是剎那間尋著救星。姑娘抬眸,迅速抹掉臉上的雨水,抬步朝上跑去。


  陰森森的風比剛才更重,手腳涼了一路。凍得熱,熱得寒。各種感覺傾襲而來,直叫人覺得恍惚。


  行動間衣衫已經濕透,緊緊地貼在嬌小的身子間。風一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跑這麼久,實在體力不支。然而就差一點,眼看就快尋到救兵,萬萬不可能在此懈怠。


  奔走的步伐加快,待到木屋外。女子緩下氣,踮腳往裡看,小鼻尖上冒著密密的汗珠。雨水濕了鞋,踩住一踉蹌,好不容易站平穩。


  正猶豫著,不見人影,只能抬手輕輕敲了敲門,可卻無人應答。踮起腳尖,不放棄再敲得多些,突然從側方傳來熟悉的狗叫聲。


  是黑狼,她白日碰到的那隻狗,憶起它的兇狠,紀嫣一怔,悄然咽了咽嗓。眸子一動不動盯著門的方向,靜下來心來。知道裡頭一定有人,還是不好對付那種。


  這樣的時刻,哪裡容得她猶豫,緩和語氣,姑娘只能硬著頭皮,調整呼吸焦急問。


  「請問裡面有人嗎?」


  語聲畢,黑狼叫得更加大聲。她不敢踏入院子,繼續重複口中的話。此時的雨比剛才小了一些,心裡知道婆婆那邊等不得,唯有一鼓作氣,先進去瞧一瞧再說。


  好在她回頭時瞥見狗已被套牢,看樣子暫時不會朝她撲來。便自顧自打開院門,小心翼翼朝里走去。


  隨著她的進入,院子里頃刻間沒了聲響。黑狼趴在地上咕噥幾聲,聳著腦袋,像是叫得很沒趣。


  抬首哆嗦著往裡看,心跳比剛才還要快,試圖去敲那扇門。沒來由地慌,然而當她剛抬起手時,門卻突地從里打開。


  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赫然出現在門口,目光冷然,身型挺拔。意識到他沒穿衣服,紀嫣趕緊回頭。手足無措,驚得眼睛不知往哪兒擺。


  是白日她碰到的那個男人,見著是她,不動聲色拉過外袍披上,麥色的肌理看上去遒勁有力,面無表情,威嚴可畏。


  窗外又一記響雷,紀嫣一顫哪敢多看。縱然知道對方不好相處,但為了婆婆,仍舊閉上眼睛鼓足氣說道。


  「公子,求您幫幫忙。瑞婆婆在坡邊摔倒了,情勢危急,隨時有可能掉下山……」


  道得清楚,胸口劇烈起伏。羅劼看著她,目光從她濕透的髮絲到透明的領口,裡頭若隱若現一件小衣,透出女兒家白皙的肌膚,相當嬌潤欲滴。


  他就這麼看著她,眼神未曾避諱,繫上衣結,久久沒有移開。


  半響得不到回應,紀嫣只得輕輕睜開眼,握緊小拳,喃喃問。


  「公子?」


  哪知睜眼順著他的目光瞧,發現對方正一動不動看著自己領口。紀嫣一驚,趕緊捂住胸襟後退一步,緊咬下唇,秀眉微擰。


  二人無聲僵持,時間過去很久,久到她以為對方不會幫忙。結果正當她準備轉身,那人卻按住她的肩膀,一把將人推到房裡。


  他走了,而姑娘被那力道撞到軟榻上,摔得頭昏眼花,一時根本反應不過來。


  等她掙扎著再爬起時,那男人早已頭也不回地離開屋子,手裡拿著繩索,連傘都不及打。


  而望著門外逐漸小下來的雨,她起身吁氣,握住布巾。拉開房門,什麼話都不聽,沖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小步追了出去。


  他走得很快,不足多時就甩下紀嫣下了高坡。這裡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幾乎不用怎麼找,往下兜幾圈就能望見瑞老太的所在。


  好在對方還撐得住,雖然已經奄奄一息。


  羅劼從大石上利落躍下,俯身查看老人的傷勢。確定腿腳處的骨頭已經斷裂,動手小心抱起她,徑直往山腳而去。


  只有寨子里才有大夫,再耽擱只會誤了時辰。


  抱著婆婆走出時正巧撞上從山坡奔下來的小姑娘,周身濕透,髮絲凌亂。見此一幕焦急地奔到老人身側。眼看她已經疼暈過去,忙著開口喚。


  「婆婆,婆婆……」


  得不到回應,老者手中還拽著根枯枝,眉頭緊鎖,看樣子有些痛苦。


  羅劼站定,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自下而上,勒令道。


  「你先上去,她傷得不輕,我帶她到山腳看大夫。」


  紀嫣聽後有些亂,連帶著追上前,口裡不住道。


  「可是……」


  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男人果斷抱起瑞婆婆往下走。


  頭也不回地下了山,而身後的女子濕了一身,風中冷得發抖。知道他大概要帶婆婆去寨子找大夫,跟上去只會誤時辰。便只得先一步回去將衣裳換下,再在此處安然等候。


  她也不知為何會信他,或許因為婆婆說過他是寨子里的老大,且不是壞人。


  這樣想,紀嫣內心仍然七上八下久久不能消停。好半天后才抬腿折返,心神不寧往自家院子而去。


  回到屋中,此時的雨又大了起來,她緊趕著到屋內將衣服換下。打水仔細清洗一番,再往外瞧,雨還是那樣大。


  舒口氣,此時夜深人靜,大雨傾盆。想再下山是不可能了,唯有守在院外的架子下等。這裡可以清楚看到上山的小道,意味著如果那人回來,她便能立刻知道婆婆的消息。


  擔憂過度,根本放心不下,只得坐在原地等。


  時間一點一滴溜走,雨不知不覺小了下來。混合著空氣中的潮濕,等在門口的姑娘狠狠地打了個噴嚏。裹住厚實的外袍,仍舊一動不動。


  就這麼等,她也不知等了多久,只曉得越待越冷,越待越晚。起身撿了柴火放置跟前,點燃火堆湊近取暖。抬眸,小道上還是不見半個人影。


  繼續把臉埋入膝頭,瑟縮著小憩了一會兒。風雨過後終是安定,四周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聲響。


  手腳漸漸回溫,只在火光的映照下多了幾分暖融,再不似剛才那般冰冷蝕骨。


  輾轉起身,再回頭,好不容易倒了杯熱水,突然聞見小道上傳來沉沉的腳步聲。


  紀嫣神色一動,套上外袍趕緊從里奔出。幾個小跑,安安靜靜守在院外道路邊,仰著腦袋瞧。直到那聲越來越近,視線越來越清晰。一座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剛才救了婆婆的男人。


  他還是那身黑色薄衫,手臂上的紗布因為淋過雨而開始滲血。目光幽深,猝不及防在道路盡頭碰上。站定,默默打量。


  就這麼看著她,紀嫣也抬起頭。一高一矮撞在深夜的山間,她輕輕握了拳,意識到不便之處,趕緊垂下眸子。


  無聲對視,她的眸子如水清潤,眼睫像把小扇子。擔憂地打量,甚至不禁握住他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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