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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比例不足,稍等  靜了半響, 不言不語。連那刻意避開的眼神都能感覺到炙熱, 礙於那日的經歷, 姑娘抱住籃子不動聲色退後些許。


  天色變化快, 聚在空中浮雲朵朵。


  她繼續往後退, 待後背抵上院門, 無路可去。微蹙眉, 暗裡較勁的小模樣估摸又在心底怨他。


  羅劼看著她, 一貫的態度。微低頭, 抬手抵上她身後的院門。


  這樣姿勢, 彷彿能感受到他胸膛處散發的熱氣。紀嫣當然不肯, 氣勢裡帶了靈性, 抱住籃子, 直接開了門鎖。


  她進院了, 只留給他一個纖薄的背影。身板小,身姿卻不錯。聽說這丫頭會跳舞,不知那嬌盈小腰動起來會如何。


  羅劼一頓,意識到想遠, 收起心裡頭燥, 只握了拳。心情如同天氣,難辨滋味。


  就這麼站在院門口, 看她如何面色如常擱下籃子。又綁了圍兜熟門熟路出到院中生火燒水。模樣淡定, 五官細膩清秀, 只那眉眼中的糾結,看在眼裡實在難耐。


  一時難把握,推開院門徑直走入。一副不請自來的架勢,姑娘聞此倏地支起身。眼裡藏了戒備,一雙水眸就這麼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佇立跟前,倒沒再唐突人。對上那湖水般的眼眸,一身濕也顧不得。習習涼風吹了半響,總算平靜下來。


  看著她,掩了幾日的心情無所顧忌。認了理,清楚自己心裡頭的篤定,依她的意思,索性直言。


  「男女有別,授受不親,我負責到底。」


  低啞響亮的語聲,聽得姑娘手中火鉗一滑。該慶幸此地偏僻,不常有人經過。否則就這一句,真想立刻伸手掩了他的嘴。


  這人,怎還敢拿出來說,哪有這般無所顧忌。什麼負責,她與他,如何走到如今這一步。


  那日之事,紀嫣的確很惱。多的是羞,如果換了山下那些莽漢,她可能會就此逃離北南山。可在此生活那麼些日子,心裡終究捨不得。瑞婆婆沒康復,阿雋也還在孰風寨,走了又能如何。


  靜下來多想,憶起他,竟是不知不覺淡下。若換做從前深閨,她定然怪自己不知羞恥。然而如今一個人脫離家邸,沒了那些規矩。唯一尚存只剩腦海中對方炙熱的懷抱。


  是因為對他印象不壞,還是懼他怕他,連起碼的怨都一併淡去。


  羅劼心煩意亂,姑娘何嘗不是。一度不想面對,女兒家的禮儀廉恥都忘了乾淨。知道他怎麼,忙碌起來少了計較。只當避開,過些日子,興許就……


  抬眸,那傢伙還如此,不想再看他,撿起火鉗滅了火。提著水桶,就此掩上房門走進裡屋。


  人還在外面站著,活了二十八年頭一回這副模樣。隔著一道木門,等著她,一動不動。


  或許人走了心都是傻瓜。


  憑那一腳就能踹開的阻隔,他威武不屈的羅老大就此生生止步。門掩上,但旁的那層縫隙卻能看到外面的情形。紀嫣知道他立著沒走,一時擰眉,待到床邊,泄氣般埋入被褥。


  該如何,能如何。哪有這樣的人,初識到今,她總認為他那樣的男子,不會如此這般……


  靜靜想,早起到現在忙了一整天。眼下哪還有力氣再折騰,獨自倚在床榻,靠著枕頭。心裡有的沒的一起湧入,佔據腦中所有。沒過多久,就在這一點一滴思緒中漸漸進入夢鄉。


  閉上眼,不知睡了多久。只記得做了很長的夢,夢到曾經府邸的後院,還有娘親最愛那幾盆花。意識中總惦記她還在的日子,大概是思念成疾,亦或者太過想念。


  於是等到再睜眼,天都暗了下來。恍然抬眸,渾渾噩噩,不知身處何地,待她察覺自己早已睡了過去,立刻從被子里爬了起來。


  心思亂,落不到實處,唯一能見是白日掩門時最後那一眼。深吸口氣,忙從床邊坐起。套上鞋,本能反應起身來到門邊。悄然往外頭看了看,不見人。拉開門栓,卻赫然發現那不依不饒的傢伙竟還守在院外,壓根沒走。


  原來他躬身埋在灶台邊幫她生火燒水,順道還砍了幾捆柴。備了大概好幾日都用不完的柴火,默不作聲拎著斧頭。衣裳還是白日那件,淋了雨早已風乾。即便如此,看上去仍不見狼狽,氣勢壓去一切,怎麼看怎麼讓人生畏。


  見她出門,本能反應抬頭,二人視線相撞。沒過多久,他便丟了斧頭直起身。


  無聲對視,姑娘披頭散髮倒失了禮數。怔怔地看著他,似是沒料到他竟然這個時候還沒走。


  外面又開始飄雨,像嫌他不夠狼狽,繼續很是時候灑下。他沒動,站在灶台外的露棚內,就著這雨逐漸變大,抹去前額飄來的雨水,漠然不動。


  紀嫣沒吭聲,轉首拿過架子上的外袍,披上走出,來到露棚下。


  不遠處的男人就這姿勢盯向她,見她蓋上鍋蓋子,好半天過去才又開口。


  「醒了?」


  盡量不往邊上去,拉過外袍衣結,動手悄然攏住。


  夜空開始閃電,伴隨似有若無的雷聲。他半邊臂膀淋了雨,卻是無謂。目光灼灼,面對面佇立。


  「餓了沒?」


  繼續問了一句,倒比什麼時候都固執。知道躲不過,紀嫣垂首,輕嘆,似無可奈何。


  「這麼晚了,你回去吧……」


  說完從雜堆里找出傘,擦去上面的灰,抬手遞過去。他沒接,連看都不看。


  「真不給我機會?」


  站著沒動,氣勢儼然。這傢伙生就一股霸道之氣,對上誰都一樣,只在她面前已是收斂。


  紀嫣什麼都明白,心裡頭亂,不知如何與他鬧到這樣的地步。看來以往長輩教導沒錯,未出閣的姑娘實在不可與生人走得過近,近了於理不合,更會……


  緊了緊領口,秀眉擰起,任那風雨交加。聲音輕,但卻很清晰。琢磨片刻,方才啟唇。


  「我已有婚約,於你不公,且……」


  他接過傘丟到一旁,眼都不眨。神色炙熱,口氣篤定。


  「就算你嫁過人,我照娶不誤。」


  越說越不避諱,越說越直接。連那略微撐起的麵皮也給他的話捅了乾淨,一時踟躇。


  「你……」


  能如何,這傢伙就是認了不走。她轉過頭,打量外頭的天,以往這個時辰已經開始做綉活,可是今天有了他,一切都亂了套。


  無言而立,紀嫣又靜得一刻,沒了法子,只能再次相勸。


  「回去吧,天色已晚。」


  他沒再開口,自顧自去看火。這男人獨居慣了,什麼都能做。以往一個人懶得動手,今天為了她,倒是沒臉沒皮,什麼都能上手。


  「你不吃東西?」


  挑眉看她,深深一眼,見人不動。徑直尋灶台旁搜尋吃食儲備。濕了大半邊胳膊,火烤著似是暖了些。


  他做這麼多倒不為自己,來之前總想著要在這丫頭跟前徹底使回氣性。但真正見著她,發現自己竟半點脾氣都沒有。


  怕不是吃定他,也甘心被她吃定。


  為了不讓對方覺得自己賴著不走,燒水拿面,那般高大的男人杵在灶台前,輕車熟路,一副很自然的語氣。


  「我給你煮麵,吃過再走。」


  和羅劼住一個山頭,二人難免抬頭不見低頭見。尤其對方還刻意出現在她跟前,見的次數也就更多了。


  時不時搭兩句話,姑娘懂規矩,再怎麼也不會邀他到木屋做客。有時見多了,她乾脆只聽不言。或者兩人一塊兒杵在果園,直到無話可說,方才各回各屋。


  其實他人挺好,就是脾氣臭了點。時常沒好臉色,偏生還來得莫名其妙。


  這是人家小姑娘的理解角度,換了對方,只見天覺得她是白眼狼。對她好,除了謝就是謝。幫忙拎東西,總說不用。搞得他跟熱臉貼冷屁股似的,愈發沒了臉面。


  入夜下了一場雨,澆得滿山生機盎然。環在林中的果園子內,淡香撲鼻。白日日頭盛,積攢起來的暖一倏兒散了開來,圍在其中,愜意得緊。


  隨著逐漸「熟絡」起來的關係,羅劼不再管她去果園採摘的事。得閑會帶著黑狼守在一旁。雙臂枕頭倒地上歇息,看姑娘依舊仰頭攀在上頭,專心致志地做自己的手上活。


  一身小薄裙,聽說是用婆婆換回來的料子改的。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總之穿她身上就是好看。勾勒得腰身纖纖,織帶束起烏髮,只余几絲搭在額角。曼曼嬌娜,小鼻微翹,像畫里出來嬌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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