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仞戰蛇妖
朱煜瑋雙手環抱在胸前,就像玩兒似的“飄搖”於蛇群之中,毫無壓力。
“這一招叫做‘雲遊’,靈感來源於武當的沾衣十八跌。”男人一邊瀟灑地躲避著蛇精的攻擊,一邊向遠處的黎夏解釋著,“這沾衣十八跌是門粘人的功夫,而我使的雲遊卻是躲人的功夫。但其中精髓皆是相同,最重要的都是身法,它的口訣要領是‘抽身換影,乘勢借力,脫化移形,引進落空,避鋒藏銳,閃轉走化。’當然這並不是全部的沾衣十八跌口訣,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黎夏皺著眉,聽得一知半解,心說你居然還有空跟我吹牛逼。也不曉得對方為什麽要給他講這些。
“記住了嗎?以後要考哦。”朱煜瑋在遠處對著他笑了笑。
黎夏:“.……”他突然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
再說那蛇精們,一個個吐著信子轉著轉眼珠,不知道在打什麽算盤。那妖物眼見雙方實力差距懸殊,竟打算豁命一搏,但看那妖氣再次分離,蛇精數量再次增加,黑壓壓的一片,有如烏雲壓境。
朱煜瑋挑了挑眉,“這是什麽倒黴玩意兒?”
隻見蛇群極速地撲來,朱煜瑋心知光靠躲避已是無用。於是身形一轉,腳下步伐急停,往後挪了幾米,右手也向後一擺,隻一瞬,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泛著銀光的利劍。
那蛇群見到銀劍一個個大眼圓睜,急忙停下了腳步,好像很害怕似的不敢靠近。
那劍鋒上的劍氣迅速蔓延開來,範圍之廣竟讓遠處的黎夏也感受到了一絲壓迫感。
“唉~要不是我趕時間肯定陪你們多玩一下。”朱煜瑋說著嘴角一揚,周身氣場頓時變得不同尋常了起來。隻見他身體呈弓形半蹲,雙手持劍,整個人就像一麵戰旗,在風中颯颯作響。
“星河萬仞!”
片刻後,朱煜瑋長嘯一聲,隻見他的背後乍現出無數把利劍,明明是白天此刻卻也光芒萬丈,仿佛是天上星河落向人間。
那無數劍氣化作星星點點直直地飛向慌亂的蛇群,逃跑已然成為徒勞。利劍所過之處沒有血肉模糊,隻有妖氣盡散,一團團的黑霧在那些蛇精消失後慢慢地升向半空,一直到最後一把劍射向最後一隻蛇精,一下就知道這便是蛇群的真身了。再看它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著,狼狽不堪,可以說是慌不擇路,但那劍氣越追越緊,蛇精絕望地閉眼,倒在地上用盡全力大喊一聲:“饒命!”
劍鋒最終停在了離它脖子零點零一米的地方沒有再進半分,過了半晌就自己消散了。
蛇精喘息著倒在地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多謝不殺,多謝不殺……”
黎夏跑到男人身旁,詫異地看著他,好像在詢問為什麽不了結了對方,最後卻沒有多問。
“說吧,為什麽在聖山腳下害人?”朱煜瑋陰沉著臉看著蛇精。
後者從地上爬起來,畢恭畢敬地對他行了個禮,然後用青澀的聲音說道:“我本來是鳳霞山中修煉的蛇妖,和其他妖怪一起純粹是靠吸收天地精華來提升自己的,從沒有害過其它生靈。隻是前些日子突然來了一隻狼妖,將我們驅逐,想要獨自霸占我們的山頭,我們不是它對手隻能棄山而去。”
朱煜瑋聽罷點了點頭,“嗯……鳳霞山.……那聖山多年無人,確實是山野精怪修行的好地方。看你的樣子連人形都未進化完全卻可以掌握高階的妖氣分離一定和山上的寶氣有關,而那狼妖肯定也是看中了這個。”
蛇精轉了轉腦袋,“是啊,我們原本中規中矩地無心惹事,它卻把我們逼上了絕路。”
“可你也有錯,”朱煜瑋看著它嚴肅地說:“你就算再不濟,也不能加入邪修的行列,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蛇精這時慢慢地低下了頭,“我已知錯了。”
男人歎了口氣,接著說:“這樣吧,你去通知你的其它同伴先去別的山林裏避難,但是千萬不能再傷人,至於狼妖的事情我會去解決,到時候一定還你們家園。”
蛇精聞言一怔,“當真?”
朱煜瑋沉默著點了點頭。
那蛇精高興得簡直是要飛起來了,“多謝道長!多謝道長!那我今日便先告退,不打擾您了。”說完,便化作一陣青煙離開了。
黎夏好奇地看著它,“打鬥場麵是很帥,但你怎麽知道它不會再害人?”
“因為聖山方圓裏的精怪其實都是善類,本性不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煜瑋邊說邊打開了車門,“世間萬物沒有誰能真正定奪善惡,就算是你我這樣的修道者也無權決定他人生死,所以我隻能選擇信任它,如若它再傷人我就拿它就地正法。”
“一定要等到它再傷人麽?”
朱煜瑋沉默了片刻,“這世界很多事情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就像你現在問的這個問題我隻能用我認為對的方式去解決,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人也好,妖也罷,他們都是脆弱的生命,”說著,他伸出手指來對著空氣點了點,然後繼續道:“一觸即破。”
隻聽“啪”地一聲脆響,仿佛有人打碎了玻璃一般,黎夏眼見著麵前的景物就這麽“崩塌”了,一直恢複到原來車來車往的馬路上。
車子停在路邊,絲毫沒有因為結界的幹擾而產生位移,朱煜瑋轉身就坐了進去。
黎夏眨了眨眼睛,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轉身也坐進了車裏,說:“你和我都應該選擇信任,對嗎?”。
“嗬,你理解就好。那我們出發咯。話說好像已經挺晚了。”
車子慢慢地駛離了公路,車輪碾過大地,徒留一地星星點點散落人間,很快也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