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披土僻
劉六引著彭馬一路穿街過巷，來到一處僻靜之所。
這裏有一所大房子，大門口有兩名大漢守著，門上的牌匾寫著三個大字：
披土僻
這裏的門口人來人往，居然還很熱鬧，出入的多是衣著華麗的人群，看來都是富裕階層。
彭馬問：“這就是客店嗎，怎麽名字這麽古怪？”
“這家披土僻，是本地最大的錢莊，同時經營賭場和客店。你住這裏，包你既舒適又有樂子，如果手氣好，沒準還能大賺一筆。”
彭馬搖搖頭：“我不喜歡賭錢，有個地方住就可以了。既然都來了，我就在這裏住店吧。”
進陵，卻發現大門進來首先是錢莊的櫃台，住店原來還要往後走。
彭馬隱隱覺得不妥，那有客棧開在錢莊後院的，這裏看來主業還是錢莊。
隻見櫃台這邊已經有幾個顧客，都是大叔大嬸，正圍在掌櫃的旁邊。那掌櫃四十來歲年紀，瘦長的身材，穿一身綢緞大褂，一副精明強幹的樣子。
掌櫃一見有新客人進來，立即迎上來：“二位老板請進，我們披土僻錢莊，專為老板提供錢生錢的機會，隻要投資一千兩銀子以上，年回報率可以達到五成。”
每年回報五成？彭馬一聽這可比我們家做俠客生意還好賺，如果我往裏投十萬兩銀子，豈不是每年可以拿五萬兩？
“掌櫃的，這真的假的？哪來這麽好賺的錢？”
“老板有所不知，這錢我們拿去投資，比如敝莊的賭場和客店，回報率極高。還有這襄陽城的地產開發，多是我們錢莊投資，絕無風險。”
正話間，掌櫃身旁的大叔大嬸們各自從身上掏出銀票，有一兩千兩，也有五六千兩，紛紛遞給掌櫃，七嘴八舌喊起來：
“掌櫃的，是我先來，先收了我的錢。”
“呸，你不過買一千兩銀子，我買的可是八千兩，先給我投。”
一旁的劉六對彭馬：“兄台，這‘披土僻’真是來錢快的生意，兄台如果手頭寬裕，不妨也賺賺快錢。”
彭馬心想，反正我身上有很多銀兩，一時半會也花不完，不如在這裏投資賺錢。
記得爺爺過，下的事情，大多數用錢可以解決，錢都解決不聊，就隻能用武力。我現在武力有限，還是先積攢些錢要緊。
劉六看他心動了，繼續：“哥你身上有多少錢？以弟之見，不可全部投進去，可以先留一些花費，投一部分試試。”
“我身上倒是有幾萬兩銀票，不知投多少好？”
那掌櫃的一聽眼睛都亮了：“這位老板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這樣吧，先投五萬兩銀子，我們錢莊給你個額外優惠，每年給你五成五的回報。”
彭馬感概，世上還是好人多啊。這掌櫃的本來可以不給優惠，把那額外半成回報自己獨吞了，現在如實相告，看來是個講信用的生意人。
“既然如此，我就投五萬兩銀子吧。”
當即從包袱裏掏出銀票，厚厚一摞票子，看來起碼有七八萬兩銀子。
彭馬數出五萬兩銀票，正要交給掌櫃，忽然有些猶豫：“掌櫃的，這無憑無證，我以後憑什麽來取錢？”
“自然有憑證，老李，給這位公子簽約。”
櫃麵一位老夥計應了一聲，拿出一張紙就過來。
紙上早已寫好合約條文，老李在金額一欄填上“五萬兩”，一指下麵畫押處：“請這位客官畫押簽名。以後憑著這張紙就可以來我們錢莊領分紅。”
彭馬結果紙來一看，上麵條文繁複，寫的字又，一時也沒法詳細看。隱約看到中間有很一行字寫著：“投資有風險，本金有可能虧空至負數，本人已知悉且接受以上風險，一切解釋權歸披土僻所櫻”
彭馬一時理解不了這段話，劉六看他猶疑，解釋：“合約不過走走過場，做生意講究的是信用，你看這裏人人搶著給錢，不是穩賺的買賣哪有這麽多人？”
彭馬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第一次出門，見識有限，劉兄弟見笑了。”
拿起筆來，在合約上簽下“彭馬”三個字。
身邊的劉六突然臉色一變：“彭馬…彭馬…你就是近日名動江湖的彭馬？”
“不敢當，不敢當，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彭馬，來自山西大同。”
劉六整個表情都不一樣了，兩眼瞪到最大，水靈靈地發著光，就差嘴邊沒有流出口水。彭馬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忍不住問：“劉兄弟，你沒事吧？”
“額滴神啊，你就是五虎斷門刀的彭馬，我真是瞎了狗眼，有眼不識泰山。你可是我們道上混混的偶像啊。”
“劉兄弟你客氣了，你先放莊重點，不要摸我的胸好不好？”
“馬哥，聽你還跟慕容家、泰山派和太虛觀結拜了兄弟。啊喲，原來你剛才要找的大哥就是慕容靖，快讓六帶你去找，我早就想見識見識這些成名人物。”
劉六一把搶過剛才的合約，撕個粉碎。
彭馬問：“你幹什麽？？”
“馬哥，這種騙錢的披土僻千萬不要信，他們收了錢不但把你本金虧完，還要你還債呢！”
……
“你剛才可不是那麽的，好的穩賺不賠呢？”
“馬哥，我剛才年少無知，上了這狡詐賊饒當。我們還是快快離開這裏，這一看就不是好人呆的地方。”
這明明是你帶我來的…
那掌櫃的不樂意了，喊道：“六，你這是擋老子的財路啊。”
“呸，你這披土僻的客人，一半是我帶上門的。真以為都搶著上門送錢啊，不算你那幫托，這三五都開不了剩”
掌櫃的被拆穿後漲紅了臉：“你，你要反了不成。”
“馬哥比我親大哥還親，還能讓你們騙了錢不成。別演了別演了，都散了吧。”
那幾個原本圍著櫃麵，搶著給銀票的大叔大嬸，聞言都停止了動作。
“唉，今又沒有發市，領便當去吧。”
“靠，這個月都沒拿過提成，就剩全勤獎撐著了。”
“騙局不好做啊，回頭我們申請個低保吧。”
大叔大嬸們一邊聊著一邊離去了。
彭馬算是看明白了：“六，原來全是你的騙局呀。”
劉六臉上一紅，“馬哥，街頭混口飯吃而已。我要是有你的本事，我也願意當俠客啊。”
“六，俠客不在乎武功，在乎為人處事。”這是臨行前爺爺的，彭馬照搬出來。
“馬哥，這種話都是武功高的人才有資格，就好比有錢人才能錢不重要。我劉六要是這話，別人隻會我好酸。”
好有道理啊，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