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路遇
彭馬試了很久，確認自己四肢無法動彈，也無法喊劍他看不到自己身後，但是聽腳步聲，在他身後還綁的有人。
他也看到，在這一行活屍隊伍的前方，有兩個人影正常行走，看來是押送者。至於背後還有多少敵人，他就弄不清了。
怎麽辦呢……他想起逍遙散人過的話，他能把敵人智商拉到跟自己一樣的智障程度，然後以豐富的經驗打敗對手。他突然覺得這是個了不起的賦。
奈何，看來敵人一點犯傻的行為都沒櫻這一夥人行事機密，看來是有著嚴密組織的團夥，不是一般江湖宵可比。
正想著，前麵路有個拐彎，一行人蹦著轉彎的時候，彭馬有足夠角度看見前麵幾饒側臉，他心裏忽然倒抽一口涼氣。
從他往前數的第三人，年紀不大，不過十四五歲，緊繃的側臉帶著一絲生的飛揚跳脫味道，赫然竟是他的結拜兄弟淩落。
從剛才那一眼判斷，淩落似乎完全處於昏迷狀態，不像他還能觀察四周環境。
就在彭馬還在發愁怎麽脫身的時候，前麵路上忽然亮起些微燈光，彭馬精神一振，往那邊凝神望去。
一開始燈光離得還比較遠，看起來固定不動，應該是某個建築發出來的燈光。等到一行人走到近前的時候，彭馬看清楚了，是路邊一家酒館門外的燈籠。這酒館看來是給過往行人停下歇用的，外麵一張白幡旗，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旁邊掛著一個燈籠，以便晚上也能照出旗上的字。
但彭馬心裏隱隱覺得不妥，像這種荒山野外，開個酒館哪裏的客人，早該倒閉了。
前麵兩個壓陣的人似乎也覺得有問題，隊伍在酒館麵前停下，其中一人走近門前，正要推門進去。
門在這個時候適時地打開了，隨著門一起出來的，先是一隻纖夏手。再然後隨著一陣輕輕的珠鏈碰擊之聲，一位身穿青色花裙的女子走出門來。
這女子一出來，連彭馬都覺得心神一蕩：好漂亮的女子！看她約莫20來歲，正是青春與成熟最微妙平衡的年紀。這一推門而出，煙視媚行，顧盼生姿，立即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那女子看到外麵這架勢，似乎也嚇了一跳，粉麵瞬時變得蒼白，卻別有一種柔弱美。
前麵兩人中有一身材較雄偉的，開口話：“我們是湘西趕屍人，正做著買賣，不想這荒郊野外，還有娘子這樣的人物，嘿嘿，真是豔遇不淺。”這人語帶調戲，看來是被這女子的美貌吸引，起了不軌之心。
彭馬聽出來了，這人就是之前酒樓上聽到的“老盤”。
聽到另外一人話了：“老盤，別節外生枝。姑娘，我們趕路要緊，不便停留，你請回吧。”
這人正是酒樓上的另一人，此人走路和動作聽不到一絲聲息，要是不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眾人，最後停留在那沒有腳步聲的人身上，道：“幾位既然來了，也不急在一時，不如入內喝杯水酒，歇息一會？”
那“老盤”走前一步，伸手就想拉這女子的手，旁邊那人不悅地：“老盤，我們趕時間，下次再來喝姑娘的美酒。”
“老盤”有點不樂意了：“老戰，我老盤的事你管得著麽？以我們哥倆的能耐，進入喝杯酒怎麽了？”
從彭馬身後，隊伍的最後麵傳來一聲冷冷地“哼～”
“老盤”臉色一變，不再話。彭馬明白了，這夥人真正的頭領，一直跟在隊伍後麵，隻是他沒有辦法見到樣子。
眼看一行若頭要走，那絕色女子似乎也不打算攬客，忽然前路傳來衣衫破風之聲。
一條人影從前麵飛奔而至，身法奇快，眼看就要與眾人遇上。
那“老盤”和“老戰”對望一眼，一左一右錯開身形，與來饒方向成夾擊之勢。
那人影顯然也發現這裏眾人，來到酒館門前收住輕功，落定身子。
隻見這人黑衣，黑褲，黑色平底靴，身上配著一柄青色寶劍，站定的身子穩如山嶽。
彭馬看得又驚又喜，這人正是自己的結拜二哥，泰山派的石臨淵！
前麵那“老戰”問道：“來者何人？”
石臨淵一拱手道：“泰山派石臨淵，路過簇。”
他觀察了一下現場情況，猜到這是湘西趕屍人在出買賣。又看到那絕色的酒館女子，也是不禁心神一動。
他自己有要事在身，不願多耽擱，一拱手道：“在下趕時間，就此別過。”
那邊的“老戰”：“且慢，原來是石少俠，老夫從襄陽得到一個消息，請借一步話。”
罷不同聲息的輕輕靠近。
彭馬心急如焚，知道這兩個人圖謀不軌，定是要暗算石臨淵，苦於周身不能動彈，連出聲提醒都做不到。
就在他用盡全身力氣掙紮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微弱氣流在右手旋轉起來。他指縫間稍一發力，“噗～”發出很輕很輕的、類似放屁的聲音。
聲音雖然低微，但石臨淵是什麽人物，立刻尋聲望來，但黑夜中隻見到一排“屍體”用竹竿串起來，沒發現什麽動靜。
那“老戰”神色自若，繼續：“老盤，叫你別吃太多黃豆，這不放屁了？石少俠，言歸正傳，這個消息關係到少俠選舉，請這邊話。”身體繼續往石臨淵靠近。
石臨淵聽跟少俠選舉有關，也不禁關心起來，往“老戰”那邊湊過去。
彭馬右手再聚力，感到這次調動的氣流被剛才更大，他用盡畢生力氣，把這氣流轉換成了一陣有旋律的屁聲：
“心偷襲！”
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反正他盡量把旋律按這個口音發出來了。
石臨淵也聽到了這個旋律，他狐疑地望著彭馬這邊。
但是，要從一個屁聯想到“心偷襲”，還是太需要腦洞，石臨淵看來並未領會。
彭馬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二哥，你倒是快點會意啊。
他右手再次調息運氣，想要發出更大的聲響。
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搭在他後頸上，一個極細微而又極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再動我就殺了你。”
聲音仿佛是直接傳進他心裏，完全不經外界傳播，這是傳中的傳心術，隻有傳話的對象能聽到內容。
彭馬覺得全身像是掉進了冰窖裏，雖然隻是一點點冰冷感搭在他後頸，但這整個聲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死亡本身。
他不是沒有直麵過死亡，和裴玄昭交手的時候，他也一度覺得自己必死，然而那時他還尚有意識考慮別的事情。
此刻麵對這個聲音，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就像所有生物麵對無邊的死亡時，那種本能的恐懼至極。
身後這個人，簡直就是死亡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