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進山
老婦人臉色蒼白，四處看看沒人，才低著聲音：“這山上一直有座寨子，好多年了。在過去，山上雖然也搶來往商販，卻很少傷人命，對附近百姓也挺客氣，從來不欺壓窮人。”
彭馬聽過不少江湖軼事，知道這種情況很常見，所謂兔子不吃窩邊草，很多占山為王的綠林強盜都不搶附近百姓，他們懂得要打好群眾基礎，寨子才能長治久安。
“原本山上隻有兩個寨主，直到一年多前，來了一個新寨主。自打這人來了，唉…聽山上劫道就開始下狠手，從來不留活口。山上下來的人也越來越囂張，經常進村裏騷擾，還立下規矩，不讓村裏人進山采藥。”
彭馬一聽，難怪以前襄陽俠義盟不伸手管，原來是最近一年開始作惡。
“我們這藥王村一百多年來都靠采藥為生，大洪山上有一種豬籠草，采下來製作的金創藥特別有效。可是自從禁止進山，村裏斷了材料來源，很多人維持不了生計，都遠走他鄉了，村裏就剩下老人孩子。”
彭馬問道：“那剛才你這孩的爸爸還進山采藥去了？”
老婦人歎了口氣：“我那兒子是個藥癡，製出來的藥倒是很好，遠近有點名氣。他舍不得放下製藥這門手藝，總是偷偷進山采藥去。
後山有一條隱秘的路，知道的人很少，他每次就仗著這條路進山。可他之前偷偷進山都是當就回，昨晚不知怎麽，徹夜未歸。”
罷一臉的擔心表情。
女孩旁邊看到，她很是懂事，問道：“奶奶，爸爸會不會被山上的壞人捉走了？”
老婦人聽了臉上表情更擔憂，勉強安慰孫女：“別亂，多半他是忘了時間，在山裏過夜。”
這話著，連女孩都不信，一臉擔心的表情，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馬上就要哭出來。
彭馬不忍心了，道：“妹妹，你別擔心，哥哥我進山幫你找爸爸。”
女孩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跟你一起去，我找爸爸可厲害了，每次捉迷藏都是我贏。”
老婦人喝斥孫女：“薇兒，你給我趕緊回屋去，村裏現在還鬧鬼呢，你想被鬼抓了去吃？”
聽了這話，女孩嚇得身子直發抖，雖然很想去找爸爸，可又瑟縮地躲在奶奶身後。
彭馬看這情況不一般，不像是老人家編瞎話嚇唬孩子，他問道：“老人家，你的鬧鬼是怎麽回事？”
問起這事，老婦人臉上更差了。
“村裏這一年多真是倒足了黴，山上土匪霸道不，最近一個月又不時有孩失蹤，前後已經有四個了，都是幾歲的孩子。
大家到處找都沒發現蹤跡，有是狐仙拐走的，有惡鬼抓去吃了。”
罷看一眼孫女，臉上憂慮重重，女孩顯然也怕這個事，剛才還蹦跳著要出去找爸爸，現在卻縮在奶奶背後不敢動。
彭馬眉頭一皺：“鬧鬼？哪有什麽鬼，都是人心作祟。這事情看來很不簡單，也許跟山上也脫不了關係。”
他從懷裏掏出幾塊碎銀，往老婦人麵前一遞：“老人家這個你拿著。”
“你這是幹什麽？”
老人不接。
“你把那上山的隱秘路徑告訴我，我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你兒子。”
老人搖頭：“這可不行，你人生路不熟，上山不是等於送死？”
彭馬臉色一整，收起之前那種白癡般的微笑。
“不瞞你，其實我是俠義媚少俠，這次就是來蕩平鬼門寨，為民除害的。”
老婦人聽了，身體一晃，幾乎嚇暈在地，她怕鬧出什麽事，禍及自己家人。
彭馬先出一手扶住老人，繼續：“你別怕，且不我肯定能鏟除這幫惡人，哪怕我有什麽閃失，俠義媚人也不會不管。”
他把碎銀往老人手中一塞：“黑之前，如果我和女孩她爸爸都沒有回來，你連夜帶上孩去襄陽，找俠義媚人，把今的事跟他們了。
對了，我叫彭馬，你把事情跟那邊一，必然有人管你。”
這就看出彭馬平時辦事雖然傻呆傻呆的，關鍵時候卻很穩。自己上山剿匪，雖然也覺得十拿九穩，但萬一有個失手，自己送命事，恐怕還連累村裏人。
留點銀子做路費，讓她們連夜去襄陽，還能給自己報個信，雖然如果發生這樣的事，估計性命也不保了，但起碼有個音訊。
老婦人看彭馬得認真，略一猶豫，終於把銀子接了。
她再看看四周，村裏家家門戶緊閉，沒有任何人影動靜。
“你如果真能把山上的惡人治了，我們全村都給你供牌位。”
“那倒不必了，老人家你就給我，後山那條路怎麽走？”
老婦人給彭馬仔細講了路的位置，周圍有什麽可辨認的特征，等等。
彭馬一一記清楚了，低聲道：“你們趕緊回屋關好門，我來過的事誰也別。記得，黑前不見人一定要馬上走。”
叮囑完畢，轉身就要走，女孩忽然道：“哥哥加油，等爸爸回來，我叫他做蛋炒飯給你吃，爸爸炒飯可好吃了。”
彭馬笑道：“好好，我最喜歡吃炒飯。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回答：“我叫藍采薇。”
彭馬想起來，這是詩經.雅裏的詩：《采薇》。
“好好聽的名字，你在家乖乖等著，哥哥很快把你爸帶回來。”
跟兩壤了別，彭馬緩步走出村，他特意不施展身法，怕引起村裏人注意。
直到走出好一段距離，還拐了個彎，彭馬才發動風力，身形乘著風勢就急速前進。
從這藥王村到進山的主道路倒是不遠，但那裏有人看守，不讓村民進山。彭馬有心先去找采薇的老爸，所以繞了一個大圈往山後去。
照著老婦饒描述仔細辨認，果然在後山這裏有一條隱秘的路，是路，其實根本就是亂木叢，這是這裏草木長得稀疏些，勉強可容人鑽過去。
彭馬看這裏草叢被壓倒了一片，顯然最近有人進去過，心想這多半是采薇的爸爸從這裏進去。
他一低身，跟著這些痕跡就往山上走。
走了好一段路之後，前麵開始寬敞起來，看來已經進到山裏了。
看這山樹木蔥蘢，花草遍地，果然是盛產各種藥材原料的好地方。
剛才草叢密處，能比較明顯看出人走過的痕跡，到了這裏，反而不容易發現蹤跡了。
彭馬想了想，一跺腳上了一棵樹的樹梢，四下看看沒有動靜，身形一縱，又跳到隔壁一棵樹上。
他就這樣一棵樹接著一棵移動，快速偵察著四周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