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我選擇喬菲
我笑笑道：「這麼說你支持我的決定咯？」
父親像兄弟似的摟著我的肩膀道：「兒子，你從小到大都很有主見，一旦做出決定我就是再阻攔也於事無補。何況藍天對你不薄，要懂得知恩圖報。錢賺多少是個夠，夠花就行，爸又不圖什麼。要不是為了你們倆，爸早跟著你袁叔幹了，要不現在最起碼也是千萬富翁吧，哈哈。」
此話不假。當年1258廠倒閉后，袁野的父親隨著大流下海撈金，在戰友的幫襯下倒騰海鮮，生意做得風風火火，後來回到雲陽開酒店餐飲，越做越大。現在經營著三家酒店，開著兩家海鮮市場，還有四家加油站，悶聲發大財，身價早已過億。
袁叔幾次三番叫我爸跟著他干，可他因為我們上學最後還是拒絕了。他肚子里沒多少文化，但在管理上很有一套。當年廠子里的刺頭都在他車間，管理的服服帖帖。
這些年，袁叔沒少照顧我們家，隔三差五總要幫襯。他知道我父親要面子，不願意接受援助，換了種方式暗中相助。上大學時告訴袁野，一起吃飯出去玩時，一定要搶著買單，而且每次來學校買東西總是買雙份，有袁野就有我的。每年過年，都要給我和妹妹包很大的紅包，我們一家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即便是現在，我都時不時有求於袁野。我們倆家的交情早已超出了友情，幾十年如一日，著實不易。
我理解父親的心情，他這輩子的追求都放到我和徐晴身上，對自己無求無欲，甚至不願意再結婚，生怕打亂了生活節奏，不被我們接受。基於此，我畢業后義無反顧回到家鄉，為的就是回報他。
父親心地善良，而且重情重義，這點在我身上得以體現，與他的教育有關。我頜首道：「那我就留在藍天了。」
「你自己做決定。」
「行，我決定了。」
父親似乎醒悟過來，猛地一拍我的腰道：「都被你小子帶溝里了，先不談工作，剛才和你談的事到底怎麼想的？」
我無奈地道：「能讓我自己選擇嗎？」
「不行！在感情問題上我必須干涉。喬菲和雯雯之間，你先做出選擇。」
我毫不猶豫道：「我選擇喬菲。」
「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她會回來的。」
「哎！」父親嘆了口氣道，「得，那你慢慢等吧，等到撞得頭破血流才肯回頭，我不管你了，睡覺！」說完，起身進了小院。
我坐在院子里望著影影綽綽的月光抽著煙獨自發獃，拿出手機看著設為封面的喬菲照片。
她為什麼討厭我，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是我長得天生一副討厭的模樣，還是我不夠優秀。我無法猜透她的心思，不過我倆的成長和生活環境決定了視野。也許在她眼裡，我不過是個鄉野屌絲，無論從任何方面都相差甚遠。
我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績證明自己。
第二天早晨，天剛剛放亮我就起床，隨便吃了點來到公司，集中精力把東湖灣項目的情況反反覆復研究了一番，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糕。我最開始認為就是單純的賣房子，可沒想到牽扯著諸多方利益，包括當地政府，銀行，三家施工方，十幾家建材供應商，甚至還有大大小小的投資方，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一身。
我雖然沒學過市場營銷，但上次參與碧華園事件臨時惡補了不少這方面的知識。再加上這些年多多少少會涉獵，心裡大概有底。想要撬動這一爛攤子，應該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口，可從何處下手呢。
就在這時，牛魔王推門進來了。驚呼道：「卧槽，果然是你，頭一次見你這麼早來，看來我廢成噸的口舌也不如白董一句話啊。」
我沒心思和他耍貧嘴，道：「趙董說抽調的人還沒來嗎？」
「今天應該都會到，白董上午過來要開動員會，專門安排部署此項工作。」
「哦，那好。」
牛魔王繞到我身後，看著稿紙上密密麻麻的數據道：「你是不是有突破口了？」
我回頭看著他道：「我就問白董答應我的事能不能辦到。」
牛魔王知道我所指，哈哈大笑起來道：「這我不知道，你得問他啊。徐朗啊，我從來沒見過你為一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相處才幾天啊，真的動了心了？」
「這不廢話嘛，不單單是如此，這項工作也非常需要她。」
牛魔王質疑道：「有那麼神奇嗎？」
我懶得和他解釋，道：「這件事到底是白董負責還是趙董負責？」
「呃……白董任命趙董為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應該是趙董負責吧。不過在重大決策方面肯定要上董事會，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你有什麼想法？」
我詭異一笑道：「暫時保密。」
正聊著，手機傳來嘀的一聲，我側頭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喬菲發來的微信。我匆忙打開，只有三個字「神經病！」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轉念一想，難道我給她的「情書」收到了？掐指一算，不太可能啊，才第三天。我迅速回過去道：「你才神經病！」
發完有些後悔了，又趕緊撤回，結果她看到了，發來一個帶著怒氣的表情道：「你是不是找死？」
「借你把刀，求死。」
牛魔王看著我倆的聊天記錄，無奈地搖搖頭出去了。我心急如焚等待她的回信，可半天都沒回過來。我等不及了，回道：「你起床了嗎？」
過了一會兒，她發來一張照片。照片里有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上面堆滿了東西，電腦旁還擺放著一個可愛的玩偶，日本秋田犬，正呲牙憨笑。電腦上貼著便利貼，完全看不懂的日本字。辦公桌的另一側是玻璃窗，玻璃上有雨水沖刷的痕迹，又是一個下雨天。
「你已經上班了？夠早的啊。」
「廢話，你以為我像你啊，一點紀律觀念都沒有，估計這會還賴在床上吧。」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也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她發來個微笑的表情道：「看來我錯怪你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是哪裡？」
「開發區的藍天總部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