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9 命運軌跡
人生就這樣富有戲劇性，若當年趙澤霖沒有遇到韓萬山，或許現在在美國頂著巨大房貸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或許回到國內進入某一家公司和我一樣賣著苦力，而如今搖身一變成了百業集團的三號人物，韓萬山的金龜婿，談不上呼風喚雨，但在雲陽市絕對算得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我和他不能比，從開始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雖同出身寒門，但他跨出了國門，又從事著炙手可熱的金融工作。而我學藝術出身，本科畢業，若不是喬菲估計這輩子連國門都邁不出去，更沒有機會和福氣傍上白富美，人與人的命運軌跡就此發生偏移。
如果說不羨慕嫉妒他是假的，我也想像他那樣萬人簇擁，千人瞻仰，站在金字塔尖揮之方遒。不過換個角度想，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哀愁，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憂傷，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在得與舍面前不得已做出艱難選擇。
趙澤霖看似風光無限，內心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為了金錢地位捨棄了婚姻愛情，娶了自己並不喜歡的跛腳女，還要被冠上「吃軟飯」的名聲，或許這是他人生的唯一污點。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華遠公司總經理孟建偉像見了親爹似的拔腿沖了過去，走到跟前後身體儘可能地下彎，就差快跪下了。嘴巴咧到耳根子后一驚一乍道：「哎呀！趙董，您今天這身打扮可真是帥呆了，我還以為那個大明星出場了呢，這氣質，這儀錶，這相貌，嘖嘖，絕對不次於劉德華。」
旁邊的喬菲噗嗤一笑，見我看她后連忙捂著嘴低下了頭。我湊到耳邊小聲道：「你笑什麼？」
她恢復表情道：「沒笑什麼啊。」
趙澤霖出場時我沒觀察她的舉動，不知她心裡有何感想。道：「你覺得他長得帥嗎？」
喬菲若有所思點點頭道：「挺帥的啊，關鍵是有氣質，這才是一個男人應有的精神氣度。」
我聽了心裡酸溜溜的，道：「那他和我比起來呢？」
她用異樣眼神打量著我，撇嘴道：「你覺得你和他有可比性嗎，自不量力。」
我不甘心地道：「我怎麼就不能和他相比了，你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喬菲木然，盯著我看了半天噘嘴道：「我就看上他了，你要怎麼著。」
「我去，你你你……太傷人了，他可是結了婚的人，你就別惦記了。」
喬菲故意道：「結了婚怎麼了，就不能離婚了嗎？」
我盯著她愣在那裡，內心受到一萬點傷害。
喬菲見此，連忙道：「開玩笑的，別當真，你看孟總，在變著法拍馬屁，趙副董壓根瞧不起他，此人也算是一朵奇葩。」
我順著目光望過去，趙澤霖壓根不看他繼續前行，而他堆著笑臉哈著腰在一邊嬉笑，奴顏卑骨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說話間，趙澤霖來到白佳明跟前，本以為清高離去，誰知面帶微笑走過來伸出手熱情打招呼。而白佳明依然挺直腰板，沒有被權貴壓彎腰，附和道：「趙董依舊儀錶堂堂，神采奕奕，精神飽滿，看來我以後得多向你學習啊，哈哈。」
趙澤霖很隨意地道：「白董過獎了， 我每天下班后要不打打高爾夫，要麼騎騎馬，最近在練習橄欖球，您有時間一起來切磋切磋？」
白佳明笑呵呵擺手道：「這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娛樂活動，我老了，沒精力了。」
「此話差矣，應該是越活越年輕，何況您不老，才五十多歲，正值當年。」
「哈哈，這話我愛聽。」
趙澤霖跟著笑了起來，他說話的時候一直打量著身後的喬菲，儘管不太明顯，但我出於直覺察覺到此眼神不對勁，本能地向前移了移遮擋住他的視線。
正當我心神不寧時，趙澤霖突然伸過手笑著道：「徐朗，好久不見。」
我沒有像孟建偉那樣諂媚，鎮定自若道：「謝謝趙董還記得我……」
還不等說完，他鬆開手繞過我看著身後的喬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是喬菲女士吧？」
喬菲面帶微笑向前一步大方地伸出手道：「趙董好。」
趙澤霖抓著喬菲的手不放，饒有興趣道：「現在還在藍天傳媒嗎？」
「多謝趙董關心，目前在東湖灣項目部。」
「哦，如果有機會我們兩家多多合作。」
「非常期待。」
趙澤霖總算鬆開了手，我也鬆了一口氣。待他們步入現場后，我上前低聲嘀咕道：「有必要那樣握手嘛。」
喬菲停止腳步斜視著我，故意笑著道：「我樂意怎麼著吧。」
我心情不爽地吐了口氣，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她趕緊慌張地抽回手，蹙眉小聲道：「流氓！」
我不服氣地道：「卧槽，他和你握手就可以，我和你握手就成了流氓了？」
「這能一樣嗎，懶得搭理你。」說完，徐步追了上去。
白佳明回頭沖我揮了揮手，示意跟上去。來到座位席，趙澤霖剛要落座看到椅子後面的名字是白佳明，頓時一臉不快，想要動怒卻不是時候，回頭問工作人員道：「我的位置在哪？」
許會長鬼魅一般冒出來，大汗淋漓道：「趙董，您的位置在這邊，緊挨著陳副市長。」
趙澤霖沒有說話，狠狠瞪了一眼闊步邁過去。看到這一幕，我假裝沒看見，緊張地坐在後面替葉雯雯捏一把汗。
「你緊張嗎？」
喬菲突然發問，我回頭故作鎮定道：「沒有啊。」
「那你抖什麼？」
「哦，有點冷。」
「今天氣溫逼近38度，看來你適合遷移到太陽上生活。」
我沒心思和她開玩笑，好奇地道：「你什麼時候成了董辦主任了？」
喬菲一臉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白董隨口一說吧。」
我倒覺得不是，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白佳明沒有帶童曉飛來，反而帶著毫不相干的喬菲來，不太合常理。難道真有意讓喬菲取代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