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 試探口氣
趙家波上次說讓我與華泰對接，如何實施沒有具體要求。此外，我現在職務還沒確定，現在談此事有些喧賓奪主了。道：「孟總，您的心情可以理解，據我所知，華泰因開發區項目至今翻不了盤，而且還欠著銀行不少債務，致使一些建築商不願意與您合作，能維持到現在已經非常不錯了。孩子再好，沒有良好的成長環境和資本支持終究成不了才，要是換個思路把孩子寄養到別人家，或許又是一種人生軌跡，不是嗎？」
孟建偉微微點頭道：「話是這樣說，可要走出去旁人定會戳脊梁骨。」
我笑道：「您很在乎別人的看法嗎？」
他疑惑地看著我，半天道：「當年曾國藩忍辱負重都沒有放棄湘軍，愣是靠著一群農民軍在湖裡大練海軍擊垮了天平天國，讓氣數已盡的大清朝苟延殘喘存活了五十餘年，我這麼多年都咬著牙堅持下來了，難道在地產業飛速猛進之際放棄嗎？」
我立馬回道：「單單靠曾國藩的力量何以擊潰勢力正勁的太平軍，除去洪秀全自身腐敗外很大因素來自於慈禧的大力支持。在民族利益面前，國大於民，而非民強於國。您把您比喻成曾帥，可否左有抬棺西征的大師爺左宗棠輔佐，右有殺人不眨眼的曾剃頭拼殺？若沒有，藍天集團現有令百業集團都羨慕的強大的智囊團和設計團隊，如果實現資源共享，藉助藍天雄厚實力忍辱負重等待東山之日，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孟建偉瞪大眼睛打量著我，嘖嘖道：「刮目相看啊，沒想到你看問題如此透徹，你也喜歡研究歷史？」
我慚愧地道：「研究談不上，以前聽我爸給我講過。」
「哦，怪不得趙總如此重用你，果然有兩把刷子，前途無量啊。」
這些話我不知聽了多少次，但每次聽都有不同的感受。就好比有人把你帶到通往金字塔的路上，只要堅定信念走下去，必定能站到金字塔尖。但過程是曲折的，如何把握全靠自己。謙虛地道：「孟總過譽了，從我內心講還是建議您考慮併入藍天，強強聯合結成聯盟，是現階段資源整合的趨勢。京東如不是背靠騰訊，蘇寧若不是依託阿里巴巴，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很有可能在夾縫中被對手擊垮，直至消亡，不是嗎？」
孟建偉畢竟是混跡商場多年的老戰士，我說的這些道理肯定一清二楚。就在他出現在門口的瞬間，我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和用意。若沒有意向與藍天合作肯定不會來，而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試探口氣，接下來就是談判爭取更多的利益了。
他不停頜首道：「說得很好，假如你在我這個位置，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與藍天合作呢？」
「呃……學生才疏學淺，不敢妄言。」
他爽快地道：「別謙虛啦，沒這個能耐趙總會把這個重任交給你？說說看，說出來共同探討一下。」
他在試探我的口氣，更直接一點，他是觸探藍天的底線，因為我的言行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趙家波的立場。孟建偉是何等聰明狡猾之人，我且能中了他的圈套。微笑著道：「這個我真的不懂，具體情況還得和趙總談。」
他有些失落，若有所思哦了一聲。回頭看了看對門，起身伸出手道：「既然趙總不在，那我就改天再來吧，很高興與你聊了這麼多，有時間咱倆好好喝一杯，那就先告辭了。」說著，重重地握了下我的手。
出於尊重，我把他送到樓下，直至目送他離開。正要返回去時，白佳明的車急速駛進院子，只見他滿臉愁雲下了車，童曉飛緊跟其後急匆匆走了進來。我本想主動打招呼，他好像沒看到我似得徑直走向一側的專用電梯，而童曉飛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微笑。
這笑容讓我有些毛骨悚然，心裡愈發沒底，難道白佳明知道了那件事？看來我的儘快向他說明情況，若造成更大的誤會到時候十張嘴都說不清了。
回到辦公室，我認真思索了許久，心一橫起身決定向白佳明「坦白」一切。
來到36層，剛出電梯就聽到白佳明在發飆，他辦公室的門敞開著，不知在訓斥什麼人。而走廊里不見一個人，估計都嚇得不敢出聲。現在去找他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我躡手躡腳來到喬菲辦公室，推門進去趕緊關上了門。喬菲見狀，驚詫地道：「你怎麼上來了？」
「噓！小點聲。」
我捂著胸口坐下來，小聲道：「白董在和誰發脾氣？」
「不知道，別隨便亂打聽。」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好像提到了錦綉花園，難道是趙總置氣？
這時候，喬菲從桌子底下抽屜里取出一個盒子推到我面前，我好奇地道：「這啥？」
「打開看看。」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只見裡面擺放著兩個精美的蛋糕。喬菲起身沖了杯咖啡端到面前道：「沒吃早餐吧，吃點吧。」
看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我眼眶竟然有些濕潤。抬頭望著她抿嘴一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餐？」
她回到辦公桌前坐下單手托著下巴，她似乎經常做這個動作，眨動著明亮的眸子道：「有些人出奇的懶，怎麼，不喜歡啊，還是惦記著雨妹妹的早餐？」
我嘿嘿一笑，拿起蛋糕狠狠咬了一口道：「再美味的東西都不及你給我的，哪怕是狗屎，照吃不誤。」
她做出一臉嫌棄的表情道：「真噁心！你吃過狗屎？」
「哈哈……」
我毫無防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頓時觸電般地跳了起來，吐著舌頭叫苦連天道：「我靠，你想燙死我啊。」
我的舉動把她逗樂了，一副可愛的表情道：「活該，誰讓你長著一張臭嘴呢，遭報應了吧。」
「別廢話，快拿紙來。」
喬菲趕緊扯出紙巾遞給我，還不忘為我擦拭襯衣上的污漬，就在這時，胡靜不偏不倚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