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4 人情管理
喬菲不解地道:「什麼是國企?」
見她如此孤陋寡聞,我耐心解釋道:「談到國企就得說中國的體制,社會主義國家,國家掌控著經濟命脈,國企運用而生。簡單地說,就是國家出錢投資,聘請職業經理人負責運營,按時上交稅款。就和原來的1258廠一樣,是為國家服務的。如果經營不善虧損了,經理人不必承擔責任,全部由國家買單。這就是與民企最大的不同。」
喬菲似懂非懂頜首道:「那他不過是職業經理人,國家為他開工資,為什麼很有錢?」
「他們的工資很高。另外,其中還涉及到一些權錢交易,這是國情。因為中國到處是講人情的,你在藍天也能看得出來。」
喬菲凝重地道:「藍天的管理確實很混亂,職權不明,分工不明,分配不明,這在日本是不可能出現的。」
「日本是日本,既然回來了就要適應國內環境。很多事情不是靠規章制度,而是人情管理。想要改變,幾乎不可能。不過,這些年隨著外企的大量湧入,一些民企也在尋租思變,但地產業的發展模式和軌跡是很難破冰的,因為高額的經濟利益政府不會放手。」
「就好比這次百業和藍天的土地之爭,都是赤裸裸地為了利益。」
喬菲認同我的觀點,道:「這點我早看出來了,甚至懷疑百業是不是為了圈錢洗錢。中國的股市監管管理太寬鬆了,很多企業都在找漏洞鑽空子,一個項目的投資失敗企業不用承擔責任,反而全都轉嫁到股民身上。而股民炒股失敗后大多忍氣吞聲自認倒霉,沒有一個站出來質問。」
聊得有些深奧了,我不敢再往下談,笑著道:「國人喜歡短線投資,從不看企業的發展前景和市場動向,就盯著走勢圖看誰漲就投誰,如果賺了錢立馬撤資轉向另一個績優股。如此不穩定很容易造成股市動蕩,企業的不自信只好把精力放到如何套錢上。套的越多越眼紅,這就是為什麼許多公司擠破腦袋就想著上市。」
「而國外的投資者相對理性,習慣於中長線投資。這不僅有完善的證券交易制度,還有對企業強大的自信和風險值。而且企業也有良知,每年都會為忠誠的投資者分紅,但在國內鮮有。撈錢還來不及呢,還想分紅,門都沒有。所以,我不會去炒股,即便買股票,我會選國外的一些大公司玩玩票。」
喬菲看著我道:「沒想到你對股市如此有研究,幹嘛不去做投資顧問?」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其實我也是略懂皮毛而已,因為牛魔王喜歡炒股,我倆經常在一起研究,慢慢地就了解了。投資顧問更是騙錢的,他所知道的還不如證券交易所的員工,那才是真正的行家。」
「那什麼不是騙錢的?」
我不忍心在她面前揭露社會的黑暗面,道:「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你慢慢就知道了。」
回到家,她要準備去洗澡,我拉著她興奮地道:「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喬菲看著茶几上的盒子道:「你又亂花錢,我不需要什麼禮物。」
「我靠,別這麼沒情調嘛,我大老遠背回來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喬菲不想讓我掃興,看了看道:「衣服嗎?」
「接近於答案,再猜。」
她又猜了一遍,還是沒猜著,急切地道:「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吧。」
「噔噔蹬蹬……」
我打開盒子遞上去道:「送給你的,提前預祝你生日快樂。」
喬菲一愣,腦海中盤算著時間,半天道:「還有半個多月呢,急什麼。這是啥?」
當她打開包裝不由得臉紅了,扭頭跑進了卧室。
我追上去道:「怎麼,不喜歡啊?」
「你也太……送什麼不好,偏偏送這個,知道我的……」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道:「放心好了,關於尺碼我是經過多方論證的,絕對合身,要不你現在試試?」
「哎呀!」
喬菲捂著臉把我推出去道:「我要洗澡了,出去吧。」
我喜歡看她害羞的樣子,得意一笑吹著口哨洗澡去了。
本來還想和她聊一聊,洗完澡直接進了卧室關上了門。我失落地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心睡眠。想起方佳佳今晚的電話,不由得替她捏一把汗。一千多萬啊,按照我現在的工資水平,三十多年後才能賺夠。我懷疑是不是高利貸,如果是,利滾利還要繼續往上漲,簡直是個無底洞啊。
她父親也真是的,以死的方式解脫了自己,卻留下一屁股債讓後人還,而且還把家庭給毀了,死得多不值。
這事和我無關,完全不必去管。可如今和喬菲的命運緊緊地連在一起,能坐視不管嗎,可我又去哪裡弄錢呢。
想想頭都大,乾脆不去想了。
這時候,喬菲敲門進來了。怯怯地道:「你睡了嗎?」
我坐起來道:「沒有啊,你要陪我睡?」
「滾,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我打開檯燈用被子遮著下身道:「來,上床,商量到明天都沒問題。」
喬菲挨著床邊坐下,吞吞吐吐道:「你手裡還有錢嗎?」
「有啊,前段時間把車賣了,還有不到23萬。」
「哦,我能再借你五萬嗎?」
「可以啊,你要用都拿去,我反正留著也沒用。」
她連忙擺手道:「不不,我只要五萬。」
「沒問題,要現金還是轉賬,轉賬的話我立馬轉給你。」
她不好意思地道:「那就轉賬吧。」
「好。」
我立馬拿起手機轉給她。她有些感動地道:「你不問我用錢幹什麼嗎?」
「愛幹嘛幹嘛,我無權干涉。」
喬菲嘆了口氣道:「佳佳姐走得時候身上只有不到一千塊,她沒和我說,但我偷偷地查過了,卡里是空的。她這次回老家,身上沒有錢怎麼行,哪怕是給家人買點禮物也不過分,要是空著手回去,指不定別人怎麼戳她脊梁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