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咸豆腐腦

  在溫小白的不懈努力下,質量賊好的輪胎並沒有被扎破, 只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成功的讓他在附近尋摸到了一顆釘子。


  溫小白勾唇看了眼不願屈服的車胎,慢慢的走近它。


  買完飲料, 心情很好的溫柏澤回到院子里不露聲色的把剪刀還回原處,面色如常的回到顧想容身邊。


  「回來啦。」顧想容見他回來, 招呼了一聲, 然後把盛好的兩個菜擺上桌。


  「嗯。」溫柏澤答應一聲,就乖乖的去洗手。


  顧想容把自己做的豆腐餅拿了些給大嬸,換了一海碗飯。


  豆腐餅外焦里嫩,咬第一口脆脆的, 第二口就咬到了裡面, 蝦皮混合著素菜提了鮮, 豆腐軟軟嫩嫩的, 味道好極了。


  溫柏澤雖然餐桌禮儀很好,但是也控制不住本能, 吃著碗里的, 盯著盤裡的, 他嘴巴雖然微張, 動作秀氣, 可那豆腐餅,顧想容是看他直接一口一個。


  顧想容好笑道:「這個餅是烙的, 不好消化, 你慢點吃, 沒人跟你搶。」


  溫柏澤聽話的把筷子從豆腐餅上拐了個彎去了豆腐鑲肉那裡,小心的夾起一塊,依舊一口吞掉一個。


  微焦的豆腐與肉餡夾雜著帶有青味的豌豆,在口中微有磨砂感,可當嚼破豆皮后,肉香與嫩豆腐的滑嫩融合,真真是讓人想要咬掉舌頭。


  顧想容最喜歡就是別人吃著自己做的飯菜,流露出的一臉滿足的樣子。


  尤其是小白這種還特別養眼的,要是他沒這麼幼就好了。


  溫柏澤努力的刨著飯吃著菜,雖然當然不知道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吃完飯後,顧想容就送溫柏澤出門,讓他先回去,溫柏澤還是一副乖乖聽話的樣子,跟在她後面出門。


  兩人來到二手寶馬前面,溫柏澤裝模作樣的表現出「我雖然很捨不得你,但是我要乖乖聽話」的樣子,上了車,扭動鑰匙開了起來,然後……


  他當然是下了車,走到前車胎前,看了看,然後睜著他那雙無辜的桃花眼,對顧想容說道:「車胎被扎了。」


  顧想容聽了趕緊去看了看,湊近看就發現車胎有點癟掉了,她道:「咱們來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溫柏澤:「是啊,誰這麼可惡!」


  哎喲,這句話聽在顧想容耳朵里簡直就是奶凶奶凶的。


  顧想容也看了看附近,發現連個攝像頭也找不到,皺起眉頭,「這可怎麼辦?估計是誰使壞扎的,這邊又沒有攝像頭,不好查。對了,你車裡有備胎嗎?」


  溫柏澤堅定的搖頭。


  顧想容:「我去問問大嬸這附近有沒有修車的。」


  溫柏澤:遇到這種事,不是應該女生站在一邊束手無策的問著男生該怎麼辦啊?為什麼他家容容是完全主導的!

  顧想容進門問了下,得知修車的離這邊還挺遠。溫柏澤鬆了口氣,和她道:「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早上給保險公司打電話,讓他們過來處理一下就好了。」


  顧想容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也只能這樣了,我去問問大嬸家有沒有多餘的房間了。」


  溫柏澤滿意的跟了進去。


  大嬸一家正在搶顧想容做的豆腐餅,見顧想容又進來了,再次把她誇了一頓,顧想容笑了笑,問了房間的事。


  大嬸快人快語:「你們男女朋友住一間不就好了。」


  顧想容還沒說什麼,溫柏澤倒是先反對了,他是本能反應,他還沒準備好現在就獻身!

  在大嬸詫異的目光下,顧想容解釋了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剛剛的溫慫慫這會心裡卻有點不高興了。


  大嬸:「沒有了哎,就這一間空房。」


  溫柏澤很體貼道:「沒事,我在車裡睡一晚上也行。」


  顧想容覺得太委屈他,想要讓他叫車去酒店住,被溫柏澤以不放心她的理由拒絕了。


  「好吧,那隨便你了。」顧想容妥協,讓他吃點苦也好,以後就不會在自己面前亂撩撥了。


  接著顧想容從自己隨身的包里拿出自己的圍裙,和幾副一次性手套,她先把自己泡發的黃豆搬到做豆腐的房間,找了大嬸過來打開攪拌機,在攪拌機介面處放上一個乾淨的大木水桶,然後用一個勺子一點一點往攪拌機里舀黃豆。


  隨著機器的運作,乳白色的豆渣漿慢慢流入木桶里。


  溫柏澤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陪著顧想容,順便在手機上處理一些公務。


  周策:「老闆,南城地皮的投標會再過三天就開始了,余高達這幾天頻頻和建委土管局的人聯絡。」


  溫柏澤看了眼正在認真看著機器攪拌黃豆的顧想容一眼,快速的在手機上打字。


  「本來還想提醒他一下小心被人帶綠帽,現在不用了。他的秘書跟了他好像很多年都沒提升了,你找他談談,記得要很溫和的談。」


  周策:「我明白。」


  溫柏澤:「晚上找曹秘書喝點酒,跟他抱怨一下這兩天因為被余高達氣的不高興,罵了你好幾遍。」


  周策:「我今天早上就跟曹秘書抱怨過您昨天被余廳長氣得今天都沒來上班。」


  溫柏澤:「你成長了。」


  周策:「……曹秘書說老爺子下午親自打電話給吳局,兩個人聊了好一會。」


  吳局是余高達的上司。


  溫柏澤滿意的刪了聊天記錄,把手機拿在手裡轉了轉,他現在不止是想要南城地皮,他還想要姓余的和姓陸的一起完蛋。


  他溫柏澤從來就不是個吃虧的主。


  「再仔細查一下陸晨暉的背景,這兩天也給我查下我爸的行蹤和資金流動。」溫柏澤想了會,又給周策發了條消息。


  顧想容無聊的一遍遍重複著動作,這會已經接完一個木桶,她轉頭想讓小白來給她換一下木桶,只見在白熾燈下的小白的臉,半隱半現,臉色深沉,說不出的冷峻。


  「小……小白?」顧想容遲疑的叫了聲。


  溫柏澤抬頭朝顧想容靦腆的笑了下:「怎麼了?是不是累了?我來幫你吧!」


  顧想容那瞬間覺得自己剛剛肯定是眼花了。


  「沒有沒有,你幫我換一下桶吧,這個桶快滿了。」她指了指攪拌機前面的木桶。


  溫柏澤二話不說就上前,小心翼翼的換了桶。


  顧想容:「你會不會很無聊啊?你要是困了就去睡一覺吧,我今晚肯定是要趕夜工了。」


  溫柏澤:「沒事,我陪著你。」小奶狗就要有一個小奶狗的樣子,黏人是第一準則。


  顧想容也就沒再管他,專心的舀黃豆進攪拌機,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黃豆們都變成了豆渣漿。


  接著她把裝有生豆漿的幾個木桶拉到旁邊一個吊著的紗布做成的紗兜,溫柏澤見狀也主動幫忙搬運。


  顧想容又拿了大木桶放在紗兜下面,然後略微費力的把木桶拎起,把豆渣漿往紗兜里倒,紗兜行成一個過濾網,漿汁落入木桶中,豆渣留在兜里。


  顧想容叫了大嬸過來,大嬸教著她搖晃吊兜的技巧,搖晃到吊兜里不再滴水,再用重物擠壓,完全把豆渣榨乾,一滴豆漿汁也不留。


  這是個技巧,也是個力氣活,饒是顧想容有一把力氣,弄了幾下也開始累了,溫柏澤就別提了,金貴少爺哪一天做過這種活計。


  不過兩個人中反倒是溫柏澤沒有叫累,顧想容卻是一口一個好累啊!


  「你去歇一會!」小奶狗在這個時候一點都不奶,直接把按住顧想容的肩膀,把她安到了自己的板凳上,然後蹲在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說,「有我呢!」


  顧想容的心慌亂了一瞬。


  隨意撩了一下的溫柏澤滿意的站起來開始幹活,男人體力就是好,沒過多就就擠好了。


  顧想容休息夠了,也起身和溫柏澤把木桶里的豆漿倒入專門煮豆漿的大鐵鍋里,點上火開煮。


  「我叫顧想容。」顧想容突然來了一句。


  溫柏澤微愣,他現在才發現「小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他暗自慶幸自己沒叫過她的名字。


  「想容?雲想衣裳花想容的想容?」


  「對啊,好聽吧?」顧想容扭了扭腦袋。


  溫柏澤:「好聽。」


  顧想容剛想問溫柏澤全名叫什麼的時候,鍋開了,她連忙找勺子把鍋里漂浮的泡沫撈出,大嬸這會又出現了,教導了她幾下。一會兒,鍋里只剩濃濃的奶白色,散發著豆香味的豆漿,她調了個小火,繼續煮一會。


  她讓溫柏澤看一下鍋,讓他五分鐘后關火,她去旁邊製作豆腐的方形模具那裡,在上面鋪一層紗布。


  接著大嬸來了,她用水和白醋,大概按五比一的樣子調配,調出滷水。顧想容有樣學樣,等鍋里豆漿微微放涼后,將白醋水順時針方向倒入鍋里,一邊倒一邊攪拌均勻,慢慢的鍋里的豆漿開始出現絮狀,並且凝結沉澱。


  這個時候的就是一鍋豆花啦,也就是我們平常吃的豆腐腦。顧想容舀了兩碗出來,放到一邊保溫。


  她把這鍋豆腐腦盛到旁邊的模具里,然後再做下一鍋的豆腐腦,一起鋪在模具里。


  在模具下面放上長木桶,大嬸這會又出現了,用匹配的木板壓在豆腐腦上,再搬了幾塊專門壓豆腐的石頭放上去。


  顧想容打了個哈欠,這會已經深夜了,她見小白也是不可抑制的捂了嘴。她強打起精神,端起兩碗豆腐腦,問小白:「你喜歡吃甜豆花還是咸豆花?」


  溫柏澤:「鹹的!」


  顧想容:和我一樣!

  她把豆花拿到廚房,廚房裡還剩了些她做豆腐餅用的蝦皮,顧想容在豆腐腦里倒了些生抽蝦皮和香油調味,因著這會太晚了,吃辣不好,她就不放辣椒了。


  簡單調好后,顧想容招呼了溫柏澤過來吃。滑嫩鮮香的豆腐腦還是熱熱的,舀一勺入口即化,帶著豆香軟軟滑滑滑。


  加入調味料的調劑,更是有滋有味。


  溫柏澤吃眯了眼。


  三四十分鐘左右,豆腐就差不多應該能成型了,顧想容去搬開石頭,打開木板,底下被壓的平平整整的豆腐,這會的豆腐非常的熱燙,顧想容戴上手套將它切開,一塊一塊的放入大嬸家專門養豆腐的水池裡。


  做完這些后,顧想容早已是又困又累,她糾結了半天,到底沒說出讓小白和她一起進屋睡的話。


  溫柏澤也沒有往那邊想,自覺的簡單清洗后就往車裡鑽了。


  第二天,顧想容醒來的時候,保險公司的人正在給溫柏澤的車換胎。車子弄好后,她買了大嬸家幾個水桶,把豆腐裝在裡面,和一麻袋豆渣一起搬上了溫柏澤的車。


  打開後備箱的時候,顧想容明顯看見裡面有個備用胎。


  溫柏澤:「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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