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僅限於此
在這幫衙役們來之前,朱桂也接受了他們的加入。前就說過,人口的紅利。朱桂當然不會向外推。
更何況從他們逃出來的原因,也知道他們是知道饕的所在。
如果引不出來,直接殺向老巢,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選項。
“正骨?”差役詫異的看了黃子澄一眼。
好吧,又是個沒聽說過的名詞。但不知為什麽他們總覺得那幫窮鬼似乎是很怕這個中年人。
不過怕不怕的都沒關係。帶頭差役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對著身後的差役揮了揮手,差役們了然的上前,兩個人收集地上的凶器,另兩個用繩子把人綁起來,以防他們逃了。
“哇……大人,輕點,我手斷了,剛剛接上。”
咦?手都斷了,這就更好了!
“嘿,你還牛上了,活該,有手有腳,四肢健全,不幹正事,搶劫,撞上鐵板了吧!”
“……”
不要看他們是在訓斥這幫劫犯,對朱桂很客氣似的,那是他們要在朱桂他們身上吃肉。
本國的窮人沒有錢,但他們有用。
弄傷了人,難道不用賠錢?
當然,賠的錢隻會歸他們,而不會分事主一分。
他們努力把朱桂他們騙去衙門,也是有規矩的。
如果當場處理,萬一朱桂表示不追究了,他們還怎麽訛錢。
隻有到了他們的地頭,才是他們說的算。
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
而這,本身也是他們的業務與規矩,把人帶回來,其他人才好參與,才好分錢。
今天你帶人回來,分了我錢。明天我也抓人,分你錢。
如果不帶回來,吃獨食。紙早晚包不住火,被其他人知道,那人肯定是要脫衣回家的。
而且到了衙門,當事人給了錢還好說。如果不給,他們就可以弄死幾個窮鬼,說是他們打傷人,傷重不治。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到時候,他們隻會賠的更多。
花了半夜的時間,十好幾人的斷骨全部被接上,可不是件輕鬆的工作,黃子澄累的不輕。更不用說還有那複雜的,怎麽也接不好,以及那接錯的,都是需要打斷重接的。
為什麽叫“正骨”?自然是骨頭接的要正。骨頭沒接正接對,隻能重接。人的骨頭是沒有接的不正,自己會長著長著,長正的。
這也是他們怕他的原因。除了兩三個幸運兒,一次接正外。其他人,哪一個不是被接了一次又一次。
“恭喜你啦黃大夫,你出師了。”祈大山就此事調侃黃子澄。
“嗬嗬,謝謝你,大山。”
然而,正人君子很無趣,哪怕明知道是調侃,也會認真道謝。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些為你提供實踐機會的兄弟們吧!哈哈哈哈……”
“嗬嗬嗬……”
祁大山在努力開心的笑,黃子澄在平靜的笑。
“幾位爺,咱們一起回去吧。”
差役永遠不會忘記朱桂他們,不是他們是被告,而是因為他們才是大肥肉。大肥肉不跟去,他們可不放心。
至於十幾個奴隸,半匹馬都換不來,他們哪還看的上。不是需要用到他們,早丟一邊去了。
“公子,天也亮了,是該進城了。”
天已大亮,即便引誘,食屍鬼也不會出現,左千戶建議道。
“可以。”朱桂起身,準備上馬。
食屍鬼畢竟是喜陰的,而且黃子澄也確實需要休息。
“那個……我脫力了。幫我一把。“
黃子澄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體力一直是黃子澄的弱項。接了半夜的骨,他的體力早已耗盡。
至於浩然正氣對其身體的滋養。能堅持半夜,已經是受高能滋養的結果了。不然,以他原來的體力,能堅持五個人,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黃大夫,請。”
這回祁大山沒有調侃他,而是真的扶他上了馬。
當兵免不了受傷動骨。黃子澄會正骨,就得他幫。
“公子,請務必不要直接去衙門,我這幅樣子太丟人了。”
黃子澄上了馬,立即對朱桂建議道,“既然是上公堂。我們當洗刷一備,才好上堂。”
黃子澄說的是禮。哪怕不是浩然正氣,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汗流浹背的上公堂,這很不成“體統”。
朱桂考慮了一下,黃子澄的建議不錯,不說他,就是左千戶他的身上的血,也需要清理一下。
對於朱桂他們要沐浴更衣,差役們是熱情的為他們引路。
因為經驗告訴他們,越是好享受的,銀子越是好訛。
至於他們這幫人一身的血跡,倒是沒有想太多了。人都打折了,濺上些血,又有什麽奇怪的。
是絕沒有人會腦洞大開,認為他們殺了半夜的食屍鬼。
食屍鬼也好,饕也罷。連降頭師們都一心撈錢,他們這樣的下等人,又何必去想去管?真要擔心,多撈些銀子,直接搬走,不等有人降妖除魔,要機會大的多。
其他人趕緊回衙門與其他人商量宰肥羊的方案。留下一人守在這兒,明義上是等朱桂他們梳洗好了,好上堂。實際上,不過是擔心朱桂他們跑了。
不過,他們白擔心了。因為洗著澡,黃子澄便睡著了。
體力與精力,他的消耗很大。
他一直睡到下午,才在酣睡中醒來。
充足的睡眠,讓他感覺精力充沛,而在他的客房中,一陣食物的香氣傳來。
在他身邊的茶幾上,擺放著幾樣精致的食物。
一碗米飯,一條烤魚,以及一碗香氣撲鼻的湯。
食物不是那麽豐富,但是在百姓們開始逃難後,食材隻會越來越少,而不會變多。
因為雖然表麵上是人少了,吃糧的人也少了,但問題是,糧食是人種,人打的。
大米之類的農作物還好,畢竟一年的收獲還在,但像一些野味,早沒人敢進山去打了,所以隻有魚。水裏麵沒有饕,人們才敢打魚。
這時代,三菜一湯的工作餐,朱元璋已經提出來了。當然,修了浩然正氣的黃子澄自然不會生氣食物的不豐盛。不光是他隻有一菜一湯,朱桂他們也是。
而且早早吃完飯的朱桂他們已經在製定接下來的計劃。
“那麽,一會兒黃子澄醒了,等天黑,繼續引。”
昨晚除了左千戶之外,其他人表現的都不算好。而黃子澄睡了一天了,晚上自然不能浪費。
至於去找饕的事,還是等他們上了手之後,再說吧。
身為一名統治者,光是他自己單打獨鬥,那是獨行俠。
而且,由於世界的限製,朱桂現在已經幾乎觸碰到天花板了。哪怕朱桂再修行下去,也難以再進步。除非他到其他世界去。
隻不過離開自己的世界,朱桂必然成為無根之萍。以後到了一定境界,除非轉魔道,否則他必須還現在世界的因果。
這個世界雖然限製了他,卻也是生他養他的世界,因果絕對不小。
隻不過到了那一境界,他卻不一定可以回來了,因為這個世界有天花板,到天仙便到頂了。
與其到時候麻煩自降修為,來還因果,倒不如讓這世界升維好了。反正他都已經把大明弄到神話側了,也不差這一樣。
而世界本身也給出了目標,饕的到來,使得世界升維變的可能起來。
一個世界升維需要的能量人極大的,而饕也是號稱無物不吃的。這是很適合的,不是嗎?
當然,一隻兩隻饕也許還是不太夠,這也是朱桂為什麽不立即痛下殺手的原因。
一口氣殺光它們,把門關上是簡單了,但是世界升維的材料上哪去找。
要知道朱桂一旦進入山海世界,他就回不來了。
因為他要離來,世界必然阻止,這就免不了硬剛一波。當時他對山海世界的危險感覺,也是來自於這方麵的直覺。
因為哪怕硬剛贏了,出去了,但如果目的是世界升維,了結因果,他就必須回來。
而回來,隻怕也不簡單。
要知道世界畢竟是活的,如果它就是不讓朱桂進來,甚至為此主動脫離與山海世界的沾連,也沒人可以肯定它辦不到。
至於在虛空混沌世界找尋這麽一顆細胞,也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
“黃大人,你醒啦。”
黃子澄敲門進來,看他的神色,休息的很好。
“準備好了嗎?”
“罪過,子澄貪睡,誤了時辰,這衙門隻怕不開了吧。”
黃子澄告罪。
“無事,衙門明日再去就可以了。”
“殿下,臣擔心衙門難為他們。”
沒有外人在,黃子澄直接口稱殿下。
原來他不是為除不了妖告罪,而是為了那些劫犯告罪。
“黃大人,浩然正氣這麽博愛的嗎?怎麽說他們也是犯了罪的,坐一天牢,浩然正氣也不許嗎?”
朱桂必須弄清這是浩然正氣的原因,還是黃子澄。這是完全不同的。
“不不,這隻是子澄的淺見。子澄一時間倒是忘了他們犯法一事。”黃子澄立即解釋。
“嗯。”朱桂先是點頭,然後又說,“你不要動,讓我檢查一下你身上的浩然正氣。”
黃子澄說歸黃子澄說。檢查還是必須的。這是對待科學的態度。如果什麽都聽別人說,他根本連實驗都不用做了,直接聽係統說,不就可以了。
但是人不是係統。也許那真的隻是黃子澄的想法,與浩然正氣無關。
但是也有可能是黃子澄在掩飾什麽的。
比方說不這麽說,就會失去浩然正氣,早已做好後手準備的黃子澄並不是沒有說謊的可能。
人是很複雜的。係統給出數據,從來都不包括人心。他的設計者也沒有讓係統計算人心的程式。
朱桂要檢查,黃子澄是沒法拒絕的。朱桂隻要說一樣--黃子澄在神學上的經驗不如他,也就是人們常說“吃的鹽比你吃的米多”,黃子澄便拒絕了。
而這也愈發的讓朱桂像個反派了。
好在對氣的檢查,不像大夫檢查身體,需要寬衣解帶。否則朱桂不僅像反派,更像個變態。
隻見朱桂雙手揮出真氣,那真氣剛一接觸黃子澄的身體,便化為實質,像蠶繭一樣將少年包裹著。之後便是名為神識、真氣運行的檢查。
蠶繭內,黃子澄一開始是嚇的嘴唇蒼白,但是漸漸的他就發覺朱桂如真氣在對洗伐筋骨。
這不是有意的行為,但是朱桂真氣的能量層次決定了其在他身體中的運行時不斷地改造少年的身體,由內到外,直接便打通了黃子澄的全身經脈,接著便是排出黃子澄身體裏的雜質。
隻見少年的身體表麵不斷的有黑色物質冒出,剛才的澡是白洗了。
然而這樣的白洗,哪個不想要?伐毛洗髓之後,便是強化肉體。真氣不斷地在黃子澄身體裏鑽進鑽出,哪怕隻有一絲也強化了骨骼、經脈、肌肉。
用神識檢查,用氣運行黃子澄周身,足足半個時辰,才檢查完。
“黃大人,你的身體還是再洗一洗的好。“
“黃大人,你的身體怎麽這麽髒的。”
朱桂真氣運行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收回就可以看到黃子澄可以到非洲,當原住民了。
黑成了這個樣子,已經不再是髒不髒的問題,而是要不要換個人種的問題。
“殿下,臣失禮了。”黃子澄雙眼發紅,直直告退。
對他而言,這是非常失禮的。
朱桂揮揮手,讓他去了。朱桂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進階天人後,自己的真氣還有這麽大的效果。
單純從效果上看,朱桂真的有成為人參果的架式。
確認了黃子澄的浩然正氣還在,朱桂也沒檢查什麽。隻不過是真氣遊走了一下,看一看浩然正氣對人體的負擔,沒想到卻對黃子澄洗伐筋骨了。
不過洗伐也就洗伐了,朱桂沒什麽後悔,更沒要求什麽代價。
這倒是讓調侃黃子澄的祁大山他們眼睛發亮,恨不能以身代之。
黃子澄剛才並不是髒,而是伐毛洗髓的效果,這一點所有習武之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殿下對其真好。”
“咱們什麽時候也可以被殿下伐毛洗髓。”
這不是抱怨,也不是要求,隻是看到好東西時,下意識的讚歎。
就像看到美人兒,所有人都會下意識讚一句“好美”一樣。
隻是讚了,不等於會把這女子怎麽樣。或許會成為向他人吹噓的故事,但也僅限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