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計

  看來羅仁傑對猛子的脾氣和愛好是摸得很透，這猛子說著女人還真有了興趣，使勁吸了一口煙，神秘地笑道，「狗日的沒出息，老子告訴你吧，邱總經理早就說過，我們這裡面的兩個人不能動，一個是林小娟，另外一個就是張慧。這兩人一個懂現代管理，是公司發展的新動力，一個是醫生，我們這裡四百多個人了，醫生是我們這裡最缺的人才。」


  「這樣啊，猛子哥，我說句我們男人間說的話，林經理那美人可遇不可求，邱經理不可能不搞啊。」


  「滾，你狗日的怎麼能這樣亂說，當然，林經理的確長得漂亮，不過林經理根本就沒去玩，其他人跟著邱經理，無非是找小姐玩玩而已。」


  「是，是，猛子哥，其實啊，我還有個意思，其實嘛，也是為你著想。」


  「羅仁傑，你小子又有什麼花花腸子？」


  「聽杜小紅說，她們房間有個妹子幾個多月沒招一個人進來，已是身無分文了，猛子哥，要不你給她一百塊，我讓她今晚陪陪你。」


  猛子先是臉上一喜，但隨即就狡黠地看著羅仁傑，「羅仁傑，你狗日的還真有想法。」


  他似乎在權衡，過一會說，「老子騎車到街上找一個也要不了多少錢，那些女人又會玩又放得開，而且都漂亮，雖然貴點，沒危險啊，你別給老子出溲主意了。」


  「猛子哥，那些女人多臟啊，哪有這些女孩子純，當然，這危險嘛，得怎麼想，那邊有公安抓，這邊就算邱總知道了，最多罵一通吧，而且你還可以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嘛。」


  「別說了，羅仁傑，老子知道你狗日的沒安好心，滾。」


  羅仁傑不生氣，笑嘻嘻地說了聲，「你考慮考慮，想好了給兄弟說一聲。」


  雖然兩人說得很小聲，可我卻聽得真真切切，我那份恥辱再添一份刺痛，這個羅仁傑不是個東西，他也應該是受害者才對，如今卻成了這夥人的幫凶。


  不過我此時能做什麼呢？除了對那位沒錢的女孩感到可憐之外，我甚至連自己都來不及可憐。


  晾好衣服，猛子狠狠地對我說道：「趕快滾回房間去，方成，下次再看到你惹事，老子就弄死你。」


  我裝著特別老實的樣子，沒有一句話，緩緩向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大家都沉默著，我獃獃地走到我的鋪位，坐在鋪位上，靠著牆，木然地掃了大家一眼，我沒有看到他們眼裡有一絲同情的眼光。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所有人都以為住在這個鬼地方過上幾年，自己就變成富翁了，他們內心有一股對錢的極度渴求，所以在如此骯髒的地方，在如此虛偽的交往中，裝出熱情、裝出規矩、裝出禮貌，而真正的良心、真正的正義和感情到底到哪裡去了？


  靠別人沒有任何意義，一切只能靠我自己，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活下來。


  錢已被騙精光了，那是家裡母親每天辛苦賣菜，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攢下來的，是父親從廢舊建築上敲磚，然後用貨三輪拉去賣攢下的血汗錢。


  大學畢業如果我能和林小娟在一起，母親的意思是用那四萬多元錢找些關係爭取找到一個我們倆能在一起工作的機會，她知道我和林小娟在戀愛，她說林小娟就業要找關係的錢由我們出，不能讓林小娟受委屈。


  可現在，這筆錢卻被這個臭女人以這樣的方式騙走了。


  躺在已習慣了的充滿惡臭的房間里，我心裡在想我是不是後悔，我想來想去，覺得沒有後悔的意義，我一直對林小娟心存幻想，所以在家鄉找了幾個妹子，除了學歷沒有她高，和她一樣漂亮的也有，自己卻總是沒有感覺。


  這一夜其實我很疲憊，可我沒有睡著覺，我知道，我必須改變。


  從第二天開始，我跟著這夥人規規矩矩地學習，認認真真記筆記，我記住每一個理論的依據，我把那些僵化的說詞記在心裡，那天杜小紅不是說過我講話有煽動性嗎，我可當老師嗎？這或許還真是一條逃生之路。


  半個月後，領導認為我講得好，又讓我又到幾百人的會上發言，我做了充分準備，我的演講很完美，比在學校籃球隊作征戰誓詞時還興奮和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