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黑暗中的影子
我頭皮一麻，讓她立即說電話號碼，我打過去。
「陳蓉，你…你TM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我狠狠地吼著，差點流出眼淚，看著身邊方華詫異的目光，揮揮手示意她離開，她應該是沒見到我如此恐怖的臉，驚慌地點頭退出房間。
「方成，你，你別急，還沒死，還沒死……」
我輕輕鬆了一口氣，說陳蓉，你馬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蓉邊說邊哭，她說向芙蓉是想回家去的，可回家之後家裡人根本沒有理解她，反而罵她敗家，她媽更是逼她要把從家裡弄出去的錢還回去，而且她的親戚也知道她在做傳銷了，所以都害怕與她接觸，她幾乎是被逼迫離家出走的。
我說那她怎麼不和其他人聯繫？
「她和誰聯繫啊，和你聯繫，你手機卡換了，之後她在外漂泊，可她因為在那種封閉公司呆久了，找了幾份工作，都被其他人欺負，更有男人覺得她好欺負，想霸佔她，把她嚇得逃跑，錢也沒掙著，那天她失魂落魄地在一家旅館住下，買了安睡葯吃了，在我的QQ上留言，請我為她收一下屍，把骨灰送到老家去一下……」
陳蓉哭起來，我的眼淚順著眼角一滴滴掉下，我沒有必要再去想男人有淚不輕彈了，我該哭就哭，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想重拾生活會如此不容易……
過了好久，我說你是怎麼救到她的？
她說她上線的時候向芙蓉已發了這段信息十多分鐘了，因為向芙蓉說了地址，所以她立即在網上查到旅館電話，打電話給總台，要他們立即救人，而且說了這邊馬上過去，賓館的人救了向芙蓉，但因為向芙蓉身體已極度虛弱，加上時間有些長，所以都過去一周多了，她還沒恢復過來。
我說陳蓉，你和她在一起嗎？
陳蓉悲涼地說當然在一起，以後我們兩人只得在一起了，不管是去偷去搶，就算去賣肉也只得一起去了。
我心一酸，說陳蓉你別這麼說，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你把電話給向芙蓉。
我聽見陳蓉對向芙蓉說向芙蓉，是方成的電話。
向芙蓉「啊……」的一聲哭了起來，聲音立即從話筒傳過來，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勸她，聽了一會，我說向芙蓉，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你有困難我會幫你的，現在你養好身體，身體好后和陳蓉一起到南華來，我在這邊。
陳蓉突然一把搶過電話，厲聲說方成，你和杜小紅在一起？你們又在搞傳銷？
我說事情很複雜，不是我一個人，還有好多人都在這裡，我家裡還有十來個人在這裡呢，陳蓉，張慧也在這裡，不過她沒到公司來，你們可以行動時，就馬上給我電話，我要做一件大事。
她兩人應該是開著免提的，向芙蓉聽得見，激動地說方成，我們馬上就可以走。
陳蓉哼了一聲，說向芙蓉，事情都沒聽明白呢，你激動個屁啊，又不是去見你男人。
向芙蓉破涕為笑，說陳蓉，你那樣子不一樣嘛，難道方成是你男人？
陳蓉說方成，上次杜小紅打電話過來是要拉我進傳銷的，我是肯定不會去的，你讓我們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陳蓉，你如果相信我，你們就過來，然後你先去找張慧，住在那裡，之後我再和你說你要幹什麼，但一定要記住，不能讓人知道你們過來了。
這樣一聽，陳蓉想了一會，說好吧，方成，你讓我們到張慧那裡，我們就相信你一回。
我說陳蓉，以後你如果打電話給我，就按照移動客服的聲音和我說話，我把你設為移動客服的名字，如果我直接掛斷，就說明不方便，如果可以接電話，我會接通的，不過一定要記住，和我的通話記錄要全部刪除。
她答應之後，又似乎和向芙蓉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或者後天前往南華。
掛斷電話，我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黑夜，我似乎看到那個隱藏在背後的大老闆正緊緊瞪著我，我冷笑一聲，好吧，那我們就放開斗一斗，不把你那醜惡的面目揪出來，我就不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讓方華叫杜小紅給鄭策打電話，說我要和他商量公司的事。
鄭策過來的時候，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我的銀行卡和電話V網都辦下來了，而且神秘地說方成，昨天新加入有兩個人，你的收入在卡里已經有了。
我一看他給我的明細，果然不少，粗略算了一下，總計應該有百分之十二之多，如果除去公開部分，說明隱藏部分應該在百分之九。
我收下銀行卡和明細單，做出很滿意的樣子，說鄭總經理，現在你可以把公司的真實情況告訴我了，這樣我才能考慮如何把事情做好。
鄭策說方成，你主要做新人發展這一部分內容，所以重點考慮如何發展新人，我請了一個另外公司的朋友，晚上如果你能出來，我們一起吃飯，你可以和他聊一聊現在這種模式下的增強新人思想轉化的辦法。
我說這件事我其實也參考過其他公司的做法，主要是得增加公檢法的法律安全暗示、政府部門的項目安全暗示，名人效應、老人的示範效應等暗示性手段，不過這得一步一步來，因為我們公司畢竟才開不久，除了公檢法和政府部門的人可以找來演員，不可能迅速培植出具有示範效應的人。
他說是啊，今天收到大老闆的指令，剛好和你說的一樣，她讓我們和一個叫陶洪斌的人聯繫，那裡有現成的演員，包括租金都已說好了。
我說其實我們不應該將精力放在這些表演上，實際上如果花錢在請演員身上，不如我們在公司的土地上想辦法，如果能做出一些馬上就要開工的姿態，效果比找演員會好很多。
鄭策問為什麼這麼說呢，方成，要動工可不簡單，得花好多錢呢。
我說這倒不一定，不過我得了解公司與政府部門達成的合作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我們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在開工前的準備工作上做文章，讓人感覺到熱鬧的氣氛，人一多，公司的老人示範效應自然就會很快出現，那時我們不花錢就能達到目的。
鄭策沉思了一會，說方成，你說的有一些道理，其實我也清楚，我們現在公司的人雖然默認了發展下線的方式，但其實大家都是看重那塊地的，看中那塊地的升值空間的，這是我們的優勢，而且還可以將我們與社會上負面的打擊區別開來，你說的做法正是這種宣傳的延伸，肯定會讓人踏實的。
我說是啊，所以我們得從三個方面入手讓大家放心，一是項目的政府背景，二是財務管理的銀行背景，三是以後的上市背景，只要有了這三點，誰也不可能懷疑。
之後我就耐心對鄭策進行了分析，鄭策雖然跟著邱得志經歷過各種事情，可畢竟沒親手做過傳銷方面的事，所以此時我的想法一說，他居然也連連點頭，我相信，如果此時讓他投入，他也會的。
通過這件事，我也初步試探了鄭策的能力，我相信一個保鏢除了陰險兇狠之外，要說對經營策略的理解，對一種發散式的下線發展策略的思考，除了去複製，是不可能有什麼創新思考的。
而那個叫吳菲的，也有著共同的特點，她對經營的思考可能也僅僅緣於複製。
這就是我的機會，我得像林小娟那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我說鄭總經理，你把我的觀點對大老闆彙報一下，如果贊成呢，我們就再往下考慮，如果她認為不合適，那就依她的辦法吧，我就聽她的，她說一步，我執行一步。
鄭策很快就離開了，他的匆忙讓我感覺他一定對我還隱瞞了什麼。不過我想得很清楚，無論是背後那個老闆還是鄭策，都只把我利用而已，要說相信，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之所以選擇了我，是因為他們需要更能做這個項目的人，至少吳菲和鄭策，對運作目前的傳銷都還僅僅是複製其他組織的辦法。
鄭策離開之後，到了下午五點多，他主動打過來電話，說已約好了晚上吃飯的人，讓我帶杜小紅一起過去。
杜小紅聽說跟我一起出去參加宴請，興奮得趁沒人就吻了我一下，我小聲說別發騷，你這個樣子等會在桌上出了洋相，以後再也沒機會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帶著一絲嬌羞，說這不是和你這樣嘛，其他人我才不可能這樣呢。
我哼了一聲，說小紅姐，現在我家裡十多又眼睛盯著我，你要是不注意，以後我們就不好相處了。
她倒真是收斂了，扶著我下了樓，我們走了幾分鐘才走出窄窄的小巷，小巷口立即就看到了一條熙熙攘攘的馬路，她快速去招了一輛計程車。
我說到四海香酒樓，計程車用了十來分鐘就到了，杜小紅要摸錢，我說來來吧，說罷掏出錢付了賬。
上了二樓一個叫666的房間，裡面坐了兩個人人，一個是鄭策，另外一個是位女子，很年輕，長得也不錯，短髮，留海齊眉，臉略方，鄭策招呼我們坐下，然後說這是吳敏，是公司的財務主管。
我點點頭，伸手過去握手，吳敏似乎不太習慣，紅著臉和我握了一下，立即看了一眼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