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甜不知恥
嘿, 小天使~正文在趕來的路上,請48小時后查看 「所以, 別誤會, 」顧嬈單手撐著下巴, 「我對跟著你沒什麼興趣。」
這刀補的,很符合她的脾性。
「我沒時間。」沈良州晃了她一眼, 挺想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扔下去,說話忒氣人了。
「我不著急,你忙你的。」顧嬈鬆鬆懶懶地看他, 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模樣。
沈良州嘴唇一滯,被她氣笑了,破天荒地彪了句髒話, 「真是操了。」
沈良州腳下一踩油門,車子滑了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對面半開玩笑地催他, 「我說沈哥,你行不行啊?哥們在這兒蹲監獄似的等你, 你鴿我?」
顧嬈聽著聲音有點熟, 略微留了神。似乎是上次那個,陶臨南。
「見一朋友,十五分鐘就到。」沈良州的手指從煙盒裡倒出一根煙,煙尾抵在薄唇上。
幽藍色的火焰升騰, 照亮了薄薄暗色里輪廓分明的臉。
「朋友?」陶臨南似乎來了興緻,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女朋友我看你十五分鐘不夠啊, 要不兄弟成全你……」
「你丫拿誰消遣吶?」沈良州聽他越扯越沒譜,冷淡地出聲打斷他。
橘黃色的火星從煙頭燃起,他剛咬住煙尾,顧嬈轉過視線盯了他幾秒。
顧嬈半側過身,微微眯了眯眼,傾身湊了過去。她這麼一動,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在他的鼻尖。
沈良州低垂了視線,費解地看她。
顧嬈勾唇笑了笑,纖細的手指夾著那支香煙,從他唇齒間抽離。
沈良州稍怔,就見她面不改色地捏著香煙,在煙灰缸里碾了碾,按滅了煙頭的火星。
「……」
「沈哥,怎麼不說話啊,被兄弟猜中了?」耳邊陶臨南還聒噪不堪,沈良州沒心思搭理,轉頭訝異地看她。
顧嬈也沒避諱,將香煙丟在煙灰缸里,抬了視線,直勾勾地看著他。
「不好聞。」她纖眉微挑,聲音輕落落的。
冷淡,又理所當然。
沈良州下意識地把陶臨南的電話給掛了。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這樣。
他從舞蹈房外經過,從玻璃窗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就這一眼,他看到了一件寶貝。
顧嬈畫著黑天鵝的眼妝,衣服將身段掐得玲瓏有致,她的腳背繃緊,借力飛快地旋轉,在他看過來時,剛巧完成三十二轉。
她回眸時,目光不經意間與他的視線交錯。
她眼角的淚痣勾著風情,微挑的眸子里瀲灧著春色無邊。
優美的天鵝頸,性感的蝴蝶骨,修長纖細的腿,她的身體線條很美,腰線最為精緻……那張妖冶的臉,與她婀娜的身段一比,成了陪襯。
妖精。
大概是感官衝擊太過震撼,沈良州怔了怔。
他的動作快過了思維,伸手推開玻璃門,彷彿在慢一步,她就會融化在空氣里。
他盯著她,所有的技巧都被封鎖了,聲音壓得很平靜。
「你好,我叫沈良州。」
最直白也最愚蠢的搭訕方式。
顧嬈抬眉看他,繞開他去拎自己的外套,聲音淡淡的,「和你不熟。」
如果說,上一秒沈良州是因為視覺的刺激性不想錯失,這一秒,他覺得這副怡麗畫卷里的尤物,活了。
——他愛死了她身上那股子驕矜勁兒。
心底有什麼難以言明的情緒叫囂著,他將所有的心思遮擋在毫無波動的眸色下。
「你跟別人也這樣嗎?」沈良州看著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怎樣?」顧嬈懶洋洋地眯了眯眼。
「也這麼的……」似乎是想不出來合適的詞去形容,沈良州眉頭皺了皺。
「不客氣?」顧嬈眨了眨眼,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我這不是跟您熟嗎?」
熟嗎,在她理解的意義上?
沈良州短促地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似乎心情很好。」顧嬈看著他,下萬能定律。
沈良州身上那股子淡然,在不笑的時候像是浸了初冬的清寒,疏離又寡淡。不過笑的時候,溫和許多。
「是挺好。」難得的,沈良州點了點頭。
顧嬈默了幾秒,將視線扯開,「去哪兒?」
沈良州說了個地名。
事實上,顧嬈並不太清楚那地兒在哪兒,她也不再說話,撐著下巴假寐。
最後到的地兒是一處私人園林,高牆深院,青磚黛瓦,從外看就是挺古樸的院落。鬱鬱蔥蔥的樹木遮掩下,門口坐落著一對高大威嚴的石獅子。
挺僻靜的,園林似乎並未修葺完善。假山竦峙,樹影稀落,石燈籠透出幽暗的光束。
沈良州替顧嬈撐著傘,雨傘傾斜,他的衣服濕了一半。
不像是什麼私人會所。
沈良州瞧出來顧嬈的心思,解釋了句,「我媽過段時間生日,我送她的生日禮。」
顧嬈「哦」了一聲,心想花樣還挺多。
「先生,陶先生幾個在裡面等著呢。」迎上來的中年人似乎要接替他的工作,沈良州沒遞給他,也沒接另一把傘。
中年男人也是有眼色的,他見沈良州淋著雨也不肯接,再掃一眼他身側的女孩,瞬間會意,不動聲色地將雨傘收了回去。
「吳叔,上次請的廚師還在嗎?你讓人現做。」沈良州問了句。
「先生要招待客人?劉師傅已經在做了。」吳叔恭謹地在他身後半步,「園子還沒修好,其他幾個已經回去了,今天劉師傅在,他的蘇州菜做得地道。」
沈良州側了側視線,看向顧嬈,「你吃得慣嗎?」
顧嬈剛剛晃了神,聽他發問,這才意識到他剛剛說了這麼多,合著全是因為自己吶。
「隨便。」顧嬈說完,又覺得不太好,大晚上把人折騰起來,就給她一個人做飯,聽著都不太對,「其實我不餓。」
沈良州自動把她后一句忽略了。
顧嬈也不跟他矯情,只一瞬不瞬地盯著遠處。剛剛她往長廊下掃了一眼,看到兩人正在排練。
男的穿著民-國時候青灰色的長衫,女的穿石青色旗袍,手裡抱著一把琵琶,低眉弄弦。頗帶著點驚悸的美感。
「那兩個人,也是你的吧?」顧嬈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冷不丁地出聲。
沈良州抬眼,「嗯」了一聲,「我媽是蘇州人氏,喜歡聽評彈,我讓人著手備著的。」
「要是不急,把那姑娘借我一個小時?」
沈良州略微詫異,倒也沒多想,「成。」
說著他轉頭跟人交代,下巴揚了揚,示意長廊底下,「你讓她別練了,去樓上等著。」
「誒,你讓她直接過來就成。」顧嬈費解地看向他,「我明天拍的宣傳片里,有這麼一段兒,我想先了解一下。」
「嗯。」沈良州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先去吃飯。」
顧嬈拗不過他,也懶得多說,反正人又不能跑了,索性遂了他的意。
東南角有個六角小樓,燈火通明。他們才剛從小樓上去,就聽到有笑聲從裡面飄了出來。
陶臨南幾個等得不耐煩,在上面搓麻-將。他今晚手氣好,過了三局都順暢得很,麻-將桌上其他人叫苦不迭。
他這也就把沈良州掛他電話的破事兒給拋到腦後了。
「六條。」
有人丟出去一張牌,陶臨南眉梢一挑,懶洋洋地推開牌面,「碰。」
就這時候,一小姑娘被領了上來,怯生生地站在一邊,有些拘束。
「呦,吳叔,什麼情況?」陶臨南掃了一眼,弔兒郎當地往後一靠,「沈哥找了個妹妹給我賠不是?」
「陶先生,我家先生在樓下,他讓人在這等著。」吳叔大約習慣了這群人不正經的調調,面不改色地聽完,禮貌的說道。
陶臨南嘖嘖稱奇,「沈良州什麼時候好這口?」
「別拿你那齷齪心思描述我。」門外冷不丁地飄過來一個聲音,沈良州站在門口,面色不豫地掃了眼陶臨南。
「來晚了還跟我撒氣,夠可以啊。」陶臨南撂下一張牌,「那你是想跟我說,叫人來聽曲兒啊?」
正說著,他掃了一眼沈良州的身後,立著一個窈窕身影。
陶臨南怔了怔。
是上次那個宋清和。不過幾天功夫沒見,好像出落得更漂亮了。也是稀奇,上次不知道是不是沒注意。
「你先去吃飯,」沈良州掃了眼掛鐘,「九點半,我就談完了。」
「不急。」顧嬈笑了笑,拉著剛剛那姑娘,去了另一個房間。
陶臨南若有所思地盯著顧嬈的背影,見人走了,才開了口,「我說你可以啊,就這妞兒曼妙的身段,上次穿那麼寬鬆的軍訓服,暴殄天物啊。」
沈良州見他錯不開眼的樣子,面無表情地走到他身邊,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凳子上。
陶臨南差點沒坐住。
「不是……你幹嘛?」陶臨南扶著桌子邊緣,錯愕地看向沈良州。
沈良州要笑不笑地掃了他一眼,聲音透著一股涼意。
「該你看嗎?」
沒成想後面是個沒眼力勁的,一伸手,把顧嬈推下去了。
顧嬈沒防備,沈良州也沒反應過來,沒拉住她,眼見著她栽進了水裡。
「啊——」周圍一陣低呼聲。
沈良州的臉色冷了下來,周遭空氣凝結,冷地快要結冰碴了。
剛剛伸手推人那個下意識後退一步,他這臉色,怎麼看都像是要拎著自己,然後扔水裡去。
不過真不是追究的時候。
「宋小姐。」
顧嬈沒有回答,她剛剛浮到水面,身體在水下蜷縮了一下。她似乎很痛苦,眉頭蹙了起來,然後沒命地往下陷,水又漫了上來。
「嬈嬈!」沈良州明顯被嚇著了,想都沒想,一頭扎進了水裡。
這一連串的動作把陶臨南給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