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小叔6

  陸驍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小屋，陸驍的心差點都從嘴裏蹦出來，順手關緊屋門，蟲子的聲音，似乎被擋在了外麵，但小屋的玻璃上，卻爬滿了蟲子，春梅姑姑嚇得鑽到了屋中僅有的一張桌子下麵，陸驍強作鎮定，大概地看了一眼屋中的情形，隻見眼前的小屋並不大，四四方方，大約十平米左右，在屋子的正南麵，掛著一個銅製的十字架，十字架下麵，是一張長桌，桌上放著兩座燭台，上麵的燭光照亮了周圍，桌子下麵，便是瑟瑟發抖的春梅姑姑。


  周圍窗戶的玻璃上，蟲子越聚越多，任憑外麵狂風大作，它們依舊爬得十分穩固，好似想要鑽進來一般。


  陸驍一切已經完全地超出了他的認知，陸驍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如此，但陸驍也大概的明白，這裏不可久留，便拉起春梅姑姑，想要離開，可是進來時很容易推開的屋門，這個時候，卻怎麽也打不開了。


  陸驍使勁地踹門，門卻絲毫不動，春梅姑姑在一旁用那種刺耳的聲音在尖叫，陸驍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開了，就在這時，大爺爺的聲音突然傳入了陸驍的耳中，好似他在喊陸老師的名字，陸驍急切的想要回應，外麵的風卻突然更加猛烈起來，蟲子被一隻隻卷起，使勁地撞擊著玻璃，發出如同冰雹敲擊在鐵板上的聲音，陸驍拚命地張口喊著：“爺爺！”


  陸驍同時抱緊春梅姑姑，俯下身去，什麽都不敢看，心裏隻求大爺爺能夠快些來救陸驍。


  忽然“嘩啦！”一聲巨響，所有的玻璃盡數碎裂，碎玻璃和蟲子被風卷著，灑落的到處都是，陸驍都感覺到蟲子要鑽入自己的鼻孔耳朵，好像渾身上下都有蟲子在爬動一般，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至今難忘，就在陸驍以為自己這次一定要死在這裏之時，一聲大喝傳來，正是爺爺的聲音，隨著爺爺這聲斷喝，蟲子和碎玻璃好像突然害怕了一般，被風卷起朝著那十字架而去，靠近那裏之後，驟然消失，屋門也隨之打開，陸驍和春梅姑姑直接跌落了出去。


  春梅姑姑此刻已經暈倒，大爺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陸驍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出聲，很快，一個蒼老的身影，出現在了陸驍的視線之中。


  陸老師抬頭看清楚大爺爺臉後，一顆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裏。


  大爺爺見到陸驍他們兩個，臉色有些怪異，但沒有責備，也沒有生氣，隻是抓起我的手，又蘸了一些口水，在春梅姑姑的額頭輕輕拍了拍，將她弄醒之後，說了句：“回家吧，以後莫要再亂來了。”


  待陸驍他們回到村裏，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周圍的小路清晰起來，春梅姑姑的家人的呼喊聲也在耳畔響起。


  最後，陸驍他們分別被帶回了家，但這件事並不算完結，陸驍說的話，沒有人相信，村子裏反而逐漸地開始傳出各種流言蜚語，說什麽孟家的小子把張家的啞女騙到山上做了那種事，連時間地點都十分明確，甚至還傳言張春梅姑姑懷了孕，並且是亂了倫理的畸形孩子。


  由她父親帶著悄悄墮了胎。


  不管傳言有沒有證據，反正陸驍和春梅姑姑算是出了名，得知這件事的張父親，直接趕回了村裏，將陸驍帶到省城，甚至還把爺爺數落了一頓。


  也就是這樣，陸驍被喊出了村子，一個人遠走他鄉。孟母的事情也就被漸漸地壓製了下去。


  ………


  時隔多年，陸驍重新回到這個村子，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好像是在辦什麽喪事。


  在他們這裏，有一個風俗，哪家若是辦了白事，就要在門前掛上用白麻紙做成的紙條，按照死者的年齡，束起成串，迎風飄揚，俗名“歲頭……”


  “歲頭……”一般要自然被風吹走，亦或者在百日後由家人摘去。


  村裏死了人，掛“歲頭……”本沒什麽，但奇怪的是，從巷口望去，除了孟家奶奶所住的地方，前後鄰裏，掛得滿滿都是，一眼看去，白花花的紙條，十分駭人。


  陸驍的心不由得加快了跳動，渾身得不舒服，腳下的步伐也加緊了幾分。


  來到孟家的門前，剛推開門，一個滿頭花白頭發的老婦人猛地從門旁探出了頭來，嚇得我差點沒叫出聲來，仔細一瞅，這才認出這個老人，正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