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六百七十 一鳴驚人
雙子劍客的出現,使得那些抱著幸災樂禍心態的賓客們頓時啞口無言,這裡近萬名的賓客中,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是趕來看道宗熱鬧的,畢竟修行界墨守陳規已久,凌風道宗的出現打破了很多的禁忌,十大宗門不可能坐視不理,更何況凌風這個道宗雖然通過拉雅皇帝的造勢聲名鵲起,但是它實實在在能讓人看到的影響力卻很有限。
十七歲的宗主,名不見經傳的宗門,在雙子劍客出現之前,貴賓席上全都是一副假惺惺的笑容,在那笑容下包藏的是各自的禍心,但是當南流雲等人清清楚楚活生生的站在這裡之後,那些包藏的禍心就開始動搖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想要再搗亂,務必就要掂量掂量。
雙子劍客總領執事堂,等於將道宗的基調定在了劍術上,以雙子劍客為導師,相通道宗將在不久以後湧現出很大一批優秀的劍客,這不僅僅是一個表現問題,而是將道宗的特質呈現了出來,普天之下以劍客為主的宗門只有劍閣,但劍閣素來低調,其門規森嚴,凌風本人聲名赫赫,他在修行界又是以囂張跋扈著稱,無疑現在的道宗已經相當於一把出鞘的利劍,還未正式露鋒,但卻已經讓人感覺到了逼人的寒氣。
「桃花君主夢千骨,花花娘子花無枝,分立為本宗左右護法長老,總領滋事堂,掌管本宗一切對外事務,請兩位長老現身!」
高亢富有感染力的嗓音穿過了整個廣場,剛剛因為雙子劍客還未從震驚恢復過來的賓客們再次一驚,如果說雙子劍客代表的是正統道義的話,那麼夢千骨於花無枝無疑就是邪派的代表,這兩人聞名已久,都是我行我素的極致體現,桃花君主夢千骨,生的一副好面孔,專好勾引大家閨秀,宗門長輩千金,大國權貴少婦,在他成名之際,曾被修行界定為採花賊。
但是十大宗門屢次聯合捉拿,無一不是鎩羽而歸,更有甚者全軍覆沒,幾十年下來,死在夢千骨手中的修行界斗者數都數不清,花花娘子花無枝,這幾乎是一個跟夢千骨一模一樣的人物,所不同的是,夢千骨折騰女人,花花娘子則是折騰男人,敗在她手中的宗門,大大小小合計起來總共有幾十個之多。
道宗拉攏了雙子劍客還不算可怕,至多是讓人敬畏,但如果把夢千骨於花無枝算進來,那就不是敬畏,而是相當可怕了,因為這兩人行~事作風可謂是全無節操,更無道德原則可言,他們執掌滋事堂,這是擺明了對外事務分毫不讓的架勢,假如於道宗發生紛爭,只看這兩個人,就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貴賓席上的某些人臉色已經不是凝重,而是相當難看了,古往今來,各大宗門都是惜身自好,對於名聲看的極為重要,像雙子劍客這種只有凶名卻沒有臭名的他們好歹能接受,但是夢千骨於花花娘子,這兩人幾乎佔據了修行界一半宗門的通緝榜,凌風將他們收攏,這不僅僅是名聲上的影響,更是對修行界的挑釁。
一時間不少人的眼中再也忍不住怒火,看台上甚至有賓客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夢千骨弔兒郎當的站在花花娘子身旁,同樣是一襲黑色的長衣,身上印著太極花紋,但這樣的衣裳穿在南流雲身上就是肅殺,莊嚴,但是夢千骨怎麼看都透著一股浪子氣息,至於花花娘子,那一雙美~目稍稍一斜,看台上就是一陣抽冷氣的聲音。
「敢問凌宗主,你可是要執意將他二人納入道宗?」
一聲渾厚的長音穿過了寬大的廣場,直接鑽入了凌風的耳朵里,嘈雜的廣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剎時間無數道目光向著凌風射了過來,問話的是一名白須黑髮老人,老人臉色紅~潤,可以看到清晰的皺紋,但是皮膚卻很滑~嫩,略顯壯碩的身軀將名黃色的緞袍撐的十分富有力感。
凌風遙遙看了過去,他所處的位置離貴賓席不是太遠,這人名叫武通神,是武神宗的宗主,據說這個名字是他後來當了宗主之後改的,至於他以前叫什麼,凌風並沒有細問,兩人眼光一對,電光花火就閃了出來,當初在天道山上,凌風差點就跟武神宗起了衝突,要不是符神宗及時收手,凌風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的呆到現在才見他。
武通神年七十齣頭,是處於巔峰階段的星河斗聖,世上都傳他僅差一步就會邁入斗神之境,在玉天道死了之後,武神通可謂是明面上修行界實力最高強的人,面對他的詢問,凌風並未有多麼明顯的語氣變化,只是很平靜的道:
「他們已是我道宗之人,你可是有意見?」
這話乍聽上去沒什麼,但是細細一琢磨卻是讓不少人露出了驚訝無比的表情,凌風這內中含義明顯是在嘲諷武神通,說他多管閑事,武神通又不是笨人,活到這個歲數,哪個不是精明過鬼,臉色不變,武神通只是冷笑了起來,遙遙說道:
「好好好,凌宗主果然是好魄力,老夫就拭目以待。」
「你不想看也沒關係,我不會攔著你離開。」
本以為武神通坐下后這點小插曲就此結束,沒想到凌風反嘴一句話激怒了武神宗眾人,不少武神宗弟子從看台上跳將了起來,紛紛指著凌風大聲喝罵,武神通又惱又怒,他有心直接跟凌風開仗,但又礙於情面,在人家展示宗門的時候提前踢館,這不僅僅是破壞規矩,而且還是以大欺小。
場面似乎就此亂了,看台上各種各樣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蒙起耳朵,
「都給老夫閉嘴!」
武神通一聲大吼,只見的半空中波浪回滾,一道道音波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迅速的席捲過了整個廣場,剎時間鴉雀無聲。
「繼續。」
凌風不以為然的掃了武神通一眼,沖著禮儀官員說道,官員面色微白,他可只是一個凡人,今天看到這麼多的斗者老爺本來是很興奮,但是暴躁的斗者老爺實在是有些可怕,深吸了一口氣,大概三十歲出頭的禮儀官員聲音微顫的繼續宣讀:
「問事堂執管長老秦千羽,總領本宗內部一切事務,請秦長老現身。」
隨著禮儀官員的話語,秦千羽在一陣琴聲中飛了出來,只見的半空之中秦千羽坐在一團祥雲之上,面目端莊,手指跳動,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就從那破舊的豎琴上飄了出來,因為爭執,驚訝,恐懼而發生混亂的看台,就在這悠揚的琴聲中安撫了下來,不少人竟然面露笑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祥雲托著秦千羽漂浮到了花花娘子身旁,禮儀官員示意,一名年輕弟子雙手將問事堂的執掌令牌遞了過去,秦千羽微微一笑,琴聲頓時一停,「琴仙子果然名不虛傳,一首四海安神曲出神入化,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
看台上傳出了奉承的聲音,隨著「啪啪啪」的單調掌聲,一名打扮十分普通的男子站了出來,男子眉目英俊,頭上用白色的布條簡單的扎了一下,目光清澈深遠,遙遙望去,竟然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你是何人,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貴賓席上站起了一名武神宗的弟子,也許是自家宗主跟凌風之間氣勢比拼落了下乘,說話的弟子有些怒氣沖沖。
「在下冷月心,來自雪域,特此代表雪域前來恭賀凌宗主開山大典。」
男子微微一笑,雪域一詞乍聽上去頗為陌生,尤其是那些普通的斗者,幾乎一個個全是一臉茫然,而武神通以及十大宗門那些長老宗主們卻是齊齊變色,凌風悠然一驚,開口道:「閣下可是來自天外天?」
「凌宗主果然見聞不少,在下恰是來自雪域,本來有事相商,不想恰逢宗主開山大典,因此來這湊個熱鬧,沒想到仰慕半生的琴仙子也在此,一時把持不住,還望見諒!」
英俊男子當著上萬人處變不驚,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微微一拱手,凌風怎麼能怪罪,嘴上打了個含糊,凌風向著虎嘯使了個顏色,虎嘯立馬向著觀眾席那邊走了過去,準備將這雪域來人請到凌風這邊來。
「雪域的人也來了,這凌風的面子真不小。」
武神通咬牙切齒的看著座位離自己不遠的一位中年美婦,美婦一身紫色長裙,胸前印著符神宗的標記,接到武神通的傳音,美婦面不改色,而是徐徐傳音回到:「切莫稍安勿躁,雪域來人,真假難辨,目的未明,不見得就是站在這毛頭小子一邊的。」
武神通點了點頭,眼神陰霾的看向了臉上帶著淺淺笑容的凌風,今日在此,他不僅要讓離經叛道的凌風解散這個什麼道宗,更要為他的心愛徒兒討個公道,凌風已經忘卻的玉蘭城事件,卻是被武神通悄悄查明,他的大弟子跟三弟子,一死一傷,武神宗隱忍到如今,就是在等著這個機會。
「尋事堂長老夜無殤,總領內外事務,只向宗主負責,請夜長老現身。」
最後一個出場的則是夜無殤,夜無殤穿著同樣款式的黑色長衣,背後印著太極圖案,平日那亂糟糟的頭髮今天也整整齊齊的收拾了一番,略顯乾瘦的臉頰風采依舊,武神通眼珠一晃,如遭雷擊,剎時間失聲道:「這不是夜帝么?他連斗神都有了?」
貴賓席上一陣默然,所有人都陷入到了驚慌之中,今天的道宗,可謂是真正的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