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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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之中人來人往, 有響動乃正常現象,莫非都是刺客?」一旁執劍的青衣男子突然冷聲道。
三皇子一噎,手心微緊, 卻不敢言語,打狗還要看主人, 攝政王身邊的人他惹不起。
可他的屬下卻突然大著膽子解釋道:「攝政王恕罪, 因而腳步聲行跡可疑, 殿下才有所懷疑的。」
話落,三皇子頓時眼神一變, 不等他阻止屬下,只見眼前一道寒光閃過,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砰」的落地聲。
那人還瞪著眼, 就這麼直直挺屍在地, 脖間的鮮紅在夜色下那麼刺眼。
青衣男子收回長劍,神色不變, 「險些傷到王爺, 罪不可赦。」
夏桐:「……」
世界太危險,她好想回家!
看著屬下的屍體,三皇子唇角一抿,眸中閃過一絲暗色, 沉默片刻,突然恭敬的低下頭, 「差點傷到攝政王, 這是他罪有應得。」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心中所想, 可夏桐知道這三皇子肯定心懷怨恨,這人可是書里另一個奸詐的反派,為了跟男主搶皇位無所不用其極,她們夏侯府就是被這個三皇子給坑死的。
顧秦沒有言語,神色依舊清淡慵懶。
「若無其他事,那吾就先行一步了。」三皇子看了他眼,隨即低著頭,轉身漸漸消失在這暗夜之中。
等人一走,周圍氣氛又瞬間凝固一片,夏桐好似想到什麼,立馬轉過身,頭也不敢抬的俯身行了一禮,聲音恭敬,「臣女見過王爺。」
朦朧月色下,女子青絲傾泄,一襲秋香色挽紗襦裙娉婷動人,垂下的頭已經低到胸前,似乎在懼怕著什麼,茭白的五指緊緊揪著手帕,至骨節發白。
夏桐能不怕嗎?
她怕下一個被一劍封喉的就是自己!
「聽說刑部又出了種刑罰?」
清冷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夏桐瞬間身子一僵,小臉頓時褪去所有血色,整個人都開始發顫。
一旁的執劍男子只是不解的看了眼自家主子,可還是如實回道:「乃尤大人所創,先將犯人手腳經脈挑斷,再讓其在釘板上行走,至今為止,未曾有犯人挨過此刑。」
夜風一吹,夏桐整個人都要被嚇懵了。
看著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男人不急不緩的轉著玉扳指,眼席一垂,嘴角微勾,「你怕什麼?」
夏桐:「……」
這是死前的言語恐嚇嗎?
強烈的求生慾望讓她頓時跪倒在地,驟然抬頭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也是豁出去了:「當年退婚乃是臣女祖父的意思,父親也無法阻止,臣女知道夏侯府罪惡滔天,可如果當年父親能夠做主,一定不會退婚的,要不然當初……當初也不會讓您……與臣女訂婚的。」
最後一句她說的有些羞澀,可有些事還是乾脆挑明了好,是生是死就一句話的事,至少還能再掙扎一下。
清脆的女聲讓旁邊的執劍男子一臉呆愣的站在那,他聽到了什麼?主子竟然曾經被人拋棄過?!
微風吹動男人墨色清冷的袍身,那張冷峻立體的輪廓上不帶絲毫情緒,一雙黑眸就這麼對上女人清澈的杏眼,半響,顧秦才微微垂眸。
「是嗎?」他聲音不輕不重。
男人有張完美到極致的輪廓,可他的性格卻與他的長相恰恰相反,古怪到完全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夏桐緊張的揪著手帕,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繼續垂死掙扎一番。
「父親一直心懷歉意,可是候府之中臣女與父親都人微言輕,有些事根本就做不了主。」她眼珠一轉,繼續甩鍋。
話落,顧秦手中的小刀忽然「咻」的一聲直入假山中,一塊碎石頓時四分五裂,他眉眼帶笑,「有些歉意是需要用命來還的。」
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色中,四目相對,夏桐身子一顫,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不急不緩的把玩著指間的玉扳指,顧秦眼角一瞥,看著女人那顫顫巍巍的樣子,他不由嘴角微勾,果然,他還是喜歡看到他人恐懼的模樣,特別是這個女人。
微微俯身,他掃了眼那張煞白的小臉,眸光暗沉,「不過本王一向喜歡以德報怨。」
低沉的聲線猶如一條毒蛇,直接鑽進了夏桐心裡,風一吹,後背陣陣發涼,等她回過神時,眼前的人早已走遠了,寂靜的御花園中似乎只剩下她一人。
倒是那執劍男子縱然遠去,也還是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有人這樣對自家主子,居然還能活到現在,而且剛剛主子居然還救了這女人一命,難以置信。
如果可以,夏桐只想穿到原主沒退婚之前,到時她一定打死都不退婚,還要老老實實嫁給反派,做一個賢惠的糟糠之妻,努力掰正對方的報社人格。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相信反派會以德報怨,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此時此刻,夏桐不想再找女主了,只是趕緊往宴會那邊趕,她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霉,如果不是剛剛反派出手,她可能就被那個三皇子給殺了。
只是這個反派也是個大變態,肯定是想她每天都活在恐懼之中,最後在一刀給咔嚓了,世上居然會有這麼變態的人,完全跟他的長相不符呀!
事到如今,夏桐還是決定以後一定要跟女主做個好朋友,讓她的瑪麗蘇光環照耀一下自己。
可等回到宴會時,她還是沒有看到女主,倒是林沁看到她回來,關心了幾句后,突然湊近她悄悄爆了一個大料。
「你不知道,剛剛有人發現沈尚書的嫡女和劉大人的次子在西殿那邊偷情!」
此時女眷區的人一個個都在低聲議論著什麼,要知道這可是個大新聞,特別是嫉恨女主那張臉的人,一個個頓時在那裡幸災樂禍了起來。
只是夏桐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這……這怎麼跟劇情不一樣?!
不是女主被冤枉和侍衛在御花園偷情嗎!
見她一臉吃驚,林沁也是看戲似的低聲笑道:「那李大人的次子就是個紈絝子弟,經常流連於煙花之地,沒想到那沈莘這麼不檢點,真是人不可貌相,此時人已經被皇後娘娘給關押起來了,等宴會後再行審問,不過到時是肯定要嫁過去的,只是這尚書府的臉怕是要被她丟盡了。」
「這……」夏桐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殿中歌舞昇平好不熱鬧,大部分人已經到了,顧秦坐於龍椅的右下方,懶懶的倚靠在那,無人敢上前敬酒,他一來,底下大臣們的說話聲都小了許多,一個個頭頂跟籠罩著一團烏雲一般,壓的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夏桐不敢到處亂看,只是一直在權衡利弊要不要救女主,可如果救的話,她要怎麼救呢?
不過這事似乎並沒有她想的那麼輕鬆,沒多久清兒就從老太太那走了過來,俯身挨著她耳邊道:「老夫人說待會宴會散了后,讓您儘早與她回府。」
「或許祖母說的有理,不過孫女絕不能辱沒夏侯府的聲譽,所以分家一事還是聽父親的為好。」她微低著頭,神色淡淡。
話落,老太太頓時臉色一變,老眼布滿精光的看著眼前的孫女。
那邊的王氏卻忍不住出聲道:「你這丫頭說的都是些什麼話,什麼分家不分家的,你是夏侯府的人,這若是真分家了,豈不是讓人看我們夏侯府的笑話不成!」
看著這滿地的珍寶,王氏眼都要直了,若是讓這臭丫頭分出去,這些東西豈不是都打水漂了!
聞言,夏桐卻是輕笑一聲,目光灼灼的看向王氏,「這難道不是嬸母的意思嗎?那日是誰口口聲聲說我繼續留下去只會辱沒夏侯府的名聲?侄女這樣做不是正合您的心意?」
「你——」王氏一噎,瞪著夏桐一時竟不知如何解釋。
其他下人也都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心想這四姑娘運氣就是好,雖說攝政王名聲不好,可在朝中卻是說一不二的存在,連太子殿下也不敢觸及眉頭,如今對這四姑娘這般上心,日後嫁過去必定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老太太一向都知道自己這孫女是個有主意的,如今倒是對府里生了意見,可如今這朝中攝政王一家獨大,看這樣子對她這孫女也算上了心,日後只要對他們夏侯府稍稍松點口風,她那幾個兒子升遷的事必定是易如反掌的事。
想到這,老太太又是嘆口氣,一臉責怪的看向夏桐,「你這丫頭怎麼凈會鑽牛角尖,你嬸母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擔心你受委屈而已,這成親可不是什麼小事,你若不在夏侯府,那祖母又如何替你梳頭送嫁?你當真捨得了祖母嗎?」
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夏桐算是長見識了,不過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都要跑路了,反正以後這老太太要是死了,她肯定是不會回來送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