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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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席一抬,混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是夏侯府的人, 總歸該出去見識一下世面。」
「祖母……」夏敏神色一變。
「這幾日我會讓劉嬤嬤過去教教你宮中的規矩,你且好生準備著。」老太太面不改色的說道。
夏敏一臉不甘的還想說什麼, 卻被一旁的張氏緊緊攥著胳膊,一時只能咽下所有不甘, 狠狠的瞪著夏桐。
沒想到老太太會讓自己去,夏桐也愣了一會,正欲再說什麼時, 老太太已經擺手讓她們都退下了。
出了院子, 看著前面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 夏敏忍不住啐道:「一個土包子算什麼玩意,也不知祖母是怎麼想的,就不怕丟了我們夏侯府的臉面么!」
還未走出院子,一旁同行的夏凝不禁左顧右盼一眼,「你小點聲,祖母定有自己的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無非就是看中了土包子的麵皮而已, 跟她娘一樣, 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夏敏不以為意輕哼一聲。
月色下, 夏凝往後看了一眼, 跟著的丫鬟立馬退後幾步不敢前行, 見此, 她才目光悠悠的看向自己妹妹,「那也沒有辦法,誰叫這四妹生的好呢。」
說到這,夏敏更氣,聲音不自覺拔高,「要是沒有那張臉蛋看她……」
話至此處她突然話語一頓,好似想到了什麼,嘴角漸漸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月色下,陰冷異常。
——
回到自己房間時夏桐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從虎口逃生,現在又要上門去送死,說不定人家早就忘了自己的存在,現在她一上去晃悠,等人家想起來時自己肯定跟那魚一樣要被紅燒了。
老太太的心思夏桐不是不明白,可大結局後面幾個皇子都沒有好下場,而身為太子的男主又是女主的,總不好讓她去跟女主搶男人吧,那她鐵定被炮灰的更快。
四面楚歌說的就是她此刻的處境了,躺在雕花大床上,夏桐獃獃的望了許久的天花板,還是決定得想法子不去這次的太后壽宴。
可直到次日她醒來時,老太太已經派了那個劉嬤嬤過來教她宮中的規矩,不過好在這嬤嬤比較客氣,可縱然如此,她還是扎紮實實聽對方講了一上午的規矩。
直到中午,她才終於可以休息,屋裡被冰塊熏的涼絲絲的,讓人昏昏欲睡。
「姑娘您還是忍忍幾日吧,這裡不同於蘇州,皇宮那地方一不小心就會出事的。」清兒端著吃食走了進來。
夏桐靠在貴妃椅上悠悠的搖著團扇,語氣一嘆,「我自然知道這些對我有益處,只是……唉……你不懂……」
嘆口氣,她把視線投向桌上的吃食,目光一頓,「那個紅色的是什麼?」
桌上有碗流質紅色湯水,清兒聞言也只是笑著解釋道:「聽說這是京中消暑的糖水,由一種叫紅櫻的果子所制,其他姑娘都喜歡喝,奴婢去廚房的時候廚娘就順勢給了一碗,您要不先試試?」
糖水看上去倒是挺可口,夏桐一邊搖著團扇來到桌前坐下,不知想到什麼,看著這碗糖水忽然就愣了下來。
見她神色不對,清兒也不禁把視線投向糖水,好似想到什麼,立馬神色一變,「奴婢……」
擺擺手,夏桐攔住她要說的話,在清兒驚詫的視線中,端起那碗糖水就直接喝了一半。
「姑娘您……您……」清兒神色大變,剛剛是她沒有想到,可主子既然明明知道這東西不對勁,為什麼還要喝了它?
「沒事。」夏桐繼續坐在那吃其他東西,她不怕這糖水有事,就怕它沒問題。
清兒急的跟什麼一樣,可見她又無什麼異處也不好再說什麼,可不知怎麼,她總覺得姑娘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哪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用了午膳,夏桐又睡了會,可身上依舊沒有什麼異樣,這讓她有些失望了,可她看那個夏敏也不是個善罷甘休的茬呀。
直到那劉嬤嬤過來教她規矩時,她臉上才慢慢浮現出一些小紅點,可把清兒嚇壞了,還是劉嬤嬤見過世面,立馬讓人過去請大夫。
等大夫過來時,她娘還有她的幾個伯母跟堂姐都過來了,只是當看到她臉上的紅點時,一個個都顯得格外心疼,演技堪比國際影后。
「紅櫻果不能與蜂蜜相融,不然會引起皮膚異常,輕則瘙癢,重則爛瘡,好在四姑娘只是生了紅疹,面積不大,只要不去觸碰傷處,不消半月即可好全。」大夫認真說道。
話落,一旁的柳氏卻是忍不住沖清兒怒道:「你怎麼會讓桐兒喝這個!」
外地的不懂,可京中人士誰不懂這個常識,一時間其他人都是神色各異的不說話,只有張氏忍不住瞪了眼看戲的夏敏,似乎沒見過這麼蠢笨的女兒。
這麼粗淺的手段老太太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蠢貨居然還想在老太太面前耍手段!
可看著夏桐臉上的紅疹,房間里的夏敏卻是暢快的很,反正只要讓這土包子去不成太后壽宴就行。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清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紅著眼面上滿是自責。
而夏桐則「虛弱」的靠在大床上不發一言,倒是她那個大伯母卻是率先道:「發生這樣的事,我也有責任,四弟妹放心,我一定會徹查到底給桐兒一個交代。」
「真是可憐了四姑娘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了,大嫂若是抓到那粗心之人定要狠狠責罰才行。」一旁的王氏也滿是關切的道。
柳氏站在那沒有說話,只是袖中的五指微微一緊。
直到這時,屋外卻忽然走進來一道急匆匆的身影,看到房中眾人後,也是俯身行了一禮,緊接著將視線投向柳氏,「老夫人讓老奴給四姑娘送來一盒雪玉蘭膏,希望四姑娘好生休養,其餘之事不必多想。」
看著那盒藥膏,屋內所有人的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特別是夏敏,眼睛都要漲紅了,那雪玉蘭膏可是皇後娘娘賞賜的,世間才僅有十盒,這些年她磕磕碰碰的都未曾見老太太拿出來,如今竟然給一個土包子!
「這——」
「敏兒!」張氏一把抓住自己女兒的手,眼神里充滿了不悅。
後者咬咬牙,最後還是輕哼一聲拂袖而去,倒是張氏一臉笑意看向柳氏,「既是如此,那四弟妹就多照顧一下桐兒,我們就不打擾她休息了。」
縱然知道此事沒有那麼簡單,可柳氏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老太太不喜歡她,她也一直在蘇州,在府中根本沒有什麼根基,就算知道什麼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點點頭。
而其他人也關切了幾句才跟著離開,倒是夏凝卻不經意多看了眼床上的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等其他人一走,柳氏就忍不住紅著眼抓住夏桐的手,滿臉都是自責,「都是娘不好,不能為你出頭。」
清兒也關上門退了出去,床上的夏桐也是拍拍她娘的手,面上綻放出一抹淺笑,「娘不用想太多,您看祖母不還是很關心女兒的嗎?何必理會其他人。」
她就知道那糖水有問題,本想藉此躲開這次太后壽宴,可夏桐還是沒想到這老太太是鐵了心要帶她出門,居然連這種東西都肯給她,看來對她是「器重」的很呀。
「可是……」柳氏有些欲言又止,可看著女兒面上的紅疹,最後也只是搖搖頭不再說話。
沒再說什麼她娘就走了,夏桐休息了會,直到酉時她爹才聽到消息匆匆過來看她,只是當看到她臉上的東西時,也是皺著眉頭要去徹查一番,不過卻被夏桐攔住了,就算查到了又能怎麼樣,最後還是和稀泥而已。
沉默了會,夏志安也找回了理智,可依舊渾身都充滿了怒意,就算明裡不管,暗裡似乎都要替自己女兒討回公道。
「今日下朝時為父又去找了次攝政王。」他忽然正聲道。
夏桐正皺著眉在喝那苦哈哈的葯,聞言差點沒被嗆到,可還是拿過絲帕擦著嘴角的葯漬瞪著大眼看向她爹。
夏志安站起身,雙手負后眉宇間帶著抹異色,「可我未曾見到攝政王,只看到了他府中的管家,不過那管家說攝政王不在府中,讓我多等一會,還說府中最近來了個江南的廚子,清蒸魚做的很有蘇州那邊的味道,讓我留下來試試,為父見他並無異常,可見攝政王對我們還是沒有惡意的。」
夏桐:「……」
她小臉一白,後背不自覺開始冒冷汗,這的確沒有惡意,只怕她爹要是再多待一會,就成了那條清蒸魚。
看來反派果然還是不肯放過她們!
「只是那管家怎麼好好的說這個。」嘀咕了一句,似乎想到什麼,夏志安又回頭看了她眼,眉頭一皺,「對了,昨日你怎麼會突然掉進池子里?」
女子一襲碧色挽紗束腰襦裙娉婷動人,小巧的瓜子臉清麗脫俗,夏侯府來了個標誌的四姑娘,眾人早有耳聞,蘇州出美人,果然如此。
眾人掩住心中的嫉色,一個模樣秀麗的藍裙女子忽然走上前,一臉嗔怪,「沁兒是把我們都當成吃人的老虎了?」
話落,眾人皆是掩嘴低笑不止,倒是林沁撇著嘴和對方爭辯起來。
夏桐一直在笑未曾說話,而那邊的女主似乎也挑好了東西,正欲去掌柜那結賬。
可偏偏有些炮灰喜歡找事,只見剛剛那個奚落女主最厲害的圓臉女子突然攔了上去,對著掌柜道:「這隻簪子我也看中了。」
話落,掌柜的立馬就有些為難了,而沈莘只是微微蹙眉,似乎已經開始不耐煩。
見此,林沁突然湊了過來,挨著她輕聲道:「那是成郡王的嫡女周漫,仗著家世橫行霸道慣了,連我都不放在眼裡。」
「可是……店裡只有一支,您不如看看別的款式?」掌柜覥著臉賠笑道。
店裡最近來了批西域的布料,故而今日才會有那麼多人前來,這周漫看中的哪是簪子,只是看不慣女主而已。
「放肆,本郡主要這個就要這個,她又沒付賬,為何別人不能要?」後者冷哼一聲,面上滿是不悅。
霎那間,一些討好她的人也跟著附和了起來,「就是,這可是當今郡主,你最好掂量著點。」
能在這種繁華地段開鋪子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點背景,看著那一行叫喚著我爸是李剛的人,夏桐只覺得不忍直視,這簡直是炮灰的標配呀。
拿著簪子,沈莘直接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檯前,淡淡的瞥就周漫一眼,「現在我付了賬,東西是我的了。」
四目相對,後者眼睛一瞪,似乎沒想到她居然敢挑釁自己,「你……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