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守望者
十八日上午十點，神秘大師在五星級酒店點了一支紅酒，然後又要了一份十成熟的牛排，等牛排吃了一半，紅酒喝了三分之一時，高保國和市特委一位徐委員聯袂趕到。
“大師，可是有好消息？”高保國期待道。
“當然，”大師優雅的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然後遞來一頁紙，紙上寫滿了地點、人名。
“順著這個去查，這些都是聖堂主義的重要棋子。”
“大師，這麽重要的東西你是怎麽查到的？！”徐委員驚愕道。
“別問，問了你也不懂，”神秘大師一臉高深莫測。
“我馬上組織警力追擊！”
高保國離開後，徐委員呆了片刻也坐不住了，說是要到市特委調查情況，也離開了，二人離開後，神秘大師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油光明亮的發型，來到酒店包間，打開門，隻見寧如斯正呼呼大睡中，電腦上正不斷下劃著各種半畸形數據，每一個數據的後麵，都有一個人名地點。
“果然還是我目光如炬，”大師自言自語。
夢中世界中，寧如斯盯著小行星帶，無數亮銀色的原始數據像繭一般將‘小行星帶’的一環包裹，緩緩蠕動煉化，一座隱約形成的光門正在其中閃耀。
‘當初殺死牧羊人胡先生後，夢中世界之所以殘留戰鬥的畫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座光門，現在想來，這牧羊人在聖堂主義中好歹是一個小中層，這應該是精神烙印之類的，我把它煉化成算法，果然能查到所有半畸形符號的所在，這也是歪打正著了。’
寧如斯並不擔心自己被發現，畢竟有b神在此，什麽事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唯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如果小行星帶可以用異常數據處理，那麽這些收容物所化的星辰，是不是也可以用異常數據分析模擬一下。
如果編輯成功了，這豈不是比‘腐爛算法’都還要厲害的武器。
不過這《深淵大數據分析》《中級符號解析》都是要在大二大三才能上的課程，沒有這兩門神秘課程知識做鋪墊，自己也沒有辦法完全模擬，而且這種高級課程需要的學分也是一個不小數目，還得另想辦法才行。
寧如斯眼見原始數據將‘聖堂之門’徹底包裹，這才重新醒來，剛醒來，就見神秘大師的一張大臉正嚴肅的盯著他。
“幹啥。”
“你幹的不錯，已經有好多人被抓了。”
寧如斯目光看向室內電視——
‘本市目前的反邪教戰果輝煌，今日已成功打掉十個違法集團窩點，抓捕嫌疑人若幹名……’
寧如斯目光一亮，這麽快就動手了，看來今天就能搞定的樣子，聖堂主義最危險之處就在於那隱藏在人群中，無法用任何手段查出的心靈扭曲者，但既然數據化‘聖堂之門’對於半畸變符號有一種微妙的感應，那就沒問題了。
“等一下，我再寫幾行代碼，說不定還能弄出幾個人名出來。”
……
電話響起，“行動暴露，盡快離開。”
藝術家呆楞楞的看向電視，電視中的本市著名主持人正因為‘家暴’被逮捕歸案，而當他看向他最得意的作品時，隻見大片大片的麥穗開始枯萎，就連那道神聖的人影也少了幾分光澤。
“不，不，我最得意的，聖堂的麥穗，不，不行——”
“先生，客房服務，請開門，先生，請開門。”
藝術家顫抖著拿出畫筆，開始重新描摹著麥穗，他畫的每一筆，身上就多了一道裂縫，一種純粹的光芒從裂縫中冒出，純粹、明亮、溫暖。
門外，帶著防爆武裝的警察們手指示意服務員，服務員下意識的一抖，繼續叫道：“4304房的先生，我們要給您打掃衛生了，啊，好亮！”
“打掃衛生，打掃衛生，打掃衛生，嘿嘿，打掃衛生……”
服務員盯著貓眼，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口水都流了出來，領頭的特警感覺不對，一腳把她踢翻在地，隻見她的眼皮和眼珠已融成一體，化作一種結晶體。
槍聲一響，高保國用力一腳蹬開大門，高級反異常頭盔下，護目鏡下光芒逐漸回收，最後縮回畫中。
高保國放下槍口，皺眉走到床腳，隻見床腳下是一個碎裂成七八片的玻璃人形，玻璃上偶有一道光亮閃過，但卻並沒有血管和筋肉。
做為行動者，高保國自然認出了他的目標，他把目光轉向畫上，畫中是成片焦黑的麥穗，在麥田的小道上，空空如也。
“封鎖現場，同時異常小組負責接手，”高保國頓了頓，皺眉看向畫麵，忽然麵色大變：“麥田，麥田裏的守望者，是守望者弗勒斯！”
……
而在酒店套房中，神秘大師正老神在在，一邊盯著筆記本畫麵，一邊捉摸著這一次又能漲多少聲望，裝多少逼，‘扭曲之帽’有一個特性，逼值超過一定程度，剩下的一部分靈能可以人為賜予別人，這也是為什麽他裝逼這麽多年，從沒跟人動過手，但卻沒人懷疑的原因。
‘……此子恐怖如我，手段強橫，怎樣才能把對方拉攏，要不，認對方為師弟怎樣？’
神秘大師一邊盯著寧如斯的背影，一邊暗地裏琢磨。
忽然寧如斯也麵色大變，脫口道：“一個高階異常波動正迅速向我這邊靠近！”
幾乎話音一落，剛化作異常數據的聖堂之門迅速化作原形，然後光芒大亮，所有的物質都開始消散。
寧如斯幾乎在對方出現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背後虛幻大門打開，無數晶絲像是晶簇一樣張開，但在下一刻，晶絲身上長出了金黃麥芽。
‘連靈能都能汙染，這高階異常物種跟那個‘大僵屍’一樣，都是帶有概念性的恐怖怪物麽。’
寧如斯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慌亂，如果對方帶有‘致死性’，那麽隻要看上一眼就會死，但哪怕是閉上眼睛，這種怪物的高階威壓也在無時無刻不感染著自己。
這幾乎是無解的死局！
危急關頭，寧如斯也不顧暴露的危險，雙手虛抓，另一扇由無數骨頭扭曲而成的怪門打開，一尊巨大的腳掌踏入地麵，感覺到不對勁後，又以更快速度收了回去。
而趁著威壓被避開的一小道縫隙，寧如斯幾乎瞬間拔槍，盲射，十發中級子彈在‘食欲’加持下，擊向直覺中最危險的地方。
槍聲響起，但預想中的爆炸、燃燒、噪音等聲音一個都沒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內心閥值開了一道縫隙，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控製欲望的調節器。
‘高級心靈扭曲！’
這是一個神秘術的大類，而且已經超越了神秘術層次，達到一種純粹的神秘現象。
而且是完全無解的那種。
寧如斯最後一個動作，右手異常化，然後，狠狠的砸在腦門上，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神秘大師傻眼了，而‘扭曲之帽’的瘋狂提醒，也讓他迅速意識到事件的大條，裝逼模式瞬間啟動，變成了一尊三層樓高的蒼白巨人，渾身燃燒著洶洶靈能火焰，燈籠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這才看清對方的真容。
那是一個被無數菱形晶片組成的人體，隻有一顆純粹冒光的眼睛。
而哪怕這隻眼睛，也讓他有些受不了，‘扭曲之帽’在他心底瘋狂尖叫。
但蒼白巨人依舊保持著一副高階特職者的淡定。
“給我個麵子，這裏是我罩的。”
……
夢中世界中，寧如斯翻身而起，仰頭望向星空，隻見星空之上，小行星帶中，一道光門不斷掙紮，人影若隱若現，似乎要虛空中降臨下來。
寧如斯伸手，虛抓，下一刻，一個黑洞將對方包裹、吞噬，全程不需要三秒。
精神汙染在夢中世界中，半點漣漪都沒蕩出。
寧如斯心念一動，黑洞將殘骸吐出，那是更加純粹，沒有精神無染的無數光點。
‘可問題是，就算我能一拳捶暈自己，也保護不了現實的肉體。’
寧如斯一臉苦笑，或許聖堂怪物一個眼神，自己肉體就會崩潰，然後連現實帶夢中，一起完全毀滅。
寧如斯呆呆坐在星空之下，倒沒有遺憾，隻是不甘，自己這死也太莫名其妙了些，隻是幫個小忙而已，怎麽突然就招惹了一個高階異常物種，不是說隻有在超級特殊的環境下，高階異常物種才會降臨的嘛。
神秘大師那個弱雞，應該擋不住對方的一根小指頭吧。
小姨媽、表妹、老爸、老媽，還有這一世的自己，唉~小目標達成了，大目標還沒確定呢。
還以為隻要有金手指，就一定能成為高階特職者，這一點也不科學啊。
寧如斯等了又等，預想中的死亡並沒有到來，在半個小時後，他咬了咬牙，直接選擇回到現實。
眼睛沒敢立刻睜開，腦袋上的疼痛倒是直接傳來，嘶~自己下手也沒個輕重的。
悄悄睜開一道縫隙，隻見虛幻的大理石神殿上，擺放著十二座黃金寶座，而隨著光影消散，神殿也漸漸消失。
隻剩下一道如淵似海的高大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