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小儀

  購買正版花式中彩票喲~銀家這麼可愛, 一章才幾分錢耶  褚貴人與白選侍的話到底誰對誰非, 一時陷入僵局。


  湖心島上的行宮內, 蕭珩此刻正皺著眉頭,臉上陰雲密布,下一刻是降冰雹還是落刀子, 屋內眾妃哪個也不知道。君威難測,一個個的大氣都不敢喘。


  「楊婉儀不能言語,你二人暫且幽閉宮中, 不得出門。宮裡的主位娘娘要睜大眼睛看好了,若是哪個畏罪自盡, 主位娘娘自是難辭其咎。」


  地上跪著的褚貴人眼睛腫的像核桃,仍在嗚嗚咽咽的哭泣。離著身旁的白選侍兩丈遠, 生怕再冷不丁的挨一耳光。昨日那耳光算是白挨了, 褚貴人既鬱悶又生氣, 恨不得扯斷她的脖子。只要此事翻了身, 她一定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削鼻子割耳朵, 做成人彘扔進茅坑。


  褚貴人膝行幾步,重重叩首在地, 咚的一聲讓人聽著都疼,「臣妾相信皇上的英明, 一定會給臣妾一個清白, 讓行惡之人受到懲罰。」


  白筠筠斜眼睨她, 左手慢慢捲起右手腕的袖口, 猛地右手一抬, 只見褚貴人咻地歪倒在地,兩腿慌亂的往後一蹬,「大——大膽賤人,你又要做什麼!」


  莫說褚貴人,就連蕭珩也以為重蹈昨日場景,卻見白筠筠右手猛地貼在胸口,豎起左手,朗聲道:「此事若是臣妾所為,甘願滾滾天雷劈了侍郎府。」


  又要劈了侍郎府。蕭珩瞥她一眼,雖說眼前的女子狡猾若狐,可白侍郎也的確不是好東西。


  劈了也好!


  淑妃婷婷裊裊上前跪倒,一臉嬌嗔的道:「臣妾是景和宮主位,褚貴人在臣妾宮裡自是不會出岔子,臣妾相信皇上會還褚貴人清白。只是——」厲光劃過一旁的白選侍,「儲秀宮位份最高的也不過是才人,能擔得了什麼事。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豈非髒水又要潑到褚貴人頭上。還望皇上定奪,莫給小人可趁之機。」


  蕭珩讚許的看了淑妃一眼,緩緩點頭表示認可。


  德妃也出來跪倒在地,端莊的模樣讓人十分賞心悅目,「皇上,臣妾覺得此事並非白選侍所為,若是白選侍所為,又何必找人來救暈倒的楊婉儀。臣妾願意將宮內碗蓮亭收拾妥當,請白選侍暫住。」


  皇后也道:「要不就讓白選侍住在長春宮吧。」


  蕭珩面色陰沉,極為不悅的掃一眼地上的二人,「此事關係重大,背後必有黑手。楊婉儀還未醒,白選侍不可脫責。即日起,楊婉儀暫住長春宮,由皇后看顧。太后怒極攻心,竟然氣的一病不起,德妃裴昭容與楚婕妤侍疾景泰宮。」


  此言一出,淑妃暗喜。德妃面上沉穩,看不出失望之色。


  一旁的楚婕妤嗲嗲道:「那白選侍由誰來看管?若是被人所害,楊婉儀之事可就查不出真兇了。」這話既陰又陽,暗喻褚貴人會下手,也暗喻白選侍背後之人會下手。


  蕭珩食指敲擊著椅子扶手,面上好似頗有些難辦,最後一拍扶手,決定道:「白選侍在此謀害事件中牽扯重大,即日起幽閉在勤政殿後殿,由太監總管小福子看管。」


  一旁看戲的小福子渾身肥肉一哆嗦,趕忙上前拜倒:「萬歲爺放心,奴婢定然把白選侍看好了,一根頭髮絲兒都不帶掉的。」這後殿與前殿相連,隔不了多遠,皇上的心思小福子還是懂幾分的。


  勤政殿後殿?

  眾嬪妃茫然,轉而一想,皇上此舉到底還是為了楊婉儀的龍嗣考慮。


  蕭珩心裡撥拉著小九九,等她住進勤政殿要怎麼磋磨磋磨她。這騙子口中的話沒幾句真的,若說欺君是死罪,那她死個十回八回也不冤。


  昨日他讓屋裡人都出去,獨自與楊婉儀待了片刻。楊婉儀在他手心寫下幾個字——幸好白選侍水性極好,救了臣妾。


  哪有什麼金光救人,純屬扯淡。虧得她扯起來一本正經,連個草稿都不打,她是想要飛不成?!

  長春宮裡的芳草閣很快收拾妥當,楊婉儀當晚住了進去。


  白筠筠當晚也住進了勤政殿後殿。房間比紅葉閣里的大兩倍不止,竟然放置了四個火盆。火盆里燃的也是瑞碳,無煙又暖和。


  福公公總是笑眯眯的,看不出想什麼,一看就是心有九竅的老油條。


  問他楊婉儀如何了,福公公笑眯眯道:「回小主的話,奴才也不知道,要不替您問問皇上?」


  問他何時能回紅葉閣,福公公笑眯眯道:「回小主的話,奴才也不知道,要不替您問問皇上?」


  問他能否烤些板栗,屋裡四個火盆閑置浪費了,福公公這次命人麻溜溜的取來了板栗。白筠筠眼睜睜的看著他自懷內掏出一根銀針,一筐板栗挨個扎一紮,拔出針來映著燭火看的仔細。


  白筠筠見銀針彎成了六十度,問道:「福公公好生仔細,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銀針扎板栗著實費力,可否將銀針換成銀小刀?」


  福公公命人麻溜溜的取來了銀質小刀子,將板栗一個個紮上了扣子,見刀體並無變色,這才放了心。


  白筠筠看著被切了一刀的板栗們,心下感嘆當變態皇帝的貼身秘書著實不容易。若是吃青豆,也得一個個的扎么……


  乾脆要了些蜂蜜,抹在板栗口子上。火盆里的板栗噼里啪啦爆響,板栗味夾雜著蜂蜜味氤氳在殿中,心裡一時有些放鬆。這一放鬆,頓時感覺全身乏力,每一寸關節開始酸痛,比以前跑半程馬拉松還累。


  昨日下水救人,就以為湖水冷了些,沒想到水下暗流如此複雜。把楊婉儀拖上岸,她當真用了吃奶的力氣。想到楊婉儀……白筠筠腦子一轉,繼續從炭盆里扒拉燒好的板栗。


  香甜香甜的。


  那倆宮婢極為自覺,話不多一句,事不多一分,靜靜候在門外聽候吩咐。板栗燒的火候極好,白筠筠用宣紙捧了兩捧,一份給門外的倆宮婢,一份留給「看管」她的福公公。


  蕭珩批奏摺有些累,腿腳不聽使喚的往後殿走去。


  拐過長廊彎角處,只見白筠筠與兩名宮婢正在熱聊,三個人嘎嘣嘎嘣的吃著什麼東西。


  看那樣子,竟像是老相識。


  鼻尖傳來一股子香氣,甜而不膩,沁入肺脾。蕭珩嗅了嗅,並不知是什麼味道,心下好奇不已。曾有敵國探子用氣味傳遞消息,難道……


  感到皇帝不悅,小福子忙小聲道:「白選侍要了些板栗,奴才便給了。」


  蕭珩轉了身往回走,冷冷道:「白選侍曾言不可白吃朕的飯。即日起,值夜,打掃,伺候筆墨,宮女能幹的白選侍一樣也別落下。」


  帷帳緊閉,龍榻上的人睡得酣熟。白筠筠垂手站在不遠處的角落,五官幾乎皺在一起,俯身盯著地上的尿壺。


  這不是一隻普通的尿壺,這是一隻雕刻著龍紋的尿壺,這還是一隻幾百年後的古董。


  若是帶這麼個東西回去,能換個臨海的大別墅,從此過上一打開窗便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再養一隻貓……一條狗……


  可惜了,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去。


  蕭珩從帷帳中扯開一絲縫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本想起夜,半個時辰前就有尿意,可是見她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尿壺,面上似笑非笑,蕭珩的尿意陡然不知去向何方。


  小睡一會兒,又被尿意憋醒。見這個女人還是神情複雜的盯著他的尿壺,神色忽明忽暗,甚至還有一絲狡猾的笑意。


  難道她要在尿壺上下毒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弒君?

  尿意陡然又憋了回去!

  蕭珩睡意全無,再也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女子身影一動,終於直起了腰。她被對著他,雙手掐腰扭來扭去的轉了幾個圈,將腿搭在窗欞上拉筋,又隔空做了幾個打拳的動作。她的動作怪異,腳尖來回動著,雙手成拳左勾右勾。


  蕭珩蹙起眉頭。他竟然不認識這是什麼拳法,或許她在南晉之外受過訓練。忽然間,女子回過身,右手中指對著龍榻再三比劃。


  難道這是邪術?


  蕭珩猛地扯開床幃,面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越發顯得陰鬱,低聲緩緩開口:「白氏,你要作甚?!」


  本以為女子驚慌失措,跪地求饒。不曾想女子表情微微一滯,迅速收回中指,接著一臉柔意的問道:「皇上,您是否渴了,臣妾給您倒一盞溫水可好?」


  休想矇混過關!


  蕭珩坐在床沿,面若冰霜,冷冷道:「回答朕的話,你剛才可是施的邪術?」


  女子有些委屈,嗲道:「皇上可是冤枉臣妾了。」說著走上前,伸出手掌,「皇上您瞧這五根手指,可是中間指頭最長?」


  繼續編,蕭珩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女子翩然笑道:「臣妾對皇上的敬仰猶如五嶽之山,您就是巍峨的高山峻岭,臣妾就是山上的一棵松柏。您恆古流長,臣妾四季如青。」


  蕭珩唇角抿出抹笑意,面上的冰霜不見,微微一笑,「原來如此,是朕錯怪你了。朕今夜睡不著,想聽曲子,你可會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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