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婉儀
購買晉江正版花式中彩票喲~銀家這麼可愛,一章才幾分錢耶 天子身邊的近侍日日得見天顏, 多一句話少一句話可是不一樣的。白岑曾聽聞, 先帝在世時有個官員犯了殺頭的事, 秘密差人送黃金千兩買太監總管一句話。那太監總管姓李,人稱李公公, 是先帝爺身邊最信任的奴才。這些個皇帝面前伺候的奴才個個是人精, 那李公公也不知說了什麼話, 先帝沒殺犯事的官員,反而把彈劾此官員的御史給殺了。
見白侍郎這麼會做事,福公公也不客氣,將金裸子滑進袖中,順著白岑的話道:「白侍郎的確好福氣,奴才在這裡給您和小主道喜了。皇上賜下中秋禮,這可是今年新晉小主里的頭一份兒。」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白筠筠一眼, 將她的表情納入眼中。木訥了些, 沒那日安和宮裡辯罪時的機靈勁兒。
皇上那日對待這位白選侍的態度的確不尋常。若說皇上對白侍郎不喜, 福公公在皇上身邊日日伺候著, 心裡有數。可是皇上不喜的官員不止白侍郎一個, 也沒見皇上那麼對待別的秀女。最重要的是,一番小小風波后,皇上還是把人留下了。今兒個, 還特地賜下中秋禮, 只是這禮……
白筠筠手捧禮盒謝了恩, 福公公道:「小主,您還是打開盒子吧,這是皇上的意思。」
只聽這句話,白筠筠便知道這裡面准不是什麼好東西。依言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柄碧色匕首,巴掌那麼長,兩指寬,做工很普通。
白岑和柳氏等人一見此物頓時愣住,不解何意,抬眼看向福公公,卻見福公公低著頭看腳尖,一臉事不關己狀,沒有解釋的意思。
自古以來,皇家殺人有賜下匕首、白綾和鴆酒的規矩。皇上今日賜下一把匕首,到底是何意?
白岑心裡湧上涼意,額上漸漸冒出汗,再次想到了九江王,難道皇上知曉了他與九江王的勾當么?之前他貪污受賄,被九江王抓住把柄,這些年受九江王控制,犯下的事砍十次腦袋都不夠。白侍郎越想越怕,身子一歪,被一旁的柳氏和白建扶住,手腳不停地哆嗦。
白筠筠早就有心理準備,知道裡面裝的不是個好東西,只是沒想到是把匕首。何意?難道讓她自刎么,電視里可都是那麼演的。心裡把操蛋皇上叉叉了一萬遍,一抬眼正瞧見對面的福公公盯著自己看,見到自己的目光后又趕緊低下頭,白筠筠敏銳的感覺到裡面沒有殺氣。
拿起小匕首,發現手感很輕,鼻尖悠悠聞見薄荷味。湊近匕首,果然味道從這此物傳來。白筠筠把匕首放在嘴邊,瞧見福公公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於是張嘴「嘎嘣」一咬,匕首的頂端被咬了下來。
尼瑪!薄荷糖做的!
白侍郎從「嘎嘣嘎嘣」的聲響中回過神,看著大女兒一臉憨樣的吃著差點把他嚇死的匕首,長舒一口氣,果真是傻人有傻福。許是皇上看她缺心眼兒,這才恩寵她。想到那句「朕就喜歡你這般女子」,白岑算是信了,原來皇上近來喜歡這一款。
福公公笑而不語,打了個千兒,又從白岑手裡賺了一錠金裸子,這才轉身回了宮。皇上還在宮裡等著回稟呢,福公公加快了步子。
回到勤政殿,福公公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侍郎府每個人的反應,還把兩塊金裸子捧在手裡舉過頭頂,交給皇上處置。
聽聞白岑嚇軟了腿,蕭珩大笑,眸中卻是冰霜寒意。白岑嚇成那樣,是心裡有鬼,想到了「口蜜腹劍」之意。至於一口一口當著眾人面吃掉匕首的白筠筠,蕭珩倒是意外,好像跟前世哪裡不一樣。
前世白筠筠入宮后處處被欺凌,頭一次侍寢后,便掉著眼淚推薦妹妹入宮伴駕。蕭珩連想都不用想,必然是白岑夫婦囑咐她這麼做的。那時候只見白岑面上老實,做事謹慎,還當他受了柳氏蠱惑才如此昏頭。直到造反事發蕭珩才徹底明白,白岑就是個沒良心的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好像隱隱約約記得,禮部尚書曾經參過白岑,說他治家不嚴,行事乖張。每天事太多,蕭珩也記不太清這些芝麻穀子的小事,貌似是白岑和禮部尚書家結了親事,又反悔退婚。白岑對此事推得一乾二淨,說是繼夫人柳氏所為,與己無關。
蕭珩問了幾句新晉小主宮殿分配的事,又把那兩塊金裸子賞了福公公,這才讓他退下。
福公公也看不明白了,他跟在皇上身邊十多年,打從潛邸就伺候著。可這段日子皇上像是變了個人,說話行事與之前大不一樣。若非他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簡直懷疑皇上是不是真的被誰換了。單看這位白選侍,皇上那神色擺明了是討厭她,可是又賞下中秋禮。賞就賞吧,還專門讓人做的薄荷糖匕首,那是嚇唬她?
那位白選侍也挺有意思,沒哭沒喊沒樂沒怕,一口一口把那糖匕首給吃了,嚼的還挺香。
福公公表示自己反應遲鈍了,有些看不懂。
看不懂的大有人在,不過白筠筠明白得很,皇上就是針對她,不讓她好過。日後進了宮,要想日子不艱難,還得好好動一番腦筋。
她不想爭寵,一來不願為母家出力,二來對那個操蛋皇上半點興趣也沒有,不過是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罷了。若是能機緣巧合再回原來的世界,那求之不得,可若是不能回去,這輩子也不能虧待了自己。
這女人吶,首先得學會對自己好。
前世在保險行業,見過太多為家庭操心受累一輩子的女人,在知道丈夫有了小三要拋棄自己的時候,哭的昏天黑地,恨不得拉著那些沒良心的男人一起死。可是難過歸難過,想想孩子就硬忍了。離婚打官司,錢被掏走了,房子不是她的名,以後的生活費還得看前夫的臉色給。
苦情戲看了太多太多,白筠筠從來不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尤其是男人。皇上對她不喜,對她厭惡,白筠筠表示壓力很大。進宮后的路,她得好好琢磨琢磨怎麼走。手裡得有小錢錢和身邊有得力的人,這兩者是必須的。白岑和柳氏給她安排的豬隊友,趁早打發掉。
轉眼到了進宮的日子,白岑把原配餘下的嫁妝變賣乾淨,又從別處東拉西湊填補以前花掉的銀子,將一萬兩銀票交給了白筠筠。
白筠筠接過銀票,清點清楚,這才淚眼汪汪的上了轎。柳氏給她安排了兩個婢女,一個是桃枝,一個是伺候柳氏多年的心腹,姿色都不錯。見白筠筠收下倆人,柳氏和白岑也就放了心。
這都是他們安排的棋子,除了傳話,也是準備踩著白筠筠上位的女子。只要他們的女兒將來進了宮,那還有什麼可愁的。想到此,白岑算計著明日就先去把白梅的婚事給退了,理由柳氏已經想好。
小轎離著皇宮越來越近,白筠筠心裡也是鼓槌敲得噹噹響。春杏的賣身契已經拿了出來,雖說那丫頭不笨,可是此舉的確有些冒險,不知道那個丫頭能不能成事。路過一片小樹林,白筠筠說要方便,兩個婢女陪著一起進了小樹林。當出來的時候,兩個婢女已經成了一個。再看模樣,換成了廚房打雜的春杏。
轎夫們看在眼裡,卻不敢多話。他們是侍郎府里常年僱用的,並非家生的奴才,犯不著為了這事惹怒皇上的女人。何況白筠筠打賞給轎夫足夠的銀子,這錢夠他們生活一輩子。日後若是白岑問起來,一問三不知即可。
桂嬤嬤看到了也當沒看到,只要白筠筠能好好的送進宮,那她的差事就完成了。換不換奴婢,與她無關。
至於桃枝和那婢女,早已被春杏打暈,手腳捆的結結實實扔在林子里。桃枝在廚房這麼多年,雖然瘦弱,卻是練出來了一把子力氣,收拾倆婢女不在話下。等她們醒了也不敢再回去,壞了白岑和柳氏的大計,哪裡還有活路。
白筠筠在宮門口下了轎,已經有太監專門在此等候各宮新晉的小主。桂嬤嬤悉心囑咐白筠筠幾句,這才道別返回尚儀局。
勤政殿里,蕭珩正與楚王對弈。福公公上前耳語幾句,蕭珩眉梢一挑,執黑子將楚王的白子一股腦兒的枷吃。楚王連輸三盤,急的連連跳腳。
晚膳白岑沒再找不痛快,以心疼選侍辛苦為由,命廚房做了好菜好飯送去了白筠筠的小院子,自己則陪著柳氏和幾個孩子一起用膳。
如此正好,白筠筠得個舒坦。桂嬤嬤也不再中午那般,反倒由著白筠筠多吃了些,說她太瘦弱,皇上喜歡豐腴些的女子。
雖然與桂嬤嬤相處不久,但白筠筠知道她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打從心裡感謝她。
用過晚膳,天也黑了,白筠筠囑咐桃枝早去睡覺,自己也早早的躺下。等到時辰稍晚,院子里靜悄悄的時候,白筠筠從後窗爬了出去。
睡在外間的桂嬤嬤聽到動靜,卻是闔眼裝睡,沒有攔她。坊間傳言白侍郎家的二女兒賢惠大度,頗有風範。大小姐性子跋扈,腦子還呆。可在桂嬤嬤眼裡,傳言就是個屁。她親眼看到了侍郎府里是什麼樣子,這白筠筠沒被柳氏母女磋磨死,能活下來就是萬幸。白筠筠即將進宮,有事為自己打算也是正常,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
白筠筠換上以前的破衣裳,沿著牆根兒來到了離著院子不遠的廚房,見到了在灶台邊值夜燒水的春杏。不是她運氣好,而是春杏日日值夜,白日里還得打雜。值夜燒水原本是輪著來,誰讓春杏是柳氏發落到這裡來的呢,人人攀附柳氏欺負春杏。
春杏坐在灶台旁的柴火堆里打瞌睡,見到大小姐站在自己面前,還當是做夢。咧咧嘴,又趴下繼續睡。
見一個好好的女孩子被折磨得這般瘦弱不堪,雙手粗糙的跟樹枝子似的,白筠筠心裡不是滋味,蹲下來戳戳她的手臂,輕聲喊:「春杏,你不是在做夢,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