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莫問過去
“夜無卿……”蕭生喚著他，卻不知道該什麽。
雖然蕭生也覺得鳳仙兒剛剛摔斷金絲碧玉釵的舉動很不可取，但她現在毀了容，身上還有傷，是正需要關心的時候。
可鳳仙兒就這麽走了，身旁還跟著一個來曆不明的男子，著實讓齲心。
可夜無卿神色冷酷無情，就連劃過臉上的淚水，都變得絲絲寒意。
靈兒在包袱裏翻找著什麽，忽然，她拿出一個精致巧的妝匣，淡然的將裏麵那支珠釵取出。
她將空蕩蕩的妝匣遞到夜無卿麵前，細聲安慰道，“將斷掉的金絲碧玉釵放入這個妝匣裏吧。”
夜無卿漠然一笑，“釵已斷，既然它不能在有緣人手裏，那麽它就毫無意義了。”
“可那畢竟你娘留給你的。”靈兒想到了自己的娘，一把火燒光了一切，別一支釵，就連一句話，也沒留下。
“不必了。”
夜無卿攥緊了金絲碧玉釵，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時煙澤剛擺脫羅宛白那頭流油的肥豬。
沒想到靈兒會戲耍煙澤，所以當煙澤見了羅宛白後，就一心想回客棧，他多看羅宛白一眼，就想吐。
誰知煙澤慢悠悠回到客棧後，並未在夜無卿的房裏看到他，這麽快就醒了？
煙澤剛從見屋內無人，剛欲退出來時，背後一記重拳將他打的措手不及。
還來不及回頭遭誰暗算時，那人從背後將煙澤拽的轉過身來，又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煙澤這才看清暗算他的原來是夜無卿！
“你……你瘋了？”煙澤沒想到夜無卿情緒反應這麽大。
夜無卿怒火中燒，“是你勾結祁國大皇子的，對嗎？”
煙澤抱屈，“我可不認識祁國的大皇子，是誰造我的謠？是誰？”
“不是你還會是誰？”夜無卿揪起煙澤的衣領，他內力深厚，煙澤一時也掙脫不了。
“你放開，我隻飛鴿傳書給太子君亦塵，我承認！但你什麽祁國大皇子，我真不認識，別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夜無卿眼底一抹寒光，看來煙澤背著他做了不少“好事”。明知道他與鳳仙兒是一體的，招來了君亦塵，他夜無卿難道能獨善其身嗎？
也不知道其中出了什麽岔子，君亦塵沒來，祁國大皇子倒是來了。
夜無卿狠狠將煙澤丟到一邊，冷漠的道，“滾回宗門去。”
他拂了拂衣袖，揚長而去。
煙澤是夜無卿剛提上來的掌教，如此短的時間就將煙澤從掌教的位子上撤下來，實在打自己的臉。
煙澤的所作所為實在寒了夜無卿的心，畢竟煙澤是他為數不多信任的人。
夜無卿將自己一頭紮進了一盆冷水中，不能呼吸的時候，他更能清晰的思考。
猛地，他仰起頭，大串的水珠一顆顆墜落，他眼眶裏逐漸濕潤，與臉上的水珠互相輝映不清是水珠還是眼淚。
隻覺得嘴角鹹鹹的。
“嗬。”夜無卿抹了一把眼淚，他怎麽也沒想到，多少困難的事情沒將自己擊倒，卻在一個女人麵前亂了分寸。
隻是記憶中的鳳仙兒，那張絕美璀璨的臉龐，變得猙獰恐怖。
夜無卿猛然頓悟，他為何沒留住鳳仙兒，她現在很脆弱，明明她才是自己眼下最該珍惜的人，為何當時要去心疼一支破釵。
那個護著鳳仙兒的男子是誰，為何他的眼裏，對自己有著滿滿的敵意。
到底發生了什麽.……
夜無卿渾渾噩噩，醉生夢死，隻感覺從此後，都是孤形隻影。
*
鳳仙兒本就發熱，她趴在藍墨烊的背上，沿路都在著胡話。
“我不懂你.……你也不懂我.……”
“是不是再死一次.……就能再選擇一次.……”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
藍墨烊就算腦子再吃頓，他也聽得出來，鳳仙兒嘴裏一直念叨著的人，是夜無卿那個混蛋。
隻是鳳仙兒還念叨著重生複活之類的傻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魔怔了。
藍墨烊也權當她受了刺激。
玄仁城外有座郡仙山，遠遠望去，山上一片桃色。
而藍墨烊便一直棲身在郡仙山的山腹鄭
他可從未帶過任何人回到這裏，因為山腹中，都是他從各個地方偷來的寶貝。
就算是信得過的人，那也無緣見上藍墨烊的這些個寶貝。
山腹裏有很多珍貴的藥材，好些是從貪官的府裏偷出來的，至於這些藥材有什麽用，藍墨烊也不知，但就是覺著新鮮，偷金銀珠寶時，順帶著一起摸走。
聞到一陣芬芳清新的空氣，鳳仙兒迷糊糊的睜開眼。
她疑惑不解的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本就行的上山路，藍墨烊背著鳳仙兒氣喘籲籲，“我……我帶你去個好地。”
還好鳳仙兒身子輕盈，不然藍墨烊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休息一會兒吧。”鳳仙兒有些不好意思。
可藍墨烊卻毅然堅持，“快到了，要是停下來，我可就不想再動彈了。”
無奈，什麽也做不聊鳳仙兒隻好為藍墨烊拂去額間不斷冒出來的細汗。
藍墨烊內心一陣燥熱，但他知道鳳仙兒心裏放不下那個人，這股燥熱也就在頃刻之間散去的無影無蹤了。
山腹中，修建的像個宮殿。
宮殿中的壁畫巧奪工，令人驚歎。
鳳仙兒忍不住問道，“這裏隻有你一個人住嗎？”
“不，不僅我，還有啞婆。”
“啞婆？”
“是我時候從死人堆裏撿回來的，以後再與你細吧。”
時候就去過死人堆？鳳仙兒默然，又是一個和她同樣經受磨難的可憐人。
“你也不過二十出頭，這座宮殿，是你建造的嗎？”
藍墨烊溫柔的將鳳仙兒放下，大笑道，“哈哈哈，我可沒那麽有才，我除了會偷點東西，其他的一無是處。這建造宮殿的圖紙是啞婆畫出來的，還有這壁畫，用具，你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啞婆一點一滴打造出來的。而我，也不過幫著做些粗活罷了。”
“是嗎.……那這啞婆可不簡單。”
藍墨烊凝視著鳳仙兒，冷靜的道，“可憐之人，莫問過去，莫戳傷痛，莫妄想時間能撫平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