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你的使命是殺戮
“事實上，我並不知道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更沒有與生俱來的名字，從一開始，我們都叫做陣靈。”
雖然此時兩人的溝通是建立在契約之上，看不到彼此臉上的表情，但不知為何，從雷娃開口的時候，方晨便是感覺到了一股悲徹穀底的落寞之意。
“當我們出生後，便是有了各自的際遇，然後根據我們兄弟之間各不相同的能力，彼此之間也就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而殺戮之靈也正如他的名字一般，仿佛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殺戮。”
說到這，雷娃微微一頓，似乎是想要得到方晨的讚同，又像是自言自語，“可是，天地所生的陣靈，真的會隻是為了殺戮而存在的嗎？”
“天地之道雖然也有主張殺伐的，但絕對不是殺戮之靈這般的無緣由殺戮，所以我想不是這樣的，至少不可能有哪個生命的存在，緊緊就是為了殺戮。”沉吟片刻之後，方晨很是慎重的回答道。
自從雷娃親眼見過殺戮之靈後，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原本的單純和天真就像是一張被捅破了的薄紙，背後的悲涼沿著薄紙的破損處不斷向外蔓延，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方晨，除了感覺到心疼外，更多的卻是陌生和疑惑。
“是啊，哪有誰的存在緊緊隻是為了殺戮，可是我們兄弟之間彼此各懷不同的能力，而這份能力又讓那些所謂的強者畏懼，如果不是為了殺戮，那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為了什麽？”
雷娃說的很慢，似乎是自己對於這番話也有著深深的困惑，卻又知道沒有人可以解答，但心中的疑惑卻又太過難以壓抑，不得不問而又難得其解。
這種痛楚的糾纏方晨深有體會，早在上一世當他發現自己的道路有可能走錯的時候，就有過了這種經曆，不過好在當時有素微瀾在他身邊。
微瀾……
想起那個如水般溫雅的女子，方晨的臉上不禁浮起了一抹笑意，但緊接著，便是立即回神過來，眼下情形，如此這般，恐怕太過不妥了。
“嗯……雷娃，一切問題終將都會有答案的，但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裏，會因為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答案就會在不經意間浮現在眼前，到那時或許你心中的所有難解之疑，都會得到應有的答案。”
“是嗎？”雷娃低喃了一句之後，卻是突然輕笑了起來，“這樣的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了，可惜到最後……”
不是第一次？還有誰會跟雷娃說這樣的話？
“算了，不說這個了。”
沒有給方晨太多思考疑惑的時間，雷娃便像是又沉浸在了過去的回憶裏一般，再次變的略微有些迷茫和悲涼了起來。
“我已經忘記了到現在為止，究竟過去了多久，但自我出生之後的那段時間裏，所發生的事情，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仍是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之中，一切就像剛剛發生過一般，曆曆在目……”
接下來的時間裏，方晨便是安安靜靜的充當了一個傾聽者，雖然他有兩世的經曆，也飽嚐過了一切磨難和痛苦，但相比之下，所有的這一切在雷娃存在的時間麵前，都已經變得渺小到了不值得一提的地步。
雷娃比方晨見識過，經曆過，感悟過更多的人情和世故，所以在此時，方晨除了仔細聆聽外，好像也已經是做不了什麽了。
就這樣，在雷娃不急不緩，時而麵帶淺笑，時而安靜中透露出一股淡然的悲傷講述下，方晨從一開始的詫異，到後來的不敢置信，再到現在的麵色凝重，他終於是對雷娃的過去有了一些了解。
而至於殺戮之靈，隨著不斷的了解深入，方晨心中的疑惑反倒是越來越多了起來，甚至在隱隱之中他開始感覺，所有的事情好像突然一下子，就都變得更加複雜了。
正如雷娃所說，時間這個概念在他那裏，早已經是變得極為模糊了起來，他隻是記得，那時他突然有了意識，就像是忽然睡醒了一般，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這個世界。
麵對未知而陌生的環境，雷娃睜開眼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意識的布下了一座陣法，以此來掩去了自己的身形和所有的氣息。
但就在這時，雷娃突然察覺到了他所在的地方，又是出現了一股氣息，而這股氣息一經出現，便是讓他自然而然的有了一股想要忍不住親近的感覺。
冥冥之中的指引讓雷娃知道，他並不是孤獨的一個人，而這股氣息就是和他一同誕生的另一個陣靈，也就是他的兄弟！
可誰知，不等內心被歡喜充滿了的雷娃去歡呼，去和自己的兄弟擁抱，他所在的空間之中，便是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的全身都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之中，雖然雷娃不知道那片陰影從何而來，甚至是無法透過陰影看到關於這個人的任何麵貌，但這個人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暴虐氣息，以及那種讓人感覺淩駕於眾生甚至是天地之上的錯覺，卻是讓雷娃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恰好，也不知道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人力的刻意為之，就在這個時候，雷娃剛剛察覺到的那股親近的氣息，也就是他的兄弟，終於是出生了。
“你為我而存在，你的使命……是殺戮……”
直到現在，雷娃都能夠清晰的記起當時那個人說這句話時，他感覺到的徹骨的寒意和恐懼，而他剛剛出生的兄弟，也正是被這句話所騙跟著那個人，消失在了他們出生的地方。
因為這個人而產生的恐懼和疑惑，以及對於這個世界的陌生和迷茫，雷娃始終待在他為自己布下的陣法之中，一直思考著那個人所說的話，同時開始問自己，“我為何而存在，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對於時間沒有任何概念的雷娃來說，除了困意來襲需要睡覺之外，他就隻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思考心中的這些看起來像是永遠找不到答案一般的疑惑。
直到有一天，這片空間之中再次接連出現了兩道氣息，和之前的一樣，是雷娃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