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不是劍氣
狼狽!說不出的狼狽!
僅僅是一道氣勢就將自己壓製成了這樣,方晨已經多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的心中此時正有一股憋屈和辱怒蹭蹭直冒,可眼下他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因為這一刻,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這氣勢的主人就是玄聖境強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玄聖境!
而更糟糕的是,這位玄聖境已經鎖定了他,被一位玄聖境的氣息鎖定,並且還是被一位不一般的玄聖境鎖定,除非是同境界之人,否則絕對沒有人能夠掙脫得了!
這一點,方晨極為清楚,因為這已經不是境界實力之間的差距了,而是涉及到了對天地法則的認知和領悟。
這種差距,越是玄聖境往後也就越發的明顯,方晨絲毫不懷疑,因為在上一世,他就已經是有了數次的親身體會!
能夠對抗天地法則的就隻有天地法則,而眼下……
來不及任何的猶豫和猜測,方晨就已是傾盡全力爆發著玄氣,去催動剛剛那被打斷了的以身禦劍,想要以以身禦劍中的天地法則去突破這氣勢的封鎖。
可不等方晨容身進劍光當中,頓感心頭一顫的他便猛然注意到一旁蕩起的漣漪中,此時竟是猛然亮起一道光點。
看見的那一刹那,還明明隻有丁點大小,可下一刻,幾乎是不及一個眨眼的功夫,就連方晨的思維也隻是剛剛確定了他心頭的那股異樣正是來自這光點時,疾速放大的光點就已是展現出了它原本的樣貌。
“劍氣?!”
虛空中迸發出一道劍氣來?!這可是……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實就在眼前,盡管心中駭然不已,可方晨卻連愣神都是不敢,幾乎是在反應過來的刹那,身體就已經本能的全力施展以身禦劍,生生避到了一旁。
可如此一來,原本方晨朝著蟒青山脈而去的身形,就這麽變成了朝著左側閃去。
但方晨此時哪裏還顧得上這些,雖然還沒有見到襲擊他的人究竟是誰,可單憑這一手,就直接讓他剛剛還想要繼續周旋的信心,徹底淪為了笑柄。
尤其是在看到那襲來的光點瞬間從他身旁掠過,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看清楚,這究竟是他堪堪躲過了還是貼著他的身體而過的劍氣時,方晨就已經確定了,那個真正的劫難來了。
原本,這才是狄秋然所說的大劫,大到他們根本無法提前做出任何的應對準備。
直到現在,方晨才真正明白為何狄秋然已經與他締結下了太古契約,哪怕是性命已經捏在了他的手裏,可還是在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切時,沒有告訴他任何可以躲過的信息。
因為這一劫,根本無法可躲!
在遺跡中的時候,方晨無法聯係任何人,因為他身不由己,而等出了天元遺跡後,他也無法聯係任何人,因為根本沒有機會,所以狄秋然什麽都沒有說,隻說了會有這個一個劫難。
現在想來,狄秋然之所以說,恐怕就純粹是為了給他一個心理準備罷了。
因為單憑這一道劍氣,方晨就已經可以確定了,眼前的這一劫與之前的種種追殺包圍,看似死裏逃生的場麵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因為那些時候,他還可以玩些心計,利用他們的貪婪和輕視,再加上遠超表麵境界的實力便有很大的機會扭轉乾坤。
可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笑話,甚至已經可笑到了,隻能將一切都寄托於僥幸上,比如剛才突然攻擊他的那位強者,在看到他的刹那,忽然轉變了心性不想殺生了……
隻是……有這種可能嗎?
第一次,方晨感覺如此的無力,甚至還未思考就已經知道任何的對策都已經無濟於事。
就像是已經開春變暖的美好裏突然降臨了一場暴風雪一般,剛剛複蘇的萬物頓時被冰封千裏。
方晨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湧起,直襲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甚至就連以身禦劍都已經自然而然的停止,或者說是無以為繼。
哪怕是明明玄氣充足狀態良好,可……
心頭雜念紛紛,這一刻,方晨的腦海中閃現過無數的念頭,可偏偏他卻一直保持著冷靜。
突然間,方晨想起那道欺身而過的劍氣,他想看看究竟是他躲過了還是劍氣掠過了他的身體,可就在這時他卻是突然發現。
那讓他驚駭不已本能的感覺隻能躲而不能硬接的劍氣,竟是在掠過他後直直的撞向了一旁的大樹。
想象中本該出現的畫麵沒有出現,大樹依然完好,並沒有在他覺得難以匹敵的劍氣衝擊下化為齏粉,而是極為詭異的迎接了劍氣的衝擊。
至於那道不可一世的劍氣,竟然是在撞到樹幹上時,就如同是一個光點照射到了盡頭一般,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麽都沒有發生?!
該死!不是劍氣!
方晨心中怒罵一句,該死,他竟是被騙了,那特麽的根本就不是劍氣而是劍意!
“怎麽?你很生氣?”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位白衣老者竟是出現在了原本漣漪蕩起的位置,直到他那不含任何感情卻也不冰冷的聲音傳入方晨耳中的時候,方晨才是猛然注意到他的存在。
能夠無聲無息甚至是讓自己半點察覺都沒有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旁,這樣的實力……
看著這位身著白衣,雙手負在身後,臉色平靜卻又藏著並不難以發現的倨傲的老者,方晨有些愣神。
白色的長袍,像卻又不是劍服,一頭的白發就這麽隨意的披在肩上,渾若一位已然垂暮不具半分威脅的尋常老人,如若不是他身後蕩起的空間漣漪還沒有完全淡去,恐怕方晨都會以為剛才的那一切都是錯覺。
可就是這樣一位,明明相隔甚遠卻隻僅僅依靠氣勢就能亂了方晨的心神,而且哪怕是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可他卻無法直接看穿修為境界的人,不應該會是籍籍無名之輩才對,可為何……在他的印象裏卻是沒有關於眼前這個人的半點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