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3章 你讓我失望了
“世人皆知，劍修一途艱難重重，其原因莫過於對心性的要求，世間劍修無數，可能讓老夫佩服的卻不過寥寥幾人，但這裏麵，便有你雲飛揚的位置。”
萬家老祖是何人，或許絕對多數的人都不清楚，就算知道的也不過是他表麵上的身份，多少還停留在四方城萬家這個層次，但雲飛揚卻是極為清楚。
別的暫且不說，就單單是當日圍剿墜入魔道之人一戰，兩人便有所交集，隻是因為那是雙方修為相差太大，並無太深的了解。
可關於萬家老祖的事跡，雲飛揚卻是一清二楚，哪怕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打聽別人之事的人，可當年，萬家老祖所鬧出的動靜，卻是一點都不比震驚了整個蒼青大陸的圍剿魔道一戰小上半分。
對於雲飛揚來說，他與萬家老祖之間的差距，或許可以用時間來縮小差距，但就憑知名度而言，他差的卻不是一點半點。
甚至，就從種種傳言中所了解到的關於萬家老祖的品性和行事風格，雲飛揚也帶著幾分讚歎和向往，可他從未想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
“你可知，這是為何？”
也不知道是為了給雲飛揚思索的時間，還是純粹的隻為賣個關子，片刻之後，萬家老祖收回目光靜靜的盯著雲飛揚看了一會兒，這才是開口問道。
對上萬家老祖那平靜卻深邃到讓人望不到邊際的雙眼，雲飛揚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口答道：“不知。”
“因為劍修往往容易走極端，真正能夠在這條路上走下來的少之又少不說，真正做到純粹的又寥寥無幾，可你雲飛揚，卻是其中之一！”
萬家老祖眸中似有精芒閃過，但轉瞬又是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圍剿入魔一戰，你修為雖然尚淺實力卻是不凡，也是少數真正打著正義之名行正義之事的，那時我便知你有敬畏之心。”
“後來，聽聞你於崖前靜站三月，竟是悟出了自己的劍法成就了劍道一途，雖然隻是聽聞並未親眼所見，但老夫也著實是高興了許久，隻是可惜，你心境尚未通透，於瓶頸之中難以突破，倒是讓老夫有些失望了。”
語氣雖然依舊平靜，可其中的高興和失望，卻也仍然讓人能夠感覺到萬家老祖的話，並沒有半點的虛假。
“直到後來在四方城見到方晨，於庭院之中短暫交手，老夫便知，你雲飛揚的劍道雖然未進，卻也同樣不曾中止，藏劍峰，好一個藏劍峰！老夫那個時候竟是開始期待，你雲飛揚這把劍有朝一日再次出橋時，會是怎樣的場麵！”
此話一出，雲飛揚的神色頓時一滯，他從未想過，如萬家老祖這樣幾乎算得上是未曾謀過麵的風雲人物，竟是在對他有著如此之高評價的同時，還對他有這樣的期待！
而更關鍵的是，自絞殺入魔之人一戰後，他便止步於藏劍峰從未踏出過半步，可即便如此，萬家老祖竟是懂他！
而且還僅僅隻是在見過他的弟子後，就對他有了如此之深的了解和期盼，這樣的事……知音，也不過如此了吧？
盡管萬家老祖沒有說明，但雲飛揚哪裏會不知道，以當時的情況而言，方晨別說提他了，就算是連方晨自己的身份，恐怕都是萬家老祖自己猜到的。
可即便如此，這萬家老祖還是這樣的肯定了，如此……又讓雲飛揚怎麽能夠心平氣和的認為是理所當然？
如果這話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的，雲飛揚或許會簡單道謝，但心裏卻肯定不會有任何的波動，因為他是劍修，一個純粹的劍修，隻需要聽從於自己和握緊手中的劍即可。
可這話卻是從萬家老祖口中說出的，萬家老祖是誰？那曾經可是攪動風雲之人，在他的眼裏，恐怕自己還遠遠沒到能引起他注意的地步吧？
“但是今日，你讓我失望了。”
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戛然而止！雲飛揚的麵色猛地一滯，怔怔的看著麵前的萬家老祖，但隨即，看著萬家老祖神情當中絲毫不加掩飾的失望，他心裏突然一個咯噔，似是明白了些什麽。
“當日於庭院之中，盡管我以玄聖境之姿相壓，可方晨依舊談笑自如，甚至就連手中的茶水都未曾灑出半點，那一刻，我便知道，你雲飛揚雖然沉寂已舊，但你的劍道和劍心卻未曾蒙塵，並且還很好的傳遞了下來，也正是在那一刻，我真正確定了，青出於藍的方晨，可以作為新的希望，值得我萬家傾盡一切相助。”
話到此，萬家老祖便是收回了目光，繼續看向方晨沒有了在開口的意思，而到了現在，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如若雲飛揚還不能明白的話，那他在多說也已經無濟於事。
而隨著萬家老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雲飛揚卻像是突然驚醒了一般，愣在原地臉色不斷變換著，至於其他人，則是在微微蹙眉後，臉上多了一抹了然之色。
盡管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以萬家老祖的心性和驕傲，絕對不會因為方晨得到了歸元劍又或者是幾枚丹藥，就會選擇站在他的身後，並且還鼎力相助。
但關於真正的原因，他們雖然能夠猜到一些，可其中所牽扯到的事情太多，他們也無法確定，畢竟，能夠讓萬家老祖心甘情願連自己家的嫡女都派到方晨身邊，這可已經遠不是選擇站隊那麽簡單了。
直到此時，從萬家老祖口中聽到了這些話之後，他們才真正明白，原因遠沒有他們想的那般複雜，甚至可以說是簡單到了極致。
可偏偏，在知道了這些理由後，眾人又不得不苦笑了起來，是啊，這才是萬家老祖啊，那個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的人，全憑一股子擰勁兒行事，又哪裏會顧得了那麽多。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純粹的人，究竟是何時，他們竟然是把他也想的複雜了？